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使得万年船,时秋将金光捏成细丝小心探入阵眼肌理之中

    真的往里跳之前好歹要探查一番其中奥妙,万一里头又是一片冢中枯骨的光景…心里也有个底

    识觉由点及面,平滑坠入一个对称繁复的绿色空间。

    这个空间呈圆形每一草每一木都参与到符文的组合构建中,灵气均匀地布满在所有生息之上绝不外泄,天地一体,阴阳为工,万物皆星火。其中央有一木直立,另一木倒悬于顶,两树冠幅对映相交,一木春时一木冬,一木夏至,一木秋…

    非但没有半点衰败气,甚至灵气充沛日子比外头还好过的样子

    再看这布局,这规格,这追求对称的执念风格,还有入口处镜面闪光的手笔,这题她熟呐!

    不就跟来路上困住她的阴阳阵眼一模一样?只不过那头以水为主题,此处以木本为界。也怪不得豹子要怂,这基本属于换汤不换药,老子儿子一个样

    时秋不啰嗦:“不想去也不逼你,豹大家便守在外头吧”

    西峰闻言先喜后愁,这是陷入绝境之时都未有过的纠结语气:“掌门不如说个时间,若是等不到你们出来,我便去寻人来救”

    “一个时辰吧,一个时辰若是出不来再说”,其实也不必那么麻烦,万一有事她朝自己脖子喊一声她容师兄保管来得勤…

    豹子晃悠着尾巴坐下了,目送时秋一举跃入树孔之中

    天旋地转,阴阳倒悬,脑子像是被人牵着绳绕着圈转,才一脱手就冲破天际

    好似自打离了临泱,运势就开始递减,从林间受困,遭遇浊气,捡到金龙,堕入梦境,最后还被爆炸波及卷入水底,桩桩件件哪处没吃苦头?不过好事也有的,至少她已经将未来的人事主管救了回来,还有方冶之方大师兄也是个人才,等回了宗要好生想个法子把人留下…

    还有脖子上奔她而来寄宿的金龙…虽然性子桀骜,孤僻自重,口不饶人,可本身也是一位技术型人才

    孽缘,孽缘,她与金龙的因果缘分怎一个孽字了得?

    思绪随着第一口饱含木灵气的清新空气一同浸入肺腑

    触手是树木坚硬而鲜活的皮表,视觉自混沌中光复,透过人高的树洞口她瞥见阵内空间遍布绿意。时秋跨步自树洞而出,这里的植物一应俱全,高矮环瘦,华秀玉色,草木华荣,无论喜阳喜阴喜燥喜旱都能在此找到属于自己种群的一片圣地——植物朝圣般向着中心而生。

    刚跨步出去,时秋便大有种受到礼遇逢迎之感,草木主生发,令人胸中暖意不请自来

    “金前辈,这个入口设计可谓绝妙,是如何做到如此隐蔽又极具艺术震撼的?”,这话是时秋真心

    她眼见,阵中唯有中心阴阳双树正经历变换,其余的地方以温度区分恍如春般温暖,又有冬冷风动的严寒,真正做到移步换景,转瞬四季。气候虽变,这里的时间却是缓慢到如同停滞不前,全仰仗地脉灵气滋养一方。

    快速环视四周,果然,珍惜罕见难侍候的品种应有尽有,甚至其中大半时秋从来只在书目记载中见过,而另一小半更是闻所未闻头一回见

    阵法对时间流逝做了制约,大约也是为延续物种寿命,保留品种

    这里简直是本活生生的中州草本博物录,与其说此地的植物是为阵法而生,不如说阵法是为贴合植物生息而布置的。灵气动处,植物得润养并反哺,生发的灵气随即继续滋养下游,没有一毫浪费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甚至植物摆放方位也讲究得很,很大程度上缓解了阵法启动时巨量灵气堆积所带来的冲击。如此繁杂的设计落地,所需时间精力以几何记!对金龙的敬意也油然而生,“此地阵中草木也是前辈手笔?足可谓之奇”

    时秋低头,颈间没动静,此龙已许久未言语,仔细想想自打西峰取出石头钥匙后这龙便开始了沉默

    “金前辈?龙前辈?前辈?”

