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楚儿晃荡手中的串珠,低声

    “宁密对我来说更像一个兄长,那时还小,就觉得女人总是要嫁人的,我一定要留在将军府陪爹娘才好,还想过干脆嫁给林霄算了。”

    赵尹爽朗的笑起来,赵楚儿自己也笑

    “后来宁密对我那么好,国公爷也说,宁密一直想要个妹妹,要不以后嫁到国公府好了。

    我说好呀,国公府离将军府那么近,没有比这儿更好的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

    “宁密可真是个混蛋啊,为了救我爹,永远的,留在战场上,也为了国公府日后能有将军府的支持,算盘打的响的很。

    左时和他不太一样,他性格直得只有一条路吧,像是个从上到下的琉璃罐子似的,他不适合尔虞我诈的王庭,他是一柄弯刀,满月未亏。”

    赵楚儿看着外面的垂柳,风吹过的时候轻轻晃着枝条。

    林霄一连几天回来的时候后半夜,没见上赵楚儿,这天难得在家,早上在中厅用饭。

    赵楚儿洗漱后到中厅吃饭,和他上演兄友妹恭的大戏。

    只能演一炷香的那种。

    饭后,左时来了,中厅几人坐在一起闲聊,林霄突然想起什么,一挥手

    “来!左时我们对对招!”

    宁澜满脸疑惑,两人现在练武场操练起,他才问

    “林霄大早上犯的什么病?”

    赵楚儿叹气

    “大概看见左时那天亲我的脸,他现在才反应过来,作为兄长要立威才对。”

    宁密抽动着眉毛

    “打的好!林霄不得输!”

    赵楚儿无奈,两人看着林霄的刀舞出残影,给他拍手叫好,宁密喝茶

    “楚儿,你的手串呢,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了?”

    “送去金谷那了,赵尹去取来着。”

    宁密点头,大概觉得是换个式样。

    赵楚儿看到好几次,林霄拿刀背拍到左时的胳膊上背上,重重的咳嗽几声,两人才卸力回来。

    林霄抹着头上的汗

    “怎么?胳膊肘还在呢?”

    赵楚儿叹气

    “在呢!在呢!朝着里面呢,就你这样,左时明天不浑身淤青都是你退步了。”

    林霄哼了一声,左时拽拽赵楚儿的纱袖,她近来为着避嫌不出门,天气又热,烦躁的很,挥开他的手

    “怎么?挨打上瘾?我看你就喜欢被我哥打。”

    林霄怎么会不知道左时没有全力和他对招。

    看看两人,同宁密回自己院子,宁密气的掐他

    “你看你!楚儿不高兴了!你打左时那么重做什么!”

    林霄龇牙咧嘴的揉胳膊

    “你没看见嘛!臭小子,亲楚儿的样子!笑的跟朵花儿似的!看着就生气!我真没使多大劲打他!”

    恍然反应过来

    “他装的!这个心机深重的男人!”

    说完又要回去找左时,被宁密拉住

    “你有病吧!该回去吃药了!别去打扰人家!”

    林霄被宁密拽回了自己的院子,左时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包桃花煎,喂给赵楚儿,她很给面子的吃掉了,左时见她没有生气,才出声

    “晚饭后,在后院等我。”

    赵楚儿猛的抬头看他

    “去跑马?!”

    左时笑着点头,惊讶过后赵楚儿又矜持起来

    “这还差不多。”

    晚上,赵楚儿简单的改变一下身形,穿着一身黑色武袍到后院门口,左时已经牵着两匹马在那等候多时。

    赵楚儿压低声音

    “去哪?”

    左时悄悄咪咪

    “郊外涂山山坡。”

    两人的马像是比赛似的冲出城去,在路上飞快的奔跑,最后在丰盛野草的一处停下来,马儿慢慢溜达着吃草,左时问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么?”

    赵楚儿笑了笑

    “还成。”

    左时啧了一声

    “还成可不行。”

    驱着马向高处走了一段,赵楚儿遛着马在河边喝水,左时驾着马颠过来,突然直起身来,把东西放在赵楚儿头上。

    她借着月光看了看

    “花环?还会编这个?”

    左时点头

    “娜吉教的。”

    又把怀里闪着萤火虫微光的矿石罐子,用一条皮绳系在她的马侧。

    赵楚儿眯眼看他

    “你还是个很浪漫的人啊。”

    两匹马挨得很近的慢走着。

    左时挑起嘴角笑了笑

    “浪漫么?我答应过你的啊,捉萤火虫什么的。”

    她装作失望的哦了一声,指了指花环

    “这个也是么?”

    左时突然有点害羞

    “不是,就是……想对你好呗,所有好的都给你。”

    赵楚儿笑了笑,直起上身,亲吻左时的薄唇。

    左时牵着她的手低声问

    “现在高兴了么?”

    赵楚儿点头

    “高兴极了。”

    夜半两人才回到将军府,日子看似波澜不惊的向前奔走着,不管你愿不愿意,不论你高不高兴。

    左时没事喜欢淘弄着稀奇古怪的玩意逗赵楚儿开心,有次左时拿了一个皮子做的小狗给赵楚儿。

    “在坚昆新生的小孩,降生的那天,他的父亲会单独出去打猎,猎来的动物,肉会送给村落的每一家每一户,每一个人都会为他祈福。

    他的母亲会用动物的皮毛做一身衣服,边角料会做成各种动物的形状给他玩儿。”

    赵楚儿很喜欢这个小狗,狗头憨憨的,找来红线把它挂在床头。

    她大概知道左时的母亲不在了,每次提到这些左时的神情总是带着回忆过去的落寞。

    她琢磨开口

    “你的娜吉……”

    她还没说完,左时便开口

    “她死了,你们汉人感情真充沛,想的真多。

    你是觉得问这个不好么?我还以为你要问我有没有过儿子。”

    说完他笑了笑

    赵楚儿没有笑,摸了摸他的头顶,左时肩膀垮下来

    “好吧,我很想她,她和你一样善良,漂亮,在坚昆王庭出生的孩子,没有父母亲会亲手做这些玩意儿给孩子。

    她同别人不一样,她在我一岁的时候,独自出去猎到一只鹿,给我做了衣服和小玩意儿。

    后来,还教我使刀,教会我很多道理。”

    赵楚儿点头

    “她很爱你,她把你教的很好。”

    左时笑了一下,牵过她的手

    “我的父亲是小族首领,但他很有能力,联合许多部落成了今日的坚昆,成为桑托王。

    王庭以前非常混乱,部落之间动不动突袭暗杀,娜吉为了保护我,被杀害了,所以我才希望两国能休战,和平的贸易往来。

    这样东都是安定的,坚昆也是安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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