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历太和历五年朱夏，关内侯战败。
其麾下七万兵马溺死者十之五六，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至此，自去年仲冬而起的吴越叛乱大殷已是两战两败，损兵折将数以万计。
同年新秋，中州公主赵琨玉奉命领兵平叛，率五万飞燕军亲征吴越以震慑南地。
吴越，沧灵江畔。
赵琨玉望着水雾缭绕奔腾不息的江水，面色凝重。
沧灵江自西南起势，经不是金山山脉向东南流经中原大地最终汇入东海，几乎横亘了大地东西。
吴越背倚着东海，襟三江而带五湖，冬春不冻夏秋湍急，水域复杂易守难攻。
依着沧灵天险建国的数百年里，甚少卷入中土乱世。
大殷立国前夕吴越曾遣使者入境，献上降表和国宝自甘降国为郡俯首称臣。
那会朝中还曾议论纷纷，这水乡泽国怕是战力低下才会早早归附。
如今看来，吴越水军凶悍竟不输北地突厥。
“主上，斥候来报吴越水军正在集结，看样子是得到了消息。”左将南小婉匆匆而来沉声道。
对方提前动作，赵琨玉不被察觉地皱了下眉，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提起那些东西南小婉有些抑制不住兴奋地回答:“都已准备妥当，船从河南道下水入江现在就停泊在北岸，只等主上下令，即刻就能挥师伐吴。”
赵琨玉摩挲着刀柄，盯着江面浅笑了一下，忽然严肃道:“我欲让你为前锋率五千人撕开对方的水阵，待张卿卿率余下大军深入敌阵腹里再里应外合将他们围杀，你可能做到？”
“属下定不辱使命！”回答地斩钉截铁。
南小婉此人，人与名姓完全相反，行事利落狠辣不见半点温婉。
任谁也想不到她出身于渤海郡，那是个临近江南的海边小城，以盛产海珠和貌美的海女而闻名于世。
如果没有意外南小婉本该跟她的祖祖辈辈一样，做个采珠的海女，嫁个出海的老实人无波无澜过完这一生。
南小婉常说:“我不信老天也不信命，但在这里才像是真的活过。”
昔年赵琨玉在河南道起兵，张义旗呼吁天下女子投军抗敌，她便是千里迢迢来投军的第一人。
被士兵带到赵琨玉跟前时浑身湿哒哒地不停往下滴水，竟是从渤海老家一路跑一路游。
就这么陆地水里的跑了千里游了不知几条水道才躲开了杀掠，莽撞地冲到她面前，形容狼狈却难掩朝气:“我要参军！”
赵琨玉于是问她:“你会些什么”
她说自己会杀人，要杀尽天下陈狗边寇。
前朝北陈末帝软弱无能，忌惮能臣名将听信奸佞谗言，导致昔日以武立国的陈朝面对边寇侵袭竟不堪一击。
百万大军惨死铁蹄之下，中土百年安宁就此断送。
战败后末帝领着一众主和派官员南逃金陵偏安一隅，将后妃臣眷抵做战败赔款的岁币统统卖给了鲜卑人。
后来天下彻底陷入混战，鲜卑人自顾不暇，那些可怜女子九死一生回到故土，只可惜她们面对的是翻脸的亲族和必死的结局。
哪管皇妃公主还是仕女千金皆是生不如死，上面如此民间更甚。
南小婉的姐姐便是那些南归的女子中的一个，她永远不能忘记为了贞烈祠而被族人勒死的姐姐和忧惧而绝的父母。
手刃了族亲一把火烧了可笑的祠堂，她孤身游荡之时听人议论河南道节度使之女正在征收女子为军。
不同于旁人的嗤笑不解，南小婉木涩已久的眼睛焕发出神采。
她始终记得刀划破皮肤割进肉里的手感，自己那时拿刀的手稳得简直不像样。
热血溅了满头满脸也没有害怕，她熟练地令人心惊，那根本不是第一次杀人该有的模样。
南小婉知道，自己也许是疯子，而一个还有分寸却走投无路的疯子最好的去处就是饮尽贼人的血。
于是，从军多年杀敌无数悍勇无匹，南小婉成为飞燕军中当之无愧的英勇第一人。
此战，非她不可。
南小婉领命点了五千人出战，改造后的战船行速极快，很快便与吴越水军正面遭遇。
