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道峙:“……”

    说完,她双手叉腰,满脸得意地欣赏着沈道峙气鼓鼓的脸。

    沈道峙低头抠着指甲,脸蛋简直堪比西红柿。

    明秋池一个没绷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虽说沈道峙比她高出半个头有余,但还是莫名地很想给他一拳。

    她调笑道:“你说我要是给你一拳,你会不会哭起来?”说完,扬起拳头佯装要打他。

    沈道峙连忙退了半步,抱臂捂住了头,捂了一会,发现拳头并没有砸下来,倒是面前的人笑得更加放肆了,捂着肚子,用拳头直锤墙壁。

    她一身碧蓝色绒衣裙,脸颊酒窝深陷,嘴角肆意张扬,面如凝脂,貌美似天仙。

    沈道峙的注意力却在她那双弯起的桃花眼上。

    明秋池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太好笑了吧,我又不会真的打你,吓唬吓唬你而已啦。”

    又正色道:“记住,我就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京城绝世第一美人,明镜,字秋池。”她朝沈道峙伸出一只手,很郑重地介绍着。

    虽然知道沈汀洲已经介绍过她了,但她还是喜欢自己介绍自己,更显正式。

    沈道峙看着她向自己伸来的手,不知想做什么,难道是想要我的糖?她怎么知道我身上有糖?是不是父亲告诉她的!可我自己也没剩几颗了呀。

    犹豫再三,心道:好吧那就分她一颗吧。

    他在胸前翻了翻,掏出几颗糖来,放了一颗在她伸出的手心里。

    明秋池一脸懵逼地看着手里的糖,手在空中顿住了,笑容也随之僵硬。

    那是颗奶糖,杏色纸包裹着,中间还点有一颗朱红色的红点。那叫朱砂点,此糖也叫朱砂糖。

    朱砂糖上的红点用的只是普通的染料,并非朱砂所点,只是因为颜色酷似朱砂,所以才取名为朱砂糖。

    这种糖差不多每家店都有卖,因为做工简单,小孩都爱吃,几乎成了家家必备的零嘴。

    沈道峙见她还未将手收回,以为是嫌少,他紧紧地攥着手里剩余的三颗糖,想到沈汀洲告诉他说,男孩子要大方。又非常不舍地给了她两颗。

    似乎是担心她还会抢自己余下的最后一颗,立即将那颗糖剥开,送进嘴里。

    明秋池这才看出来是他误会了她的意思,扶着墙,又笑了起来,沈道峙看着她莫名其妙的笑,问道:“你笑什么?”

    明秋池差点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道:“哈哈哈哈哈哈看你好笑呀,我只是想和你握手,不是要你的糖哈哈哈哈哈哈。”

    沈道峙一听,伸出手掌,虎着脸道:“那你把糖还我!”

    可哪想,明秋池直接在他手掌上拍了一下,吐了吐舌头道:“略略略,我才不要呢!你都给我了,哪有给了人还收回去的道理?”

    沈道峙哇地一声哭了,眼泪说来就来。明秋池被他的反应惊到了,忙道:“喂!我刚才拍的不重,没有打疼你吧!这就哭了?”

    沈道峙用手背擦着眼泪,道:“呜呜呜,你打我,还抢我的糖,我要告诉爹爹。呜呜呜,爹爹!”说着,哭着跑了。

    明秋池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扯了回来,将糖塞在他手里,连忙道:“不就是三颗糖嘛,给你给你,一个男孩子比我一个女孩子还容易哭,真是的!”

    沈道峙将糖又推回她手里,带着哭腔道:“呜呜呜,我不要了,我要找爹爹!”说完,就直接跑向了前堂。

    明秋池站在原地,看着他跑开的背影,嘴角抽搐了两下,无语至极。她不是第一次把别人弄哭,不过……这是她第一次把一个男孩子弄哭。

    “镜儿,怎么又把人弄哭了?这次还是个男孩子。”

    明秋池回头一看,明芳尘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和煦地笑着,明秋池摆了摆手,道:“长姐,这次可不怪我,这人太容易哭了!我又没有拍疼他。”

    “明镜!!!你给我过来!!!”前堂传来了明戍禹的怒吼声。

    完了,又要被打板子了。

    她无意识地摸了摸屁股,额间冒着冷汗,往前堂走去。

    沈汀洲抱着狂哭不止的沈道峙笨拙地哄着:“哦!不哭不哭,爹爹抱。男孩子要大方,不能跟女孩子计较,多让着点妹妹,不就是一颗糖嘛,爹爹再给你买,不哭不哭。”

    沈道峙闹道:“三颗!三颗!”

