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送炭（2）
借着尼古丁的提神醒脑，祝葵也在慢慢地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既然难度不会提升很多，那就不应该往复杂想。
雪中送炭，还有那一句诗，简而言之，就是在恰当的时段内送上恰好的帮助，才不会显得造作。
但对应上精神病院这个地方，会是什么帮助？
从门上的玻璃朝外看去，走廊上来往的人变得稀疏起来，人的言语声少了不少。
祝葵掐了烟，按下门把，悠闲地走出房门。
等到9：00的时候，医生还要进行查房。所以她还需要回来。
祝葵踏着慢悠悠的步子，微笑着向过路的人点头问好。
她在这所精神病院里人缘很好，或者说人脉很广，她知道对待病院里的不同人，要使用各种不同的手段。
况且，院方追回来的尸体会放在哪里？她想去找找看。
祝葵低头沉思着，没注意到前方有人。但那人好似也没看见，猛然撞到她的肩膀。
受到冲击力，那人也没能站稳，她扶了一把。
“晚上好啊灵灵。”看清楚那个人的脸，祝葵热情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祝葵记得她的名字，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整天浑浑噩噩，精神不振，好像是因为记忆错乱。
“葵，葵姐啊，不好意思。”
祝葵像是没看到她颤抖的身体一般，亲切地摸了摸她的头。
看着灵灵的模样，祝葵不□□露出担忧来：“最近怎么样，没睡好吗，这里的黑眼圈有点重。”她移动指尖，轻轻点了几下灵灵的眼尾。
灵灵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意识拍开了祝葵的手，神情异常慌乱。不知不觉间，她的语速逐渐加快：“没有，我真的没有看见。”
她又小声地嘟囔了几句，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呼吸无意间急促起来，精神开始恍惚。
“乖，别怕，你看到了什么，可以倾诉给我听。我就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祝葵轻轻抱住灵灵，手在灵灵的后背温柔地拍着，轻声安慰道。
她的语速较为缓慢，声音轻柔，带着些安抚的味道，又像是含有蛊惑的意味。
在祝葵的引导下，灵灵开了口：“红红的一片，白白的一片……我不敢闭眼，已经睁着眼睡觉好久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说出来的话支离破碎，逻辑也是混乱的。
祝葵轻轻眨着眼睛，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不！不对！下一个就到我了！我要跑，我要跑，我要逃跑！”
灵灵突然尖叫一声，疯狂地揪扯着祝葵的手臂，在她的怀里挣扎起来。
祝葵的皮肤很白，被这么一揪，就红肿了一块。
她平静地看着灵灵，微微扬起的唇角压下来。祝葵突然动起，一记手刀打在灵灵的后颈上。
灵灵很快失去意识，她的身体晃了晃，软软地就要倒在地。祝葵眼疾手快扶住灵灵的腰，将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肩上。
“医生医生，这里有病人晕倒了！”
祝葵高声呼唤着远处的医生过来。
等到灵灵被带回病房，她才转身慢慢移步到病房，打开门，顺便瞄了一眼门上的门牌号。
“红红的一片”，毫无疑问就是血。“白白的一片”是什么呢？作为病院，白色是随处可见的颜色，范围有些大啊。
祝葵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手心。
下一个就到灵灵，就像是有一张死亡名单一样，死亡的顺序都被安排好了。
作为玩家，她一定会在名单之上，但会在顺序的第几名？而且这个顺序到底是根据什么标准安排的？
下一瞬，狐狸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这个副本规定的难度不会很大，玩家不需要想太复杂。”
