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何琼一身职业正装,拎着硕大的公文包,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在格维尔会所铮亮的大堂地砖上。

    前台接待刚上班,正整理物品,闻声抬头,看到一张绝色又张扬的脸,问道:“你好,是来面试的吗?”

    何琼一愣,指着环形楼梯说:“我和樊琳约在V8包厢了。”

    拎包上楼,何琼换了次手,不料包却撞到了后面想越过她上楼的男人身上。

    包里有一个平板电脑和一台便携式打印机,这一撞,包震得何琼手都麻了一下,男人也闷哼了声。

    赶紧回头,才发现撞击的部位有点尴尬,正中他脐下三寸那处,何琼忙道歉:“啊,不好意思,你有没有......”

    但男人明显有什么急事,并未停留,径直绕过她上了楼,给何琼留下剑眉高鼻的冷硬侧脸和高定西装下的高大背影。

    V8包厢里,樊琳低胸紧身小西装显得身材有致、玲珑丰满。

    她低声对何琼说道:“仙姑妹子,只要帮我找到唯唯爸爸,让他依照说好的给钱,我就付你50万!”

    仙姑叫的是何琼。家里有三个女孩,所以在何田村,她被称呼为“何三姑”,叫着叫着,也不知什么时候成“何仙姑”了。

    50万?

    樊琳这是跟什么人生了个金宝宝?

    在何琼的印象里,樊琳初中毕业后就凭着姣好的外貌去混社会了。虽然是同村的,家里只与她母亲阿芬阿姨有些来往,这次也是阿芬阿姨托到奶奶那,自己才来接这个并不擅长的家事类案件。

    据同事齐飞讲,在H市,不抚养子女的一方每月也就支付2、3千,占其收入的20%到30%。但此刻樊琳却说愿意支付律师费50万?这意味着,她能得到的抚养费至少有几百万之多?而且,对方还是一次性支付?

    何琼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委托协议》和《接案笔录》说:

    “樊姐,刚跟您说了。根据规定,但凡是关于抚养费纠纷的案件,都不可以做风险代理的。通俗讲,就是不能允诺打赢了官司才按照比例来收取律师费。所以协议里约定了多少费用,不论结果好快,都得支付的。”

    樊琳凤眼一眯,问:“仙姑妹子,咱们是什么关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看我,还没结婚就生了个孩子,如果不找到他爸爸,你还好意思问我要律师费?我刚可是答应你,找到了就给50万的!照你这样说,找不到还一分不能少,那可是狮子大开口了!唯唯才3个月大,月嫂的工资就要8千,还有奶粉、尿不湿、抚触和游泳,真的哪里都是钱,我这会收入低,钱都是从你阿芬阿姨那借的!你说,这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问孩子爸爸家里要钱,这是受法律保护的吧?”

    说完,樊琳用纸巾抹了下眼睛,有一种林黛玉般的娇弱怜惜之感。

    何琼心里暗探一声原来如此,这樊琳,又是套近乎又是画大饼的,只怕这金宝宝不仅来路不正,还不得男方认可!

    她苦笑一下,开口道:“樊姐,我没说要收50万,一般这类案件的收费是1到3万。而且孩子的抚养费一般是按月支付的。你要求一次性支付,这得和对方协商。樊姐,可以说说,孩子爸爸是谁吗?”

    樊琳走到包厢门边,透过上面的玻璃口向外张望,确定门外无人经过,才又回坐到沙发上,说道:“孩子爸爸叫什么名字,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在这会所上班,是负责美容部。有一个超V客户叫关萍,她特别有钱,每次来,都是由助理预约,两三个保镖护航的。她还有一个几百万的爱马仕铂金包、一个七十多万的香奈儿包......”

    何琼蹙眉,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向对面双目放光、说得吐沫横飞的女人:“樊姐,这段跳过。讲你和孩子爸爸的事。”

    樊琳眸中有一闪而逝的不悦,“我就是说这事啊。这个关萍,她每次来,我作为主管都亲自接待的。去年的妇女节我们搞活动,她就一下充了80万!我们聊天时她说起了她儿子,27岁了,妥妥的高富帅,还是个博士生呢!哎,妹子,她那天还给我看了她儿子的照片,真的俊得不得了!我当时就想,怎么会有长得比肖战还好看的人呀!”

    樊琳说的唾沫横飞,看到何琼没有记录,又主动转回来,说:“那关姐说,她儿子有洁癖不肯找对象。但他们家都三代单传了,总得要留个后啊。所以,她就和儿子提出由她来做主,选个女孩为她生个孙子。当然,关姐也交代了,只是生孩子,她儿子不可能娶我的。我也没想可以嫁进那种豪门。不过,生个孩子,就可以拿几百万,仙姑妹子,这事儿换了你,也心动吧?”

    何琼想说,鬼才心动呢!

    樊琳也有27岁了,怎么还眼皮子这么浅,为了眼前的几百万,就付出无穷尽的责任和麻烦,还有她下半辈子的人生为代价?

    但樊琳不需要何琼的回应,就自顾往下说:“关姐承诺了,我要生了儿子她就接回去,女儿的话就给我养。不过不管男女,她都会给我500万的。其实我们这个圈子里,带着女儿嫁人也多得是,而且女孩子也有继承权呀。不过我很幸运,生了个儿子。虽然唯唯身子有些弱,但很乖巧......”

    发现她说着说着,又跑题了,何琼不得不再次打断:“关于补偿或抚养费,你们有签订书面的合同,或者你有录音证据吗?”

    樊琳茫然地摇头。

    何琼继续问:“这个关萍,知道你生孩子了吗?你生了男孩,她没履行承诺付款,也没有把孩子接回去?”

    这一句,显然说中了樊琳的疑惑处:“是啊,我和她儿子做了那事一个多月后,就知道自己怀孕了,心急想告诉关姐的。可那时候我才发现,她竟然从那天之后,就再没来过我们会所。不仅如此,她......她助理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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