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带你走
“你也起来！你们以为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跟你们叙旧吗？”辛宁给了个李小小个眼神示意她赶紧起来。
李小小懵懵地站起身，见辛宁脸上略有怒色不敢再拜，“仙上？”
“行了行了，真救得了你再拜也不迟。”她掏出装续魂草的罐子给李小小看，“这个就是续魂草，但不是续魂丹，也许能救你的命，也许救不了还会中毒身亡，要不要试你自己决定！”
李小小走到床边，看了看李老汉，李老汉对着她虚弱地点了点头。
“好，爹爹，我试。若是有用，再给爹爹吃！”李小小说。
床上的李老汉摇摇头，喘息道：“我知道我已经不行了，怕是什么灵丹妙药也救不了，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够了。十年前，本来就想把我的阳寿都给小小，想着她能好好活着就行，是仙上说了我才明白其中的道理。现在小小长大成人，这次仙上若是再救她一次是她的运气，救不了也是她的命，我父女二人黄泉下也能做个伴！”
辛宁知道他们父女情深，但现在属实也不是让来让去的时候，她指着手里的罐子对他们说：“药就这么多，这些药能不能救人，能救几个人，救一个人用多少，我其实都不知道，只能赌一把！”
“救小小！救小小……”李老汉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爹爹！”李小小哭着扑到李老汉身边，摇了摇床上的人，却没有一丝要苏醒的迹象。
黎炎摸了摸他的鼻息，气息微弱，确实已在生死边缘，续魂草也难必能起死回生。
“我试，仙上，我愿意赌一把！什么药我都愿意试一试！”李小小边哭边看着昏死在床上的父亲，“我要试一试，能多活上五年，不，两年也好，爹爹一定想看见我多活几年，如果我好起来，是不是爹爹就能醒过来？”
“好，那我们就试试，你也别太悲观，这毕竟是续魂草，若是真的有用，想必你可以活很久。”辛宁说着走到桌边坐下来，把装续魂草的罐子放在桌上。
黎炎盯着续魂草的罐子却有些发愁，他这一路脑子都没停过，努力想在自己曾经所学中搜寻续魂草的用法，或者续魂丹的制法，却一无所获，辛宁说得没错，他在经极宫的时日还是太短。他指着罐子问辛宁：“这草药要如何服用？我去把它煎了？”
辛宁思考了片刻，否定道：“不要煎，我觉得煎了也未必有用。续魂草一旦从土里拔出来很快就会变成断魂草，在锅里煎的时间万一变了色我们也看不出来，到时候岂不是喝了一锅毒药？依我看，不如就趁着拔出来的时候立刻生服。”
“生服？”除了外用的伤药，黎炎还从未给人生服过任何草药，心中难免隐忧。
“嗯，生服吧！就这么决定，先服了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要不要清洗一下？”黎炎问。
“不必，根上沾了少许泥土吃了最多拉两天肚子罢了，不会有别的毛病。山上的鸟兽还特意吃些泥土砂石帮助消化胃里的食物，我看这草很脆弱，清洗不好怕是要有损耗，而且这里的水质也未必很干净，洗不洗区别不大。”辛宁说着拧开了罐子，将续魂草拔出了土。
黎炎心中又一次感叹辛宁对世间万物的了解远多于自己，遇事也更加果敢，她虽从不愿以龙族公主身份示人，身上处处显示出英姿飒爽的公主风范。
他看见续魂草根部的颜色松了口气，“还好，你看草根还是蓝色。”黎炎其实一直不确定辛宁这样连土拿走养在罐子里的做法能不能行，毕竟续魂草丛来只长在经极山上，离了经极山还能不能活从没有过记载。
“嗯，幸好。我心里其实也没底。”辛宁也暂时松了口气，只要草根还是蓝色就说明它还是续魂草而不是断魂草，不管有没有用起码没毒。她把草药递给李小小，道：“这草药特殊，不用一柱香就会变成毒药，你赶紧把它服了。”
李小小接过续魂草，跪下身给对着辛宁黎炎重重地磕了个头，“多谢仙上！我服过此药若有意外，还请两位仙上照顾爹爹。小小知道爹爹阳寿已到，后事我们原也安排好了，但有幸能再遇仙上，后事还劳请仙上代为操持，爹爹就是到了黄泉也会笑！仙上的恩情，小小此生怕是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必报仙上恩情！”
