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源的期中期末考试，按排名从一班坐到12班考试。
初三下学期的期中，她恰巧在原班考，坐在靠墙第一列倒数第二个，后面坐着个男生，有点眼熟。
考生物之前，那个男生戳了戳她：“哎，你是不是上次生物考了99分的那个。”
她了然，直起身后贴了贴后面桌子，低声回了句：“不是。”
他不要脸：“考生物的时候让我抄抄呗，到时候我给你传……”
还没等男生说完，她又贴了一次，冷漠的说了一句：“不行。”
男生又戳了戳她说了些什么，但是预备铃响了起来，她没听清，老师开始发卷。
在15分钟铃还没打的时候她就已经检查完卷子了，无聊的边抬头看时间，边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感觉有人拽了下她的衣服，她直起身子，靠张力把衣服拽了回来。
可是男生还是不甘心，又拽了拽她衣服。反复几次，她烦了，就向里侧头看男生递过来的纸条。
看着一直没缩回去的纸，又看了眼讲台上玩手机的老师，内心动摇了，拿过，快速在纸条上写完答案，扔给了他。
过了一会儿靠墙一侧又有张纸递来，看着那半张A4，心想：都这么猖狂了？传纸条都按张传？
这时男生迅速抽回手臂，后面的老师许是注意到了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男生的身边。
拿过男生快速揉皱的纸团，没说什么，走到讲桌旁，给另一个老师，示意她就近丢垃圾桶。
另一个老师抬起头，见怪不怪，拿过纸，随意的展开，转身悬在垃圾桶上方，看到内容时皱眉。
递回给没收的老师，接过看完又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把纸折了一下，放在讲台上。
打铃收完卷子，老师叫住男生，人快速向外涌，她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回到座位。
复习下一科考试的资料，但是或多或少能听到讲台上的谈话。
“你考试传这个想干什么？”
他支支吾吾：“没……没什么。”
“快拿走。”
“好…谢谢老师。”
她抬头瞟了一眼讲台，看到身影鞠了下躬，拿起纸飞快的跑了。
心里纳闷：就……就这么就没事了？？算了，又不关我的事。
也没多想继续低头看单词。
最后一科考试，她检查卷子的时候，后面的男生又在拽她的衣摆。这次她没动也没看。
考完后男生收卷时，低头说了句：“谢谢。”
看着男生的背影，才想起他好像也进过篮球队。
考完的当天就放假了，第二天她洗校服，从兜里摸出一个纸团，展开看到了几句是感谢又不像感谢的字迹，后面附加了号码。
当时她觉得这个男生挺有意思的，就加了好友。
男生叫秦诚，性格也挺投缘，陆陆续续聊了几个月，变成了朋友。
快到暑假才发现，男生和她在一个镇上，初一的暑假才搬回镇上的老家，是转校生。
于是初三的暑假，他们两个经常出来一块玩。
初四开学一周前，男生开玩笑样的看着她说：“快开学了，处个对象呗，名义上的。”
她开玩笑说：“怎么？篮球队里有人追你？”
他说：“哎呀，不是……”犹豫了一下，嬉皮赖脸：“……班里。”
她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你想不想喝奶茶？”
“…啊？”男生有点懵，因为女生不是喜欢喝奶茶的人。
当时他以为她要喝，说：“行，我去买吧。”
女生愣了愣，说：“好。”
匆匆忙忙买回来了。
他喘着气满头大汗，又解释说：“不是…那个…因…为我目前不想谈恋爱，就找个拒绝别人的理由呗。”
“那你直接和她们说行了，非要找真人？”
他没有思考，脱口而出：“她们不傻。”
沉默了一会儿，她拒绝说：“你知道的，我有……”
男生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她，快速的说：“都说了，名义上的，没事。”
许是受不了男生的眼神，她转头看向电视，语气生硬：“不行。”
男生撇撇嘴，小声嘟囔：“嘁，不行就不行呗，生什么气。”
她还是听到了，皱眉回头看男生：“没生气，只是觉得，你应该再考虑一下。”
男生“哦”了一声，低头。
没有下文。
初四这一年，男生向她陆续提了几次，她一直也没答应。
初四暑假，她想到以后和江澄应该没有任何交集了，突然有点不适应。
临近高中开学，男生聊起这个话题又问：“现在可以了吧？”
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有可能是要放下了，过新的生活，就答应了他：
“可以，名义上的。”
高一寒假，她没必要继续做男生的工具人了，于是提了分手，并试着开始了一段网恋。
二月底的某天晚上，她父母给她打电话说爷爷住院了，晚上需要人照顾，不回去了。
她站在门口向奶奶家的方向看，不知不觉站了不知多久。凌晨发热，到第二天早上高烧，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电。
天刚亮，她充上电，刚开机电话就进来了，男生说已经到她家门口了，让她开门。她接完电话才看见99+的消息和未接。