    时秋连连唤了好多声,对方才磨磨唧唧,没头没尾说:“每回你喊出前辈二字时,都不是真心的”

    “哈?“

    “来时说好了比试阵术,你却倍道而行假手旁物…”,

    时秋莫名:“这不赶巧…”,有钥匙不用,难道硬要将门敲坏了不成

    金龙没打算放过她,“最可气的是,你宁愿假手旁物也不愿求助于我,哎”

    “…”,多么直白又百无禁忌的龙,怎语气突然变得如此娇娇!

    “别理我了,我就是条没用的龙,永远完不成自己应尽的使命”,话烽突转,整条龙情绪突变蓝了起来,若不是有凤火绑着龙魂,时秋真想把龙捞出来看看好歹

    难道这是同她玩什么新型套路?目的又是什么?

    时秋上嘴皮碰下嘴皮分分合合了几回,愣没接上话,只徒叹一口气。自己与金龙本是同一片魂灵所出,对方的性情怎如此不稳定…

    “器灵是个外人也就算了,你可是我的半身竟也排挤我”,小金人刚探出脑袋来瞧,听这么一点名没敢接话又缩了回去,金龙嘶声道,“不活了,这日子不过了”

    时秋:“…”,倒也不至如此

    龙说罢哭得嘤嘤抽泣,主打一个好赖不分,偏生不听人讲道理

    同是神族出生,一旦有了对比她容师兄性子就显得温和多了

    记得容可舒说过,金龙之所以神魂碎裂是因为自寻短见欲投浊流,他是不得已才出剑碎神魂。初闻此言,着实难信,这张狂之龙做得出自寻短见之事

    回头看来倒也不是不可能…就很难评了,感觉能疯成什么样都不足为奇

    时秋也管不上那许多了,忽悠了金龙几句便掐准了方位开始四处查探

    四周石柱共二十八方,中间圆心阵眼处以木本为镇…布置皆呈阴阳对应,日月遥相呼应之势。她将金光探入阵法深处,闭上眼,一切不是看到的而是自动便显见脑中,所有末微的细节都记忆犹新

    草木同时发出飒簌声,无风自动,时秋所面对的不是什么冰冷无情的石板纹路,她脚下的大地仿佛在吐纳生息,随她的动作而动

    此地生灵恢廓很快包容了她的存在,时秋也将大阵根本摸了个透彻

    金龙还哭着却比开始好些,时不时能掺上几句人话,“你们一个个都不需要我了,天地乾坤没了我大概还能变得更好,那我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前辈?总说些丧气话又有何用”,还是乐观一些微妙

    “口口声声叫什么前辈,我是没有名字不是?”

    “嗯?”,时秋脑袋上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那我…该如何称呼贵驾?”

    金龙可怜巴巴:“叫秋儿吧”

    时秋掉了一身的疙瘩,活像被自己的小名当头揍了一拳,“请容我拒绝…”

    “反了,都反了”,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时秋:“金龙你瞧啊,这大阵中心宽进严出,对我来说处处都是谜团,若无金龙你的指导唯恐艰难呐”,话不投机,哄不利索,那使劲夸总能完事

    龙吸着鼻子动摇道,“果真?”

