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

    傍晚,是雨的绵绵不断,还是泪流满面的晦暗。

    “今晚……”

    “又不能回家了吗?”

    安北瘫坐在地板上,面与面的接触带来些许凉意,她目光黯淡失色,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清秀的脸庞早已哭得通红。

    她绝望似的喃喃自语。

    钥匙的齿轮面开了锁,房子的大门被打开,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

    安北连跑带颠到大门处,眼泪被瞬间迎来的喜悦遗忘,门只开了一半,她莞尔一笑,轻声:

    “阿渊,你……”

    门全开了,门外站着一男一女。旁边这女的是陆渊的初恋。此时,陆渊喝醉了,脸部韫红,靠在他初恋——林译涛的肩上,沉睡。

    恶心!

    在此之前,林译涛用手自己掐了掐自己的锁骨处,想要让安北误会。

    林译涛装作不好意思,羞赧地说:“姐姐,不好意思哦,阿渊喝醉了,有没有多余的房间啊,我想……”

    “照顾”这两个字还没说完,安北就抓住陆渊的一只手腕,脸拉下来地反驳,

    “谢谢了。”安北把抓在陆渊的手往上移了移,搂住他的肩,陆渊顺势躺在安北怀里。

    “不过抱歉啊,没有多余的房间,请回。”安北眼神像尖锐的刀,猛地刺向林译涛,给她一下马威,示意她“不要不知好歹”。

    安北今年23岁,陆渊比她要大个两岁。安家和陆家在法定年龄段就定了婚姻,只不过两家是个商业联姻而已。

    安北和陆渊很久很久以前,就一起玩。大许实在初中阶段。那个时候,安北只是一个校花空壳,简的来说,就是一花瓶,长得好看罢了。

    而陆渊,是个横扫街头的顶级人物,走到哪都会被人多瞟一眼。俗称,在整个A市就没有不认识“陆渊”这个人物的。

    他很受欢迎,安北喜欢他,初一就喜欢了,喜欢了整整十年。他却什么也不知道,像个木桩子一样,可因为是商业联姻,陆渊不得不娶安北做自己的夫人,安北早该知道,陆渊不喜欢她。

    林译涛面色难看,她瞧不起地讥讽。

    “切,不过就是徒有虚名而已,嚣张什么啊。”高跟鞋时不时地跺几次,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她在示威!

    徒有虚名吗?

    或许吧……

    安北愣住了,心里不禁冒出来遐想。

    “是啊,本来就是商业联姻而已。”

    她说的很轻很轻,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但还是被林译涛给听到了。

    回想……

    安北穿着一身婚纱笑盈盈地握着旁边陆渊的手。

    “我靠!这什么神仙爱情,从校园走到婚纱,我羡慕了!”

    “郎才女貌,好般配啊!”

    “听说新郎是陆氏下一代的接管人,不过,新郎怎么不笑啊?”

    “你这都不知道?陆氏接管人,陆渊一直都爱他的初恋,这只是联姻而已。”

    “是吗,难怪我听说……”

    “陆渊,我满怀欣喜嫁给你,你连伪装都不会。”

    眼泪滴了下来,回想结束。

    ……

    林译涛见安北被她说的征服了,就甜滋滋地离开了这里。

    安北闭上了眼睛,不再想他们联姻的事,她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眼泪,又不争气的流出来。她犹如蔫了的一根草,在飓风中踯躅着,偏偏有一柱光悄然而至,把她带回希望。

    却又让她原身什么也不是的独立生长。

    “陆渊,你好狠啊……”安北侧靠在墙上,轻声细语。

    “叮铃铃。”手机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手机上的显示电话来人是林译涛。

    安北举过手机放在耳边,她“喂”了一声,随口又说:“你还想跟我聊什么?”

    那边的声音说:“没什么,明天中午12点,去X商场见一面吧,有事找你,现在不方便。 ”

    安北疑迟了一会儿,又说,

    “好。”

    刚挂断电话,房子里最里层的房间发出了一声碰撞声。

    安北发觉后,连忙赶过去,怕陆渊磕破。

    她一进门,就看到陆渊准备拿床头柜上的热水。

    “我来吧,我来吧,阿渊,你休息。”安北跑到陆渊面前,把水递给他。

    “嗯,谢谢了。”陆渊没有拒绝,接过水杯,两口喝完,突出的喉结滚动着,足足把安北给看呆了。

    “呵,你在看哪儿?”耳畔传来一阵讥笑。

    “没看哪,累吗?累的话就住一晚吧。”

    “不了,我要去家里陪小译了。”

    这句话就是指名“林译涛和陆渊住同一个房子”。安北随陆渊,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哦,那你起来就走吧。”安北没好气地说。

    陆渊也没有把安北的不开心放心上,起床,整理了一下衣服,扯正了一下领带,与安北擦肩而过。

    “诶。”安北被撞开到一旁。

    安北转过头,刚想对陆渊说什么,陆渊就早已开了大门,走了。

    安北看了看床边上的手机,随手拿了起来,就穿上鞋,追了上去。

    夜晚的雨很冷,狂风像刀子划在脸上。安北嘴边的白气时有时无。

    她没带伞却在想,陆渊出门有没有带一把伞,哦,对,他是林译涛送过来的。那陆渊怎么办,大晚上的,手机也没拿,他不知道吗。

    走到了公园门口,安北停下了,她已经湿透了全身,何况,身上只有几块布,她喘着粗气,感觉脸上很疼。

    她看见女人和男人面带欢喜交谈。

    “欸,阿渊,我还以为你会睡在安北的家里呢,怎么啦?是不是舍不得我啊?”林译涛笑着问。

    “嗯,外面下雨了,我刚刚在睡觉的时候,你一直在这里吗?”

