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屋外焦灼担忧的几人相比，屋内却异常的静。
连云枝背对着霍云璋，泪水像不要钱似的流。她双手并用去擦，却也不及泪水滚落的速度。
身后的人缓步绕至她身前，抬手想去拭她的泪，被连云枝躲过。“别碰我。”
停在半空的手久久未收回。
最终还是隐忍放下。他低头看着她的面容哀伤深沉：“连云枝，我找了你四年。”
连云枝终于肯正眼看他，看着她从十四岁相识，十五岁恋上到如今已有六个年头的何端，看着日夜思念、四年都不曾见过的何端。正如那日在街头目送驶过的马车，萧府远处模糊窥见的侧影，记忆中深爱着的书生何端终于渐渐清晰，穿过四年的模糊时光出现在她眼前，变成一个从头到脚甚至名姓都变得高不可攀、尊贵非凡的少年将军，陌生又熟悉。
她大脑突然从未有过的清醒。
“何端，你这么聪明的人，说谎都不打个腹稿吗？”连云枝竟然还能笑出来，“还是说，你觉得戏弄人，玩弄人心很有意思——”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开始哽咽。她竟然还是这么没出息，她总是这么没出息。
“你怎么能这样呢，何端，骗我让你觉得开心吗……”
“不是的，连云枝，不是的……”霍云璋搂住身子摇摇欲坠的女人，脸紧贴在她湿润的脸上摩挲：“你相信我，这次我没有骗你，连云枝，我去京城后，我爹很快就给我来了信，说了你的事和你家中的事……可是我回去晚了，你们早就不知去向，我问了所有的人，没有人知道你们搬去哪了，我找不到你，连云枝。”
连云枝一动不动任他亲近，却紧闭了眼不愿意瞧见他。闻言只是微微睁眼：“所以，你是对我心怀愧疚？”
霍云璋脸埋进了她的肩颈，泪水烫的连云枝惊心。“不是的，连云枝，不止是愧疚。我喜欢你……”
“真的吗，何端，不是因为我父亲惨死，我母亲差点受辱，全家颠沛流离，我没入青楼，不是因为我过得凄惨，来同情我？可怜我？”
连云枝单手回抱住他的头，双眼放空望着虚空，声音飘忽。
多讽刺啊，她一厢情愿单恋了何端这么多年，那时她家和意满，是个幸福不知愁的小姑娘时，何端不喜欢她。如今，经历了家破人亡、世道辛酸，落得满身风尘时，他又说喜欢她。
何端的癖好果然奇怪。
她低头漠然地轻抚着埋她肩颈哭泣的男人，“何端，你哭什么呢。萧北冽说你如今，得镇西大将军的器重，是威风凛凛的霍少将军了，振臂一呼，千军万马皆俯首听你示下。”连云枝轻轻笑起来，笑出声：“你知道吗，我说你入仕，定能有所作为，出将入相……所以我总让萧北冽去打听京城有没有位叫何端的朝廷命臣，可是打听来打听去，就是没有……”
“我甚至想过你是不是死了，要不然，怎么会找不到你呢，你当年明明和我说，你要去京城考取功名，要做大官的。叫我不要纠缠你，省的拖累了你……”连云枝真的万分痛恨自己的好记性，好到能记得何端对她说这话的神态，语气，那么嫌恶，那么伤人，一度是她的噩梦。
霍云璋从她肩颈中抬起头，声音颤抖，“连云枝，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你愿意听吗？”
四目相对，连云枝怔怔看了一会霍云璋哭红的双眼，内心苦得反胃。她何曾见过何端这副模样，她从未见过何端哭成这样。
“好，但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你一句……四年前，你说不喜欢我，是真心的吗？”
“不是，连云枝，不是！”霍云璋再次失控用力揽她入怀，那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那时说的话，句句皆不是出自本心。何端，一直都喜欢连云枝——这是真心的。”
连云枝再次落泪。
连云枝背对着霍云璋，泪水像不要钱似的流。她双手并用去擦，却也不及泪水滚落的速度。
身后的人缓步绕至她身前，抬手想去拭她的泪，被连云枝躲过。“别碰我。”
停在半空的手久久未收回。
最终还是隐忍放下。他低头看着她的面容哀伤深沉：“连云枝，我找了你四年。”
连云枝终于肯正眼看他，看着她从十四岁相识，十五岁恋上到如今已有六个年头的何端，看着日夜思念、四年都不曾见过的何端。正如那日在街头目送驶过的马车，萧府远处模糊窥见的侧影，记忆中深爱着的书生何端终于渐渐清晰，穿过四年的模糊时光出现在她眼前，变成一个从头到脚甚至名姓都变得高不可攀、尊贵非凡的少年将军，陌生又熟悉。
她大脑突然从未有过的清醒。
“何端，你这么聪明的人，说谎都不打个腹稿吗？”连云枝竟然还能笑出来，“还是说，你觉得戏弄人，玩弄人心很有意思——”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开始哽咽。她竟然还是这么没出息，她总是这么没出息。
“你怎么能这样呢，何端，骗我让你觉得开心吗……”
“不是的，连云枝，不是的……”霍云璋搂住身子摇摇欲坠的女人，脸紧贴在她湿润的脸上摩挲：“你相信我，这次我没有骗你，连云枝，我去京城后，我爹很快就给我来了信，说了你的事和你家中的事……可是我回去晚了，你们早就不知去向，我问了所有的人，没有人知道你们搬去哪了，我找不到你，连云枝。”
连云枝一动不动任他亲近，却紧闭了眼不愿意瞧见他。闻言只是微微睁眼：“所以，你是对我心怀愧疚？”
霍云璋脸埋进了她的肩颈，泪水烫的连云枝惊心。“不是的，连云枝，不止是愧疚。我喜欢你……”
“真的吗，何端，不是因为我父亲惨死，我母亲差点受辱，全家颠沛流离，我没入青楼，不是因为我过得凄惨，来同情我？可怜我？”
连云枝单手回抱住他的头，双眼放空望着虚空，声音飘忽。
多讽刺啊，她一厢情愿单恋了何端这么多年，那时她家和意满，是个幸福不知愁的小姑娘时，何端不喜欢她。如今，经历了家破人亡、世道辛酸，落得满身风尘时，他又说喜欢她。
何端的癖好果然奇怪。
她低头漠然地轻抚着埋她肩颈哭泣的男人，“何端，你哭什么呢。萧北冽说你如今，得镇西大将军的器重，是威风凛凛的霍少将军了，振臂一呼，千军万马皆俯首听你示下。”连云枝轻轻笑起来，笑出声：“你知道吗，我说你入仕，定能有所作为，出将入相……所以我总让萧北冽去打听京城有没有位叫何端的朝廷命臣，可是打听来打听去，就是没有……”
“我甚至想过你是不是死了，要不然，怎么会找不到你呢，你当年明明和我说，你要去京城考取功名，要做大官的。叫我不要纠缠你，省的拖累了你……”连云枝真的万分痛恨自己的好记性，好到能记得何端对她说这话的神态，语气，那么嫌恶，那么伤人，一度是她的噩梦。
霍云璋从她肩颈中抬起头，声音颤抖，“连云枝，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你愿意听吗？”
四目相对，连云枝怔怔看了一会霍云璋哭红的双眼，内心苦得反胃。她何曾见过何端这副模样，她从未见过何端哭成这样。
“好，但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你一句……四年前，你说不喜欢我，是真心的吗？”
“不是，连云枝，不是！”霍云璋再次失控用力揽她入怀，那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那时说的话，句句皆不是出自本心。何端，一直都喜欢连云枝——这是真心的。”
连云枝再次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