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3rd night
因为各种原因，等两人换好衣服走出房门时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夜间部众人正在一条拓麻的带领下准备去教室，所以此刻绝大多数都汇聚在大厅里。而当他们看到几天没露面的玖兰枢和初曦时纷纷露出震惊而又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蓝堂英眼神发亮，瞬间冲上楼梯：“枢大人，您……”却忽然看到两人牵着的手，剩下的话都化作未出口的震惊。其他人也迅速围拢过来，一个个脸上激动的神色在看清两人的姿势时，化为同款震惊脸。
初曦面上保持微笑，没被牵住的手却迅速掐了个决，金色的光点击中玖兰枢的手腕，不是很疼，却足以昭示身边人的怒气。
刚刚被他亲的晕晕乎乎，早就忘了外面还有一大群人这一点，看着每一个人的脸上挂满的问号，初曦预料到接下来的麻烦不禁气闷，以这样直接的方式宣示主权，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枢顿了顿，正当初曦以为他会顺势放开时，那只大掌却迅速揽住初曦的腰，往自己身边一拢，初曦便只得顺势靠着他的胸膛，而那只大掌还犹带不满地磨蹭了两下。
初曦带着刀子的眼神飞过去，玖兰枢却全然视而不见。只一派正经地发出宣告：“初曦是我的爱人。大家，以后见到她就像见到我一样。”
众吸血鬼闻言，立时一齐行礼道:“是，枢大人。”
用脚都能想到这样的宣告有多么突兀，玖兰枢就是个不顾后果的笨蛋！初曦在心里腹诽，随后愉快地决定让枢独自面对所有的疑问。
初曦偷偷环顾一圈众人的神色，大部分夜间部学生虽面色疑惑也不敢提出疑问，而关系较近的核心成员们脸上的神情已经透露出他们的跃跃欲试了……
在一众相似的神情里，早园琉佳沉默而悲伤的脸便格外引人注意。早园琉佳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情绪，那是自小就憧憬着的人，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无望地爱着的人，而现在，他有了爱人。
是绝望吧，无望的铡刀终于落下，即便是早已做好心理预期，也像是突然被攥住了心脏一般，难过的要命。而这其中，早园琉佳最庆幸的就是，至少，那个对象是自己认可的人。
她努力咽下心口的苦涩，抬头望向相拥着的他们，她看到玖兰枢的脸上是难得柔和的神情，看着他注视着怀中人的眼神，那是看着自己独一无二的宝物的爱重和不知何来的惶恐，像是一旦错眼就会遗失一般，这样子的话…这样子的话，叫她还怎么去不甘呢？
她苦笑着，移开视线，不经然对上初曦关切的目光，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清澈的眼底是分明而真诚的关心。
真好，她想，没有歉意真是，太好了！
就这样才对，不需要同情和怜悯，她的爱慕，她的愿望，就是想要追随着的那个人能幸福。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像是被不断加压的瓶口终于被冲破，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燥热的气氛。
初曦原本还笑意盈盈地等着看枢被盘问的模样，听到这声熟悉的声音，她迅速转身看去，水月静静地倚靠在华美的栏杆上，“核善”的眼神盯着自己腰间搁着的大掌。
没想到是自己先迎来拷问，初曦苦笑摇摇头，对着众吸血鬼们开口道：“能请大家先去教室吗？”
尽管一个个都很想留下来看热闹，但掂量了一下惹怒两位纯血种的下场，众吸血鬼只得离去。
等到夜之寮只剩下他们三人，初曦牵着玖兰枢的手走上楼梯，边走边偷睨着水月的神情，而此时好友的表情着实不妙呀。她犹豫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玖兰枢，想着要不先让他回避一下，递出眼神作为暗示，果然得到拒绝的回答。
“全部想起来了吗？”见到初曦走来，水月立起身，尽管神情依旧不好，但那只是针对着玖兰枢牵着初曦的手，对着眼前的女子，她从来都生不起气来。
就算恼她之前给吸血鬼鲜血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行为，就算一回来就得到这样的“惊喜”，爱人，呵。
她了解初曦，再温和的外表也不代表她是一个容易走近的人，恰恰相反，对外人，她的温柔一向公平而疏离，要想得到她的偏爱，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那就只有那段时间了，那段她们都未知的岁月。
回忆起掺杂希望和绝望的那个百年，水月有点紧张地等待着初曦的回答。
“被时空洪流卷走的时候，是枢救了我。”初曦用尽量温和的口吻带过，不想再让她过多回忆起那时候的惨痛。
水月尽量平静地说：“那个时候，你的命灯即将灭掉了，我们都以为……还好那一点灯火终是没有熄灭。”
初曦温柔地注视着她，接着交代：“然后，我和作为吸血鬼始祖的枢相爱了。”