    “对啊,安北那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你和她是夫妻,我总不能和你一起睡吧。”

    “下次别这样了。”陆渊一副心疼的样子,他摸了摸林译涛的头,宠溺地说。

    林译涛没走,她好像知道陆渊会出来,就撑着一把伞在公园门口等他。安北轻嘲一声,“他们才像爱情,我只是爱情的丘比特。”

    安北故作笑盈盈走上前,拍了拍陆渊的后肩,递给了他的手机,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什么也没说就扭头走掉了。

    雨停了,在他们的世界,安北只是一个无意之间插进而来的小丑,而她什么也不是,十年什么也不是。乌云散开,什么也没有遗忘。

    请暂停人生的暂停键,陟遐自迩吧。

    隔天,中午12点。

    安北早早的来到了X商场,她等着林译涛会怎么给她下马威。

    高跟鞋一阵阵的传来,安北知道林译涛来了。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虽说口上说着“不好意思”,但语调丝毫没有抱歉。

    安北想反驳,但看到林译涛挺着一大肚子来到她面前,心里难免还是有几丝惊讶。

    为什么?昨天,她肚子还没有那么大,跟陆渊睡了一晚就变了那么大了。或许,不是陆渊的种……安北想过无数次可能。只听林译涛跋扈地讲。

    “毕竟怀着孩子不方便,体谅一下咯!”

    故意的!她故意的!

    安北颤抖着手,心情变得低落,她咬着唇,红了眼问,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想来告诉你,我跟阿渊可是青梅竹马,我小时候救过他的命,他根本不爱你。”

    “哦,所以呢。”安北反问。

    “记住了,我才是他名正气顺的妻子。”

    “你!”

    林译涛听后,火冒三丈。她拉着安北的手往逆方向跑:“跟我走!”

    商场的地板是刚刚清理过的,地上很滑。

    林译涛拉着安北走得太快,由于不小心,滑倒在地。

    光滑的地面还有水渍,瞬间染得血红。

    “林译涛!”

    陆渊那,前一脚刚到X商场门口,随后以他的视角看到的是“林译涛摔倒在地,安北却在旁边安然无恙”。后一脚又折回来,呐喊让刘助理把医生给叫来。

    时间过得很漫长,大约过了2小时左右,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出现在陆渊面前,陆渊扯住医生的衣尾,试图挽回林译涛。

    医生知道他的用意,摇了摇头。并郑重其事地对陆渊说,

    “病人有心脑血管疾病,这种病,摔了一跤就有身亡的情况,哎,很不幸,我们都尽力了,至于,病人…抢救无效,请节哀吧。”

    医生说完就去急诊另外一床病人了,只留下陆渊一个人。

    “抢救无效……”他一直重复着说。

    一下午,陆渊带来的人都来了,自然,他一直担心林译涛的生死,遗忘了安北。

    可能是伤心过度了吧,陆渊没有流一滴眼泪,又或者说,他紧张的连眼泪都流不下来了。

    “刘助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有事。”

    “是,陆少。”

    树叶被风吹的摇晃,一片挨着一片,擦奏鸣小曲儿,显得周围格外安静。安北耷拉着眼皮,视线从黑圈变得模糊。

    她打开了手机,看了看页面的时间——

    中午12点……

    她安静地靠在沙发上,遐想着林译涛现在在医院里会不会有什么事,陆渊见到她会不会责怪自己。

    安北身边除了一个手机,还有一根验孕棒。

    上面显示的是两条线。

    安北今年23岁,新婚之夜,陆渊看都没看过她就去找林译涛了,中间虽然有几次小插曲。安北想,应该就是那几次小插曲中,有的。

    安北很开心,她认为陆渊有了她的孩子就会放下林译涛和自己美好,长久生活在一起,直至永远。

    可她并不知道,林译涛摔跤后身亡,危险正在慢慢想她到临。

    其实,安北不怕陆渊不爱她,她怕的是,陆渊会恨她,恨到骨子里的那种恨。

    安北倾听着手机里启蒙老师讲的怀孕间的注意事故,又期待着陆渊能回家,这样,安北就能给陆渊一个小惊喜。

    安北笑得很甜,她淡雅地轻轻微笑,可能,她想到了未来陆渊保护她自己的样子了吧。

    “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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