祝葵愣了愣，眼神狐疑地看向虚空：“你可以读取我的想法？”
“并不能，但系统可以通过微表情分析等各种方法，进行对玩家的心理侧写，以免出现意外状况。”
“会出现什么意外？”不知道触及了什么，祝葵饶有兴趣地眨了眨眼睛。
狐狸沉默了一会，还是挑了合适的话语回答：“这会挑战系统的权威。”
祝葵轻轻笑了一下，眉眼弯成漂亮的月形，是那种温柔又不失俏皮的笑容，很是吸引人。
也不知道这只狐狸是不是因为有规定，不能够多说。但是她发现，狐狸与他之前的表现似乎有点不符。
行吧，既然现在还没查出点什么东西，那就把之前的猜测先放一放。
祝葵想了想，开口道：“你可不可以出现在我面前，跟着我，不需要在脑海里。”
又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久到祝葵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一小团的蓝光，里面走出来一只小狐狸。
小小的尖耳朵，褐色的无机质眼珠，像是被一层玻璃包含着，剔透明亮。浑身金黄色的皮毛，柔顺的尾巴搭在后面。
“体型小一点好行动。”
狐狸随意解释了一下，也并不在意祝葵会怎么想，他轻快地跳跃着，爬上了祝葵的肩膀。
祝葵伸手想要扶一下他，但是狐狸的动作很是轻快流畅，并不需要她的帮忙。
然后，她就顺手摸了一把金色的狐狸毛。
嗯，手感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好。
祝葵非常满意，嘴角扬起的弧度无疑显示出了她的愉悦。
狐狸：“……”
在祝葵看不见的地方，狐狸褐色的眼珠骨碌碌地转了几圈，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思绪。
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祝葵斜躺在床头，百般聊赖地用手指弹着那张个人名片，发出“啪啪”的声响。
至于那张简笔画，她已经收进了系统背包。
“吱。”
门开了。
还是那名女医生。瘆人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祝葵，仿佛要死死黏在她的身上。
女医生操着沙哑难听的音调开口道：“时间到了，病人需要好好休息，睡觉时间请勿出房门。”
祝葵慢慢掀起眼皮，朝她笑了笑，非常乖巧：“知道了，医生辛苦了。”
女医生点点头，像一名真正的医生那样手持着一本病历本，转身离开病房。
祝葵拉开被子下了床，迅速穿好鞋子，移步到房门。
她的手刚摸上金属门把手没多久，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刚抬起眼眸，她就撞上了一道阴沉的视线。
那道视线穿透过玻璃，来自一双她刚刚见到过的眼睛。眼白多眼黑少，看上去死气沉沉。
眼睛的主人正直勾勾地盯着祝葵。
好家伙，在这儿等着她呢。
隔着一道房门，祝葵竟还能闻到来自女医生身上的怪味，是一种腐烂的腥臭味。
女医生怪异的声音在门外一字一句地响起：“病人，不许出房门，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你怎么能够偷窥病人呢，”祝葵微笑着回望过去，手依然按在门把上，“这可是侵犯了病人的隐私权。”
“病人，不许出房门，需要好好休息。”女医生不屈不挠地重复着。
祝葵挑了挑眉，神情颇带着无奈的意味。
“作为一个听话配合的病人，我当然会好好休息，但现在有点特殊状况。”
她按下了门把手，主动打开门，示意女医生进来。
屋里的灯没开，祝葵的身体边缘与黑暗一同模糊起来。只有走廊冷冷的灯光，通过玻璃透进来，照在她温和的笑容上。
祝葵的眼珠被蒙上一层暖光，像是玻璃珠子一般，很是清澈透亮。
女医生依言走了进来：“什么状况？”
“当然是”
祝葵笑得一脸纯良，同时举起了一把精巧的手术刀，迅疾地向女医生的脖子扎去。
“病人病情复发，误伤医生的状况啊。”
随着一道刀光闪过，像是喷泉一般，女医生的脖子喷涌出了绿色的血液。
“咦，真不是个人啊？”
女医生下意识地要尖叫出声，可话语还没说出口就被祝葵用了一条抹布堵在喉咙里。
