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景行将一对儿女安置在船上,又和龙烨一起将船员救出妥善安置。黎明时分两人终于有时间肩并肩坐在船上休息一会儿。

    “李冀州那厮可是又出了什么昏招?”龙烨端起旁边的麦酒大口喝完,用袖子擦掉嘴边的浮沫。

    “他出的不是昏招,而是绝杀。哈哈哈,他竟然说我用巫蛊之术控制他,妄想祸乱朝纲。只怕今日朝会他便会下罪己诏,说自己被后宫妇人迷惑,险些坏了祖宗基业。然后痛哭流涕,下发明文赐死我。”

    “哎,多好笑。让人死,还有说赐的。”

    马皇后从旁边酒桶中接了满满一杯,跟龙烨碰个一下说:“多谢你送来的宝物,不然我今晚只怕要被烧死在冷宫里。”

    龙烨轻笑出声,心里到没半分意外。“李冀州是个狠绝之人。”

    “上辈子他便烧死了我,这辈子还是一样。我小心收敛,步步为营,有你和凌凌帮助,都不一定狠得过他。”马景行瞥见旗杆后面躲躲闪闪凌凌,向他招招手。

    “凌凌,过来喝一杯。”

    001带着迟疑慢慢靠近,它本来好好的在船舱休息,结果收到龙烨一条信息:‘马皇后觉醒了前世所有记忆,而且还开了天眼,咱们之间的小伎俩瞒不过她了。’

    白色狼王浑身颤栗一瞬,蓬的如同刚洗过澡!撒谎被人拆穿让他心虚的很!

    “主人...”001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马皇后,没好意思再凑到她身边撒娇。

    “这几年多谢你护着我,虽然我不是紫薇星君,也并非你的主人,但还是很感谢你。”马皇后因一些意外情况开了天眼,不仅看到前世,还看到龙烨和001的来处。

    龙烨朝着001比划了一下,示意他细看马皇后的额头。马皇后额头刘海被海风吹起,她额头中央赫然一道鲜红伤痕,伤口还未愈合,隐约可见断裂的皮肉和惨白的骨头。

    马皇后见001盯着自己的额头看,自在的笑了笑,“李冀州气急拿烛台砸的,若不是你留下的护身符,我只怕要当场去世。”

    龙烨一脸真诚:“抱歉,我不该骗你。引诱你再踏入这趟浑水。”

    马皇后无所谓的笑了笑:“是我该谢你,即使没有你们,我与李冀州也是不死不休,不共戴天。即使时间倒转,他还为做下那些祸事,难道我就没受过焚身之苦?玥儿,链儿就没被他父亲逼死?天下百姓就不曾因他懒政而十不存一?!”

    马皇后站起来,将空了的酒杯掷入海中,眼中映着升起地如火朝阳:“我想慢慢来,是顾着黎民,不想打扰他们的和平日子。但现在我只能速战速决,解决掉他。”

    *

    今日大朝会文武百官穿戴整齐,精神奕奕上朝。马皇后扶持的一群人,干劲十足,精神奕奕,似乎在期待有好消息降临。

    “郑大人,你可听说了——圣上想要册立皇后为二圣呢!”

    郑平晃晃脑袋,实在想不明白一觉醒来,怎么缺失了这段时间的一部分记忆?难不成撞了什么鬼神?!还是得了疾病?!

    “郑大人?”旁边留着山羊胡的官员见郑平不回应,心中不懈:‘哼,皇上的一把刀而已,等皇后娘娘正式摄政,我定然将你比下去。’

    山羊胡是个势利小人,但这种人好用,只要许诺厚礼,便能成为‘自己人’。马皇后才将将回宫一年,根基未稳,明面上拉拢的,朝堂上能用的大都是这种。

    李冀州双眼红肿,面露戚戚,待礼部官员宣读完废除皇后,赐白绫的诏书,他便从龙椅上站起来,对着百官痛哭。

    “是朕的不是,我不该耽余儿女之情,顾念与马氏的少年情谊接她回宫,还让她参政!”李冀州用袖子掩面,嚎啕大哭:“马氏怨恨朕,对朕下巫蛊之术。竟让朕...”

    李冀州哽咽不能语,被吴总管搀扶着喘息片刻:“世家各族,朕愧对你们!让你们失人失地,朕决不再包庇马氏。”

    李冀州表演出的悲痛中难掩兴奋:“来人,抬着马氏尸首去世家各族中赔礼。若有人要戮尸泄愤,便由他们去!这是马氏自己造的孽,便由她自己还。”

    厚脸皮的李冀州丝毫未说归还世家土地和浮户的事情,连关在监牢中犯事的世家子弟也未曾释放。

    李冀州抬眼看看下面瑟缩成小鸡子一样的官员,心中无限暗爽:‘不过短短半年,马皇后收服的官员也就只有这等货色。哼——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等朕腾出手慢慢收拾他们。’

