管理员见过佐助几面,因而当他问起来时,便坦白告诉他1207室的日向女士还没回来。佐助在公寓楼前等了约有十分钟,再也等不下去。他直接向她打去一通电话,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他好言好语问她下班了人在哪里。
“佐助!”她压着声发出惊讶,过后开始向他贩卖娇气,“没下班呢……我在御台场,今天富士电视台有业界会议,过来听教。”
他问什么时候结束,她估计是看了下腕表,安静三四秒后说大约还有半小时。
他不想等,“我来找你。”趁她还没挂电话,他又说,“等我。”
足有一个月未见过的雏田终于出现在他眼前时,佐助觉得她有了变化。头发长长了,额前刘海压过眉毛追及眼上,脸颊瘦了些,耳上换了副小巧的黑玛瑙耳钉。眉眼仍然透着精神,她穿得挺正式,成套裙装勾勒出她得体的身材,浅口的高跟鞋让她的身姿更加亭亭而立。
她出大楼时见他等在那里,喜上眉梢,悦上心头,碎步向他跑去。
身上裹足了久违的清冽又甜香的气味,雏田在他的怀抱里闷着声说,“一点也没变。”
“什么没变?”
“你呀。”她的发丝蹭在他的颈部,她的甜言蜜语灌过来,直令人心里发痒。
她大概是很想他。这一个月里没说出口的话急不可耐地化为三三两两的私语,她的声音、语气、神情、她的身体语言都在跟他诉说,我很想你。
“我回来了。”他抚着她的背部,俯下身去将她抱得紧紧,“我也想你。”
像是被突如其来满足了的奢望。围住两人的商业楼宇亮着令人不能忽视的灯光,黑夜一天比一天地更早降临,在这明暗交错的夜色里,她拥住他,指尖触及他的衣料,颈间飘忽着他的气息,周身满满的满满的都是他的温度、他的味道。好真实。她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突然觉得她是这么真实地拥有了他。
佐助问她吃过饭了没,她回答没有。会议上大前辈们滔滔不绝说着业界动向,讨论着经验和做法,因要撰写会议纪要,她听得仔细,手写本上也记得十分详细。近三小时的会议结束,她感到疲劳和兴奋共存,而忘记了其余感官,直到他这么问,才想起饿得发慌的胃。
两人至附近的商场随意挑了家店,首要解决温饱问题。在落地窗旁面对面坐着,隔着玻璃可以远远望见黑漆漆的海湾,海面上闪着粼粼的光斑。回过神来,雏田才发现佐助也有了蛮多变化,他身上的线条似乎更硬朗了些。
餐点上来不多久,餐厅里的驻唱女歌手弹起了吉他,伴着琴弦拨动的悠远声响,她清唱起来。雏田没听过,却觉得熟悉,正想询问佐助,他先开了口。
“……不好吃。”还余下一半多的食物,他不再动筷。
她笑他,说不可以挑食。
她忽然想起来,这是两人头一次在外面吃饭。与他分享了这件事,他少见地流露出轻微的少年青涩羞赧的神情,墨黑色的眼眸被室内室外透过来的五光十色映着,看住了她。
餐厅里静悄悄的,连餐具的碰撞声也不怎听闻,驻唱歌手的声线穿透力极强,轻轻的,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明明白白。两人默不作声地吃完饭,出门时天色更暗了,夜晚吹来阵阵凉风。
他跟着她走,散步至临海的观景栈桥上,她找了处长椅坐下来。他坐到她身旁,她自然靠在他肩上,挽着他的手臂。
“对不起……”她跟他道歉,“最近太忙了所以没能找你……”
然后她静默了一会儿,又轻轻“哼”一声,“可佐助也都不理我。”
他低下头,要她和他接吻。他怎么吻过来,怎么吻她,怎么离开她,久违的亲吻,真实的,详实的亲吻,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很清楚。
无法相见的想念不是真实,无法触碰的想念只是折磨。
“佐助。”她传唤他。
“嗯?”
“和我在一起。”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和我住在一起。”
“好。”他欣然接受。
过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我家?”