女医生：“……”
女医生手脚并用，拼命挣扎起来，只可惜被祝葵直接拧断了手腕，死死地摁压在地上。
随着手术刀的深入，女医生终于坚持不住，奄奄一息，脸朝下扑倒在地，一副任由人宰割的模样。
祝葵在补了一刀后，利落挽起袖子，伸手将她浑身上下仔仔细细摸了个遍。
死去的女医生：“……”
为什么这种事你做的这么顺手？
女医生的尸体瘦骨嶙峋，不似正常人，白大褂套在外面反倒看不出来。
衣服口袋里只有一张工作证和一条钥匙，钥匙大概是对应医生办公室的，而工作证上面的名字她从没见过，非常陌生。
果然，游戏只给了她熟识地形和部分熟人的便利，该改的还是被改了。
也对，再简单的话就玩不下去了。
简单搜完身后，祝葵将女医生塞进衣柜里，上好锁，以免女医生还能爬起来搞事情。
至于地上那一滩绿色的血液，祝葵并不想触碰这东西，只是在上面摔碎了一面镜子。
女医生是怪物，也就是怪物的血是绿色的。那灵灵说的红色，难道是病人的血？
祝葵用纸巾仔细地擦拭了几下手术刀，直到刀面干净清晰得能够看清她的脸。
手术刀是之前在外边闲逛随手顺来的。
能够只用手术刀杀掉怪物，她就不用担心不能够自保了。
那张名片介绍她有自虐倾向，如若带一把刀在身上，说不定很危险。但若是出现怪物没把她杀死，她自己反倒把自己干掉了的情况，那可真是尴尬了。
不带的话，情况好像也并没有变得更好。
还不如带在身上。
只是不知道自虐倾向会不会有类似触发点的东西。
祝葵略微整理了一下自身，开门出去。
走廊上已没有人来往，安静得只能够听到她踩在地面发出的哒哒脚步声。
头顶上的灯光惨白地落在祝葵的身上，脚下踩的影子颜色逐渐变深，暗淡的灰慢慢变成浓郁的黑。
她轻轻关上身后的门。
关门时“吱”的一声，被拉得老长，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它刺耳难听，甚至盖过了她自己的呼吸声。
头顶上的灯一闪一闪，发出“嗡嗡”的声音，没过几秒就灭了。
来了，鬼片的经典剧情---见鬼前必先灭灯。
祝葵慢慢握紧了她的手术刀。
眼眸在慢慢适应周围的黑暗的同时，祝葵集中注意力倾听附近的动静。
她的肩上，狐狸的眼珠发出绿色的荧光，小小的尖耳朵时不时动几下，同样在警惕周围。
只有近在咫尺的祝葵，才能感受到他在小幅度地转动身体，蹭得痒意攀上了她的脖颈。
有风迎面而来，微微吹动了她左侧脸边的碎发，划过她的脸。
风是冷的，带着一股难以察觉的腥气。
祝葵慢慢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朝走廊左侧走去。
走廊远处像是望不见底的深渊，无边的黑暗包裹其中，对危险的无知尝试引诱出人内心的恐惧。
“哒哒哒。”
是她的脚步声，被压的很轻，却在这无边的静谧里不知被放大了几倍。
五感被最大程度给限制住，使得祝葵只能够察觉到，附近唯一的动静就是来自于她自己。
“哒哒哒。”
她好像走了很久，也好像并没有。
很奇怪，这条走廊她走过好几年，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漫长。
那么，她到底走了多久？
她对时间的感知好像出了些许差错。
“哒哒哒。”
她的脚步未停，继续走着。
当她开始考虑是否进行下一步行动时，又是“嗡嗡”两声，头顶上的灯开了，整条走廊又重新亮堂起来。
和刚出门的场景一样，一样的安静，一样的场景，灯光照样白得惨淡。
没有其他人在场，也没有超自然生物的存在。在这种地方，如果像往常一样有护士和病人经过，那才是最大的异常。
这里就像是独立开辟出来的空间，只存在她一个人，在这片天地之间呼吸，在这片天地之间生存。
回想起刚才心里冒出的想法，祝葵立马打开光屏。
蓝色的荧光倒映在她的眼珠上，竟带有几分冰冷的精致。光屏上面显示出了时间，距离她出病房已经过去了大概半小时。
祝葵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猛一回头，眼睛微微瞪大。
她看到了一样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那是一扇门。
是一扇很普通的门。
是一间病房的门。