    时秋颔首,“那是自然”

    “这话说得好不走心,我不信”

    “事实胜于雄辩,不信也得信”

    “我不管”

    …

    又是一来二去囫囵话间,时秋已不漏一丝一缕地走过地下的整体空间——阵内建筑布置保存完好,一点也损毁也无,基本是可以上手直接盘的程度

    睁眼原理明白了,外观看上去也没有明显错漏,可在接受两山大阵之前她心中尚有两点谜团未明

    比之先前水潭阵眼,此处二十八柱间多了四方落地大印不知何用,并且在大印位置相对处,又有枯木四颗,较此地之郁郁葱葱显得格外突兀。

    此为一

    另极远处,有一石台似供奉之所,其上有女神,蛇尾人身持戟遥望目色慈悲,旁有一张红绸满地散落着几片红线穿过的鳞甲,不知有何意义…

    此为二

    金龙:“你专知道忽悠龙,上回见你已见过阵眼布置如今说什么不会,哄骗我这六神无主的龙罢了”,龙一旦悲观起来可谓是自信全无,凡只往坏处想,甚至嚷嚷起来也愈发大声直接将思路打断了

    “哪里哪里,我是初识自然吃得不透”,时秋夸龙的话也不怎么需要过脑子,“不似我龙学识深远”

    “吃透又有什么用,达不到预期效果阵布得再完美也无用”

    “如何不完美了?”,那印呈柱状足有人高,顶端有一节断裂的锁链柱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风化层看不到表面纹路的真切,时秋循循善诱,“比如这四方大印是作何用处?前辈可作指教?”

    “都是像我一般上个时代的遗物罢了…”,还以为龙又要抽吸起来,却听她顿了顿道,“此印专用以封禁浊气潭口,只不过现在废弃了”

    废弃了?确实灵力全无看来只是块裹着层石头皮的金属…

    手下力道加大,随着成丝的金光探入废弃的大印上符文闪动,一面的符文灼去岁月留下的外壳灵力通彻,照得四周通亮,可另外几面闪了几下便暗淡了,只露出一些腐蚀痕迹内里暗淡不已——金龙说得不错,金属表面的残留确是浊气张牙舞爪那模样

    “什么金属如此厉害,经历过浊气竟也没有液化”,伸手在金皮表面掐了一番削开一层皮观其内纹路,似硬不硬似软非软,触手有些温热,近看下金属表层丝丝绕绕的金纹纵横…

    “这,这莫不是金丝金…”

    金龙嗯了一声只当默认

    难怪容可舒要说从前金丝金存量多,可想而知,要多大的原石才能雕出这般巨大的印来…

    时秋心道,从前的妖庭还真挺富…

    自古妖庭存在便是为了镇守浊气封印,既然此处有封印,那妖庭必是不远,时秋心中敞亮,这些从前之事还是她隔三差五从她容师兄嘴里套出来的,得来不易

    “难道妖庭曾经置地木当沿岸,说来这几颗枯木难道是传送通道之类的?”

    金龙蔫声又应和:“嗯”

    枯木没什么稀奇的时秋很快失去兴趣,不过她在四方大印中心找见一处不见底的地洞,洞口已覆盖厚厚藤蔓树根,可还是挡不住阴风阵阵,这倒是有意思,很难想象如此绿意盎然的地方曾直面浊流

    “此处是以树木生发之力来净化浊气?”,木本生发之力,譬如扶桑酒就被发现有抑制浊气之效,可惜扶桑早已绝迹,那其余木本是否也可以?

    人只有敢想才会敢做,若真寻到什么法子能解决浊气之祸,也算大福报了

    “就你问得多”,金龙依旧丧气,“既都猜到了还问我作甚?原以为是自己技不如人,现知道了原是我不够聪慧,配不上”

    “…”,麻烦,好麻烦一龙

    胸前挂着个这么个丧气又聒噪的家伙何尝不是一种顶级折磨?

    又一盆冷水当头,她热脸贴冷龙屁股还是贴得太久了…

    金龙那头也同样,她的惆怅绵长细密将自己的魂灵牢牢裹成了茧,全然沉浸其中不作他解

    确定这四方之印无害,时秋随即请出山水画轴将此地一石一木事无巨细分别记载。器灵自是知道二人心情颇不痛快,既没抱怨‘工作量’庞大之类的话,也没好言好语管时秋多讨些赏,飘飘然不置一词乖乖飞出去办公了

