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落在观内房舍的青石地板上，浮现出花窗的纹样。
依岚发泄了一通后，也不愿再近前，只眨巴着一双杏眼，等待着岑商那木头的反映。
哪知这人是个实诚的，说他呆板他就要好好的表现一下，尴尬着一张憔悴却仍旧不失倜傥的佳人玉面，错愕的忘记了挣扎。
依岚的五官不由得扭曲一处，深吸一口气，扬声呼唤：“鸣霄！进来照顾他！”
鸣霄不解的闪身进来，望着那瘫坐在地的不争气的少郎，一时语塞。
依岚愤然拔腿离去，走至廊下却自顾自笑了，她本不是第一日认识岑商，一早就知道这人的秉性，也无甚可生气的。
身侧的珉瑚却是眸色迷惘，这人一会儿气一会儿笑的，好似失心疯了。
闹了一通，走在观内人迹罕至的路上，依岚才神经大条的反应过来，她未借人搀扶便可健步如飞，双腿竟能用上力气了。
距离那第一剂次汤药入腹，也尚且不足四个时辰。意识到这一变化，她的心底久违的划过一丝欣慰。
“这观中可有园子池塘？”依岚转眸问着珉瑚，“我想过去坐坐，一个人静一静。”
珉瑚面露难色，“这道观后院人杂，宗主也不过是将这前院控住了，姑娘的请求，婢子没办法应承。再说您身子才好，不如回房歇着，仔细将养。元月的天色寒凉，最是伤身。”
只有前院？依岚眼底划过一抹狡黠，如此说来，这里不是玄镜宗的据点，临时起意的地方，注定呆不长久。
“计夫人的房间是哪个？带我去。”依岚柔声询问。
“姑娘，”珉瑚有些无奈，“方才宗主应了您的，只是来此探望岑公子，您该回去了，宗主等着呢。”
依岚冷嗤一声，面露不悦。二人就这么僵持着，她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廊道旁的石阶处，“那我在此小坐，总不至于让你为难吧？”
“姑娘就打算一直这么躲着？”珉瑚清楚她的小心思，“去岁的事是个意外，今时姑娘都清楚了。十载朝夕相处的感情，姑娘为着这一件事，便要固执的决裂了不成？”
“您这话便错了，”依岚忽而冷了脸，“她养我教我不假，但你们骗了我多少，瞒了我多少，无需我说吧。今时相处尚且不足一日，她几次三番威胁我，限制我的自由。如此行径，反来怪我躲她？让我安静一会儿，成么？”
依岚的语气里透着十足的烦闷和不满，珉瑚没再言语了，由着她呆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放空思绪。
不远处回廊下，站了两个颀长的身影。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二人朝着依岚的方向瞧了许久，身后那人猛地一用力，把前头的木头给推了出去。
一根呆愣又扭捏的木头以诡异的，同手同脚的别扭姿势沿着廊道走到了依岚的身侧。他抱拳一礼，“姑娘，方才是岑某言辞有失，给您赔罪了。”
正是苦闷难消解的时候，偏偏送上门一个傻呆傻呆的人来。依岚轻嗤一声，抬手拍了拍身侧的石阶，“江湖儿女没那么多讲究，真想赔罪，坐下聊聊。”
珉瑚不由得将一双柳眉聚拢于额心处，腹诽道：宗门里的礼教规范，丝毫不逊于大家门庭，江湖儿女不讲究的话，这人是怎么大着胆子厚着脸皮说出来的？
岑商见有长辈在侧，面露纠结。
依岚抬手捶了捶自己仍旧有些酸麻的双腿，淡淡道：“不想坐下就回去，别挡我晒太阳。”
岑商诧异的抬眸去看天色，这太阳在东，他在西，也不知是如何挡的。
是以，他终究明白了依岚的用意，微微勾了唇角，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
总算是有些长进了。依岚心底划过一抹慰藉，转头抬眼望着珉瑚，逗弄道：“您可要一道坐下聊聊？”
珉瑚嘴角一抽，默然往后退了几步，心中暗道：这人当真是解了毒活过来了，昔日鬼灵精的气人本事尽数捡了回来。
等人走远，依岚才舍得开口，“我知道，我不说话，你能一直哑巴下去。先说正经事吧，今早上我听计夫人说，怀家有活口，名怀七娘，嫁了个将军。你派人去查吧，你那泠芒剑的案子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岑商眼眸中燃起些微的光亮来，非是为这线索，而是依岚终于又有了几分从前的模样。他沉吟须臾，轻声发问，“姑娘呢？柳家的案子不查了？”
依岚的眸子微微觑起，疑惑道：“听鸣霄说，公府将你禁足，表面是因为你与侯府婚约未成，实则是怪你私下见我。怎得，无人与你提过，为何你不能见我吗？”