她昏昏沉沉打开门，男生看见她没说话，伸手拉着她就向诊所的方向走，她从未见过男生这个样子，一路上她想说点什么，又不敢说。
到了地方，挂上吊瓶。
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男生疲惫不堪的神情，小心的问：“你怎么来了？”
男生不想理她，但还是没忍住：“给你发消息，一条都不回，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死在家里？”
她理亏没说话，渐渐靠在男生身上，男生也闭眼没再说话。
她微微抬头看了眼男生，听着后面墙上滴答的钟声。
不知道怎么，模糊间想起了和男生两年来相处的点滴，眼眶湿润，有些感动。
1小时的吊瓶，她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开了药，出了诊所，回家的路上女生开口：“三年，到高中毕业。”
男生没反应过来：“啊？”又想了想，随后撑起一个笑容：“行。”
女生吐了口气：“冷吧？走，请你喝个奶茶。”
男生当时只忙着高兴，虽然觉得有点疑惑，还是乐呵呵的跟她走了。
当天晚上她喝完感冒药，摸出手机，和那个还在网恋试用期的男生提了分手。
从此，她和网恋那个的聊天界面停在了：
—“今天感冒了，没回你消息，不好意思。”
—“哦，没事，多喝热水。”
她和男生也恢复到了以前，日子就这样不平不淡的一天天过去。
可惜，当时她想：用我三年，还你两年。
而他想：用我三年，换你往后。
高三，他们各自忙碌于学业。
只有她数学题不会时，才能勉强见上一面。
高考前夕，她早已想好了说辞，但是想到男生临近高考，只能等男生高考结束再提。
高考第二天，快结束时，她给男生发消息，说在门口等他。
她在大门口远远就看见，男生从教学楼出来，掏出手机看信息。
看着男生高兴的样子，她对自己的选择有了一丝丝的犹疑。
手机响了一声，她收到了男生发的消息：我下楼了，马上出来。
她问：嗯，考的怎么样？
那边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感觉还行。
她低头看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
“你怎么来了？”
听，抬头，看着男生笑意的样子，她怎么也说不出口：“那个……我来看看你。”
男生说：“怎么？想我了？”
她微笑着：“对，想你了。”
男生好像看出了什么，面色渐渐平静下来：“那走吧。”
她又犹豫了，最后说了句：“好。”
八月，他们的一次见面，回去的路上，男生突然问：“你能爱我到什么时候？”
女生想了一会儿：“emm……爱你…爱到殷世航解封，爱到少东打雨林，爱到枭莽海岛双排，爱到牧童冲战神榜，爱到小北破一千万……”
“他们和我们有关系吗？”
她回：“没有关系啊。”所以以后可能我们也没有关系了。
她看着他，“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不知道男生听成了什么意思。
只是试探的说：“那…我去你买杯奶茶吧。”
女生听到时一愣，想到了什么，眼渐渐变酸，转头看着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红的眼角，说了声“好”。
趁着他转身的同时，她迅速抬手抹了下眼角。
看着男生走进奶茶店的背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来没断过联系的他们，一断就断了两个月。
五年前他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三年前他只觉得这句话耳熟。刚才她笑着对他说“想他了”的时候，他好像突然理解了这句话。
五年后，男生也一如当初，试探的对她问了这句话。
“我去给你买杯奶茶吧”，这大概是我们最合适的关系。
高考完没几天，她和朋友玩游戏，开麦，朋友问起：你们怎么样了？
她怔了一下：“应该…我也不知道，就…这样吧。”
“唉……你们啊，难搞。”
过了几天她突然想看孔德男的文案，点开孔德男的主页发现已经被拉黑。
她有点懵。
七月报志愿，她看着群里的消息，想起了以前男生死皮赖脸的问她要报哪里的时候，她当时无聊的说：“反正是省里逃不掉。”
男生想了一下：“那我和你报一个地方怎么样？”
她听了随便说了一句：“都行呗。”
八月，高考下录取。
男生很久不更新的空间突然发了一张带有录取截图的说说：
图：山西某大学的录取截图。
文：挪山五年，固然爱山，但也绝非愚公。
看到这条说说时，她才真的相信，原来他是认真的，从一开始就是。他只是用了令她最不解的方式向她表达，他真挚而热烈的喜欢。
随着发布的这条说说外，他把以前自己私/密的那条应该修改为了好友可见：
我知道：
她所有饮料爱喝草莓味的，
不喜欢可乐雪碧碳酸饮料，
独爱牛奶果汁脉动尖叫。
不吃肥肉猪蹄和抹茶味的饼干生巧，
水果最喜欢桃和柚子，
不爱吃香蕉和苹果。
受不了榴莲的味道，
却独爱螺蛳粉。
