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汇聚来此的仙门众人有五六个门派之多，为首的是山海宫尊上叶定竹，山海宫与天墟阁一南一北，各自守护一方安定，维系各仙门间的平衡，眼下天墟阁被灭，其余各仙门暂时以山海宫为首。
瑟瑟发抖的何逐月看着青衣绿冠的叶定竹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一步步靠近，她拼命想办法，呼叫系统，系统却告诉她这时候只能走剧情，如果还要用金手指的话，那么就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劝她珍惜，过后又闭麦了。
完犊子系统，何逐月在心里骂道，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自己骂他闭麦别说话，他生气了，后面几次对话特别敷衍，难道系统都这么小气的嘛。
挣扎片刻后，她只身走出了灌木，外面的人被突然冒出来的绿裙少女吓了一跳，叶定竹拔剑指着她，上下打量，随后警惕的问：“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其实刚才快走的时候，叶定竹嗅到了一丝妖的气息，他很有理由怀疑这是妖干的，毕竟仙门百家的首要任务就是斩杀妖魔，保护一方和平，对仙门下如此狠手的绝大部分可能就是妖魔。
正巧自己又嗅到了妖的气息，修仙者中法力高的人嗅觉可灵敏到觉察妖魔的气息，大多门内弟子只能依靠脉搏辨认。
他嗅着气息寻找，源头竟是一处灌木，还未来得及拔剑，里头突然窜出个凡人女子，叶定竹在她身上嗅到了一丝妖的气息，可这女子却是个凡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与妖为伍。
这里应当还有妖。
何逐月浑身湿透，止不住有些发抖，她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仙门众人显然对她的出现提高了警惕，再嗅到她身上的妖气，顿时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各位不必惊慌。”她故作镇定的说，“我是被清风长老所救，前些时日，我在山中迷路，被豺狼妖所伤，千钧一发之际，是清风长老及时出现才救下了我。”
众人原本还存有怀疑，却见她神情憔悴，且又是个凡人女子，手无寸铁，戒备也松懈了些。
叶定竹将信将疑，收起了剑，旁的一个年轻剑客模样的人提出了疑问：“你说你被清风长老所救，那你这几日想必一直待在天墟阁，今日天墟阁满门为何独留你一人，是不是你与妖魔勾结，害了这许多人？”
其余众人想到这里又纷纷表示不合常理，满门弟子包括四位长老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在众仙门中也是佼佼者，他们都不敌妖魔，为何一个凡人女子竟活了下来。
众人皆齐齐叹道此女子可疑，一时间何逐月有些吃不住，正当她想说她躲起来所以没有被杀的时候，灌木后面晏归程醒了。
“那灌木后面有动静，大家小心。”叶定竹再次警惕起来，众人亦然。
何逐月心道完了，出来前该再给他一棍子。
可惜已经晚了，晏归程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发着高烧的脸惨白惨白的，此刻伤心过度又加上淋了雨，没了气力，脑子里混沌一片。
他剥开灌木，一把抱住了外面的何逐月，环住她的腰，嘴里喊着师傅，晏归程身体颤栗着，抱得愈发的紧，似乎要把何逐月箍进他身体里。
真想一脚把他踢开。
衣服颜色都不一样，你怎么能认错的啊！
众人：“？”
剑客模样的人抢先一步嗅到了晏归程的气息，当即后退，大喊道：“他是妖！他是妖！”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拔出了剑，虎视眈眈的看着二人。
