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防线开了,新郎顺利的迎接了新娘,热闹过后,林霖随着大流去了酒店。

    早上起的太早,去的路上林霖又困又饿。

    后面婚礼的工作基本上都交给了伴郎和伴娘,林霖没什么事做,围着会场四下转了转。

    正忙着左顾右盼的时候,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大致意思是婚礼马上开始,请各位宾客找好位子就坐,等待婚礼开始。

    林霖这才反应过来,堂姐好像没安排自己座位,因为一开始想让她当伴娘来着。

    转悠转悠就看到了正从后台走出来的程越。

    “怎么不去坐?”程越看着林霖自己一个人在那瞎转悠,走到她身边询问。

    “我不知道坐哪好。”抬头看他,表情有些委屈,又莫名的娇憨。

    照着林霖平日里的性子,找个角落随便一坐就好了。可是她听说今天婚礼的位置是堂姐她们特意安排的,所以她不敢乱坐,本来就帮不上什么忙了,更不能添麻烦。

    程越笑了:“多大点事儿,跟我走。”

    林霖鬼使神差的跟着他往前走,说来也奇怪,对于程越,林霖有种,莫名的信任。虽然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实际上很靠谱。

    程越带她来到一张桌前,围着坐的都是年轻人。这张桌子位置很好,看向舞台没有任何遮挡,正好可以目睹堂姐婚礼全过程。

    林霖挺满意。

    “坐这里可以吗?这桌都是朋友,一块儿长大的。”怕林霖认生,程越低头问她。

    “可以啊,这个位置挺好的。”说着便坐在了程越拉开的凳子上。

    这姑娘就这一点好处,洒脱、坦荡、不矫情、不做作。

    巧了,正对程越这厮的胃口。

    然后,程越坐在了她旁边。

    围在桌子上一周基本上都是一块长大的哥们,有一个是带着女朋友来的。一群大老爷们看到程越领来个这么气质卓群的小姑娘,自然都坐不住了。

    “不够意思了啊程子,不介绍介绍?”

    “就是,你小子什么时候谈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不仗义,竟然赶在了我前头……”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林霖想解释什么都插不进去嘴。只能无奈的转头看向程越,程越嘴角噙着笑,眼尾微微上扬,不知道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得了吧你们几个,这是林声堂妹,找不到座我就带她来了,别吓着人家。”程越轻声解释。

    然后林霖顺其自然地来了段自我介绍。

    都是一个院里长大的小子,年龄大都和程越相仿,比林霖大不了两三岁。一听不是程越女朋友都跃跃欲试的要和林霖搭话。

    但又碍于林声和徐鸣这俩霸王的淫威,再加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程越对这姑娘不一般的态度,便都只好作罢。

    “林霖,还在上大学吧?读的什么专业呀?”发话的是这桌唯一的“家属”,驰哥的女朋友。

    对于林霖的专业,程越没问过,但并不代表不好奇,他也转头看向林霖。

    少女还沉浸在喜糖巧克力中,她喜欢吃甜食,尤其是巧克力。听到有人叫她,立刻抬头,“我是学口腔医学的,今年大二了,在A大。”说完又往嘴里放了颗小熊软糖。

    A大的医学院很有名,想不到看着文文弱弱的小姑娘竟然是个大学霸,在场的眼里对林声这堂妹又多了些赞赏之意。

    “妹妹,谈对象了吗?”桌对面一个男生问。

    闻言程越觉得拉林霖来这桌坐真是没白来,这群好兄弟把他心里想问的全都帮他问出来了。

    林霖余光瞥见程越正用胳膊撑着头,懒洋洋的盯着自己。

    盯的她浑身不自在。

    还是摇摇头回答:“没有。”

    这下好了,一桌单身汉都吵着要加林霖微信,胳膊刚伸过来就被程越推走,还被这人骂句滚,回头小心徐鸣和林声找你们算账。

    这才翻篇。

    一群人正值黄金时代,热情洋溢,总有一堆聊不完的话和说不完的话题;程越偶尔附和两句,和他们比起来倒显得话少了。

    “干嘛总盯着我看?”林霖被程越盯得忍无可忍。

    “小林医生,老是吃糖对牙齿好吗?”语气问的真诚。

    林霖被他这一声“小林医生”喊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当然不好了,然后还以专业角度给程越分析了一波。

    程越扫了一眼林霖面前的一张张喜糖巧克力的包装纸,又看向她,挑了挑眉。

    林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然后干笑了两声自圆其说,说偶尔放纵一下也没关系,注意口腔清洁干净就好。

    程越看着这姑娘窘迫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她面前的糖纸都收好扔进垃圾桶,叮嘱她等婚礼仪式结束就上菜了,少吃点糖留着肚子吃饭。

    林霖点点头,心里有种莫名的燥热。

    这是出于对朋友妹妹的照顾还是什么,林霖也想不明白,婚礼仪式开始,思绪被拉回现场。

    接下来是让人潸然泪下的环节,林霖心里有所触动,但她没哭。

    忽然她转头,看向程越:“你说人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程越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想了一会回答她说:“我觉得这事儿得看人、时间、感觉、还有要和这个人结婚的冲动,缺一不可,将就不得。”语气很认真,没有一丝不着调的感觉。