比起她的感情经历，水月更在意的是她的存在本身，她着急地追问：“那为什么你会变成吸血鬼？”
初曦松开牵住玖兰枢的手，上前握住水月冰凉的手掌。
失去手心温度的一瞬，玖兰枢眼神一暗，“是因为我的……”
“是为了救我。”初曦答道，“枢是血族始祖，他的血液中蕴藏着强大的能量，这一股力量一直撑着我几近破碎的身体。是因为枢，我才能继续活下去。”
“这样啊”水月垂头，良久不语。
初曦担忧地看着她，从她沉默伫立的身躯里流动着令人心焦的压抑，仿佛连空气都被压缩得沉重起来。
水月眼神阴翳，她只低喃道：“那又为什么，百年后你的命灯……”她有些哽咽，似是说不出那个字来，时光倒带，带她沉浸在无能为力的那个百年。
那是怎样的一段岁月呢？每天都期待又惶恐，期待那盏寄托希望的灯能越来越亮，期待着两位尊神倾注心力的召唤阵早日成型，期待着他们爱着的人能早日被带回。
有多少希望，最后看到灯灭的一瞬就有多么绝望。
那一份绝望太过浓厚，至今回忆起都令她几乎要颤抖起来，她想知道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初曦的命灯越来越亮，召唤阵已经完成，只差最后一步。
明明……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就可以再次见到她。
水月扑上去抱住初曦，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再崩不住压抑的情绪，近乎是低声哭喊着：“我每天都会去看看你的命灯，看着它稍稍晃动都会心里发紧，我怕啊，我怕我的姐姐再
也回不来了。前一刻还好好的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一瞬间就那么灭掉了？”
“你知道我们有多么绝望吗？仪式启动的时候还好好的，召唤回来却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给你准备的温暖床铺只得改为冰凉棺椁，我有那么多、那么多想和你说的话，你却再也听不到了。”
“然后我想，我要给你报仇，就算牺牲，也祈求着能沉睡在你身边。”
“我所想要的，一直都是再次见到你啊！”
耳边听着水月声声如泣的话语，初曦的心也痛得不能自已，失去是双向的，然而留下来的那一方总是承担了更多的伤害，她很难过让她们经历两次这样的苦痛。
初曦用力回抱着水月，像安抚一个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我就在这里哦。”
“那么，最后是谁杀了你？”水月是对着初曦问的，搁在初曦肩膀上的头抬起，却是直直望着沉默伫立在一边的玖兰枢，清冷的视线就像诘问。
是啊，是谁呢？是谁杀了她？
既然说是爱人，那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玖兰枢拷问自己，发生在过去的短暂悔恨被她封印。她总是那么温柔又强大，在生命的最后都拼尽全力保护着他，看似是他救了她，其实被妥帖珍视、被救赎的一直是都是他才对。
所以为什么，可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享用她的温暖。
明明，明明是那么痛不是吗？
如果他永远地失去了她，世界对他来说与无边地狱有什么分别。他想他合该接受这样的惩罚不是吗？所有的颜色变成黑白，所有的事物失去光彩，他那么害怕的寂寞成为附骨之蛆，他会想追随她而去，而她连这样的机会都不会留给他。
本应该在漫长岁月里细细品味的悔恨和痛苦，在短暂的时间内降临到他身上。使得自醒来起，他不得不一直盯着初曦，再不错眼地、分秒不离地，一直看着她。
不然鼓动的心脏将会恐慌到爆炸，不然所有的四肢百骸都将流动着岩浆般的苦痛折磨，直到所有的视线都出现她的面目，所有的声响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直到，他再见到她。
直到他能再对她说一句：对不起，请你继续陪伴我。
这颗空洞孤寂了千万年的心脏才能在她的港湾继续停歇。
徘徊在曾以为的得不到和刻骨铭心的已失去中，他得到了命运馈赠的再重逢。
在这极致的痛苦里，他品尝到了极致的喜悦。
而背对着她们的初曦看不到任何一个人的神情，她尽量语气轻快地安抚道：“是一个吸血鬼始祖，不过我也不赖哦，他被我杀死了。”
初曦轻轻推开水月，温和而真诚地望着她：“我也很遗憾那个时候不能回到你们身边，再也见不到……可是你看，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命运多么奇妙，我们还能相聚不是吗？所以，别难过了。”
水月轻声道：“那个时候，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我想去恨作为你爱人却没有保护好你的玖兰，但其实，我最恨的，是当时没有拉住你的自己。”
初曦故作大力揉揉她的头发，轻斥：“说什么呢？那你该怪我，没有保护好自己。我们的力量总是有限，可我们都尽力了不是吗？是我该道歉，让你们伤心了。”
这一句话，不仅是对着水月说，也是对着枢。
她直视着枢的视线，这样坚定而温柔地告诉他，别责怪自己。