门上的门牌刻着三个数字：
217
既然难度不会提升很多，那就不应该往复杂想。
雪中送炭，还有那一句诗，简而言之，就是在恰当的时段内送上恰好的帮助，才不会显得造作。
但对应上精神病院这个地方，会是什么帮助？
从门上的玻璃朝外看去，走廊上来往的人变得稀疏起来，人的言语声少了不少。
祝葵掐了烟，按下门把，悠闲地走出房门。
等到9：00的时候，医生还要进行查房。所以她还需要回来。
祝葵踏着慢悠悠的步子，微笑着向过路的人点头问好。
她在这所精神病院里人缘很好，或者说人脉很广，她知道对待病院里的不同人，要使用各种不同的手段。
况且，院方追回来的尸体会放在哪里？她想去找找看。
祝葵低头沉思着，没注意到前方有人。但那人好似也没看见，猛然撞到她的肩膀。
受到冲击力，那人也没能站稳，她扶了一把。
“晚上好啊灵灵。”看清楚那个人的脸，祝葵热情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祝葵记得她的名字，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整天浑浑噩噩，精神不振，好像是因为记忆错乱。
“葵，葵姐啊，不好意思。”
祝葵像是没看到她颤抖的身体一般，亲切地摸了摸她的头。
看着灵灵的模样，祝葵不□□露出担忧来：“最近怎么样，没睡好吗，这里的黑眼圈有点重。”她移动指尖，轻轻点了几下灵灵的眼尾。
灵灵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意识拍开了祝葵的手，神情异常慌乱。不知不觉间，她的语速逐渐加快：“没有，我真的没有看见。”
她又小声地嘟囔了几句，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呼吸无意间急促起来，精神开始恍惚。
“乖，别怕，你看到了什么，可以倾诉给我听。我就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祝葵轻轻抱住灵灵，手在灵灵的后背温柔地拍着，轻声安慰道。
她的语速较为缓慢，声音轻柔，带着些安抚的味道，又像是含有蛊惑的意味。
在祝葵的引导下，灵灵开了口：“红红的一片，白白的一片……我不敢闭眼，已经睁着眼睡觉好久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说出来的话支离破碎，逻辑也是混乱的。
祝葵轻轻眨着眼睛，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不！不对！下一个就到我了！我要跑，我要跑，我要逃跑！”
灵灵突然尖叫一声，疯狂地揪扯着祝葵的手臂，在她的怀里挣扎起来。
祝葵的皮肤很白，被这么一揪，就红肿了一块。
她平静地看着灵灵，微微扬起的唇角压下来。祝葵突然动起，一记手刀打在灵灵的后颈上。
灵灵很快失去意识，她的身体晃了晃，软软地就要倒在地。祝葵眼疾手快扶住灵灵的腰，将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肩上。
“医生医生，这里有病人晕倒了！”
祝葵高声呼唤着远处的医生过来。
等到灵灵被带回病房，她才转身慢慢移步到病房，打开门，顺便瞄了一眼门上的门牌号。
“红红的一片”，毫无疑问就是血。“白白的一片”是什么呢？作为病院，白色是随处可见的颜色，范围有些大啊。
祝葵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手心。
下一个就到灵灵，就像是有一张死亡名单一样，死亡的顺序都被安排好了。
作为玩家，她一定会在名单之上，但会在顺序的第几名？而且这个顺序到底是根据什么标准安排的？
下一瞬，狐狸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这个副本规定的难度不会很大，玩家不需要想太复杂。”
祝葵愣了愣，眼神狐疑地看向虚空：“你可以读取我的想法？”
“并不能，但系统可以通过微表情分析等各种方法，进行对玩家的心理侧写，以免出现意外状况。”
“会出现什么意外？”不知道触及了什么，祝葵饶有兴趣地眨了眨眼睛。