“说什么来世？既然对你有恩，就该有恩必报，你倒想推到来世？谁知道你来世是个什么东西？真成了牛马，我要你何用？你赶紧吃了，不会死！”辛宁把药塞给李小小，方才说药未必有用只是怕万一没用会让他们父女失望，但这毕竟是续魂草，怎么会没用？就算真的没用，她也会再想别的办法，她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却是铁了心要救李小小的。她想救的人，自然不会让她死，就算是鬼门关还是阎王殿她也要去闯一闯。
黎炎也对李小小点了点头，“放心吧！”
在二人的注视下，李小小接过续魂草塞进了嘴里，简单嚼了两口便吞了下去。
辛宁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见李小小把东西都吞了下去才好奇问道：“好吃吗？什么味儿的？”
“嗯……”李小小吞得急，心情又紧张，哪里顾得上品尝味道？只得如实答：“仙上……我……没吃出味道。”
“哦，那跟我想的差不多。虽然你就嚼了几下，但如果特别苦或者特别甜你的表情一定会有变化的，我看你的样子也估计是没什么特别的味道。想不到如此名声显赫的续魂草味道如此普通啊！”辛宁道。
黎炎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相信李小小未来会习惯辛宁地说话方式。李小小愣在原地听着辛宁品评续魂草的味道，心情却莫名放松了许多。
十日后，李老汉下葬，李小小活了下来。
续魂草，有用。
她看起来很好，就如辛宁所说，应该还能活很久。
李老汉之后醒了一次，度过了凡人常说的“回光返照”的一个半个时辰，这些时间足够他和女儿嘱咐许多的话。但对于一个慈祥的临终的父亲来说，再给他多少个时辰也不够，他永远没办法真正放心下来。
无论如何，能再临死之时再次遇见辛宁和黎炎，他真的能含笑九泉了。
办好了葬礼，辛宁把李小小叫到跟前，道：“你父亲刚刚过世，心情必然悲伤沉重，本该容你缓缓再同你商量，但我们也有事再身不能久留，所以现在便要问问你：你未来如何打算？是要留下来，还是跟我们走？”
李小小听着辛宁的话脸上先是一惊马上又是一喜，“仙上是说我可以跟你们走？”
“你可以。”黎炎道，“当然，是你愿意的情况下。如果你想留下来，你便留下来。”
要带李小小走是前一天晚上他和辛宁商量的结果，把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自己留下来她的生活会很艰难，而且有危险。
这一次要带李小小走，是黎炎先想到的。他还很清楚地记得辛宁在第一次给他讲“人间疾苦”的时候，他觉得很震惊，因为他从来没有从那种角度去想过问题。是辛宁让他明白，原来救一个人的性命，也未必能救一个人的命。所以这次他想到，他不应该把李小小一个人留下来。
“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们的时候，我是应了的。既然应了，就一定会把你安顿。考虑到你年纪小，又无亲无故，带你一起走是最好的选择。但我们也是四处游历，居无定所，你若是想留下来过安稳日子，我也自会为你安排。”辛宁对李小小说。
“不不不，我不想留下来，我要跟仙上走！”李小小说得很急，她这几日原也对往后的日子十分迷茫，如今听到仙上居然愿意带她走自然求之不得。
辛宁早就被仙上仙上的称呼叫得头疼，前几日事忙也没功夫帮她改改，既然以后都要跟着她，称呼总得先叫对了才行。她答应李小小道：“好，你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带你走。只是别再叫我们仙上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仙！该叫我什么，让我想想，你我之间该算个什么辈分……”论年龄，叫奶奶都行，但也不能真的叫奶奶；叫姐姐？姑姑？
“仙上收我为徒吧！我便叫您师傅！”李小小突然跪下说道，“小小虽然只是个凡人，但也想向仙上一般惩奸除恶济世救人！”