“我家。”她通知他。
她起身,走动起来。他牵住她的手,有些凉,便一起挤进口袋里。沿着木制阶梯走下去,走到御台场的海滨公园。她把高跟鞋脱了拎在手里,赤着脚踩上沙滩。
沙滩印下两人深深浅浅的足迹,海风与潮气包裹住他们,初秋舒爽的夜调和白日残余的燥动。雏田问他可不可以坐在沙滩上,佐助拒绝,说不想弄脏衣服。
她想到他过于干净整洁的家里,觉得他大概有点洁癖,于是笑他这样会错过乐趣。
“这种东西,”他辩解,替她拎鞋,“可遇不可求。”
他给她讲起警校里的一些事,练了新的格斗技之类的,然后又和她讲起大学里被招进乐队的趣事。她听完笑起来,对名叫香燐的女生充满好奇。
她问他和香燐同居过吗,他说没有。她问为什么不呢,他说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那……”她没来由心慌。
“雏田。”他牵紧她,向前走着,“你不一样……”
而后他问她有没有去他家,她回答他,“没有。你不在,我不想去,没有理由去。”
雏田说团队里来了新人,她带的好辛苦,一边要替她操心完不成的指标,要教她许多东西,一边要完成自己的工作。他仔细听她这些带着甜蜜语气的抱怨,她说她拍的一个档要在下个月播出,他瞧见她的脸上尽是满足与向往,不自觉地盯她许久。
她被打量地不好意思,问他,“你在想什么?”
“才两个月。”他没头没脑,她在想他到底要说什么。
“两个多月前遇见你。”他好像在解释给自己,“可我觉得,好像已经认识你很久。”
她打断他,给他展示手臂上战栗起来的汗毛,笑吟吟地问他是从哪个肥皂剧学来的台词,这么肉麻……他也笑自己。
可又往前走了一段,她突然绕到他身前踮起脚抱住他,“我也是。”
他紧忙搂住她,她那双眼睛,仍然很好看。佐助觉得心脏里有什么东西在乱窜,撞在他的心房和心室的腔壁上,它从那颗拳头大小的器官上离开,随着血液奔涌翻腾,进入每一根血管,直至末梢。
“日向前辈……”他脱口而出,他逗她。
“是。”
“日向前——辈——”
“是!”
“前辈。”
“干嘛呀。”
“亲我。”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他,舔他的舌尖,吸吮他的舌头,轻咬他,甜津津的滋味通过那些液体传过来,她吞下去,它们入侵她的五脏六腑。
“有进步。”他给出评价。
雏田脸红起来,从他手里拿过鞋,粗粗抖落掉脚上的细沙,就要穿进去。佐助蹲下身去,细细给她拍去沾在足底的沙砾。她愈发脸红,闷着声跟他说脏,他只继续。
那些浪漫的月九剧里给人展示脸红心跳的暧昧情节,却从不拍摄后续。她看着佐助站起身来,一双脏手牵她也不是,不牵她也不是。她又不好意思,又要憋着笑,跑去不远处的自贩机买了矿泉水。她帮他倾倒,他就着清水洗净双手,水流汇在沙滩上,潺潺地流向海洋。
雏田问他什么时候住过来,佐助说今晚吧。于是两人走回热闹的商业区。
返回路上,她不自觉地哼起一个曲调。
噢,她突然想起来。是佐助弹给她的那首曲子,是他不肯告诉她名字的那首曲子。
因而她央求他告诉她,佐助轻笑着摇摇头,“不好。”他见她脸上露出遗憾,心绪动摇,但还是要逗她,“是秘密。”他自觉脸上好像在发热。
“幼稚鬼。”她心想他实在是有太多秘密。
他头一次被这样称呼,便不甘示弱地问起她那天为什么要他送回家。
她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他又说,第一次见人这么给地址。
她急得满脸通红,他还要追问,“你以为一万圆能干什么?”
「日向雏田,K.O.」
“你就不怕我是见色起意的恶人?”