    时秋趁此功夫则在阵中四处转悠,见到珍惜失落的品种便收集一些种子顺便打理修剪横生的枝条藤叶,并将其生存环境,土壤温度喜好事无巨细记录在案。主打一个‘有什么全揣兜里’一路可谓收获不少

    金龙开始默默念叨,“从来大神娘娘最爱花草了…”,坠子间的龙魂似乎陷入温暖的回忆,自怨自艾化成丝丝点点的酸涩

    待时秋扫荡过大半,终于移步蛇尾人身石台前

    面前的女神蛇尾盘立,身姿挺拔,左手抚绫右手持戟刚柔并济。她身形高大有力轮廓清晰,其面容却显得朦胧,仿若正盖着一层神性的辉光人间生灵不得见其真面,她似悲悯,似怒目,百人见百态

    时秋也不见其真容,独独瞥见女神眉眼有英色令她移不开眼,她仿佛被人轻轻托在手心中,惓惓怜爱令她陷落一腔柔情中

    金龙大约与时秋感受不同,她在悲愤,她强烈的悔意与未尝的抱负心,她陌生的悲伤绕着金光连接上时秋敏感的神经,渗入她的血液令她战栗不已,令她胃部翻滚紧张得几近恐惧

    是在恐惧什么?

    “我可太对不住您了”,金龙说

    凄凄艾艾的抽泣逐渐成为恸哭:“过去这么多年了,得您遗志事却未成,还落得个身魂尽残的下场。无能,天下之大属我最无能啊”,沉寂经年的哀伤透过金光传达过来,时秋也鼻腔酸涩不是滋味

    龙有龙的不容易,她心软着想,却只听金龙下一秒便说:“喏,就连这个女人都开始嫌弃我了”

    敢情叨叨了这么多全为这句告状做铺垫

    见那个女人不语,金龙便来劲了,可几次三番想探出身来却又碍于凤火纠缠,很快声音蔫下来只动嘴指挥时秋来拜,“快,你快给大神娘娘磕一个,恩深法驰可断断不成”

    “…”,时秋默默

    龙虽嘴欠又刻薄,不过眼前这位娘娘温柔又亲切,时秋依言拜祭,辉光自古老神像上发散

    形容光芒的时候很少会用到柔软一词,因为光芒无形不可触碰,可时秋分明有抚顶之感,一切都分外微妙。连带体内灵气一阵涌动,她与龙的金光久违地消除了隔阂,交融在一处

    虔诚行礼后一人一龙间气氛缓和,只不过金龙很快提出更多要求

    “娘娘的供台也需清理一番”

    “还有那藤蔓遮了光,这里的枝条也是”

    “怎么随身不带香烛?那糕果贡品总该有吧?来都来了礼数做全些…”

    …

    如此这般捣鼓过一番,金光那头翻江倒海的紧张才好些,甚至每每行礼之时周身经络还暖洋洋的,令人心悦神往

    时秋收了手,忽然问:“你我与这位大神娘娘到底有何渊源?我又是怎么成人的?”

    方才行礼时候,全身的金光都在牵引自己往神像上靠,这么明显的显像她再注意不到那真是瞎了…

    眼前这位娘娘绝对与自己缘分非浅,她温暖的背影时秋曾在金龙梦中见过,在回忆中见过,甚至她时刻都在自己身边

    关于自己的来历,自己的曾经时秋不止一次向容师兄打探过,对方始终语焉不详,如何也套不出话来。她若是金龙神魂碎片,那又如何成为人的?为什么从前的事她全数不知?她之前由生到死的那两世又怎么回事?

