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本想再多说几句,却发现四周早已没了人影。没过太久,听到枪声的大部队就赶了过来,其中包括陈那一拨带尿逃了几里的部下,众人见到此景,全都对陈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二天,各大报纸的头条全是陈警官的英勇事迹,一时间,他成了全淞浦的偶像!

    不过有一人并不买账,这人可谓是不服天不服地,因为就连淞浦警察局局长也时常免不了要看他的脸色。

    此人正是淞浦□□老大,教父级人物杜洪生,看到报纸,他只是冷冷地说道:“拿枪的打死用刀的,有什么可夸耀的。”随即把报纸扔进了纸篓,这话刚落下,门口便走进来一个手下报道:“杜先生,刚才有人向红十字会捐了一万五千大洋!”

    “哦?是哪位老板这么大手笔?”身任红会会长的杜洪生疑惑地问道。

    “先生,是今天报纸上的那个警察。”

    “是他!嗯……”杜洪生大吃一惊。

    当晚,杜洪生便亲自到陈的住处恭敬拜访,并嘱咐全体手下,以后见到陈警官办事,都要给面子。

    这样一来没多久,陈武洪便被直线拔擢为淞浦警察局副局长!

    慕容枫得到弧刀后,不敢别在腰间,只能用布包好背在背上,这样一来行走变得十分不便。

    他决定找个合适的栖身之所。从拉丁共和国回到淞浦,他带了3000拉元,这些积累多年的“硬通货”,现在可谓是笔重金,为了安全和便利,他还是找到了米勒,请求他代为保管和兑换银元。

    外国人在银行办事相当利索,慕容枫没想到米勒仅仅兑换了一百拉元,就给他拎来一口袋袁大头。

    “来吧,我的伙计,这里是240个大光头,在淞浦,够你天天吃甜心半年的了。”米勒一脸坏笑。

    “谢谢,我几乎不吃零食的。有米饭面条就行。”

    “好吧,伙计你可真幽默。”两人有点搭不上调。

    “而且,我只先拿50块用就够了,其他银元也拜托你帮我保管下吧。”慕容枫显得很不好意思。

    “噢噢,没事,放我这安全极了,只要我还有钱吃甜心的话,啊哈哈哈…”

    就在米勒油腔滑调之际,有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敲门进了办公室。见慕容枫在,欲言又止,米勒连忙示意无妨。

    “先生,圣约翰大学出现了重大情况,”

    “怎么回事?”米勒开始正经起来。

    “有两名新民政府军官和一名在校女大学生被杀身亡。”

    “地点在哪?死因又是什么?”米勒问道,慕容枫在一旁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地点就在圣约翰大学一所教工宿舍里,军方的人已经施压封锁了消息,据我们调查,三人的死状跟先前的巡警一模一样…”

    “好的,我知道了,你忙去吧。”米勒支开了工作人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凶手明明已经被除掉了,我还得到了他的凶器,那确实不是个小角色的佩刀。”慕容枫冷静地分析道。

    “那就太可怕了,难道我们先前的情报错了,凶手一开始就有两个以上吗?”米勒难以置信。

    “事到如今,我只有去圣约翰看看了。”慕容枫决定潜进大学。

    “这是个好主意,你是拉丁共和国本土大学毕业的学生,进去读研深造是相当容易的事情。”米勒表示赞成。

    很快,米勒就一手经办了入学手续,一星期内慕容枫就可以去报到了,不过,在进校门前,他必须把武器好好安置起来,这样显眼的大家伙可是过不了关的。

    经过一番挑选,慕容枫在学校附近租下了一所简陋但严实的单人房,里面仅有一张破床,慕容枫把兵刃卷在一床破旧的凉席里,直接立在墙角,整个房间可谓一览无遗,寒酸之至,就算有盗贼进来,也会自认倒霉,立马离开。

    这天是星期一的下午,宽敞的圣约翰大学校长办公室内,一位外国学者模样的中年人正在大发雷霆……

    “究竟是谁?把那两个当兵的带进学校宿··舍的!而且居然还和我校女学生发生了关系!最后弄出这么大的事!知道外面现在怎么说吗?说我们是“约大”!你们懂什么意思吗!”

    “您且息怒,校长先生,我们也是毫不知情,圣约翰大学历来校风纯正,声誉闻名中外,学生们也是律己及人,这次的事,完全是极其特殊的偶然现象。”一人连忙说道。

    “是啊,校长,我校今年才刚开始招收女学员,新生难免良莠不齐,据我们了解,那名女学生叫马引玉,父母经营一家小餐馆,两个月前才入学,其考核成绩还算不错,实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品德。”另一个年龄稍长的说道。

    “关键是那两个军官怎么会出现在校舍内?就算在北洋军政府时代,军人也不敢染指学院!”校长怒不可遏。

    “校长先生,恕我直言,以当局目前的态度,我们恐怕不能深究,主要是前一段时间的恐怖凶案才刚刚宣布告破,如果现在又传出更严重的消息,全淞浦都会失去秩序的。”