被当面戳穿症结，岑商面露羞赧之态，以手扶额，欲盖弥彰的回应，“鸣霄乱说的，家里是怕我坏了姑娘的声名，侯府的事，是我表现不好，人家主动弃了。”
“哦？”依岚哂笑，“所以岑兄不排斥去相亲，约莫也挺乐意与大户的姑娘结亲的。我怎么听人说，你是有婚约的，旧日婚约你丝毫不在意么？”
岑商剑眉一凛，惊讶于依岚竟知晓他与公主的襁褓婚约一事，未免心下惶惶，交握的手指不住的来回摩挲，斟酌着自己的说辞，
“多年前的事了，我也是近日方知。许是有缘无分，那人早已故去，又何必执拗？本就是天恩垂怜，公府高攀，不作数的。况且，我从无攀龙附凤之心。”
依岚垂眸，嗤嗤的笑了，“话说回来，岑兄来这道观寻人，到底是个重情义的，因着自己说出口的一句承诺，肯为江湖朋友孤身犯险，还真是仗义豪情。只是，你今日成了这般模样，因我而受了磋磨，不知岑兄这份恩，我该如何报偿？”
“我应人之事，便该有始有终。这些变故波折都是意外，反而因我的行事鲁莽，害得姑娘躲了数月却还是落入了圈套。你不怪我，我却也心下愧疚，何来恩字？”岑商一本正经的与人掰扯了起来。
依岚闻言，贝齿悄然咬紧了朱唇，她抿了抿嘴，怅然道：“原来岑兄做这一切事情的动机，都只是因为受人之托，不可半途而废的‘愧疚’之情啊。”
不知怎得，岑商觉得这话音入耳，有些怪怪的，令他脊背生寒。他嘴角动了动，半晌都没能挤出一句合适的话来。
依岚见他讷然的模样，逗乐子的心思再起，“那侯府的寒烟姑娘，你可相中了？若是喜欢，我可以帮你的，我与计夫人如今也算是交情匪浅，说得上话的。”
“不劳姑娘，不必不必了。”岑商的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道惊雷，他如何也想不到依岚会把话题引到此处。
“你不回公府吗？你在朝中有职务，这样耽搁怕是不好。我听人说，这里无人阻拦你离开。”依岚有些落寞，她打算赶人了。
岑商留在此处，本就是想看着依岚平安无事，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去。如今被人这般问，倒是叫他难堪，“我让人回京传讯，告了病假，昨晚折腾了一遭，身体有些吃不消，还是暂且休息些时辰的好。”
“你说，若是那公主还在人世，你们这个年岁，会不会已经成家了？”依岚以手托着下巴，淡然的看着穹天上成双成对掠过的飞鸟。
岑商只觉得，今日的依岚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奇怪。话音怪，语调怪，内容更怪。
“世间事何来如果？”岑商低声感叹，“生而尊贵，却幼年别了父母兄长，孱弱多病，终至早夭。若说她唯一能让人的心底升腾起一丝欣慰的，便是与母亲和兄长一道离去，在西行的路上也算不得孤单吧。家父本也不看好这门亲事，若她平安长成，或也能觅见良缘，择了他人做驸马。”
依岚沉默良久，“你昨夜才耗了元气，本不该拉你闲谈，还是回去歇着，早日回京，免得你父母担忧。我也有些冷了，都先回吧。”
“好，”岑商见人起来，便也匆匆起身，“姑娘保重身体，今日的线索，先行谢过。”
依岚微微颔首，垂眸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脑子里不断地回荡着岑商的话音。原来公府上上下下，无人真心在意昔年的那桩婚事，甚至不惜想方设法的，结束那便宜婚约。
也是，皇权争夺的浪潮里，总是危机重重。一个公主罢了，带来的是虚伪的荣耀，可危险却是实打实的。
岑商憨厚，重情重义，或许，不该把他拉进这个满是仇怨的漩涡里。依岚脑海里的挣扎愁思，又多了一缕。
岑商立在廊下，望着依岚离去的背影，恍惚间读出了一种沉重的凄楚与落寞，与这人的年岁分外违和。他眉心深锁，负手凝视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竟觉得心头失落难当。
“少郎说了许久，谈了心意没有？”鸣霄有些心急的询问。
“什么心意？”岑商懵懂的回眸，一脸痴傻。
鸣霄神色扭曲，不可思议道：“啊？那你们并肩聊什么了？”
岑商好似被问住了，回忆了半天，脑海里满是依岚语焉不详的话，最后只喃喃答道：“泠芒剑的线索。”
鸣霄的一双拳头已经握紧，深吸一口气，无奈又愤懑地出言，“那少郎，回京吧。”
“不回，不急。”岑商这次倒是答得爽快。