粥，只喝汤不吃米，
爱吃果脯鱼片，不吃核桃栗子。
喜欢猫狗，不怕虫子。
夏天她特爱招蚊子咬，
最喜欢粉色和紫色。
我知道
她不是不喜欢我
她只是不相信有人会喜欢她
是在他们高二那年发的，她仔仔细细看着这一条条，一点不差，越往下看越崩不住。
回想起有次和朋友聊天，朋友说：其实你有答案。
她不解。
朋友又说：你一直在试探，因为你只是从心底里不相信，有人会像你喜欢江澄一样默默喜欢你。
思考良久，当晚，她发文：既然你挪山五年，那这一次，我向你走去。
男生看到后给她打电话，她秒接。
“那个…你还好吗？”她先破冰。
“好啊，有什么不好的？就是…那个我……”男生顿了一下，艰难的说：“……我要走了。”
女生愣了下，随后说：“我知道，山西嘛……”
男生打断：“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男生有些哽咽：“我是说，我要搬家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我放下了。”
男生似是不信：“我也是。”
“真的？”她开始有些哽咽。
“真的。”
“好，再见。”
“明天见。”
“嘟——嘟——嘟……”，这一次对面先挂掉电话。
听到这一句，她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所有的告别里，我最喜欢的还是明天见。”因为这句，是女生曾经频繁刷文案时，最喜欢的一句。
这次，她也许知道她哭的是什么了：
她哭的是当时和他说刷到的文案里，最喜欢这句话，从那以后的一年多，很少刷到类似的视频；
是那次天微亮就响起的敲门声；
是男生装作随意问起的报考和收到答复的失落；
是从不带抹茶的饼干生巧冰淇淋；
是每次见面男生手握着的草莓味牛奶；
是每年夏天桌上都有的各种驱蚊喷雾；
是即使在告别，男生也没忘记她的喜好。
都说，销声匿迹是所有告别里最需要勇气的。那这一次，就允许我不勇敢一次，明天见。
——秦诚
初三下学期的期中，她恰巧在原班考，坐在靠墙第一列倒数第二个，后面坐着个男生，有点眼熟。
考生物之前，那个男生戳了戳她：“哎，你是不是上次生物考了99分的那个。”
她了然，直起身后贴了贴后面桌子，低声回了句：“不是。”
他不要脸：“考生物的时候让我抄抄呗，到时候我给你传……”
还没等男生说完，她又贴了一次，冷漠的说了一句：“不行。”
男生又戳了戳她说了些什么，但是预备铃响了起来，她没听清，老师开始发卷。
在15分钟铃还没打的时候她就已经检查完卷子了，无聊的边抬头看时间，边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感觉有人拽了下她的衣服，她直起身子，靠张力把衣服拽了回来。
可是男生还是不甘心，又拽了拽她衣服。反复几次，她烦了，就向里侧头看男生递过来的纸条。
看着一直没缩回去的纸，又看了眼讲台上玩手机的老师，内心动摇了，拿过，快速在纸条上写完答案，扔给了他。
过了一会儿靠墙一侧又有张纸递来，看着那半张A4，心想：都这么猖狂了？传纸条都按张传？
这时男生迅速抽回手臂，后面的老师许是注意到了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男生的身边。
拿过男生快速揉皱的纸团，没说什么，走到讲桌旁，给另一个老师，示意她就近丢垃圾桶。
另一个老师抬起头，见怪不怪，拿过纸，随意的展开，转身悬在垃圾桶上方，看到内容时皱眉。
递回给没收的老师，接过看完又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把纸折了一下，放在讲台上。
打铃收完卷子，老师叫住男生，人快速向外涌，她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回到座位。
复习下一科考试的资料，但是或多或少能听到讲台上的谈话。
“你考试传这个想干什么？”
他支支吾吾：“没……没什么。”
“快拿走。”
“好…谢谢老师。”
她抬头瞟了一眼讲台，看到身影鞠了下躬，拿起纸飞快的跑了。
心里纳闷：就……就这么就没事了？？算了，又不关我的事。
也没多想继续低头看单词。
最后一科考试，她检查卷子的时候，后面的男生又在拽她的衣摆。这次她没动也没看。
考完后男生收卷时，低头说了句：“谢谢。”
看着男生的背影，才想起他好像也进过篮球队。
考完的当天就放假了，第二天她洗校服，从兜里摸出一个纸团，展开看到了几句是感谢又不像感谢的字迹，后面附加了号码。
当时她觉得这个男生挺有意思的，就加了好友。
男生叫秦诚，性格也挺投缘，陆陆续续聊了几个月，变成了朋友。
快到暑假才发现，男生和她在一个镇上，初一的暑假才搬回镇上的老家，是转校生。
于是初三的暑假，他们两个经常出来一块玩。
初四开学一周前，男生开玩笑样的看着她说：“快开学了，处个对象呗，名义上的。”
她开玩笑说：“怎么？篮球队里有人追你？”
他说：“哎呀，不是……”犹豫了一下，嬉皮赖脸：“……班里。”
她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你想不想喝奶茶？”