别自我折磨，初曦无声动唇，如同过往无数次一般告诉他：我爱你。
夜间部众人正在一条拓麻的带领下准备去教室，所以此刻绝大多数都汇聚在大厅里。而当他们看到几天没露面的玖兰枢和初曦时纷纷露出震惊而又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蓝堂英眼神发亮，瞬间冲上楼梯：“枢大人，您……”却忽然看到两人牵着的手，剩下的话都化作未出口的震惊。其他人也迅速围拢过来，一个个脸上激动的神色在看清两人的姿势时，化为同款震惊脸。
初曦面上保持微笑，没被牵住的手却迅速掐了个决，金色的光点击中玖兰枢的手腕，不是很疼，却足以昭示身边人的怒气。
刚刚被他亲的晕晕乎乎，早就忘了外面还有一大群人这一点，看着每一个人的脸上挂满的问号，初曦预料到接下来的麻烦不禁气闷，以这样直接的方式宣示主权，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枢顿了顿，正当初曦以为他会顺势放开时，那只大掌却迅速揽住初曦的腰，往自己身边一拢，初曦便只得顺势靠着他的胸膛，而那只大掌还犹带不满地磨蹭了两下。
初曦带着刀子的眼神飞过去，玖兰枢却全然视而不见。只一派正经地发出宣告：“初曦是我的爱人。大家，以后见到她就像见到我一样。”
众吸血鬼闻言，立时一齐行礼道:“是，枢大人。”
用脚都能想到这样的宣告有多么突兀，玖兰枢就是个不顾后果的笨蛋！初曦在心里腹诽，随后愉快地决定让枢独自面对所有的疑问。
初曦偷偷环顾一圈众人的神色，大部分夜间部学生虽面色疑惑也不敢提出疑问，而关系较近的核心成员们脸上的神情已经透露出他们的跃跃欲试了……
在一众相似的神情里，早园琉佳沉默而悲伤的脸便格外引人注意。早园琉佳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情绪，那是自小就憧憬着的人，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无望地爱着的人，而现在，他有了爱人。
是绝望吧，无望的铡刀终于落下，即便是早已做好心理预期，也像是突然被攥住了心脏一般，难过的要命。而这其中，早园琉佳最庆幸的就是，至少，那个对象是自己认可的人。
她努力咽下心口的苦涩，抬头望向相拥着的他们，她看到玖兰枢的脸上是难得柔和的神情，看着他注视着怀中人的眼神，那是看着自己独一无二的宝物的爱重和不知何来的惶恐，像是一旦错眼就会遗失一般，这样子的话…这样子的话，叫她还怎么去不甘呢？
她苦笑着，移开视线，不经然对上初曦关切的目光，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清澈的眼底是分明而真诚的关心。
真好，她想，没有歉意真是，太好了！
就这样才对，不需要同情和怜悯，她的爱慕，她的愿望，就是想要追随着的那个人能幸福。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像是被不断加压的瓶口终于被冲破，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燥热的气氛。
初曦原本还笑意盈盈地等着看枢被盘问的模样，听到这声熟悉的声音，她迅速转身看去，水月静静地倚靠在华美的栏杆上，“核善”的眼神盯着自己腰间搁着的大掌。
没想到是自己先迎来拷问，初曦苦笑摇摇头，对着众吸血鬼们开口道：“能请大家先去教室吗？”
尽管一个个都很想留下来看热闹，但掂量了一下惹怒两位纯血种的下场，众吸血鬼只得离去。
等到夜之寮只剩下他们三人，初曦牵着玖兰枢的手走上楼梯，边走边偷睨着水月的神情，而此时好友的表情着实不妙呀。她犹豫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玖兰枢，想着要不先让他回避一下，递出眼神作为暗示，果然得到拒绝的回答。
“全部想起来了吗？”见到初曦走来，水月立起身，尽管神情依旧不好，但那只是针对着玖兰枢牵着初曦的手，对着眼前的女子，她从来都生不起气来。
就算恼她之前给吸血鬼鲜血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行为，就算一回来就得到这样的“惊喜”，爱人，呵。
她了解初曦，再温和的外表也不代表她是一个容易走近的人，恰恰相反，对外人，她的温柔一向公平而疏离，要想得到她的偏爱，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那就只有那段时间了，那段她们都未知的岁月。
回忆起掺杂希望和绝望的那个百年，水月有点紧张地等待着初曦的回答。
“被时空洪流卷走的时候，是枢救了我。”初曦用尽量温和的口吻带过，不想再让她过多回忆起那时候的惨痛。
水月尽量平静地说：“那个时候，你的命灯即将灭掉了，我们都以为……还好那一点灯火终是没有熄灭。”
初曦温柔地注视着她，接着交代：“然后，我和作为吸血鬼始祖的枢相爱了。”
比起她的感情经历，水月更在意的是她的存在本身，她着急地追问：“那为什么你会变成吸血鬼？”
初曦松开牵住玖兰枢的手，上前握住水月冰凉的手掌。
失去手心温度的一瞬，玖兰枢眼神一暗，“是因为我的……”