若非这人一脸病容，鸣霄恨不得与他干上一架。
依岚发泄了一通后，也不愿再近前，只眨巴着一双杏眼，等待着岑商那木头的反映。
哪知这人是个实诚的，说他呆板他就要好好的表现一下，尴尬着一张憔悴却仍旧不失倜傥的佳人玉面，错愕的忘记了挣扎。
依岚的五官不由得扭曲一处，深吸一口气，扬声呼唤：“鸣霄！进来照顾他！”
鸣霄不解的闪身进来，望着那瘫坐在地的不争气的少郎，一时语塞。
依岚愤然拔腿离去，走至廊下却自顾自笑了，她本不是第一日认识岑商，一早就知道这人的秉性，也无甚可生气的。
身侧的珉瑚却是眸色迷惘，这人一会儿气一会儿笑的，好似失心疯了。
闹了一通，走在观内人迹罕至的路上，依岚才神经大条的反应过来，她未借人搀扶便可健步如飞，双腿竟能用上力气了。
距离那第一剂次汤药入腹，也尚且不足四个时辰。意识到这一变化，她的心底久违的划过一丝欣慰。
“这观中可有园子池塘？”依岚转眸问着珉瑚，“我想过去坐坐，一个人静一静。”
珉瑚面露难色，“这道观后院人杂，宗主也不过是将这前院控住了，姑娘的请求，婢子没办法应承。再说您身子才好，不如回房歇着，仔细将养。元月的天色寒凉，最是伤身。”
只有前院？依岚眼底划过一抹狡黠，如此说来，这里不是玄镜宗的据点，临时起意的地方，注定呆不长久。
“计夫人的房间是哪个？带我去。”依岚柔声询问。
“姑娘，”珉瑚有些无奈，“方才宗主应了您的，只是来此探望岑公子，您该回去了，宗主等着呢。”
依岚冷嗤一声，面露不悦。二人就这么僵持着，她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廊道旁的石阶处，“那我在此小坐，总不至于让你为难吧？”
“姑娘就打算一直这么躲着？”珉瑚清楚她的小心思，“去岁的事是个意外，今时姑娘都清楚了。十载朝夕相处的感情，姑娘为着这一件事，便要固执的决裂了不成？”
“您这话便错了，”依岚忽而冷了脸，“她养我教我不假，但你们骗了我多少，瞒了我多少，无需我说吧。今时相处尚且不足一日，她几次三番威胁我，限制我的自由。如此行径，反来怪我躲她？让我安静一会儿，成么？”
依岚的语气里透着十足的烦闷和不满，珉瑚没再言语了，由着她呆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放空思绪。
不远处回廊下，站了两个颀长的身影。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二人朝着依岚的方向瞧了许久，身后那人猛地一用力，把前头的木头给推了出去。
一根呆愣又扭捏的木头以诡异的，同手同脚的别扭姿势沿着廊道走到了依岚的身侧。他抱拳一礼，“姑娘，方才是岑某言辞有失，给您赔罪了。”
正是苦闷难消解的时候，偏偏送上门一个傻呆傻呆的人来。依岚轻嗤一声，抬手拍了拍身侧的石阶，“江湖儿女没那么多讲究，真想赔罪，坐下聊聊。”
珉瑚不由得将一双柳眉聚拢于额心处，腹诽道：宗门里的礼教规范，丝毫不逊于大家门庭，江湖儿女不讲究的话，这人是怎么大着胆子厚着脸皮说出来的？
岑商见有长辈在侧，面露纠结。
依岚抬手捶了捶自己仍旧有些酸麻的双腿，淡淡道：“不想坐下就回去，别挡我晒太阳。”
岑商诧异的抬眸去看天色，这太阳在东，他在西，也不知是如何挡的。
是以，他终究明白了依岚的用意，微微勾了唇角，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
总算是有些长进了。依岚心底划过一抹慰藉，转头抬眼望着珉瑚，逗弄道：“您可要一道坐下聊聊？”
珉瑚嘴角一抽，默然往后退了几步，心中暗道：这人当真是解了毒活过来了，昔日鬼灵精的气人本事尽数捡了回来。
等人走远，依岚才舍得开口，“我知道，我不说话，你能一直哑巴下去。先说正经事吧，今早上我听计夫人说，怀家有活口，名怀七娘，嫁了个将军。你派人去查吧，你那泠芒剑的案子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岑商眼眸中燃起些微的光亮来，非是为这线索，而是依岚终于又有了几分从前的模样。他沉吟须臾，轻声发问，“姑娘呢？柳家的案子不查了？”
依岚的眸子微微觑起，疑惑道：“听鸣霄说，公府将你禁足，表面是因为你与侯府婚约未成，实则是怪你私下见我。怎得，无人与你提过，为何你不能见我吗？”
被当面戳穿症结，岑商面露羞赧之态，以手扶额，欲盖弥彰的回应，“鸣霄乱说的，家里是怕我坏了姑娘的声名，侯府的事，是我表现不好，人家主动弃了。”