    “而且……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我们之后通过她的密友了解到,马引玉的父母一直渴望通过女儿名利双收,极力想让她找个军官丈夫,送她来我们学校也是出于这种目的……那些腐败军官的对于高校女学生向来没有抗拒力,这几人暗中私通的情况早就有了,只是不知何人对他们下了杀手。”一个戴眼镜的教授说道。

    “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竟然会有这种家长,一群可怜的人,愿主能宽恕他们的罪愆……接下来的招生我们要重新增加一些品德考核,不能再发生这种丑闻了!”校长说完瞅了一眼手表。

    “对了,今天下午还有一批新学员入学,大家各自去忙吧。”校长语气缓和了一些。

    卸掉武装,走在校园里,慕容枫感觉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当然,圣约翰的教学楼和宿舍还是相对简朴的,没有拉丁共和国大学那样的高层建筑,教学楼不过三五层,宿舍楼则基本只有一层,虽然规模有限,但对于东华而言,这样的高校已经是寥如星辰。

    除了建筑物,在慕容枫眼中,最大的区别还在于人,看多了金发碧眼,简直让他觉得白人都是两张脸,男女各一张,而此时此刻,从他身边走过的学生却是风采各异,男同学通常都是西装和中山装,显得精神焕发,女同学则多以优雅的校服和旗袍为主,既富有文艺气质,又不乏优雅妩媚。

    崭新的环境,不禁 令慕容枫流连忘返。

    过了小半天,其余新生都已报名完毕,慕容枫这才轻轻走进校长办公室。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校长试探性地用英语问道。

    “慕容枫,尊敬的校长先生。”慕容枫一口地道的拉丁腔。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孩子,你是拉丁共和国本土高校的优秀毕业生,怎么会突然想到来到圣约翰读研呢?”校长又换了一口流利的华语。

    慕容枫沉思了几秒钟答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怠。”这句话正是圣约翰的校训。

    “好极了,孩子,祝你在圣约翰学习愉快!”看得出,校长也很喜欢这个瘦男孩。

    慕容枫报的是历史系专业,这是他的爱好之一,以史为鉴,可以窥见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本质,也可以让个人变得高瞻远瞩识大局,现在他决定利用这个顺便的机会,再次深耕一下东瀛的历史和文化。

    入学程序很快走完,慕容枫开始寻找寝室,他被安排的05号,很容易找到,一进门,只见左右各有一张床铺,左边早有一人躺在上面,正惬意地看着书。

    “同学,你好!”慕容枫打了个招呼。

    只见那人缓缓地放下《孙子兵法》,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孔,慕容枫走向前,只见那人身着黑色中山装,显得帅气不乏阳刚。对方看到慕容枫,先是眉头一皱,仿佛在想什么,随后又连忙生硬地从床上翻起身来,和慕容枫伸手一握。

    “您好,我叫陈千里,今后我两就是室友了,请多关照。”

    “荣幸之至,我叫慕容枫,听您的口音好像是宁州人”慕容枫微笑道。

    “呃,是的,我和我妹妹都是宁州过来的,我攻读历史专业,妹妹则报的医专。”

    “二位可真是了不起,同时考进这么顶尖的学院。说来也巧,我报的也是历史系,来的时候我顺带从图书馆借了几本这方面的书。”慕容枫一边说一边将书放在桌上。

    “《风土记》、《源氏物语》,有意思,这些都是东瀛名著,莫非慕容枫兄你是东瀛人?”千里表示惊讶。

    “陈兄见笑了,实不相瞒,我也是宁州人,看这些著作只是由于时过境迁,想重新再温习一番,在没看这些书之前,我一直以为东瀛的古代极端贫瘠弱小,和中原□□的任何事物相比,都不过是九牛一毛,对于东瀛的战国史,我一度深信其不过是几百年的村民械斗,但事实与此大相径庭。”慕容枫说道。

    “那是!我们本来……嗯……我们本来就太低估东边这个邻居了了。”千里的表情尴尬而又复杂。

    “我最惊讶地是,十六世纪,也就是我国明朝时期,他们居然就有了成建制的火枪队伍。不仅如此,刀狩令、工农分离等军事制度也是非常的先进。”慕容枫意味深长地说道。

    “但是近二十万侵朝东瀛军依然功败垂成,非死即伤,余下的也被赶回了列岛。”陈千里说道。

    “的确,打仗拼的是综合国力,丰臣秀吉失去制海权后,没了补给,失败是必然的,另外明军铁骑的英勇也是无可匹敌,重武器有先进的佛朗机炮,海军有朝鲜的李舜臣,但最重要的还是正义必胜!”慕容枫肯定地说道。

    “而且东瀛军历来不善于运用东华的兵法计谋作战,基本全凭战力和勇武,这也是一个大缺陷!”千里不时瞟了一眼床上的《孙子兵法》。

    “大概如此吧,但同时,这样一支为数不多的侵略军不仅给朝鲜造成近乎毁灭的破坏,旷日持久的战争还给明朝的国力造成极大削弱,直接导致大明的衰败,而东瀛本土却没有直接的战火损害,最终还有十余万残兵败将安全的逃回了东瀛,实在可恨!”