    沈汀洲继续哄道:“好好好,三颗,三颗。爹爹再给你买!”

    明秋池一踏入前堂,明戍禹就抓着她的手将她拉着她到了沈道峙面前,道:“是不是这个妹妹抢你的糖?”

    沈道峙呜咽道:“嗯。”说完,哭的更大声了。

    明秋池惊道:“是他自己给我的!我还给他他还不要!!”

    沈汀洲道:“若儿羞羞脸,被妹妹弄哭了哭了。”

    “哎呀!”明戍禹在明秋池手上轻轻拍了一下,自导自演地叫了声,道:“明叔叔打她,竟然欺负若儿!”

    明戍禹用拇指擦了擦沈道峙眼角的泪,道:“好啦,不哭了,明叔叔已经打了她,不哭不哭。”

    场面一度混乱。

    哄了好一会,直到翁烟云寻声赶来,哭声才止住了。

    明戍禹道:“还是夫人厉害。”

    翁烟云道:“你们这些五大粗的大男人,哄孩子都不会!”

    明戍禹笑道:“夫人说的是,我等都是些粗人。哪会哄孩子啊。”

    翁烟云在明戍禹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少来!”

    她将怀中抱着的沈道峙递给沈汀洲抱着,道:“镜儿也是,去祠堂领五板子再说!”

    “五板子!”明秋池不可置信道。

    翁烟云手指蜻蜓点水般地在她额头点了一下:“五板子算好的了,你要是嫌少也可以再多领几板子,娘没意见。”

    “!?”这是什么话!明秋池简直要讨厌死沈道峙啦:“好!我领!五板子就五板子!不要加啦!”

    沈汀洲有些不知所措,道:“明夫人,既然若儿已经不哭了,就不要再罚秋池了吧,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

    翁烟云猛地站了起来,指向明秋池,叫骂道:“罚!当然得罚!不罚她,她还不知道长记性!”

    明戍禹附和道:“夫人说的是。”

    明戍禹这么一说,翁烟云又将满肚子火指向了他:“是是是!是什么是!你女儿这性子还不是你惯出来的!!”

    明戍禹笑道:“也是你女儿。”

    翁烟云瞪了他一眼,赔笑道:“让沈将军见笑了,妾身还有些家事要解决,沈将军请回吧。”

    沈汀洲尬笑道:“啊?好。”于是,他就这样牵着沈道峙离开了,面上笑容僵硬,仿佛闯祸的人是他。

    沈道峙回头担心地看了眼明府,道:“爹爹,她的眼睛好漂亮啊。”

    沈汀洲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道:“好看又怎样,那双漂亮的眼睛又不属于你。若儿,你是男儿,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样,要让人看轻了。”

    沈道峙不语,似乎真的在反思。路过一个小摊,停了下来,指着摊子上摆着的各种各样的零嘴道:“糖,要糖。”

    结果沈汀洲不但不为所动,还满脸问号地看着他。

    沈道峙急了,哭喊道:“爹爹骗人,爹爹大骗子,说好再给我买的,呜呜呜。”

    沈汀洲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为了哄他说的话,忙拉着沈道峙到摊子前,道:“好好好,爹爹给你买,爹爹不是大骗子,要哪种糖,自己挑,爹爹出钱。”

    沈道峙指着摊上最边上的朱砂糖道:“这个,我要这个。”

    沈汀洲问道:“就要这个?不要别的?”