完了，这下坏事了，何逐月心想。
她用力掰开晏归程的手，发现他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体温也烫的惊人。
正当何逐月想问问他黑羽雀在哪，叶定竹旁的剑客已经叫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身后冒出一群山海宫的弟子，个个手持长剑，趾高气扬的看着他们，好像他们是什么低贱的动物。
何逐月知道，这个世界里，妖魔是最低等的，如同牲口一般，不管是好是坏，妖魔就该被斩杀殆尽。她现在跟晏归程这个妖在一起，自然也被视作跟他‘同流合污’。她默默的叹了口气，这里果然是吃人的世界，体验感不是一般的足。
“他是清风长老的弟子，虽然是妖，但他从未伤过人。”她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即便知晓毫无用处，还是心存一丝侥幸。
“呵，同妖待久了，是非不分了吗？在场的同道中人皆知，天墟阁一直以斩杀妖魔为大任，怎么会收一个妖物为徒？”叶定竹厉声喝到。
“你这凡人女子，好不识趣，他周身妖气浓重，遇到修仙之人早就被杀的魂飞魄散，竟然信口雌黄，污蔑清风长老的清誉。”
“就是……”
“是啊是啊，与妖孽为伍简直是耻辱啊……”
见叶定竹指责骂道，周围人纷纷跟着附和。
何逐月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千夫所指，这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晏归程体温滚烫，脸色惨白，意识也不清醒，何逐月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把他扇醒，告诉他他俩要完了，要是他被当成凶手，以后还怎么报仇。
何逐月拍拍他的脸，小声说：“醒醒，醒醒啊，再不醒我俩都完了！”
“别说话……黑羽来了。”晏归程费力的睁开眼睛，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
搞半天都是装的？装挺像。
雨渐渐小了，西边的屋顶外赫然出现一个遮天蔽日的黑影，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它嘶鸣一声，叫声穿透力极强，一众仙门弟子顿感头痛欲裂，纷纷抱头大叫，只有法力高深的几位长老和掌门立刻施法护住灵脉，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黑羽雀伸出两个巨大有力的爪子，抓起何逐月和晏归程就准备飞走，谁料叶定竹见他们要逃走，当即拔出长剑，大喝一声：“妖孽休走！”
说完便与其他几位长老一道布阵，五把长剑指向黑羽雀，瞬间化为一道金色五行剑阵，将黑羽雀牢牢困在半空中，任凭它翅膀如何煽动，剑阵未丝毫变化。
五人中除了山海宫尊上叶定竹，其余四人分别是天武门掌门赵清弘，金蝉谷谷主萧泽音，浮生院长老林卫沉，山海宫长老白之弃。
何逐月在系统给的记忆里讲他们翻找出来，终于一一对上了号，尤其是山海宫尊上叶定竹和其长老白之弃以及天武门，是最后造成晏归程彻底黑化的帮凶。
五人见黑羽雀已无法挣扎，叶定竹主阵将剑阵连同其余四人一道压下，黑羽雀惨叫一声，身体不断缩小，爪子想将何逐月和晏归程扔出去，可晏归程是妖，在碰到剑阵边缘时被灼伤，无法出去，所以被扔出去的只有何逐月一个人，她被甩到了莲池边，浑身撞的酸疼。
看着黑羽雀痛苦不堪，身体被阵法压缩的不断变小，再继续下去，它只会被打的渣都不剩。
她慌乱中想到了一个保命的法子。
十二羽黑羽雀与上古神兽金翅鸟同宗，可法力远不及金翅鸟，但它跟金翅鸟一样，遇到可能会殃及性命的危险时，可以舍弃自己宝贵的尾羽，待来日修炼，又可以重新长出来，只是过程会十分漫长。