    “以当时的国力悬殊,我们应该一鼓作气,以最短的时间歼灭入侵者且自身不伤元气,但我们最终没能做到,不得不承认东瀛军的军力威胁是实实在在的,到了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慕容枫连续说道。

    “然而东瀛终究只是个资源匮乏的岛国,这是他的一大硬伤。”陈千里偏向于注重东瀛方的弱点。

    “但她却是一匹饥饿的狼,一旦发起攻击,对于任何一方,都会造成极大的危险!”慕容枫面带愁容。

    “唔,第一次与慕容枫兄见面交谈,就受益匪浅,让人欲罢不能,实在是我陈千里的荣幸,我们不妨找个地方坐坐,青梅煮酒论英雄一番,岂不痛快!”这个陈千里显得很是诚恳,慕容枫欣然应邀,两人一同走到了一家名为“兴国楼”的酒店。

    兴国楼上下四层,哥特式风格,布局优雅,消费合理,是学院附近还算红火的一家酒楼,尤其受到学生们的青睐,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互相客套一番点罢酒菜,就又开始继续之前的话题。

    “想不到慕容枫兄年纪轻轻就能以国家元首般的战略高度去思考问题,着实令人佩服,与君一见如故,也不枉我近来苦苦找寻益友知己!”陈千里由衷的赞叹道。

    “陈兄谬赞了,我看你才是满腹韬略,绝非池中之物!”慕容枫回敬道。

    “呃哈哈…不敢当…不敢当,我只会高谈阔论,纸上谈兵,庸人庸能,不值一提……”陈千里谦虚得有点不自然。

    “陈兄言重了,如果像陈兄你这样的高才生都不值一提,那纵观全球,又有几人可以称道呢?”慕容枫反问道。

    “慕容枫兄太看的起我啦,当今全球可谓是伟人遍布,我随便就能找出一堆来,”陈千里说道。

    “既然这样,愿闻其详。”慕容枫兴致盎然。

    “英伦首相埃尔温,作为日不落帝国掌舵者,可算的上是一代伟人。”陈千里先举一人。

    “埃尔温年势已高,缺乏胆魄,空掌大国,仅从莱茵事件就能看出他是个胆小鬼。要知道,当时只需要他与法兰克随便派一两个师进行阻止,今天的普鲁士西斯绝对横不起来。”慕容枫否决道。

    “那法兰克总统勒不朗,29岁即入政坛,处理过一战战时政策,可谓老当益壮,算得上是伟大的政治家。”陈又举一人。

    “此人连埃尔温都不如,手里有一百个师,居然不敢去吃掉在家门口肆意鲸吞土地的三个西斯营!”慕容枫不屑道。

    “罗马国总理莫里尼,只手遮天,手握重兵,就连希德拉也曾是他的信徒,可算得上是一代枭雄?”陈举出了西斯暴政第一人。

    “此人外强中干,不过是个□□性质的政治家,品行丑恶,臭名昭著,早晚政息人亡。”慕容枫毫不留情地说道。

    “那道森·希德拉,从一个流浪汉奋斗到国家元首,让普鲁士摆脱经济危机,重回兵强马壮,可谓是千古一人。”陈举出了西斯的大独裁者、风口浪尖的“大明星”希德拉。

    “不可否认此人有着非凡的才干,尤其是他魔鬼般煽情的演讲天才,让他无往不利、为所欲为,但是希德拉的心术不正和弥天野心必然会毁掉普鲁士。他只会成为一个罪人。这是共识。”慕容枫十分确切地说道。

    “那乌拉尔领导人萨特林,掌握横跨亚欧的乌拉尔大帝国,牢牢掌控近两亿人的意志,工业和军队规模空前,可算是当世天骄!”陈终于举了个有说服力的人物。

    “此人虽然厉害,但是荒唐的大清洗给他滴上了抹不去的污点,目前来看,也算不得伟人。”慕容枫依旧否定。

    “那拉丁共和国总统奥西多总是无可争议了吧。”陈举出了一个实力派。

    “奥西多总统早年的污点我们姑且不去讨论,从目前来看,其也就新政还算不错,而对于眼下全球的危险局势,全拉丁始终持中立态度,偏安一方,甚至左右逢源贩卖资源和军火,一味闷声大发战争财,毫无正义立场,这不是大国大家风范。”慕容枫依然不认可。

    “说了这么多人,慕容枫兄都不认可,难不成最后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我耳?啊哈哈哈……”陈千里大笑道。

    “哈哈,千里兄一定要这么说的话,那就姑且算是英雄所见略同吧,正所谓乱世出英雄,也许再过几年就真的会涌现出一批伟人!包括你说的最后的那两位,也是很有可能的。”慕容枫期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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