“你也起来！你们以为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跟你们叙旧吗？”辛宁给了个李小小个眼神示意她赶紧起来。
李小小懵懵地站起身，见辛宁脸上略有怒色不敢再拜，“仙上？”
“行了行了，真救得了你再拜也不迟。”她掏出装续魂草的罐子给李小小看，“这个就是续魂草，但不是续魂丹，也许能救你的命，也许救不了还会中毒身亡，要不要试你自己决定！”
李小小走到床边，看了看李老汉，李老汉对着她虚弱地点了点头。
“好，爹爹，我试。若是有用，再给爹爹吃！”李小小说。
床上的李老汉摇摇头，喘息道：“我知道我已经不行了，怕是什么灵丹妙药也救不了，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够了。十年前，本来就想把我的阳寿都给小小，想着她能好好活着就行，是仙上说了我才明白其中的道理。现在小小长大成人，这次仙上若是再救她一次是她的运气，救不了也是她的命，我父女二人黄泉下也能做个伴！”
辛宁知道他们父女情深，但现在属实也不是让来让去的时候，她指着手里的罐子对他们说：“药就这么多，这些药能不能救人，能救几个人，救一个人用多少，我其实都不知道，只能赌一把！”
“救小小！救小小……”李老汉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爹爹！”李小小哭着扑到李老汉身边，摇了摇床上的人，却没有一丝要苏醒的迹象。
黎炎摸了摸他的鼻息，气息微弱，确实已在生死边缘，续魂草也难必能起死回生。
“我试，仙上，我愿意赌一把！什么药我都愿意试一试！”李小小边哭边看着昏死在床上的父亲，“我要试一试，能多活上五年，不，两年也好，爹爹一定想看见我多活几年，如果我好起来，是不是爹爹就能醒过来？”
“好，那我们就试试，你也别太悲观，这毕竟是续魂草，若是真的有用，想必你可以活很久。”辛宁说着走到桌边坐下来，把装续魂草的罐子放在桌上。
黎炎盯着续魂草的罐子却有些发愁，他这一路脑子都没停过，努力想在自己曾经所学中搜寻续魂草的用法，或者续魂丹的制法，却一无所获，辛宁说得没错，他在经极宫的时日还是太短。他指着罐子问辛宁：“这草药要如何服用？我去把它煎了？”
辛宁思考了片刻，否定道：“不要煎，我觉得煎了也未必有用。续魂草一旦从土里拔出来很快就会变成断魂草，在锅里煎的时间万一变了色我们也看不出来，到时候岂不是喝了一锅毒药？依我看，不如就趁着拔出来的时候立刻生服。”
“生服？”除了外用的伤药，黎炎还从未给人生服过任何草药，心中难免隐忧。
“嗯，生服吧！就这么决定，先服了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要不要清洗一下？”黎炎问。
“不必，根上沾了少许泥土吃了最多拉两天肚子罢了，不会有别的毛病。山上的鸟兽还特意吃些泥土砂石帮助消化胃里的食物，我看这草很脆弱，清洗不好怕是要有损耗，而且这里的水质也未必很干净，洗不洗区别不大。”辛宁说着拧开了罐子，将续魂草拔出了土。
黎炎心中又一次感叹辛宁对世间万物的了解远多于自己，遇事也更加果敢，她虽从不愿以龙族公主身份示人，身上处处显示出英姿飒爽的公主风范。
他看见续魂草根部的颜色松了口气，“还好，你看草根还是蓝色。”黎炎其实一直不确定辛宁这样连土拿走养在罐子里的做法能不能行，毕竟续魂草丛来只长在经极山上，离了经极山还能不能活从没有过记载。
“嗯，幸好。我心里其实也没底。”辛宁也暂时松了口气，只要草根还是蓝色就说明它还是续魂草而不是断魂草，不管有没有用起码没毒。她把草药递给李小小，道：“这草药特殊，不用一柱香就会变成毒药，你赶紧把它服了。”
李小小接过续魂草，跪下身给对着辛宁黎炎重重地磕了个头，“多谢仙上！我服过此药若有意外，还请两位仙上照顾爹爹。小小知道爹爹阳寿已到，后事我们原也安排好了，但有幸能再遇仙上，后事还劳请仙上代为操持，爹爹就是到了黄泉也会笑！仙上的恩情，小小此生怕是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必报仙上恩情！”