吴越水军战船不大，但极其灵活，擅长围杀。先前两战两胜给了他们莫大的自信，此次出战喊阵极为嚣张。
有了头两次轻敌的教训，飞燕军这回做足了准备，船上也都是些善水战的好手。
一开始南小婉便放弃了防守，只令大翼和楼舡出战，船上配有重弩用以开道。
南小婉手持长戟，站在甲板前振臂高呼:“此战只进不退！为我飞燕军杀出一条路来，为我大殷死去的儿郎报仇！”
“姑娘们！随我出战！”
“战！战！战！”
震耳欲聋地喊声里南小婉的战船一马当先撞上吴越的船阵，双方都晃了几晃栽下去不少人。
落入水中的飞燕军顺势潜入水下，一边与之搏杀一边凿开了吴越的船只。
而南小婉则趁机提戟勾、挑，端得是横扫千军的气势。
这般配合下五千勇士生生将对面的水阵撕开了一道小口子，只不过很快又被对方合围上。
后方重弩还在不停射掉对方的投石手弓箭手，为南小婉等人解决重火力威胁。
重箭头尾相连般从头上耳边呼啸而过，带起凛冽的风和着喊杀声灌满了她们的耳朵。
吴越水军很快就被南小婉这不要命的打法冲乱了阵脚，然而傍水而居生来就会水的他们很快便重新调整排兵布阵，试图重演前两次的胜利，再次将大殷军队切断好一一围杀。
南小婉趁此间隙大口喘息，长戟还扎在已经死去的吴越人的尸体上，瞧着吴越水军的动作，勾起一丝邪性的笑容。
她舔了一下手上的伤口，眼睛亮得精人。一把扯下头上的额带一圈一圈牢牢缠住伤口，努力克制住兴奋带来的战栗。
吴越士兵见她的战船落单，立刻转舵不停地撞击她的船身，长矛跟着齐刷刷刺过来。
南小婉抓住长戟一甩，将尸体抡飞到吴越人的长矛上砸倒一片。
她反手挽了个花踩着栏杆就飞扑了过去，身后的士兵有样学样一一拎着武器跳到对方船上。
切瓜砍菜般的冲杀下，她们很快便接连夺下对方的船，将人杀死或踢到江里后继而杀到下一艘，如此这般循环往复。
刀剑落到身上仿佛没有知觉，丝毫不惧不退，这般不知疲倦的打法一时间竟让吴越水军在如入自家宅院的沧灵江上踟蹰不敢上前。
南小婉长啸一声额发凌乱，长戟直指吴越军面门笑着大喝道:“来啊！”
站在甲板上时刻关注战况的赵琨玉见此立刻吩咐手下人:“马上通知张卿卿，让她立刻率军插入小婉撕开的豁口将对方分困两翼，把吴越水军给我困死在江上！”
无故叛国毁约，凌虐周边百姓，溺杀她大殷将士数万人，这血债必须血偿。
右将张卿卿得令后率余下飞燕军尽数投入战场，如一把利刃直直劈开吴越水军连接的船阵，将其一分为二再无法成阵。
吴越水军见状立刻调转，心下嘲笑大殷军队一窝赛一窝的蠢笨，竟敢横冲直撞他们军队深处，正好他们马上便将这些蠢货分割开来通通沉江投喂沧灵江的生灵。
然而南小婉一行人并不给他们调整的时间，五千人除战死的千余外全部化整为零穿梭在吴越船阵中，偷袭凿船放火砍杀舵手，用尽一切办法破坏他们的调动和配合。
然而她们自己也是越陷越深，逐渐体力不支开始出现更多的伤亡。
南小婉又躲过刺向她脖子的长矛后，一边提戟横扫一片一边忍不住高喊:“张卿卿，你个老乌龟，再慢点你姑奶奶就要喂江里的鱼了！”
张卿卿已经带着大军逼近，听见某人熟悉的骂声，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肃整了神色，下达进攻的命令:“大军听令，放！”
吴越水军只听数声划破空气的声音，一道道黑影携着雷霆之势骤然而至。
“砰！砰！砰！”
一时间船裂人亡，哀嚎声不绝于耳，吴越有人尖叫着:“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战局突然发生转变，两旁靠河道边缘的吴越船只眼见前面粗大的柱子落下船就翻了一片，被拍下的人再也没能浮上来，大都动了逃跑撤退的心思。
南小婉笑骂了声提着枪就去堵截，长戟上染的血滑腻不已她却愈战愈勇。