狐狸沉默了一会，还是挑了合适的话语回答：“这会挑战系统的权威。”
祝葵轻轻笑了一下，眉眼弯成漂亮的月形，是那种温柔又不失俏皮的笑容，很是吸引人。
也不知道这只狐狸是不是因为有规定，不能够多说。但是她发现，狐狸与他之前的表现似乎有点不符。
行吧，既然现在还没查出点什么东西，那就把之前的猜测先放一放。
祝葵想了想，开口道：“你可不可以出现在我面前，跟着我，不需要在脑海里。”
又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久到祝葵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一小团的蓝光，里面走出来一只小狐狸。
小小的尖耳朵，褐色的无机质眼珠，像是被一层玻璃包含着，剔透明亮。浑身金黄色的皮毛，柔顺的尾巴搭在后面。
“体型小一点好行动。”
狐狸随意解释了一下，也并不在意祝葵会怎么想，他轻快地跳跃着，爬上了祝葵的肩膀。
祝葵伸手想要扶一下他，但是狐狸的动作很是轻快流畅，并不需要她的帮忙。
然后，她就顺手摸了一把金色的狐狸毛。
嗯，手感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好。
祝葵非常满意，嘴角扬起的弧度无疑显示出了她的愉悦。
狐狸：“……”
在祝葵看不见的地方，狐狸褐色的眼珠骨碌碌地转了几圈，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思绪。
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祝葵斜躺在床头，百般聊赖地用手指弹着那张个人名片，发出“啪啪”的声响。
至于那张简笔画，她已经收进了系统背包。
“吱。”
门开了。
还是那名女医生。瘆人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祝葵，仿佛要死死黏在她的身上。
女医生操着沙哑难听的音调开口道：“时间到了，病人需要好好休息，睡觉时间请勿出房门。”
祝葵慢慢掀起眼皮，朝她笑了笑，非常乖巧：“知道了，医生辛苦了。”
女医生点点头，像一名真正的医生那样手持着一本病历本，转身离开病房。
祝葵拉开被子下了床，迅速穿好鞋子，移步到房门。
她的手刚摸上金属门把手没多久，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刚抬起眼眸，她就撞上了一道阴沉的视线。
那道视线穿透过玻璃，来自一双她刚刚见到过的眼睛。眼白多眼黑少，看上去死气沉沉。
眼睛的主人正直勾勾地盯着祝葵。
好家伙，在这儿等着她呢。
隔着一道房门，祝葵竟还能闻到来自女医生身上的怪味，是一种腐烂的腥臭味。
女医生怪异的声音在门外一字一句地响起：“病人，不许出房门，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你怎么能够偷窥病人呢，”祝葵微笑着回望过去，手依然按在门把上，“这可是侵犯了病人的隐私权。”
“病人，不许出房门，需要好好休息。”女医生不屈不挠地重复着。
祝葵挑了挑眉，神情颇带着无奈的意味。
“作为一个听话配合的病人，我当然会好好休息，但现在有点特殊状况。”
她按下了门把手，主动打开门，示意女医生进来。
屋里的灯没开，祝葵的身体边缘与黑暗一同模糊起来。只有走廊冷冷的灯光，通过玻璃透进来，照在她温和的笑容上。
祝葵的眼珠被蒙上一层暖光，像是玻璃珠子一般，很是清澈透亮。
女医生依言走了进来：“什么状况？”
“当然是”
祝葵笑得一脸纯良，同时举起了一把精巧的手术刀，迅疾地向女医生的脖子扎去。
“病人病情复发，误伤医生的状况啊。”
随着一道刀光闪过，像是喷泉一般，女医生的脖子喷涌出了绿色的血液。
“咦，真不是个人啊？”
女医生下意识地要尖叫出声，可话语还没说出口就被祝葵用了一条抹布堵在喉咙里。
女医生：“……”
女医生手脚并用，拼命挣扎起来，只可惜被祝葵直接拧断了手腕，死死地摁压在地上。
随着手术刀的深入，女医生终于坚持不住，奄奄一息，脸朝下扑倒在地，一副任由人宰割的模样。