“你……你不就是……”
“幼稚。”他终于达成反击。
一万圆可以买九十瓶矿泉水,点三十份最便宜的牛丼饭,买三张精选专辑,去两回烤肉店,玩一次迪士尼。可是雏田觉得,她好像荒诞地用那张廉价的纸币,得到了一颗真诚的心。
她看向那个人,偷了人心的家伙脸上露着得意。
“宇智波佐助。”她叫起他的大名,“我,我要命令你……”
“前辈要命令我什么?”他笑呵呵。
“别再离开我了……”她的声音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地轻下去。
“佐助!”她压着声发出惊讶,过后开始向他贩卖娇气,“没下班呢……我在御台场,今天富士电视台有业界会议,过来听教。”
他问什么时候结束,她估计是看了下腕表,安静三四秒后说大约还有半小时。
他不想等,“我来找你。”趁她还没挂电话,他又说,“等我。”
足有一个月未见过的雏田终于出现在他眼前时,佐助觉得她有了变化。头发长长了,额前刘海压过眉毛追及眼上,脸颊瘦了些,耳上换了副小巧的黑玛瑙耳钉。眉眼仍然透着精神,她穿得挺正式,成套裙装勾勒出她得体的身材,浅口的高跟鞋让她的身姿更加亭亭而立。
她出大楼时见他等在那里,喜上眉梢,悦上心头,碎步向他跑去。
身上裹足了久违的清冽又甜香的气味,雏田在他的怀抱里闷着声说,“一点也没变。”
“什么没变?”
“你呀。”她的发丝蹭在他的颈部,她的甜言蜜语灌过来,直令人心里发痒。
她大概是很想他。这一个月里没说出口的话急不可耐地化为三三两两的私语,她的声音、语气、神情、她的身体语言都在跟他诉说,我很想你。
“我回来了。”他抚着她的背部,俯下身去将她抱得紧紧,“我也想你。”
像是被突如其来满足了的奢望。围住两人的商业楼宇亮着令人不能忽视的灯光,黑夜一天比一天地更早降临,在这明暗交错的夜色里,她拥住他,指尖触及他的衣料,颈间飘忽着他的气息,周身满满的满满的都是他的温度、他的味道。好真实。她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突然觉得她是这么真实地拥有了他。
佐助问她吃过饭了没,她回答没有。会议上大前辈们滔滔不绝说着业界动向,讨论着经验和做法,因要撰写会议纪要,她听得仔细,手写本上也记得十分详细。近三小时的会议结束,她感到疲劳和兴奋共存,而忘记了其余感官,直到他这么问,才想起饿得发慌的胃。
两人至附近的商场随意挑了家店,首要解决温饱问题。在落地窗旁面对面坐着,隔着玻璃可以远远望见黑漆漆的海湾,海面上闪着粼粼的光斑。回过神来,雏田才发现佐助也有了蛮多变化,他身上的线条似乎更硬朗了些。
餐点上来不多久,餐厅里的驻唱女歌手弹起了吉他,伴着琴弦拨动的悠远声响,她清唱起来。雏田没听过,却觉得熟悉,正想询问佐助,他先开了口。
“……不好吃。”还余下一半多的食物,他不再动筷。
她笑他,说不可以挑食。
她忽然想起来,这是两人头一次在外面吃饭。与他分享了这件事,他少见地流露出轻微的少年青涩羞赧的神情,墨黑色的眼眸被室内室外透过来的五光十色映着,看住了她。
餐厅里静悄悄的,连餐具的碰撞声也不怎听闻,驻唱歌手的声线穿透力极强,轻轻的,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明明白白。两人默不作声地吃完饭,出门时天色更暗了,夜晚吹来阵阵凉风。
他跟着她走,散步至临海的观景栈桥上,她找了处长椅坐下来。他坐到她身旁,她自然靠在他肩上,挽着他的手臂。
“对不起……”她跟他道歉,“最近太忙了所以没能找你……”
然后她静默了一会儿,又轻轻“哼”一声,“可佐助也都不理我。”
他低下头,要她和他接吻。他怎么吻过来,怎么吻她,怎么离开她,久违的亲吻,真实的,详实的亲吻,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很清楚。
无法相见的想念不是真实,无法触碰的想念只是折磨。
“佐助。”她传唤他。
“嗯?”
“和我在一起。”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和我住在一起。”
“好。”他欣然接受。
过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我家?”