她的腿被甩出去时撞到了莲池边上的石头，此刻痛的站不起来，只能一步一步爬到阵法边上，晏归程的左臂被阵法灼伤，加上发着高烧，此刻他虚弱无比，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羽雀替自己扛着，五行剑阵一旦开启，见血才能破阵。
何逐月费了好大劲才爬到晏归程旁边，俩人隔着金色的阵法，何逐月对晏归程说：“黑羽雀是你的坐骑，它有保命的法子，你快让它舍弃尾羽！不然你们两个都得死在这！”
五个施阵的人因为隔的有些远，并未听到何逐月在说什么，以为只是最后的诀别，没有人去理她。
晏归程顿悟，努力打起精神，安抚着黑羽雀，在它耳边轻轻的说着什么，不一会，黑羽雀望着他，一声哀鸣，眼里泣出一颗血泪。
阵法外的五个人见势不妙，突然意识到什么，可阵法无法撤回，五人只能僵持着现下的局面。
阵法内一道金光闪烁，众人循声一看，原本有十二支尾羽的黑羽雀只剩下九支，舍弃掉三支尾羽后，阵法逐渐消失，黑羽雀变成了一只麻雀大小，飞到了瘫倒在地的晏归程怀里。
在最后关头，阵法中似乎若隐若现出一条飘渺的龙身，叶定竹双眸圆睁，一阵心悸，心想定是自己看花了眼，转头看向其余四人，并无异样，再看时那龙身与阵法已经消失。
“快把他们抓起来！”白之弃见阵法消失，指着躺在地上的晏归程吼道。
晏归程被阵法伤的不轻，叶定竹也被这声喊叫将思绪拉了回来，他分不清刚刚看到的是幻是真，但还是下意识的用了缚妖锁，一起联合众人将他们捆了起来。
一番不算挣扎的挣扎过后，晏归程被山海宫的缚妖锁绑了个结结实实。
制服妖魔的法器各门各派都不缺，只是这作用大小却各不相同，缚妖锁乃是山海宫的绝门法器之一，上古大妖也能镇压。只是缚妖锁只有束缚其自由防止动用妖力的作用，剥皮抽筋是做不到的。
众人见叶定竹拿出了法宝，虽有疑惑，心中猜测万分，这黑衣少年想必来头不小。
天武门掌门赵清弘拂袖上前，问道：“这少年是什么来历？需要动用缚妖锁？”
叶定竹抚着胡须，轻笑了两声说： “赵掌门多虑了，只是不知道这黑衣少年到底是什么妖？为了保险起见罢了。”
赵清弘不疑有他，笑着点了点头。
在场的各仙门，山海宫实力最强，天武门次之，金蝉谷与浮生院齐平，见赵清弘点头，众人疑虑消散，打量着接下来的打算。
被缚妖锁捆住的晏归程冷汗岑岑，嘴唇泛白，发现无法动用自身妖力，连修习的法术也在阵法中被吞噬，此刻他毫无还手之力。
师门被灭，自己还被当成凶手，半句话都没有对他们说过，也不妨碍自己现在被捆的结结实实中，只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妖气四溢，被人抓住了‘把柄’。
他又恨又气，恨杀死师门的凶手，恨自己是妖，恨这些人的是非不分，气的是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
何逐月的腿受了伤，一瘸一拐的走向他，试图用手解开严丝合缝的缚妖锁，很明显没有用，指甲缝都紫的出血了，晏归程身上的锁丝毫没有破开的痕迹。
看着眼前的绿裙少女，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错怪她了，荒漠里翩翩起舞时的摇曳生姿到现在满身狼狈，一瘸一拐。他转过头不看她，冷冷道：“你走吧，你不是妖，他们不会杀你。”
正吃痛的吹着指甲的何逐月听到他这态度，顿时想骂人的冲动都有了，自己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所赐，现在叫我走？
“我是那种说走就走的人？”她推了一把晏归程，表示自己的不满，“他们现在已经把我们当成同伙了，我怎么走，全都有法力就我是个凡人，他们抓我还不是易如反掌。”
“你当如何？”晏归程反问她。
天气转晴，黑衣吸热，加上身上缚妖锁发出的热量，没多久，晏归程的衣服快干的差不多了，何逐月的衣服以为穿的轻薄，眼下只剩裙摆处有些湿润。
“刚刚我向他们解释，咱俩不是杀人凶手，可他们认出了你是妖，什么也不听了。”何逐月无奈的语气中饱含不甘，可却什么也做不了。
说起杀人，原本心情渐渐平复的晏归程回想起自己被师傅带回去时的感受，那是段不算久远的时光。
