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撑着黑色大伞在一个阴雨天拯救了缩成刺猬的她，就算这一切都是自己略显变态的小心机，许瑗也依旧愿意觉得此刻是浪漫的。
一种不怀好意的非纯粹浪漫。
“你在这干嘛？”贺川柏撑着伞，瞟到她身边那个破烂的布包时下意识蹙起眉，也不知道她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许瑗哆嗦着拿起她的全副身家，另一只手抓着贺川柏的胳膊才堪堪站起来。
“等你。”
贺川柏没吱声。
“我真的无家可归了老公，你一定一定得相信我，我这几天只能啃面包睡桥洞……”
贺川柏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不是可以找到工作”
“我一个没有身份户口的人，哪有那么多地方肯收留我啊……”这倒是没撒谎。
真真假假的掺在一起，最容易激起别人的同情心了，更何况自己现在是真真实实淋着大雨的，虽然这法子没点病的人都想不出来，但有效就行。
果然，贺川柏纠结地盯着许瑗被打湿的刘海，一把大伞把他们两个罩得严实，雨点噼噼啪啪打在伞面上，丝毫不留情面，贺川柏低头和女孩对望。
他看见女孩嘴唇微微发白，头发被雨水完全浸湿，脸色白得像女鬼，好在五官很经得住推敲，不然估计会被人认成索命的白无常。
看她这么落魄，贺川柏脑子里兀地就出现前些日子在阳光下笑盈盈叫自己“老公”，求自己收留她时她的样子。
贺川柏心一软，拎起女孩身边的包裹，“跟我回去吧。”
像是死刑犯等来了那句“刀下留人”，许瑗摸了把湿乎乎的头发，费力地扭扭脚踝。
“还能走？”贺川柏问。
许瑗点点头，本来想俏皮地说句：“要不老公背我？”想了想自己现在初见成效的苦肉计，终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低垂着头应了声:“嗯。”
正好是放学时间，周围人流不少，一个个的都揣着想装作无意实则黏在贺川柏和许瑗身上的眼神，毕竟贺川柏在学校里，实在谈不上普通。
能自己出去租套房子不用忍受汗臭味泛滥的八人寝，可以浑身上下穿着大部分人都叫不出名的名牌，还长着一张条件实在优秀的脸。
而现在，这个几乎是万众瞩目的人物居然带着个小姑娘离开了。
一些沉迷……呃，二十年后叫做嗑cp的人，似乎都能在湿透的空气中揪出粉红泡泡。
当然最风靡的版本一定不是俊男靓女的校园恋爱。
马上席卷校园论坛的帖子即将诞生，贺川柏已经被编排成一个惹了良家好姑娘的始乱终弃富二代形象，当然并驾齐驱的是另一版本，同样抓人眼球：物质女死缠烂打富家少爷终于靠心机成功上位……
原来论坛这种东西，二十年前就如此妖魔化了。
但现在的两人都无暇顾及背后利箭般“咻咻——”地扎在两人身上的目光。
他们俩一个庆幸着妙计得逞，一个回想着刚刚瞬间的冲动，但细想起来后悔吗？好像也没有。
贺川柏拦下一辆出租车，先护着许瑗上了车。
很快到了贺川柏租的房子，不过在进楼道之前贺川柏还是让许瑗扔了她满是泥水的袋子，即使许瑗一再声称那是她的全部家当。
进了房，许瑗毫不客气地四处查看，对房间里的所有都充满着好奇，哪怕是小小的卫生间，也能让她惊讶得不行：“这个时候就有马桶了？”
贺川柏下意识掸了掸收雨伞时被甩到身上的水，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现在是１９９９，不是公元前１９９９。”顺便普及了下汉代就已经有水冲马桶了。
许瑗点点头，顺着贺川柏的动作注意到他衣服湿了一块，以为自己在卫生间挡到他了，忙问：“你要洗澡吗？”
“你先。”贺川柏低头看了眼头发还在滴水的许瑗，甩了这两个字就重新坐回客厅沙发，想了想又叫住她，转身回了卧室拿出一套衣服。
“湿衣服换下来。”
许瑗没扭捏，接过衣服进了卫生间关门洗澡，洗完澡还把各种瓶瓶罐罐摆到自己方便拿的位置，颇有些女主人的架势。