“哦？”依岚哂笑，“所以岑兄不排斥去相亲，约莫也挺乐意与大户的姑娘结亲的。我怎么听人说，你是有婚约的，旧日婚约你丝毫不在意么？”
岑商剑眉一凛，惊讶于依岚竟知晓他与公主的襁褓婚约一事，未免心下惶惶，交握的手指不住的来回摩挲，斟酌着自己的说辞，
“多年前的事了，我也是近日方知。许是有缘无分，那人早已故去，又何必执拗？本就是天恩垂怜，公府高攀，不作数的。况且，我从无攀龙附凤之心。”
依岚垂眸，嗤嗤的笑了，“话说回来，岑兄来这道观寻人，到底是个重情义的，因着自己说出口的一句承诺，肯为江湖朋友孤身犯险，还真是仗义豪情。只是，你今日成了这般模样，因我而受了磋磨，不知岑兄这份恩，我该如何报偿？”
“我应人之事，便该有始有终。这些变故波折都是意外，反而因我的行事鲁莽，害得姑娘躲了数月却还是落入了圈套。你不怪我，我却也心下愧疚，何来恩字？”岑商一本正经的与人掰扯了起来。
依岚闻言，贝齿悄然咬紧了朱唇，她抿了抿嘴，怅然道：“原来岑兄做这一切事情的动机，都只是因为受人之托，不可半途而废的‘愧疚’之情啊。”
不知怎得，岑商觉得这话音入耳，有些怪怪的，令他脊背生寒。他嘴角动了动，半晌都没能挤出一句合适的话来。
依岚见他讷然的模样，逗乐子的心思再起，“那侯府的寒烟姑娘，你可相中了？若是喜欢，我可以帮你的，我与计夫人如今也算是交情匪浅，说得上话的。”
“不劳姑娘，不必不必了。”岑商的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道惊雷，他如何也想不到依岚会把话题引到此处。
“你不回公府吗？你在朝中有职务，这样耽搁怕是不好。我听人说，这里无人阻拦你离开。”依岚有些落寞，她打算赶人了。
岑商留在此处，本就是想看着依岚平安无事，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去。如今被人这般问，倒是叫他难堪，“我让人回京传讯，告了病假，昨晚折腾了一遭，身体有些吃不消，还是暂且休息些时辰的好。”
“你说，若是那公主还在人世，你们这个年岁，会不会已经成家了？”依岚以手托着下巴，淡然的看着穹天上成双成对掠过的飞鸟。
岑商只觉得，今日的依岚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奇怪。话音怪，语调怪，内容更怪。
“世间事何来如果？”岑商低声感叹，“生而尊贵，却幼年别了父母兄长，孱弱多病，终至早夭。若说她唯一能让人的心底升腾起一丝欣慰的，便是与母亲和兄长一道离去，在西行的路上也算不得孤单吧。家父本也不看好这门亲事，若她平安长成，或也能觅见良缘，择了他人做驸马。”
依岚沉默良久，“你昨夜才耗了元气，本不该拉你闲谈，还是回去歇着，早日回京，免得你父母担忧。我也有些冷了，都先回吧。”
“好，”岑商见人起来，便也匆匆起身，“姑娘保重身体，今日的线索，先行谢过。”
依岚微微颔首，垂眸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脑子里不断地回荡着岑商的话音。原来公府上上下下，无人真心在意昔年的那桩婚事，甚至不惜想方设法的，结束那便宜婚约。
也是，皇权争夺的浪潮里，总是危机重重。一个公主罢了，带来的是虚伪的荣耀，可危险却是实打实的。
岑商憨厚，重情重义，或许，不该把他拉进这个满是仇怨的漩涡里。依岚脑海里的挣扎愁思，又多了一缕。
岑商立在廊下，望着依岚离去的背影，恍惚间读出了一种沉重的凄楚与落寞，与这人的年岁分外违和。他眉心深锁，负手凝视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竟觉得心头失落难当。
“少郎说了许久，谈了心意没有？”鸣霄有些心急的询问。
“什么心意？”岑商懵懂的回眸，一脸痴傻。
鸣霄神色扭曲，不可思议道：“啊？那你们并肩聊什么了？”
岑商好似被问住了，回忆了半天，脑海里满是依岚语焉不详的话，最后只喃喃答道：“泠芒剑的线索。”
鸣霄的一双拳头已经握紧，深吸一口气，无奈又愤懑地出言，“那少郎，回京吧。”
“不回，不急。”岑商这次倒是答得爽快。
若非这人一脸病容，鸣霄恨不得与他干上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