    疑问越多,脑袋越沉,一个常常沉湎过去温暖的人,往往也背负着过往的重量

    金龙顿了几息:“神魂承受的记忆有限,有些事不是我不说,而是担心你那这小片神魂承受不住那许多,往事亡矣何苦痛寻?不要问自己不该知道的”

    左右是气氛处的随口一问,时秋默默念了声‘好’没有再深究

    金龙却还在呢喃,“你我同源不同状知道这点便是了…我做不到之事也许你能,这大概就是所谓天意吧…”

    神族掌握凡人之死生轮回,下位者看来这便为天意,而神族口中的天意又是谁在把握呢?时秋不知。只是听得出来金龙说起从前之事语气淡淡,大约是边害怕边怀念

    “不过,谢谢”,金龙牙牙学语般说得生硬,活像是从未说过这个词似的,“今日多谢”

    “不客气”,按照金龙最后的要求,时秋正着手收拾贡台边零落在地不知为何的红绸,心思不在说话上,只将地上拾起的妖兽毛发与遗落物件拿起来一一端详,整个阵眼处唯这些东西看似与环境不符

    “你且不必担心有什么错漏,从前此阵管事之妖是只火兔子,哼,那妖心生贪念偷了此地植株被扒光了皮毛罚入地底封印。后来我改了阵符,便再没有来过此处了…”

    时秋将一应杂物收了去,大神娘娘供奉处一应齐整,神像再次散发辉光这一次带着温和的严厉似正催促她离开,莫流连于此

    她与神族渊源颇深,可从前发生过什么她从来不知,生而为人只有一点她很清楚,太哲学的问题多思无益——临泱掌门素来奉行脚踏实地,并没有参与金龙总结性的长吁短叹,反而果断掉头默默将阵中四枚废弃的大印塞入了不情不愿的山水画轴中,为探索工程画上圆满句号

    器灵不想将经年的脏东西收入腹内便飘乎着想逃,被时秋伸手捞了回来,它拒绝的话说得温吞十分欲拒还迎,“朋辈,这也不带硬来的啊”

    时秋认真:“这是工作,不是挑瓜”

    如此说着她便一举跃上中央交冠的双树,按照阴阳阵法的设计套路主控中心必然于此

    法阵复制图已经到手,安全解析也已然完成,好东西也捡全了,又有金光作为助力,随着时秋心意而动强行修改了阵眼纹路,剩下的事情便理所当然起来

    金色光芒代替原本有些惰了的灵气扎根下去,由枝杈再到树根,阴阳并进,天顶倒垂下的古木如焕新生,树冠被迫展开,绿嫩叶翠生机耀目对这倒外来的金光若生寒战

    时秋很快寻到了关键,限制两山灵气流动?这不跟关窗三年不通风一样,多晦气赶紧关了

    术法限制?要那何用放限定不放脑子的东西

    神识压抑?生平最恨这玩意

    雷火惩罚?还有发动参数?额外的虚拟预设?要来作甚?没事找事扯光!全扯光…

    说是改动阵法结节,实际操作起来就是在用金光大力掰扯各种植物的根部。草本经年已是共根生,当时秋强行扭转完一颗大树木质根,切断扫净一片毛细根,并不慎掰断数条肉质根后,阵中心一阵发颤

    这座无主自运行多年的大阵终于刻上了她时秋的姓名,离开阴暗闭塞的无自主,从此走上一条蓬勃发展并自由的康庄大道。作为阵法的修改者,经此一役,她于阵道上也有了不大不小的领悟

    一事了解带来的稍许欣慰或许甘甜,但接踵而至的无言愧疚也甚是难防

    金龙耳聪目明:“断人根茎如杀人父母,你瞧这叶子抖落的动静,人指不定就是在骂你”

    “照理说两山阵法是穷奇才改动过的,怎一点都没见到痕迹”,阵内关节处那几条根茎长得比人都粗,也不像才被动过手脚的样子,愧疚与疑惑压着时秋,“难道穷奇是什么阵法天才,哪里就这么能干了”

    忍住朝植物鞠躬谢罪的冲动,时秋抬腿就欲离开阵眼空间,只是充盈生气的树洞如今看来全是黑暗与未知

    树枝嘎吱地移动几乎与心跳同频

    “啊”,树壁完全合上的那刻忽传来一声叫唤,时秋本就紧张挽弓在弦生怕植株们的复仇,此时没有预备被金龙吓得一身冷汗

    时秋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金龙淡淡:“忘记钥匙那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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