“说什么来世？既然对你有恩，就该有恩必报，你倒想推到来世？谁知道你来世是个什么东西？真成了牛马，我要你何用？你赶紧吃了，不会死！”辛宁把药塞给李小小，方才说药未必有用只是怕万一没用会让他们父女失望，但这毕竟是续魂草，怎么会没用？就算真的没用，她也会再想别的办法，她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却是铁了心要救李小小的。她想救的人，自然不会让她死，就算是鬼门关还是阎王殿她也要去闯一闯。
黎炎也对李小小点了点头，“放心吧！”
在二人的注视下，李小小接过续魂草塞进了嘴里，简单嚼了两口便吞了下去。
辛宁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见李小小把东西都吞了下去才好奇问道：“好吃吗？什么味儿的？”
“嗯……”李小小吞得急，心情又紧张，哪里顾得上品尝味道？只得如实答：“仙上……我……没吃出味道。”
“哦，那跟我想的差不多。虽然你就嚼了几下，但如果特别苦或者特别甜你的表情一定会有变化的，我看你的样子也估计是没什么特别的味道。想不到如此名声显赫的续魂草味道如此普通啊！”辛宁道。
黎炎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相信李小小未来会习惯辛宁地说话方式。李小小愣在原地听着辛宁品评续魂草的味道，心情却莫名放松了许多。
十日后，李老汉下葬，李小小活了下来。
续魂草，有用。
她看起来很好，就如辛宁所说，应该还能活很久。
李老汉之后醒了一次，度过了凡人常说的“回光返照”的一个半个时辰，这些时间足够他和女儿嘱咐许多的话。但对于一个慈祥的临终的父亲来说，再给他多少个时辰也不够，他永远没办法真正放心下来。
无论如何，能再临死之时再次遇见辛宁和黎炎，他真的能含笑九泉了。
办好了葬礼，辛宁把李小小叫到跟前，道：“你父亲刚刚过世，心情必然悲伤沉重，本该容你缓缓再同你商量，但我们也有事再身不能久留，所以现在便要问问你：你未来如何打算？是要留下来，还是跟我们走？”
李小小听着辛宁的话脸上先是一惊马上又是一喜，“仙上是说我可以跟你们走？”
“你可以。”黎炎道，“当然，是你愿意的情况下。如果你想留下来，你便留下来。”
要带李小小走是前一天晚上他和辛宁商量的结果，把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自己留下来她的生活会很艰难，而且有危险。
这一次要带李小小走，是黎炎先想到的。他还很清楚地记得辛宁在第一次给他讲“人间疾苦”的时候，他觉得很震惊，因为他从来没有从那种角度去想过问题。是辛宁让他明白，原来救一个人的性命，也未必能救一个人的命。所以这次他想到，他不应该把李小小一个人留下来。
“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们的时候，我是应了的。既然应了，就一定会把你安顿。考虑到你年纪小，又无亲无故，带你一起走是最好的选择。但我们也是四处游历，居无定所，你若是想留下来过安稳日子，我也自会为你安排。”辛宁对李小小说。
“不不不，我不想留下来，我要跟仙上走！”李小小说得很急，她这几日原也对往后的日子十分迷茫，如今听到仙上居然愿意带她走自然求之不得。
辛宁早就被仙上仙上的称呼叫得头疼，前几日事忙也没功夫帮她改改，既然以后都要跟着她，称呼总得先叫对了才行。她答应李小小道：“好，你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带你走。只是别再叫我们仙上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仙！该叫我什么，让我想想，你我之间该算个什么辈分……”论年龄，叫奶奶都行，但也不能真的叫奶奶；叫姐姐？姑姑？
“仙上收我为徒吧！我便叫您师傅！”李小小突然跪下说道，“小小虽然只是个凡人，但也想向仙上一般惩奸除恶济世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