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皇上身边二十年,世人只知天子性格冷酷,残忍,野心勃勃;为人独立特行,杀伐果断。却不知他也会躲在龙椅后偷偷啜泣。

    皇上五岁时,还未封太子,他还是离王,先皇还在世。皇上的外公,被奸人诬陷与敌国私通,将军府上下满门抄斩。兰妃——皇上的生母也被打入冷宫,不久后就在冷宫病逝。先皇称离王搬到宫外王府暂住,身边伺候的奴婢全部换成兰妃的随嫁丫鬟及贴身侍卫,防止宫内被奸人所害,实则是将他赶出行宫。

    宫中后宫俸禄都归皇后娘娘管,皇后再将离王的俸禄全分给了宫中嫔妃,即使有人知道皇后娘娘克扣离王殿下俸禄,也没人想在皇上耳旁吹这风。

    时间久了,府里有的下人拿不到银两就开始不干,游手好闲,装装样子,最后直接罢工。我将兰妃生前留下的一些首饰变卖,才解决了我和殿下的温饱,好景不长,之前没结工钱的下人上府里讨债,堂堂王府没钱发给下人,传出去有辱离王脸面。我又将最后的银两都给了她们。最后我只能到青楼,白天偷偷接客挣钱,晚上回府照顾殿下,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年。

    直到后来遇到了老将军的至交——宣太傅,太傅是看着我家小姐长大的,还曾代长子上门向我家小姐提亲,但后来先皇看上我家小姐,两家的亲事便不了了之。

    太傅派人悄悄到王府送了些银两,他知殿下没有教书先生,便将殿下偷偷接到太傅府,同太守的公子一同在府里念书习字。

    殿下十四岁时,各皇子开始暗中夺位,皇上时而会注意到他,为了不给太傅府惹麻烦,索性搬了回来,常居王府。

    殿下十五岁时,带回了一位女子,我一眼便知是郡主的千金,跟郡主年轻时简直一样,都是美人胚子。殿下看向他时眼里充满了柔情与关切。

    晚膳后殿下派人送走了林栖小姐,悄悄告诉我他要夺位。我问他为什么?他说

    [我不想像父王一样,在紧要关头护不住心爱之人和他的家人,只有站在最高处,才有资格保护想保护的人。]

    我并不希望殿下夺位,但不知怎么开口,只道: [当年小姐嫁给陛下时,陛下的地位还远不如殿下现在,是小姐让老爷向先皇求的旨。那时的陛下身边也只有小姐一个人。]

    几日后殿下向太傅府提亲,聘礼虽在穷人眼中是些上等好物,但在富人眼中就是些粗布烂纸。太傅一家毫不在意,只道[只要栖儿喜欢,殿下待栖儿真心便足矣。],郡主也同意了,昏礼殿下尽力而为。

    那日全京城都知道郡主嫁女儿,至于那人是谁,没人知道,只知道是个穷人,连花轿都是两人抬的,聘礼也只有几箱书籍和一些粗布。

    殿下总是看着林栖道:[栖儿,委屈了你,成亲当日连个像样的花轿也没有,等日后我有钱了一定风风光光的再娶你一回。]

    林栖就依偎在杭榆憬怀里,把玩着他肩上的发丝[有没有花轿无所谓,只要能跟憬哥哥在一起,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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