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的触碰,使她猛然从思绪中醒来,瞪大了眼睛,本能的举起拳头挥过去,薛阳还沉浸在美好中不可自拔,毫无防备的挨了一拳,鼻血直流。

    “薛阳,你混蛋!”用力推开他,站起身,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后,落荒而逃。

    “嘶...”薛阳痛的直抽冷气,这丫头尽是下狠手,小腿差点被踢残。

    她迅速打开门,“咯吱”一声,门外偷听的三人,没意料到忽然有人开门,猝不及防的摔入门内。

    唐蓝尴尬的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捂着脸狼狈的跑开了,也不知道那三人听见了多少。

    一路飞奔而下,那团红色身影瞬间掠过大堂,没有停顿,直至马车前。

    小二还以为眼花了。

    “小姐!等等我!”金珠赶紧跟上。

    可唐蓝动作更快,掏出匕首,直接砍断马车上的车绳,翻身上马,驰骋而去。

    只落下一句话:“赵掌柜,金珠和马夫就拜托你送回唐府了!”

    “小姐!”

    金珠见自家小姐不见了身影,急的干跺脚,外面下着雪,要是出事了该如何是好。

    赵贵瞧见她如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便拉住她,说:“快回唐府报信去!”

    金珠一听,急忙向唐府方向跑去。

    “我让...”他话还没说完呢,这丫头跑那么快做什么,马车不比腿脚快?赵贵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上楼去了。

    唐蓝急匆匆离开后,马平跨步进了房间,见薛阳坐在地上捂着小腿,傻傻的笑着。

    “少爷!”马平蹲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唤道。

    薛阳方回过神来,环顾四周,见没了唐蓝的踪影,便问道:“阿蓝去哪里了?”

    “唐小姐跑出去了!”马平又提醒道:“少爷,你流鼻血了!”

    薛阳闻言,掏出帕子,抹掉鼻血。

    这时,赵掌柜进门,急声道:“薛少爷,您快去找找小姐,她骑马出城了”

    “什么!你们怎么不拦着她?”薛阳一听,急忙起身,小腿一痛,差点摔倒在地,马平立即扶住了他。

    外面还下着雪,天寒地冻,万一连人带马的摔下,那后果...想到这,顿时心慌不已,就怕真出什么意外。

    薛阳甩开马平的手,快步下楼,从马厩牵出一匹马,纵身上马,一扯缰绳,直奔城外。

    ......

    西阳巷,唐府

    康寿堂

    屋里烧着地龙,暖烘烘的,一个年过五旬,身穿着姜黄色夹袄,黑白相间的鬓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唐老夫人盘腿坐在贵妃榻上,手中不停的捻动着紫檀木佛珠,身后的王嬷嬷在轻轻地帮她捶着背。

    左下边坐着一位温柔淑雅的年轻夫人,在和唐老夫人商议着明日及笄宴事宜,此人便是唐府的当家主母李雪萍。

    李雪萍出身簪缨世族,家境显赫,是京城御史老大人李董成的老来女,哥哥李慕是刑部尚书,名门世家女,却下嫁于商人唐世杰为妻,着实让京城的人唏嘘不已。

    “娘,这是明日参宴人员的名单,您请过目。”李氏说道。

    唐家是南阳府有名的富商,京城有李家做靠山,又与南阳府知府交好,在这一带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

    一旁的钱嬷嬷上前接过夫人手中的名册,递给唐老夫人。

    “你自己拿定注意便是,我就不看了。”唐老夫人轻轻摆了摆手,没接过册子。

    李氏恭敬的回答道:“是,娘!”

    “阿蓝那丫头呢?怎不见她过来?”

    李氏发觉女儿还没来,便要吩咐钱嬷嬷去寻她,平日里,这丫头不是喜欢来这康寿堂陪她祖母的吗?现在都不见人影,莫不是又懒在房里看话本了?

    唐元昊漫不经心的说道:“娘,别找了,阿蓝出府去了!”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扇,穿着一身精致的紫袍,俊朗白皙,嘴角轻勾,一双凤眸,美目似水,未语三分笑,说风流亦可,说轻佻也行。

    “谁允许她出府的!”李氏有些面色难看的说道。

    唐老夫人转动佛珠的手一顿,瞪了她一眼说道:“我允许的,你有意见?”一副你敢说个不试试。

    李氏一噎,面对老夫人,她不敢多加以指责,便讪讪笑道:“我哪敢呐!我这不是担心那丫头又闯祸了,娘,您也太惯着那丫头了!”

    李氏心想,上回暴揍王家公子的事还历历在目呢,她还不是担心她那顽劣的女儿又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对于唐老夫人,有时她也感到无奈。

    这唐府上下谁不知,唐老夫人最宠着唐蓝,要什么给什么,纵得无法无天,还对唐蓝说什么,不要在意世俗眼光,学那些世家小姐做什么,约束了自己的性子,反而把自己活的那么累,像那江湖儿女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不自在。

    有时候李氏都觉得她在含沙射影自己,当初要不是唐世杰死命的求娶,唐老夫人还不愿答应下来,她最看不上那些世家女,一副做作的姿态,让人看了生厌。

    李氏话音刚落,便听见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金珠跑了进来,只见她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双腿瘫软,差点被门槛绊倒在地,身上的衣服又脏又湿的。

    “小姐她...小姐她...”