    后宫中也如同掀起滔天巨浪,各宫美人如临大敌,胆子小的即刻称病,不敢出门。碧云宫中的宫人虽未过分裁剪,也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脸上见不到半点精神。

    “娘娘,您...”云朵还想劝柔妃,却见她正在细心缝补一件披风,瞧这正红的颜色,只有正宫才能穿得。

    “云朵,这宫里可有值得你留恋的?若是有,便赶早都收拾好,我找个机会送你出去。”柔妃脸上一派平和,没有大难临头的慌张模样。

    云朵见过柔妃悲痛失声的模样,那是赵老将军去世时,她整整缓了两天才接受父亲已死的事实,之后一病不起,险些跟随而去。

    云朵不敢掉以轻心,缓声劝导:“奴婢知道娘娘与皇后娘娘要好,皇后娘娘去世,您心里必定悲痛,请娘娘别憋在心里,奴婢怕...怕您伤身。”

    赵柔儿认真缝补红色披风,听到云朵跪倒在地的声音还吃了一惊,“你这是做什么?我哪有伤心?”

    云朵泪流满面,抽噎不止:“娘娘...娘娘...上午皇上就晓令六宫,皇后行巫蛊之术,妄想称帝,已赐自尽。还请娘娘节哀。”

    赵柔儿揉揉额角,她并未告诉云朵清晨时马皇后来找过她,给她留了隐身符和飞行符让她找机会出宫。

    还有几张符已经分给英妃妹妹和杨妃妹妹。她们都有儿女,若不想离宫须要留一些自保手段,免得李冀州又下杀手。若是想要离宫便趁早收拾行李,一起离开。

    “景行有神仙保佑,那个坏种害不到她。你快去将宫中细软收拾妥当,午夜时分咱们就走,离开这吃人的笼子。”

    云朵还跪在地上不动,赵柔儿上前轻轻踢了她一脚,“你若两个时辰还未收拾完,我就去追随皇后了!”

    云朵以为柔妃要自尽追随皇后娘娘,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去收拾行李:“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收拾的干净些,能带走的都装箱子带走!”赵柔儿不满的嘀咕道:“要是能将这宫殿带走就好了,什么也不给姓李的留下。”

    关雎宫中王丝丝心中如同冰火交织,一时欢喜无比,一时恐惧颤栗。她本来还想嘲讽马皇后下场凄惨,可一想到昨日还将马皇后捧上神坛的李冀州,今日就将人杀了,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

    “我...我...”王丝丝再也说不出自己是他心上人的话,她现在真切的感受到李冀州的可怕和变化无常。

    “素云,素云!”王丝丝高声呼喊素云,她的儿时玩伴近前来,给她点安慰。

    “娘娘,素云因打坏了娘娘的镯子被您送去洒扫处了。”新被提拔上来绿玉近前给她捶腿。

    “素练呢?”王丝丝刚刚出口便想起来,素练被自己派去处理掉素云了。

    “你下去!让本宫自己静静。”王丝丝摸索着双臂,企图将满意到皮肤的寒意统统赶走,“别怕,别怕,本宫自己也可以。本宫还有肚子里的儿子,还有王家!”

    别怕,我是真心付出的傻子,不亏!待我生下皇子,谋得太子之位,李冀州便能去陪马皇后了,别怕,就像之前做过的,成功了一次,就能再成功第二次!

    李冀州下朝后径直来到青莲馆,找白眉道长论法。

    “道长,您算的没错。神鹿所说的天罚指的便是朕的血亲,与马氏没有关系。朕将马氏赐死也没有天雷降下!”

    李冀州喜形于色,对着白眉道长连连作揖,“道长法力高深,朕愿奉道长为大周国师。”

    白眉道长一派仙风道骨,他甩动拂尘,念了一句道号:“无量天尊,贫道不在意身外虚名。国师之位与贫道而言只是虚妄。”

    李冀州更加尊敬:“道长高风亮节,能得道长相助是朕之幸。因马氏做事还算圆满,最近朕再也没有见到母亲。朕已经收敛尸骨,还请道长为她做法事,让她能安眠地下。”

    白眉道长脸上浮现认可,“孝道乃是人伦之首,念在陛下一片孝子之心,贫道便为其作法,让其能早日解脱。”

    李冀州得到白眉道长的亲口许诺,心中大定,心满意足地踏入后宫,去找他的心尖宠王丝丝了。

    后宫中华灯初上,一片静谧,往时吵闹都似被夏日凉风吹散了。随着天光渐亮,还在沉睡中的李冀州和王丝丝却接连听到惊声尖叫。

    “柔妃娘娘不见了!”

    “英妃娘娘、杨妃娘娘不见了!”

    “皇子公主不见了!”

    最后喊声响成一片,不光后宫少了不少美人,连内宫总管和李冀州的私库总管都跪在关雎宫门口砰砰砰磕头。

    “皇上!皇上!”

    吴总管满头大汗跑进来,堪堪停在床围外,道:“启禀皇上,遭贼了!遭贼了!贼人将皇家府库都搬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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