虽然不像自己家里有个按摩浴缸，但能洗个热水澡对许瑗来说已经够舒服了，洗了四十多分钟都没有出来的意思，好在贺川柏也不催，捧着书看得入迷。
这一趟来得实在顺利，顺利得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刚来到这里时的迷糊和无措都一扫而光，现在她不仅见到她老公二十年前的样子，还成功被他“捡”回了家。
洗好澡出来，贺川柏已经不在沙发上了，他站到沙发不远处的窗台边上，给一小盆芦荟浇水。
暖黄的光线笼着高大却偏瘦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手臂凸起的血管鼓起淡淡的阴影，他整个人也被包裹在阴影里面，像是随时等待着暗夜的吞没。
许瑗突然就读懂了他的孤独，眼前这个十九岁的贺川柏终于和记忆里她老公对她描述的那个孤僻的少年完美融合，许瑗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已经成为大男人的贺川柏看见她膝盖流血时会哭。
因为爱一个人的最高级是心疼。
那次明明没什么的，就只是玩滑板摔了个跟头磕了膝盖，贺川柏就心疼得不行。
就像此刻十九岁的贺川柏只是给盆栽浇了个水，许瑗就觉得他孤零零的样子很可怜。
也许贺川柏此刻并不落寞，就像那时的许瑗也并不感觉多疼。
但对方就是觉得你好可怜，好委屈，好想抱抱你，哄你别难过。
“以后你难过的事就可以不用和它讲了，我愿意当你的小芦荟。”许瑗坐回沙发，眼睛盯着他，余光却被窗外的雨幕淋得湿透。
贺川柏对她知道自己会和盆栽说话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他没应声，只是也坐回沙发，和许瑗隔了一人的位置。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最后还是贺川柏先开口，他瞥了眼许瑗穿着的实在不算合身的米色衣服，“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小的一套睡衣，你穿起来应该不会太难受。”
“嗯，不难受。我本来就爱捡你的睡衣穿。”
“牙刷和牙杯都有备用的，在卫生间的柜子里。”
“嗯。我知道一定是洗漱台上面的柜子里……你永远都在那里放囤的日用品。”
“明天去买换洗衣服吧，今天雨好像不会停。”贺川柏已经完全适应许瑗的“先知”能力了，见怪不怪。
“你陪我吗？”许瑗终于发出了问句，也不像刚才一样规规矩矩的坐着，她手撑在两人的空位上，眼睛亮晶晶的，盯得贺川柏不忍拒绝。
“不然你有钱吗？”贺川柏靠在沙发靠背上，睨着许瑗。
“没！”许瑗伸出三个指头，满脸真诚，“我对天发誓，我兜里一分钱没有！”
“嘭——”的一声打断了许瑗的信誓旦旦，原本明亮的室内一下子坠入昏暗。许瑗抬头看了看正式宣布下岗的电灯泡，有点尴尬地缩回伸着三只手指的右手。
贺川柏没忍住笑了声，起身打开了卧室的灯，好歹有点光能照到客厅。
“咳……”许瑗尴尬地挠了挠眼皮，“意外……绝对是意外，我真的身无分文，要是——”
话没说完就被贺川柏打断：“别说了，我家只剩三个灯了。”
许瑗扁扁嘴，没再继续她半真半假的誓言。不过好在他没反驳许瑗陪她去买衣服这件事。许瑗知道这事八成能成。
感谢没有微信，感谢没有支付宝，感谢没有网购，感谢有她老公在的１９９９。
果然，贺川柏叹口气：“明天下午我没课，你先将就一天？”
许瑗比了个ＯＫ的手势。
贺川柏站起身去卧室拿衣服准备洗澡，许瑗就十分不客气的整个人摊在沙发上，一只腿还架在沙发靠背上，脚尖一下一下点着墙。
虽然许瑗洗完澡已经有一会了但卫生间依旧带着一股潮湿的香味，
他洗澡比许瑗快很多，二十多分钟就洗好了。
换好衣服，贺川柏顺手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吹头发时瞥到叠放在洗衣机上的湿衣服，他下意识伸手捏了一把，湿得到现在还能挤出来水……