“是为了救我。”初曦答道，“枢是血族始祖，他的血液中蕴藏着强大的能量，这一股力量一直撑着我几近破碎的身体。是因为枢，我才能继续活下去。”
“这样啊”水月垂头，良久不语。
初曦担忧地看着她，从她沉默伫立的身躯里流动着令人心焦的压抑，仿佛连空气都被压缩得沉重起来。
水月眼神阴翳，她只低喃道：“那又为什么，百年后你的命灯……”她有些哽咽，似是说不出那个字来，时光倒带，带她沉浸在无能为力的那个百年。
那是怎样的一段岁月呢？每天都期待又惶恐，期待那盏寄托希望的灯能越来越亮，期待着两位尊神倾注心力的召唤阵早日成型，期待着他们爱着的人能早日被带回。
有多少希望，最后看到灯灭的一瞬就有多么绝望。
那一份绝望太过浓厚，至今回忆起都令她几乎要颤抖起来，她想知道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初曦的命灯越来越亮，召唤阵已经完成，只差最后一步。
明明……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就可以再次见到她。
水月扑上去抱住初曦，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再崩不住压抑的情绪，近乎是低声哭喊着：“我每天都会去看看你的命灯，看着它稍稍晃动都会心里发紧，我怕啊，我怕我的姐姐再
也回不来了。前一刻还好好的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一瞬间就那么灭掉了？”
“你知道我们有多么绝望吗？仪式启动的时候还好好的，召唤回来却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给你准备的温暖床铺只得改为冰凉棺椁，我有那么多、那么多想和你说的话，你却再也听不到了。”
“然后我想，我要给你报仇，就算牺牲，也祈求着能沉睡在你身边。”
“我所想要的，一直都是再次见到你啊！”
耳边听着水月声声如泣的话语，初曦的心也痛得不能自已，失去是双向的，然而留下来的那一方总是承担了更多的伤害，她很难过让她们经历两次这样的苦痛。
初曦用力回抱着水月，像安抚一个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我就在这里哦。”
“那么，最后是谁杀了你？”水月是对着初曦问的，搁在初曦肩膀上的头抬起，却是直直望着沉默伫立在一边的玖兰枢，清冷的视线就像诘问。
是啊，是谁呢？是谁杀了她？
既然说是爱人，那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玖兰枢拷问自己，发生在过去的短暂悔恨被她封印。她总是那么温柔又强大，在生命的最后都拼尽全力保护着他，看似是他救了她，其实被妥帖珍视、被救赎的一直是都是他才对。
所以为什么，可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享用她的温暖。
明明，明明是那么痛不是吗？
如果他永远地失去了她，世界对他来说与无边地狱有什么分别。他想他合该接受这样的惩罚不是吗？所有的颜色变成黑白，所有的事物失去光彩，他那么害怕的寂寞成为附骨之蛆，他会想追随她而去，而她连这样的机会都不会留给他。
本应该在漫长岁月里细细品味的悔恨和痛苦，在短暂的时间内降临到他身上。使得自醒来起，他不得不一直盯着初曦，再不错眼地、分秒不离地，一直看着她。
不然鼓动的心脏将会恐慌到爆炸，不然所有的四肢百骸都将流动着岩浆般的苦痛折磨，直到所有的视线都出现她的面目，所有的声响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直到，他再见到她。
直到他能再对她说一句：对不起，请你继续陪伴我。
这颗空洞孤寂了千万年的心脏才能在她的港湾继续停歇。
徘徊在曾以为的得不到和刻骨铭心的已失去中，他得到了命运馈赠的再重逢。
在这极致的痛苦里，他品尝到了极致的喜悦。
而背对着她们的初曦看不到任何一个人的神情，她尽量语气轻快地安抚道：“是一个吸血鬼始祖，不过我也不赖哦，他被我杀死了。”
初曦轻轻推开水月，温和而真诚地望着她：“我也很遗憾那个时候不能回到你们身边，再也见不到……可是你看，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命运多么奇妙，我们还能相聚不是吗？所以，别难过了。”
水月轻声道：“那个时候，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我想去恨作为你爱人却没有保护好你的玖兰，但其实，我最恨的，是当时没有拉住你的自己。”
初曦故作大力揉揉她的头发，轻斥：“说什么呢？那你该怪我，没有保护好自己。我们的力量总是有限，可我们都尽力了不是吗？是我该道歉，让你们伤心了。”
这一句话，不仅是对着水月说，也是对着枢。
她直视着枢的视线，这样坚定而温柔地告诉他，别责怪自己。
别自我折磨，初曦无声动唇，如同过往无数次一般告诉他：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