    沈道峙摇了摇头:“不要,就这个。”

    沈汀洲伸出两根手指笑着对着摊主道:“劳驾,打包两袋。”

    “好嘞。”摊主很热情地抓起糖开始打包,将打包的糖递给沈汀洲又道:“客官,给。”

    沈汀洲道了声“谢谢”就拉了沈道峙往沈府的方向走了,边走还边教导道:“你看哈,你今天害得秋池妹妹挨板子,是不是该道歉?”

    沈道峙道:“嗯。”

    沈汀洲道:“爹爹这买了两袋糖,你明天带一袋去。”

    沈道峙道:“好。”

    明府

    一丫鬟道:“夫人,三小姐她……领完板子就趴地上不起来了……”

    翁烟云正坐在前堂的椅子上,斟着茶水,道:“不用管她,她还能在那过夜不成,大不了就让她在祠堂趴一晚上。”

    丫鬟道:“是,夫人。”

    那丫鬟正打算退下,翁烟云又将她喊住了。

    她起身在柜子上翻找着,拿起一个小瓷瓶看了眼上面贴着的红纸,递给她道:“你把这个给茹儿带去。”

    “是,夫人。”丫鬟接过瓷瓶,退了出去。

    祠堂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一群丫鬟正慌张失措地看着躺在地上左右滚动的明秋池,担忧道:“小姐,您还是快起来吧,回房奴婢帮您上药,不然不然夫人来了奴婢们可是要挨骂的。”

    明秋池依旧叫喊着:“我起不来!屁股疼!”

    方才负责打板子的小厮好生冤枉,明明有控制好力度,看她年纪小,给人留了一手,穿着裤子打的,两个小厮站在一旁硬是没敢吱声。

    丫鬟们一脸为难:“那,您又不要奴婢们扶您起来。”

    明秋池连连甩手道:“我不起来!我不起来!你们别扶我!”

    正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时,外面来了个大丫鬟,是明芳尘的贴身侍女,她如同天使一般解放了众小丫鬟:“你们下去吧,夫人和大小姐吩咐了,‘不必管她。’”

    众小丫鬟如释负重,开心地走了。

    侍女一手提灯,一手晃了晃手上提着的竹制提篮对明秋池道:“三小姐,大小姐她们已经用过晚膳了,您确定不吃点?”

    明秋池想了想,似乎有些动容,她道:“那你给我吧。”

    可侍女却摇了摇头:“那不行,除非您回房。”

    明秋池冷笑一声,将头撇向一边,不看提篮:“切!那我还不稀罕吃呢!”

    侍女又故意将提篮靠近了点明秋池,引诱道:“真的不吃吗?”

    明秋池闻见了菜香,立即转头惊喜道:“水晶肘子!”

    侍女随即将提篮收回:“回房。”

    明秋池撇头:“哼!不回!”

    “镜儿,这天气趴地上不冷么?”明芳尘从祠堂门口的一根柱子后走了出来,头上还落了些雪。

    “长姐。”明秋池立即坐了起来,委屈巴巴地看着明芳尘,伸手要姐姐抱:“打板子都打热了,哪还会冷。”

    侍女退后了几步,福身道:“大小姐。”

    明芳尘冲侍女点了点头,刚将明秋池抱起来,就被紧紧抱住了脖子,她道:“居然还能坐,屁股不疼?”

    明秋池道:“疼!疼死我了!”

    明芳尘笑了笑,抱着她就出了祠堂:“走,回房,长姐帮你上药。”

    夜晚的明府到处灯火通明,路过院内的池塘时,明秋池看了眼手中紧握的朱砂糖,心说自己与沈若不共戴天,此仇不报非女子!

    她狠狠将手中的糖尽数扔进池塘。

    塘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还立着几根秃了荷茎。糖掉到冰面上,把薄冰砸裂了几个口,径直沉入塘底。

    明芳尘看了眼,道:“浪费。”

    明秋池冲她吐了吐舌头。

    寒风从两人身上吹过,吹得明秋池直打哆嗦,将明芳尘抱得更紧了,道:“长姐,走快点嘛,我有点冷,想快点回房。”

    明芳尘故意将脚步放慢了些:“你方才不是说不冷么。”

    明秋池道:“冷!我现在冷了。”

    明芳尘轻笑了两声,脚步逐渐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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