看许瑗换下来的衣服也都是浅色，便把许瑗的衣服也放进洗衣机里一起洗了。
两个人的衣服搅在一起混了味道，贺川柏尽量忽视掉这份小暧昧，关了卫生间的灯，回到客厅。
许瑗眼看着就要睡着，却被贺川柏的脚步声弄精神了，“洗好了？差点忘了我换下来的衣服，你洗好了我进去洗一下衣服。”
“帮你洗好了。”说着贺川柏递过去一板感冒药，下巴朝桌上的热水壶抬了抬：“吃药，别传染我，我最近有活动。”
许瑗简单看了下说明，吞下两粒感冒药，壶里的水凉了，不过许瑗懒得烧，咽下最后一口水就忙问：“什么活动啊？”
贺川柏见她一副和自己唠家常的样子，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老夫老妻”这个词。
“告诉告诉我嘛！我也想去！”
“是迎新晚会。”
“噢！”许瑗点点头，“我也要去！”
“嗯。”贺川柏知道就算自己说不行许瑗也会溜进去，他的回答其实并不重要，反正许瑗也不会听他的。
许瑗从桌上拿了个苹果啃：“可是你们不是开学快半个月了吗？”
“新生比我们开学晚，况且还有半个月的军训。”
“哦。你有节目？”
“没，主持。”贺川柏好像很容易被她带到“熟人模式”中，明明他们认识也不到半个月……但她就是有办法自来熟到他们像认识了十几二十年一样。
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氛围给贺川柏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不过他并不太介意。
“主持？”许瑗嘎嘣脆地啃苹果：“你们学校主持是穿西装吧？”
“应该是。”反正上一届主持的学长是穿西装的。
“那我更要去了！我老公第一次穿西装我怎么可以不在场呢！你这么帅的十九岁我千万不能错过！没有说你以后不帅的意思哈！”
贺川柏懒得纠正她，其实自己第一次穿西装是在很小的时候，好像才五六岁，在家偷偷穿爸爸的西装，还被他妈妈拍下来了，只不过他只有小时候爸妈一起笑他的时候看过一次那张照片。
七岁时他妈妈就走了，和一个高高瘦瘦的总是用余光瞥他的叔叔。
一种不怀好意的非纯粹浪漫。
“你在这干嘛？”贺川柏撑着伞，瞟到她身边那个破烂的布包时下意识蹙起眉，也不知道她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许瑗哆嗦着拿起她的全副身家，另一只手抓着贺川柏的胳膊才堪堪站起来。
“等你。”
贺川柏没吱声。
“我真的无家可归了老公，你一定一定得相信我，我这几天只能啃面包睡桥洞……”
贺川柏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不是可以找到工作”
“我一个没有身份户口的人，哪有那么多地方肯收留我啊……”这倒是没撒谎。
真真假假的掺在一起，最容易激起别人的同情心了，更何况自己现在是真真实实淋着大雨的，虽然这法子没点病的人都想不出来，但有效就行。
果然，贺川柏纠结地盯着许瑗被打湿的刘海，一把大伞把他们两个罩得严实，雨点噼噼啪啪打在伞面上，丝毫不留情面，贺川柏低头和女孩对望。
他看见女孩嘴唇微微发白，头发被雨水完全浸湿，脸色白得像女鬼，好在五官很经得住推敲，不然估计会被人认成索命的白无常。
看她这么落魄，贺川柏脑子里兀地就出现前些日子在阳光下笑盈盈叫自己“老公”，求自己收留她时她的样子。
贺川柏心一软，拎起女孩身边的包裹，“跟我回去吧。”
像是死刑犯等来了那句“刀下留人”，许瑗摸了把湿乎乎的头发，费力地扭扭脚踝。
“还能走？”贺川柏问。
许瑗点点头，本来想俏皮地说句：“要不老公背我？”想了想自己现在初见成效的苦肉计，终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低垂着头应了声:“嗯。”
正好是放学时间，周围人流不少，一个个的都揣着想装作无意实则黏在贺川柏和许瑗身上的眼神，毕竟贺川柏在学校里，实在谈不上普通。