    呼呼呼~,在雪地里跑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又冷又冻的,还摔了几次,差点没把她折腾死。

    众人看她这副狼狈模样,都以为出了何事,连忙起身询问。

    “阿蓝呢?怎么就你一人回来?”李氏急着上前拉住她问道,其他人的眼睛都盯着她。

    “小姐她...她策马出城了!”终于捋顺了一口气,把话讲清楚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没出事就好!唐蓝会骑马他们是知道的。

    提起的心刚放下,金珠又接着说:“小姐,还喝了...好多酒!”小姐出来的时候身上有一股浓重的酒味,应该喝了不少酒的。

    “什么?”李氏惊呼出声,喝了酒,又策马狂奔,要是醉醺醺的摔下马,后果不堪设想。

    “你怎么不拦着!”李氏失态了,红着眼怒吼道。一涉及到女儿的事情,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金珠被吓得跪下,抽泣的说:“是奴婢的错,没拦住小姐!”

    “你!”李氏气的双手直颤,被钱嬷嬷扶住。

    唐老夫人闻言,脑袋一晕,差点昏过去,康寿堂乱作一团,急忙找大夫。

    片刻后,唐老夫人喘着气,颤巍巍的手紧紧抓住李氏说道:“快派人去把阿蓝找回来,一定要把她安全无恙的找回来。”她和李氏想到了一处。

    “我知道,娘,您先保重身体!阿蓝是不会有事的!”李氏镇定下来,安慰着说道。随后吩咐钱嬷嬷赶紧遣人出去寻找女儿。

    “娘,我也出去找找阿蓝!”唐元昊收起一副懒散样,跟李氏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李氏满脸担忧,心中隐隐有不安,手紧紧的拽着帕子,时不时望向门口。

    唐蓝出城后不久,各路人马纷纷出动,有寻人的,也有杀人的。

    北阳巷一个破旧的院子里,树下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负手而立。

    一黑衣人跪地:“探子来报,她出城了。”

    男人把转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片刻,狠辣的声音响起:“杀!”

    *

    唐蓝一路策马狂奔,不知身后的人算计,冷冽的寒风刮过她的脸颊,冰冷的感觉使她的心冷静了些,她庆幸马上有马鞍,不然得被摔死。

    唐府的马车,都会给马按上马鞍,以备不时之需,让人能在意外的情况下,骑马逃离。

    一路疾骑来到城外,那里有一座长亭,建在重山山崖边,除了适合才子佳人吟诗赏景外,还给风餐露宿的行人提供了歇脚的地方,严寒深冬,一片银装素裹,长亭上积压了厚厚的白雪,远处的重山被白雪覆盖,白茫茫一片。山岭一重又一重,重重叠叠,延绵数百里,重山名字便由此而来。

    唐蓝翻身下马,跨步进了亭子里,拍掉身上落下的雪花,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她一想到刚才在三味轩被薛阳给亲了,脸上不由的一阵火热,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经过那事,她一路思索了许久,原来那便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薛阳亲她的时候,身体没有任何抵触,心中反而还有些窃喜。

    只是她脸皮薄,不知如何面对,只能找个地方先冷静冷静下来,在现代活了28岁都没有个男人,没想到穿来后十几岁便动了春心。她无比鄙视自己,前世大好青春不花点时间谈恋爱,穿过来后跟个初中生似的春心荡漾。

    前世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除了吃饭睡觉工作以外,没有什么社交,休息时,不是睡懒觉就是抱着手机刷视频,看小说,平平淡淡的生活日复日,年复年,直到28岁都没有交上个男朋友,爸妈离异后又各自组成新的家庭,也没有管她,她那无良的亲弟弟倒是上心,不是介绍大她十几岁的大叔,就是介绍比他小好几岁的小奶狗,气的她恨不得锤死他。

    没想到最终因不停的加班,导致突发心梗,死在了工作台上,生命永远的停在了28岁。也不知道她死后,她那没良心的亲弟弟会不会为她哭几声。

    三年前原身不小心落水死了,她穿了过来,名字一样,性子和原身的差不多,也没有人怀疑到她换了芯子。

    所以,当她知道她穿到的是一个富裕又和睦的家庭后,她也就放开了性子,不是天天喝酒玩乐,就是女扮男装逛青楼,进赌场,把男子能做的事,学了个遍。

    她再也不愿做前世那个只会压制自己,死命赚钱的守财奴,硬生生的把自己拘在一小方天地里。

    俗话说得好,人生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吃喝玩乐和知足常乐。

    回过神来,一想到被薛阳骗的团团转,她气的用力锤了几下桌子,骂道:“薛阳那个混蛋,藏了那么多心思就算了,还敢败坏我的名声!可恶!”

    “混蛋!”

    “流氓!”

    “无赖!”

    “早知道就先狠狠地揍他一顿,再跑了!”

    唐蓝骂骂咧咧的,又踢了一旁的石凳一脚。

    “嘶!”不小心踢过了头,痛的直跳脚,“连你也是个臭石头,踢也不会动,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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