“我家。”她通知他。
她起身,走动起来。他牵住她的手,有些凉,便一起挤进口袋里。沿着木制阶梯走下去,走到御台场的海滨公园。她把高跟鞋脱了拎在手里,赤着脚踩上沙滩。
沙滩印下两人深深浅浅的足迹,海风与潮气包裹住他们,初秋舒爽的夜调和白日残余的燥动。雏田问他可不可以坐在沙滩上,佐助拒绝,说不想弄脏衣服。
她想到他过于干净整洁的家里,觉得他大概有点洁癖,于是笑他这样会错过乐趣。
“这种东西,”他辩解,替她拎鞋,“可遇不可求。”
他给她讲起警校里的一些事,练了新的格斗技之类的,然后又和她讲起大学里被招进乐队的趣事。她听完笑起来,对名叫香燐的女生充满好奇。
她问他和香燐同居过吗,他说没有。她问为什么不呢,他说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那……”她没来由心慌。
“雏田。”他牵紧她,向前走着,“你不一样……”
而后他问她有没有去他家,她回答他,“没有。你不在,我不想去,没有理由去。”
雏田说团队里来了新人,她带的好辛苦,一边要替她操心完不成的指标,要教她许多东西,一边要完成自己的工作。他仔细听她这些带着甜蜜语气的抱怨,她说她拍的一个档要在下个月播出,他瞧见她的脸上尽是满足与向往,不自觉地盯她许久。
她被打量地不好意思,问他,“你在想什么?”
“才两个月。”他没头没脑,她在想他到底要说什么。
“两个多月前遇见你。”他好像在解释给自己,“可我觉得,好像已经认识你很久。”
她打断他,给他展示手臂上战栗起来的汗毛,笑吟吟地问他是从哪个肥皂剧学来的台词,这么肉麻……他也笑自己。
可又往前走了一段,她突然绕到他身前踮起脚抱住他,“我也是。”
他紧忙搂住她,她那双眼睛,仍然很好看。佐助觉得心脏里有什么东西在乱窜,撞在他的心房和心室的腔壁上,它从那颗拳头大小的器官上离开,随着血液奔涌翻腾,进入每一根血管,直至末梢。
“日向前辈……”他脱口而出,他逗她。
“是。”
“日向前——辈——”
“是!”
“前辈。”
“干嘛呀。”
“亲我。”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他,舔他的舌尖,吸吮他的舌头,轻咬他,甜津津的滋味通过那些液体传过来,她吞下去,它们入侵她的五脏六腑。
“有进步。”他给出评价。
雏田脸红起来,从他手里拿过鞋,粗粗抖落掉脚上的细沙,就要穿进去。佐助蹲下身去,细细给她拍去沾在足底的沙砾。她愈发脸红,闷着声跟他说脏,他只继续。
那些浪漫的月九剧里给人展示脸红心跳的暧昧情节,却从不拍摄后续。她看着佐助站起身来,一双脏手牵她也不是,不牵她也不是。她又不好意思,又要憋着笑,跑去不远处的自贩机买了矿泉水。她帮他倾倒,他就着清水洗净双手,水流汇在沙滩上,潺潺地流向海洋。
雏田问他什么时候住过来,佐助说今晚吧。于是两人走回热闹的商业区。
返回路上,她不自觉地哼起一个曲调。
噢,她突然想起来。是佐助弹给她的那首曲子,是他不肯告诉她名字的那首曲子。
因而她央求他告诉她,佐助轻笑着摇摇头,“不好。”他见她脸上露出遗憾,心绪动摇,但还是要逗她,“是秘密。”他自觉脸上好像在发热。
“幼稚鬼。”她心想他实在是有太多秘密。
他头一次被这样称呼,便不甘示弱地问起她那天为什么要他送回家。
她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他又说,第一次见人这么给地址。
她急得满脸通红,他还要追问,“你以为一万圆能干什么?”
「日向雏田,K.O.」
“你就不怕我是见色起意的恶人?”
“你……你不就是……”
“幼稚。”他终于达成反击。
一万圆可以买九十瓶矿泉水,点三十份最便宜的牛丼饭,买三张精选专辑,去两回烤肉店,玩一次迪士尼。可是雏田觉得,她好像荒诞地用那张廉价的纸币,得到了一颗真诚的心。
她看向那个人,偷了人心的家伙脸上露着得意。
“宇智波佐助。”她叫起他的大名,“我,我要命令你……”
“前辈要命令我什么?”他笑呵呵。
“别再离开我了……”她的声音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地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