能自己出去租套房子不用忍受汗臭味泛滥的八人寝，可以浑身上下穿着大部分人都叫不出名的名牌，还长着一张条件实在优秀的脸。
而现在，这个几乎是万众瞩目的人物居然带着个小姑娘离开了。
一些沉迷……呃，二十年后叫做嗑cp的人，似乎都能在湿透的空气中揪出粉红泡泡。
当然最风靡的版本一定不是俊男靓女的校园恋爱。
马上席卷校园论坛的帖子即将诞生，贺川柏已经被编排成一个惹了良家好姑娘的始乱终弃富二代形象，当然并驾齐驱的是另一版本，同样抓人眼球：物质女死缠烂打富家少爷终于靠心机成功上位……
原来论坛这种东西，二十年前就如此妖魔化了。
但现在的两人都无暇顾及背后利箭般“咻咻——”地扎在两人身上的目光。
他们俩一个庆幸着妙计得逞，一个回想着刚刚瞬间的冲动，但细想起来后悔吗？好像也没有。
贺川柏拦下一辆出租车，先护着许瑗上了车。
很快到了贺川柏租的房子，不过在进楼道之前贺川柏还是让许瑗扔了她满是泥水的袋子，即使许瑗一再声称那是她的全部家当。
进了房，许瑗毫不客气地四处查看，对房间里的所有都充满着好奇，哪怕是小小的卫生间，也能让她惊讶得不行：“这个时候就有马桶了？”
贺川柏下意识掸了掸收雨伞时被甩到身上的水，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现在是１９９９，不是公元前１９９９。”顺便普及了下汉代就已经有水冲马桶了。
许瑗点点头，顺着贺川柏的动作注意到他衣服湿了一块，以为自己在卫生间挡到他了，忙问：“你要洗澡吗？”
“你先。”贺川柏低头看了眼头发还在滴水的许瑗，甩了这两个字就重新坐回客厅沙发，想了想又叫住她，转身回了卧室拿出一套衣服。
“湿衣服换下来。”
许瑗没扭捏，接过衣服进了卫生间关门洗澡，洗完澡还把各种瓶瓶罐罐摆到自己方便拿的位置，颇有些女主人的架势。
虽然不像自己家里有个按摩浴缸，但能洗个热水澡对许瑗来说已经够舒服了，洗了四十多分钟都没有出来的意思，好在贺川柏也不催，捧着书看得入迷。
这一趟来得实在顺利，顺利得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刚来到这里时的迷糊和无措都一扫而光，现在她不仅见到她老公二十年前的样子，还成功被他“捡”回了家。
洗好澡出来，贺川柏已经不在沙发上了，他站到沙发不远处的窗台边上，给一小盆芦荟浇水。
暖黄的光线笼着高大却偏瘦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手臂凸起的血管鼓起淡淡的阴影，他整个人也被包裹在阴影里面，像是随时等待着暗夜的吞没。
许瑗突然就读懂了他的孤独，眼前这个十九岁的贺川柏终于和记忆里她老公对她描述的那个孤僻的少年完美融合，许瑗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已经成为大男人的贺川柏看见她膝盖流血时会哭。
因为爱一个人的最高级是心疼。
那次明明没什么的，就只是玩滑板摔了个跟头磕了膝盖，贺川柏就心疼得不行。
就像此刻十九岁的贺川柏只是给盆栽浇了个水，许瑗就觉得他孤零零的样子很可怜。
也许贺川柏此刻并不落寞，就像那时的许瑗也并不感觉多疼。
但对方就是觉得你好可怜，好委屈，好想抱抱你，哄你别难过。
“以后你难过的事就可以不用和它讲了，我愿意当你的小芦荟。”许瑗坐回沙发，眼睛盯着他，余光却被窗外的雨幕淋得湿透。
贺川柏对她知道自己会和盆栽说话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他没应声，只是也坐回沙发，和许瑗隔了一人的位置。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最后还是贺川柏先开口，他瞥了眼许瑗穿着的实在不算合身的米色衣服，“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小的一套睡衣，你穿起来应该不会太难受。”
“嗯，不难受。我本来就爱捡你的睡衣穿。”
