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纷纷,硝烟滚滚,伴随着战马的嘶吼声,哐当一声,一把刻着蛇蟒的银剑掉落在地上,一个身穿金丝软甲,眼神阴戾至极的男人从马上摔下,身上有多处明显的剑伤,任然鲜血汩汩。有一处最为严重,一刀贯穿整个左侧肩膀,一旦再偏上一点,就是心脏,若不是他命大,否则必死无疑。

    他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骨节分明的手很好看,可不知何时已滴染上了刺眼的鲜血。与那双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是因为剑伤疼痛难忍,还是心存不甘,手背上暴出青筋。另一手握着剑鞘,用刀刃撑着地,来保持住身体的重心。

    他抬起头因为咬着牙,牙关颤抖着,艰难地蹦出三个字:“为什么?”,他看着眼前这个西域人,喊到:“为什么?你们明明说了不进攻进安城,可还是派遣了人马埋伏在这。你们为什么要违反条约?”

    拓跋云用脚用力的踩住秦淮那受伤的左肩,迫使他跪下,可他仍不屈膝,说:“今天,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知道真相。”其实秦淮早已经才得七七八八了,只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想再亲耳听到真相而已。

    “你不用现在死,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拓跋云松开脚,“你以为你是秦国的重臣,你以为你是秦伯那个傻子的骄傲,到头来,你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罢了,等你的用途耗尽,就是大秦的一颗弃子。一个没人要的垃圾罢了。”

    话音未落,秦淮瞳孔猛地一缩,向他吼道“烟烟呢,夜寒烟呢,我的烟烟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夜寒烟,是你的那个未婚妻吧。名字可真好听。不过,我已经把她丢到军营里去了,随她是生是死,总之,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可惜了,她生得一副美人胚子,可还没成亲,就这样了。”拓跋云说完拔出剑,指向秦淮,剑刃在阳光下发出光芒。

    “不,烟烟,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我秦淮对天发誓,天地为鉴,若有来生,我秦淮定娶夜寒烟为妻,否则天打五雷轰,我不得好死。”说完,秦淮心口一痛,合上了眼睛,倒在了血坡中。

    这一刻的阳光,亮得刺眼,仿佛是被那血渍染红,染红了整片天。

    军营中的夜寒烟,虽然领口被扯的略显狼狈,可看上去仍然衣诀飘飘。

    “秦淮,你这个狗男人,说好打赢了胜仗就回来娶我的。现在,我在等你,等了你好久好久,可你人呢,却战死沙场,在异国他乡。之前,我甚至连一条你的讯息都没有,你个不守信用的人。我为了你,守身如玉,想尽办法逃脱那群人,等你来救我,可好不容易逃出去,换来的却是你的死讯。既然我这辈子不能嫁于你,那我就陪你下去,等下辈子你来找我。”

    说完,夜寒烟用白绸布勒住脖子,奋力将脚下唯一可能可以使她生还的凳子踢到。她闭上眼睛,哭得发红的眼角划下一滴清泪。是对这世的诀别,对下世的期待。可更多的还是对秦淮的爱与恨。

    她嘴角微动,脸色苍白却还是抵挡不住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美人气概,嘴角微抽,喃喃到:“秦淮,下辈子我一定要等到你,等你来提亲,等你来娶我,等我凤冠霞帔。带我回家吧。”

    夜寒烟和秦淮的灵魂同时从躯体中飘出,明明同是前往地狱,可却不能想见。隐隐之中,似乎有道禁术,阻止着他们想见,束缚着他们的灵魂的动向,让他们各走各的路,怎么都碰不到。一旦他们意识到对方就在自己的身边,灵魂就会永远消散,永世不得超生。

    地狱之门迅速从地底升起,冒着绿色的幽光,恐怖诡异。与此同时,无数道阴气迅速消散,四处逃窜。

    他们步履矫健,虽然深知一旦走进去就没了回头路但他们相信对方,下辈子一定会相遇。能不能相逢,就要看他们的坚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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