晏归程从未想到，往后的日子会重蹈覆辙，甚至比起小时候颠沛流离，任人欺侮的时候更难过。
瑟瑟发抖的何逐月看着青衣绿冠的叶定竹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一步步靠近，她拼命想办法，呼叫系统，系统却告诉她这时候只能走剧情，如果还要用金手指的话，那么就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劝她珍惜，过后又闭麦了。
完犊子系统，何逐月在心里骂道，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自己骂他闭麦别说话，他生气了，后面几次对话特别敷衍，难道系统都这么小气的嘛。
挣扎片刻后，她只身走出了灌木，外面的人被突然冒出来的绿裙少女吓了一跳，叶定竹拔剑指着她，上下打量，随后警惕的问：“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其实刚才快走的时候，叶定竹嗅到了一丝妖的气息，他很有理由怀疑这是妖干的，毕竟仙门百家的首要任务就是斩杀妖魔，保护一方和平，对仙门下如此狠手的绝大部分可能就是妖魔。
正巧自己又嗅到了妖的气息，修仙者中法力高的人嗅觉可灵敏到觉察妖魔的气息，大多门内弟子只能依靠脉搏辨认。
他嗅着气息寻找，源头竟是一处灌木，还未来得及拔剑，里头突然窜出个凡人女子，叶定竹在她身上嗅到了一丝妖的气息，可这女子却是个凡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与妖为伍。
这里应当还有妖。
何逐月浑身湿透，止不住有些发抖，她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仙门众人显然对她的出现提高了警惕，再嗅到她身上的妖气，顿时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各位不必惊慌。”她故作镇定的说，“我是被清风长老所救，前些时日，我在山中迷路，被豺狼妖所伤，千钧一发之际，是清风长老及时出现才救下了我。”
众人原本还存有怀疑，却见她神情憔悴，且又是个凡人女子，手无寸铁，戒备也松懈了些。
叶定竹将信将疑，收起了剑，旁的一个年轻剑客模样的人提出了疑问：“你说你被清风长老所救，那你这几日想必一直待在天墟阁，今日天墟阁满门为何独留你一人，是不是你与妖魔勾结，害了这许多人？”
其余众人想到这里又纷纷表示不合常理，满门弟子包括四位长老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在众仙门中也是佼佼者，他们都不敌妖魔，为何一个凡人女子竟活了下来。
众人皆齐齐叹道此女子可疑，一时间何逐月有些吃不住，正当她想说她躲起来所以没有被杀的时候，灌木后面晏归程醒了。
“那灌木后面有动静，大家小心。”叶定竹再次警惕起来，众人亦然。
何逐月心道完了，出来前该再给他一棍子。
可惜已经晚了，晏归程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发着高烧的脸惨白惨白的，此刻伤心过度又加上淋了雨，没了气力，脑子里混沌一片。
他剥开灌木，一把抱住了外面的何逐月，环住她的腰，嘴里喊着师傅，晏归程身体颤栗着，抱得愈发的紧，似乎要把何逐月箍进他身体里。
真想一脚把他踢开。
衣服颜色都不一样，你怎么能认错的啊！
众人：“？”
剑客模样的人抢先一步嗅到了晏归程的气息，当即后退，大喊道：“他是妖！他是妖！”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拔出了剑，虎视眈眈的看着二人。
完了，这下坏事了，何逐月心想。
她用力掰开晏归程的手，发现他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体温也烫的惊人。