“…啊？”男生有点懵，因为女生不是喜欢喝奶茶的人。
当时他以为她要喝，说：“行，我去买吧。”
女生愣了愣，说：“好。”
匆匆忙忙买回来了。
他喘着气满头大汗，又解释说：“不是…那个…因…为我目前不想谈恋爱，就找个拒绝别人的理由呗。”
“那你直接和她们说行了，非要找真人？”
他没有思考，脱口而出：“她们不傻。”
沉默了一会儿，她拒绝说：“你知道的，我有……”
男生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她，快速的说：“都说了，名义上的，没事。”
许是受不了男生的眼神，她转头看向电视，语气生硬：“不行。”
男生撇撇嘴，小声嘟囔：“嘁，不行就不行呗，生什么气。”
她还是听到了，皱眉回头看男生：“没生气，只是觉得，你应该再考虑一下。”
男生“哦”了一声，低头。
没有下文。
初四这一年，男生向她陆续提了几次，她一直也没答应。
初四暑假，她想到以后和江澄应该没有任何交集了，突然有点不适应。
临近高中开学，男生聊起这个话题又问：“现在可以了吧？”
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有可能是要放下了，过新的生活，就答应了他：
“可以，名义上的。”
高一寒假，她没必要继续做男生的工具人了，于是提了分手，并试着开始了一段网恋。
二月底的某天晚上，她父母给她打电话说爷爷住院了，晚上需要人照顾，不回去了。
她站在门口向奶奶家的方向看，不知不觉站了不知多久。凌晨发热，到第二天早上高烧，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电。
天刚亮，她充上电，刚开机电话就进来了，男生说已经到她家门口了，让她开门。她接完电话才看见99+的消息和未接。
她昏昏沉沉打开门，男生看见她没说话，伸手拉着她就向诊所的方向走，她从未见过男生这个样子，一路上她想说点什么，又不敢说。
到了地方，挂上吊瓶。
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男生疲惫不堪的神情，小心的问：“你怎么来了？”
男生不想理她，但还是没忍住：“给你发消息，一条都不回，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死在家里？”
她理亏没说话，渐渐靠在男生身上，男生也闭眼没再说话。
她微微抬头看了眼男生，听着后面墙上滴答的钟声。
不知道怎么，模糊间想起了和男生两年来相处的点滴，眼眶湿润，有些感动。
1小时的吊瓶，她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开了药，出了诊所，回家的路上女生开口：“三年，到高中毕业。”
男生没反应过来：“啊？”又想了想，随后撑起一个笑容：“行。”
女生吐了口气：“冷吧？走，请你喝个奶茶。”
男生当时只忙着高兴，虽然觉得有点疑惑，还是乐呵呵的跟她走了。
当天晚上她喝完感冒药，摸出手机，和那个还在网恋试用期的男生提了分手。
从此，她和网恋那个的聊天界面停在了：
—“今天感冒了，没回你消息，不好意思。”
—“哦，没事，多喝热水。”
她和男生也恢复到了以前，日子就这样不平不淡的一天天过去。
可惜，当时她想：用我三年，还你两年。
而他想：用我三年，换你往后。
高三，他们各自忙碌于学业。
只有她数学题不会时，才能勉强见上一面。
高考前夕，她早已想好了说辞，但是想到男生临近高考，只能等男生高考结束再提。
高考第二天，快结束时，她给男生发消息，说在门口等他。
她在大门口远远就看见，男生从教学楼出来，掏出手机看信息。
看着男生高兴的样子，她对自己的选择有了一丝丝的犹疑。
手机响了一声，她收到了男生发的消息：我下楼了，马上出来。
她问：嗯，考的怎么样？
那边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感觉还行。
她低头看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
“你怎么来了？”
听，抬头，看着男生笑意的样子，她怎么也说不出口：“那个……我来看看你。”
男生说：“怎么？想我了？”
她微笑着：“对，想你了。”
男生好像看出了什么，面色渐渐平静下来：“那走吧。”
她又犹豫了，最后说了句：“好。”
八月，他们的一次见面，回去的路上，男生突然问：“你能爱我到什么时候？”
女生想了一会儿：“emm……爱你…爱到殷世航解封，爱到少东打雨林，爱到枭莽海岛双排，爱到牧童冲战神榜，爱到小北破一千万……”
“他们和我们有关系吗？”
她回：“没有关系啊。”所以以后可能我们也没有关系了。
她看着他，“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不知道男生听成了什么意思。
只是试探的说：“那…我去你买杯奶茶吧。”