“牙刷和牙杯都有备用的，在卫生间的柜子里。”
“嗯。我知道一定是洗漱台上面的柜子里……你永远都在那里放囤的日用品。”
“明天去买换洗衣服吧，今天雨好像不会停。”贺川柏已经完全适应许瑗的“先知”能力了，见怪不怪。
“你陪我吗？”许瑗终于发出了问句，也不像刚才一样规规矩矩的坐着，她手撑在两人的空位上，眼睛亮晶晶的，盯得贺川柏不忍拒绝。
“不然你有钱吗？”贺川柏靠在沙发靠背上，睨着许瑗。
“没！”许瑗伸出三个指头，满脸真诚，“我对天发誓，我兜里一分钱没有！”
“嘭——”的一声打断了许瑗的信誓旦旦，原本明亮的室内一下子坠入昏暗。许瑗抬头看了看正式宣布下岗的电灯泡，有点尴尬地缩回伸着三只手指的右手。
贺川柏没忍住笑了声，起身打开了卧室的灯，好歹有点光能照到客厅。
“咳……”许瑗尴尬地挠了挠眼皮，“意外……绝对是意外，我真的身无分文，要是——”
话没说完就被贺川柏打断：“别说了，我家只剩三个灯了。”
许瑗扁扁嘴，没再继续她半真半假的誓言。不过好在他没反驳许瑗陪她去买衣服这件事。许瑗知道这事八成能成。
感谢没有微信，感谢没有支付宝，感谢没有网购，感谢有她老公在的１９９９。
果然，贺川柏叹口气：“明天下午我没课，你先将就一天？”
许瑗比了个ＯＫ的手势。
贺川柏站起身去卧室拿衣服准备洗澡，许瑗就十分不客气的整个人摊在沙发上，一只腿还架在沙发靠背上，脚尖一下一下点着墙。
虽然许瑗洗完澡已经有一会了但卫生间依旧带着一股潮湿的香味，
他洗澡比许瑗快很多，二十多分钟就洗好了。
换好衣服，贺川柏顺手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吹头发时瞥到叠放在洗衣机上的湿衣服，他下意识伸手捏了一把，湿得到现在还能挤出来水……
看许瑗换下来的衣服也都是浅色，便把许瑗的衣服也放进洗衣机里一起洗了。
两个人的衣服搅在一起混了味道，贺川柏尽量忽视掉这份小暧昧，关了卫生间的灯，回到客厅。
许瑗眼看着就要睡着，却被贺川柏的脚步声弄精神了，“洗好了？差点忘了我换下来的衣服，你洗好了我进去洗一下衣服。”
“帮你洗好了。”说着贺川柏递过去一板感冒药，下巴朝桌上的热水壶抬了抬：“吃药，别传染我，我最近有活动。”
许瑗简单看了下说明，吞下两粒感冒药，壶里的水凉了，不过许瑗懒得烧，咽下最后一口水就忙问：“什么活动啊？”
贺川柏见她一副和自己唠家常的样子，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老夫老妻”这个词。
“告诉告诉我嘛！我也想去！”
“是迎新晚会。”
“噢！”许瑗点点头，“我也要去！”
“嗯。”贺川柏知道就算自己说不行许瑗也会溜进去，他的回答其实并不重要，反正许瑗也不会听他的。
许瑗从桌上拿了个苹果啃：“可是你们不是开学快半个月了吗？”
“新生比我们开学晚，况且还有半个月的军训。”
“哦。你有节目？”
“没，主持。”贺川柏好像很容易被她带到“熟人模式”中，明明他们认识也不到半个月……但她就是有办法自来熟到他们像认识了十几二十年一样。
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氛围给贺川柏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不过他并不太介意。
“主持？”许瑗嘎嘣脆地啃苹果：“你们学校主持是穿西装吧？”
“应该是。”反正上一届主持的学长是穿西装的。
“那我更要去了！我老公第一次穿西装我怎么可以不在场呢！你这么帅的十九岁我千万不能错过！没有说你以后不帅的意思哈！”
贺川柏懒得纠正她，其实自己第一次穿西装是在很小的时候，好像才五六岁，在家偷偷穿爸爸的西装，还被他妈妈拍下来了，只不过他只有小时候爸妈一起笑他的时候看过一次那张照片。
七岁时他妈妈就走了，和一个高高瘦瘦的总是用余光瞥他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