正当何逐月想问问他黑羽雀在哪，叶定竹旁的剑客已经叫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身后冒出一群山海宫的弟子，个个手持长剑，趾高气扬的看着他们，好像他们是什么低贱的动物。
何逐月知道，这个世界里，妖魔是最低等的，如同牲口一般，不管是好是坏，妖魔就该被斩杀殆尽。她现在跟晏归程这个妖在一起，自然也被视作跟他‘同流合污’。她默默的叹了口气，这里果然是吃人的世界，体验感不是一般的足。
“他是清风长老的弟子，虽然是妖，但他从未伤过人。”她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即便知晓毫无用处，还是心存一丝侥幸。
“呵，同妖待久了，是非不分了吗？在场的同道中人皆知，天墟阁一直以斩杀妖魔为大任，怎么会收一个妖物为徒？”叶定竹厉声喝到。
“你这凡人女子，好不识趣，他周身妖气浓重，遇到修仙之人早就被杀的魂飞魄散，竟然信口雌黄，污蔑清风长老的清誉。”
“就是……”
“是啊是啊，与妖孽为伍简直是耻辱啊……”
见叶定竹指责骂道，周围人纷纷跟着附和。
何逐月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千夫所指，这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晏归程体温滚烫，脸色惨白，意识也不清醒，何逐月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把他扇醒，告诉他他俩要完了，要是他被当成凶手，以后还怎么报仇。
何逐月拍拍他的脸，小声说：“醒醒，醒醒啊，再不醒我俩都完了！”
“别说话……黑羽来了。”晏归程费力的睁开眼睛，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
搞半天都是装的？装挺像。
雨渐渐小了，西边的屋顶外赫然出现一个遮天蔽日的黑影，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它嘶鸣一声，叫声穿透力极强，一众仙门弟子顿感头痛欲裂，纷纷抱头大叫，只有法力高深的几位长老和掌门立刻施法护住灵脉，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黑羽雀伸出两个巨大有力的爪子，抓起何逐月和晏归程就准备飞走，谁料叶定竹见他们要逃走，当即拔出长剑，大喝一声：“妖孽休走！”
说完便与其他几位长老一道布阵，五把长剑指向黑羽雀，瞬间化为一道金色五行剑阵，将黑羽雀牢牢困在半空中，任凭它翅膀如何煽动，剑阵未丝毫变化。
五人中除了山海宫尊上叶定竹，其余四人分别是天武门掌门赵清弘，金蝉谷谷主萧泽音，浮生院长老林卫沉，山海宫长老白之弃。
何逐月在系统给的记忆里讲他们翻找出来，终于一一对上了号，尤其是山海宫尊上叶定竹和其长老白之弃以及天武门，是最后造成晏归程彻底黑化的帮凶。
五人见黑羽雀已无法挣扎，叶定竹主阵将剑阵连同其余四人一道压下，黑羽雀惨叫一声，身体不断缩小，爪子想将何逐月和晏归程扔出去，可晏归程是妖，在碰到剑阵边缘时被灼伤，无法出去，所以被扔出去的只有何逐月一个人，她被甩到了莲池边，浑身撞的酸疼。
看着黑羽雀痛苦不堪，身体被阵法压缩的不断变小，再继续下去，它只会被打的渣都不剩。
她慌乱中想到了一个保命的法子。
十二羽黑羽雀与上古神兽金翅鸟同宗，可法力远不及金翅鸟，但它跟金翅鸟一样，遇到可能会殃及性命的危险时，可以舍弃自己宝贵的尾羽，待来日修炼，又可以重新长出来，只是过程会十分漫长。
她的腿被甩出去时撞到了莲池边上的石头，此刻痛的站不起来，只能一步一步爬到阵法边上，晏归程的左臂被阵法灼伤，加上发着高烧，此刻他虚弱无比，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羽雀替自己扛着，五行剑阵一旦开启，见血才能破阵。