女生听到时一愣，想到了什么，眼渐渐变酸，转头看着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红的眼角，说了声“好”。
趁着他转身的同时，她迅速抬手抹了下眼角。
看着男生走进奶茶店的背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来没断过联系的他们，一断就断了两个月。
五年前他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三年前他只觉得这句话耳熟。刚才她笑着对他说“想他了”的时候，他好像突然理解了这句话。
五年后，男生也一如当初，试探的对她问了这句话。
“我去给你买杯奶茶吧”，这大概是我们最合适的关系。
高考完没几天，她和朋友玩游戏，开麦，朋友问起：你们怎么样了？
她怔了一下：“应该…我也不知道，就…这样吧。”
“唉……你们啊，难搞。”
过了几天她突然想看孔德男的文案，点开孔德男的主页发现已经被拉黑。
她有点懵。
七月报志愿，她看着群里的消息，想起了以前男生死皮赖脸的问她要报哪里的时候，她当时无聊的说：“反正是省里逃不掉。”
男生想了一下：“那我和你报一个地方怎么样？”
她听了随便说了一句：“都行呗。”
八月，高考下录取。
男生很久不更新的空间突然发了一张带有录取截图的说说：
图：山西某大学的录取截图。
文：挪山五年，固然爱山，但也绝非愚公。
看到这条说说时，她才真的相信，原来他是认真的，从一开始就是。他只是用了令她最不解的方式向她表达，他真挚而热烈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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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有饮料爱喝草莓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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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最喜欢桃和柚子，
不爱吃香蕉和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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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吃果脯鱼片，不吃核桃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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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她特爱招蚊子咬，
最喜欢粉色和紫色。
我知道
她不是不喜欢我
她只是不相信有人会喜欢她
是在他们高二那年发的，她仔仔细细看着这一条条，一点不差，越往下看越崩不住。
回想起有次和朋友聊天，朋友说：其实你有答案。
她不解。
朋友又说：你一直在试探，因为你只是从心底里不相信，有人会像你喜欢江澄一样默默喜欢你。
思考良久，当晚，她发文：既然你挪山五年，那这一次，我向你走去。
男生看到后给她打电话，她秒接。
“那个…你还好吗？”她先破冰。
“好啊，有什么不好的？就是…那个我……”男生顿了一下，艰难的说：“……我要走了。”
女生愣了下，随后说：“我知道，山西嘛……”
男生打断：“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男生有些哽咽：“我是说，我要搬家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我放下了。”
男生似是不信：“我也是。”
“真的？”她开始有些哽咽。
“真的。”
“好，再见。”
“明天见。”
“嘟——嘟——嘟……”，这一次对面先挂掉电话。
听到这一句，她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所有的告别里，我最喜欢的还是明天见。”因为这句，是女生曾经频繁刷文案时，最喜欢的一句。
这次，她也许知道她哭的是什么了：
她哭的是当时和他说刷到的文案里，最喜欢这句话，从那以后的一年多，很少刷到类似的视频；
是那次天微亮就响起的敲门声；
是男生装作随意问起的报考和收到答复的失落；
是从不带抹茶的饼干生巧冰淇淋；
是每次见面男生手握着的草莓味牛奶；
是每年夏天桌上都有的各种驱蚊喷雾；
是即使在告别，男生也没忘记她的喜好。
都说，销声匿迹是所有告别里最需要勇气的。那这一次，就允许我不勇敢一次，明天见。
——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