    林霖听他说完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觉得呢?”听她刚刚这么没头没尾的一问,程越还以为这姑娘不想着谈恋爱结婚,于是反问她。

    “和你观点差不多。”说着又偷摸往嘴里塞了一颗糖,“总得遇到喜欢的再结,就跟我姐和我姐夫似的。”林霖望着台上紧紧相拥的两人感叹。

    原来不是想做小尼姑,那就成。程越看着姑娘想。

    …………

    婚礼仪式结束,林霖从一大清早饿到了现在,也不顾和那群小子说话,自顾自地吃起来。

    程越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劝她慢点吃,没人抢。上次见她吃饭还是接她下高铁那天,也是这副样子,像是个饿死鬼托生的。

    宾客都吃的差不多了,林声和徐鸣过来敬酒。按理说都是些同辈没有谁敬谁这么一说,但在座的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图个热闹,便端着酒杯来了。

    “喝了这杯酒,就得给个红包。”徐鸣贼兮兮的说。

    “丫的徐鸣你黑不黑心啊,收一个不够还得收两个。”桌上有人笑骂。

    一群人闹闹哄哄,最终都跟梁山好汉似的,一人端起一小杯仰头喝尽。

    当然,林霖也参与其中。

    玩也玩完了,闹也闹过了,林声和徐鸣离开,桌上还是热热闹闹的。

    林霖从小跟着姥姥姥爷长大,家里孩子少,童年生活安静又孤单。看着眼前一群人吵吵闹闹的一起长大,她打心眼儿里羡慕。

    “吃饱了?”看着林霖发呆沉默,程越转头。

    林霖摇了摇头,说不是,就是羡慕你们感情真好,有这么一群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合着是见景生情了,程越把手搭在了林霖的椅背上,低头看着她问:“真羡慕?这么一群狐朋狗友?”说完还不忘用鄙视的眼神往桌上那群人扫了一圈。

    他们聊的正欢,没人注意被程越小声说了坏话。

    听到又怎么着,反正从小骂到大。

    林霖用力的点点头。

    说来也可惜,林霖刚出生没多久林父林母就因为工作原因被调到南方去了,不然这大院里,指不定又多出来个小霸王。

    “放心吧,他们是你姐你姐夫的朋友、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像是又想到什么似的,程越继续补充道:“要不是当年叔叔阿姨因为工作调走,咱俩不也是青梅竹马?”

    程越这人,认真的时候总是散发一种莫名的气场,让人觉得安心;可是开玩笑的时候也真的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就比如说现在。

    林霖正忧伤呢,被眼前这人煞了风景,又从桌下踢了程越一脚。

    “哎,你个小姑娘下脚挺重啊,把我踢伤怎么办?看谁给你留红包。”程越剑眉蹙起,看样子刚刚是真踢疼了。

    “受伤跟留红包又不冲突……红包?你真的给我留红包了?”林霖瞪大眼睛,重新检索了一遍刚刚程越说的话,没错,他确实说留红包了。

    “没留。”那人揉着腿,一脸冷漠的看着林霖。

    起初林霖也没把他那句话当真,甚至都快忘了。谁知道程越重新提起这茬,结果还是没留。

    林霖失落的叹了口气,心想赚钱的捷径果然走不得。

    看着她这垂头丧气的样子,程越一笑,然后让她帮忙把自己右口袋的东西拿出来,自己要剥虾腾不出手。

    林霖没多想,按他说的照做。然后摸到了一沓硬硬的纸,拿出来一看,是红包。

    她又惊又喜,闪着明而亮的大眼睛看着程越。

    行,又哄高兴了。

    程越朝她点点头,示意她把红包收好,“都是你的了。”

    “刚刚不是还说没给我留吗?”

    “谁刚刚踹了我一脚来着。”程越瞥了林霖一眼,将刚刚剥好的虾扔进了她碗里。

    被程越这么一说,倒有点像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林霖看着他说了声对不起,又说了声谢谢,没有注意到刚刚程越放虾的动作。

    程越好像对她这副吃了瘪的小表情很受用,笑眯眯的嗯了一声让她继续吃饭。

    看着碗里突然多了几只剥好的虾,林霖自言自语道:“奇怪,刚刚我没剥虾啊,谁放错碗了。”

    “我放错的,想着反正都已经占了手了,不如把你的那份也剥了,省得你再去洗手。”程越语气很自然,好像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知是被谁听了去,只听见一个男生贱嗖嗖地说:“程哥,我也还没下手呢,要不你也帮我剥了吧。”然后桌上发出一小阵起哄声。

    毫不意外的换来程越一句“滚一边去。”

    “谢谢啦。”林霖觉得脸有点烫,低下头去吃虾,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程越看着她笑笑,没有说话。眼底的温柔却是怎么都遮盖不住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有种预感--老房子要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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