何逐月费了好大劲才爬到晏归程旁边，俩人隔着金色的阵法，何逐月对晏归程说：“黑羽雀是你的坐骑，它有保命的法子，你快让它舍弃尾羽！不然你们两个都得死在这！”
五个施阵的人因为隔的有些远，并未听到何逐月在说什么，以为只是最后的诀别，没有人去理她。
晏归程顿悟，努力打起精神，安抚着黑羽雀，在它耳边轻轻的说着什么，不一会，黑羽雀望着他，一声哀鸣，眼里泣出一颗血泪。
阵法外的五个人见势不妙，突然意识到什么，可阵法无法撤回，五人只能僵持着现下的局面。
阵法内一道金光闪烁，众人循声一看，原本有十二支尾羽的黑羽雀只剩下九支，舍弃掉三支尾羽后，阵法逐渐消失，黑羽雀变成了一只麻雀大小，飞到了瘫倒在地的晏归程怀里。
在最后关头，阵法中似乎若隐若现出一条飘渺的龙身，叶定竹双眸圆睁，一阵心悸，心想定是自己看花了眼，转头看向其余四人，并无异样，再看时那龙身与阵法已经消失。
“快把他们抓起来！”白之弃见阵法消失，指着躺在地上的晏归程吼道。
晏归程被阵法伤的不轻，叶定竹也被这声喊叫将思绪拉了回来，他分不清刚刚看到的是幻是真，但还是下意识的用了缚妖锁，一起联合众人将他们捆了起来。
一番不算挣扎的挣扎过后，晏归程被山海宫的缚妖锁绑了个结结实实。
制服妖魔的法器各门各派都不缺，只是这作用大小却各不相同，缚妖锁乃是山海宫的绝门法器之一，上古大妖也能镇压。只是缚妖锁只有束缚其自由防止动用妖力的作用，剥皮抽筋是做不到的。
众人见叶定竹拿出了法宝，虽有疑惑，心中猜测万分，这黑衣少年想必来头不小。
天武门掌门赵清弘拂袖上前，问道：“这少年是什么来历？需要动用缚妖锁？”
叶定竹抚着胡须，轻笑了两声说： “赵掌门多虑了，只是不知道这黑衣少年到底是什么妖？为了保险起见罢了。”
赵清弘不疑有他，笑着点了点头。
在场的各仙门，山海宫实力最强，天武门次之，金蝉谷与浮生院齐平，见赵清弘点头，众人疑虑消散，打量着接下来的打算。
被缚妖锁捆住的晏归程冷汗岑岑，嘴唇泛白，发现无法动用自身妖力，连修习的法术也在阵法中被吞噬，此刻他毫无还手之力。
师门被灭，自己还被当成凶手，半句话都没有对他们说过，也不妨碍自己现在被捆的结结实实中，只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妖气四溢，被人抓住了‘把柄’。
他又恨又气，恨杀死师门的凶手，恨自己是妖，恨这些人的是非不分，气的是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
何逐月的腿受了伤，一瘸一拐的走向他，试图用手解开严丝合缝的缚妖锁，很明显没有用，指甲缝都紫的出血了，晏归程身上的锁丝毫没有破开的痕迹。
看着眼前的绿裙少女，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错怪她了，荒漠里翩翩起舞时的摇曳生姿到现在满身狼狈，一瘸一拐。他转过头不看她，冷冷道：“你走吧，你不是妖，他们不会杀你。”
正吃痛的吹着指甲的何逐月听到他这态度，顿时想骂人的冲动都有了，自己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所赐，现在叫我走？
“我是那种说走就走的人？”她推了一把晏归程，表示自己的不满，“他们现在已经把我们当成同伙了，我怎么走，全都有法力就我是个凡人，他们抓我还不是易如反掌。”
“你当如何？”晏归程反问她。
天气转晴，黑衣吸热，加上身上缚妖锁发出的热量，没多久，晏归程的衣服快干的差不多了，何逐月的衣服以为穿的轻薄，眼下只剩裙摆处有些湿润。
“刚刚我向他们解释，咱俩不是杀人凶手，可他们认出了你是妖，什么也不听了。”何逐月无奈的语气中饱含不甘，可却什么也做不了。
说起杀人，原本心情渐渐平复的晏归程回想起自己被师傅带回去时的感受，那是段不算久远的时光。
晏归程从未想到，往后的日子会重蹈覆辙，甚至比起小时候颠沛流离，任人欺侮的时候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