祝葵在补了一刀后，利落挽起袖子，伸手将她浑身上下仔仔细细摸了个遍。
死去的女医生：“……”
为什么这种事你做的这么顺手？
女医生的尸体瘦骨嶙峋，不似正常人，白大褂套在外面反倒看不出来。
衣服口袋里只有一张工作证和一条钥匙，钥匙大概是对应医生办公室的，而工作证上面的名字她从没见过，非常陌生。
果然，游戏只给了她熟识地形和部分熟人的便利，该改的还是被改了。
也对，再简单的话就玩不下去了。
简单搜完身后，祝葵将女医生塞进衣柜里，上好锁，以免女医生还能爬起来搞事情。
至于地上那一滩绿色的血液，祝葵并不想触碰这东西，只是在上面摔碎了一面镜子。
女医生是怪物，也就是怪物的血是绿色的。那灵灵说的红色，难道是病人的血？
祝葵用纸巾仔细地擦拭了几下手术刀，直到刀面干净清晰得能够看清她的脸。
手术刀是之前在外边闲逛随手顺来的。
能够只用手术刀杀掉怪物，她就不用担心不能够自保了。
那张名片介绍她有自虐倾向，如若带一把刀在身上，说不定很危险。但若是出现怪物没把她杀死，她自己反倒把自己干掉了的情况，那可真是尴尬了。
不带的话，情况好像也并没有变得更好。
还不如带在身上。
只是不知道自虐倾向会不会有类似触发点的东西。
祝葵略微整理了一下自身，开门出去。
走廊上已没有人来往，安静得只能够听到她踩在地面发出的哒哒脚步声。
头顶上的灯光惨白地落在祝葵的身上，脚下踩的影子颜色逐渐变深，暗淡的灰慢慢变成浓郁的黑。
她轻轻关上身后的门。
关门时“吱”的一声，被拉得老长，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它刺耳难听，甚至盖过了她自己的呼吸声。
头顶上的灯一闪一闪，发出“嗡嗡”的声音，没过几秒就灭了。
来了，鬼片的经典剧情---见鬼前必先灭灯。
祝葵慢慢握紧了她的手术刀。
眼眸在慢慢适应周围的黑暗的同时，祝葵集中注意力倾听附近的动静。
她的肩上，狐狸的眼珠发出绿色的荧光，小小的尖耳朵时不时动几下，同样在警惕周围。
只有近在咫尺的祝葵，才能感受到他在小幅度地转动身体，蹭得痒意攀上了她的脖颈。
有风迎面而来，微微吹动了她左侧脸边的碎发，划过她的脸。
风是冷的，带着一股难以察觉的腥气。
祝葵慢慢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朝走廊左侧走去。
走廊远处像是望不见底的深渊，无边的黑暗包裹其中，对危险的无知尝试引诱出人内心的恐惧。
“哒哒哒。”
是她的脚步声，被压的很轻，却在这无边的静谧里不知被放大了几倍。
五感被最大程度给限制住，使得祝葵只能够察觉到，附近唯一的动静就是来自于她自己。
“哒哒哒。”
她好像走了很久，也好像并没有。
很奇怪，这条走廊她走过好几年，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漫长。
那么，她到底走了多久？
她对时间的感知好像出了些许差错。
“哒哒哒。”
她的脚步未停，继续走着。
当她开始考虑是否进行下一步行动时，又是“嗡嗡”两声，头顶上的灯开了，整条走廊又重新亮堂起来。
和刚出门的场景一样，一样的安静，一样的场景，灯光照样白得惨淡。
没有其他人在场，也没有超自然生物的存在。在这种地方，如果像往常一样有护士和病人经过，那才是最大的异常。
这里就像是独立开辟出来的空间，只存在她一个人，在这片天地之间呼吸，在这片天地之间生存。
回想起刚才心里冒出的想法，祝葵立马打开光屏。
蓝色的荧光倒映在她的眼珠上，竟带有几分冰冷的精致。光屏上面显示出了时间，距离她出病房已经过去了大概半小时。
祝葵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猛一回头，眼睛微微瞪大。
她看到了一样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那是一扇门。
是一扇很普通的门。
是一间病房的门。
门上的门牌刻着三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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