远远看见她的动作，张卿卿摇摇头，还是这幅样子打起仗来一兴奋起来八匹马都拉不住，难怪主上后来都不怎么让她出战。
赵琨玉站在三层高的战船上，按在芙蓉刀上的手直到此刻才卸了力气。
这些名为“金箍棒”的柱子，是用碎石灌满老竹外面再用经过特殊手法浸泡过极有韧性的草绳牢牢捆绑。
再安置一类似船舵的转盘在甲板上，竹竿一端灵活固定在甲板另一端用绳子缠住通过齿轮抬起树立。
松开绳子就重重落下如根根铁棒拍翻两侧船只，能砸得人飞船翻。
而这，才是此次能否平定吴越叛乱的关键。
从关内侯战败的消息传回燕京起，她就知道此战第三次出征怕是要落到飞燕军头上。
好友琳琅翻看了全部的船只制造图和兵书古籍不眠不休三个日夜赶出图纸，赵琨玉看过之后当晚就遣人连夜送往河南道加急赶制。
只是当时谁也没有万分的把握确定这些柱子真的能克制吴越水军，如果有用又能克制他们几分。
好在确有奇效。
眼见吴越人马四下逃散，赵琨玉足尖轻点落在甲板上。
抽出腰侧的芙蓉刀，劈倒一个试图逃跑的吴越人。
“拦住他们，斩辫论功！”
其麾下七万兵马溺死者十之五六，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至此，自去年仲冬而起的吴越叛乱大殷已是两战两败，损兵折将数以万计。
同年新秋，中州公主赵琨玉奉命领兵平叛，率五万飞燕军亲征吴越以震慑南地。
吴越，沧灵江畔。
赵琨玉望着水雾缭绕奔腾不息的江水，面色凝重。
沧灵江自西南起势，经不是金山山脉向东南流经中原大地最终汇入东海，几乎横亘了大地东西。
吴越背倚着东海，襟三江而带五湖，冬春不冻夏秋湍急，水域复杂易守难攻。
依着沧灵天险建国的数百年里，甚少卷入中土乱世。
大殷立国前夕吴越曾遣使者入境，献上降表和国宝自甘降国为郡俯首称臣。
那会朝中还曾议论纷纷，这水乡泽国怕是战力低下才会早早归附。
如今看来，吴越水军凶悍竟不输北地突厥。
“主上，斥候来报吴越水军正在集结，看样子是得到了消息。”左将南小婉匆匆而来沉声道。
对方提前动作，赵琨玉不被察觉地皱了下眉，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提起那些东西南小婉有些抑制不住兴奋地回答:“都已准备妥当，船从河南道下水入江现在就停泊在北岸，只等主上下令，即刻就能挥师伐吴。”
赵琨玉摩挲着刀柄，盯着江面浅笑了一下，忽然严肃道:“我欲让你为前锋率五千人撕开对方的水阵，待张卿卿率余下大军深入敌阵腹里再里应外合将他们围杀，你可能做到？”
“属下定不辱使命！”回答地斩钉截铁。
南小婉此人，人与名姓完全相反，行事利落狠辣不见半点温婉。
任谁也想不到她出身于渤海郡，那是个临近江南的海边小城，以盛产海珠和貌美的海女而闻名于世。
如果没有意外南小婉本该跟她的祖祖辈辈一样，做个采珠的海女，嫁个出海的老实人无波无澜过完这一生。
南小婉常说:“我不信老天也不信命，但在这里才像是真的活过。”
昔年赵琨玉在河南道起兵，张义旗呼吁天下女子投军抗敌，她便是千里迢迢来投军的第一人。
被士兵带到赵琨玉跟前时浑身湿哒哒地不停往下滴水，竟是从渤海老家一路跑一路游。
就这么陆地水里的跑了千里游了不知几条水道才躲开了杀掠，莽撞地冲到她面前，形容狼狈却难掩朝气:“我要参军！”
赵琨玉于是问她:“你会些什么”
她说自己会杀人，要杀尽天下陈狗边寇。
前朝北陈末帝软弱无能，忌惮能臣名将听信奸佞谗言，导致昔日以武立国的陈朝面对边寇侵袭竟不堪一击。
百万大军惨死铁蹄之下，中土百年安宁就此断送。
战败后末帝领着一众主和派官员南逃金陵偏安一隅，将后妃臣眷抵做战败赔款的岁币统统卖给了鲜卑人。
后来天下彻底陷入混战，鲜卑人自顾不暇，那些可怜女子九死一生回到故土，只可惜她们面对的是翻脸的亲族和必死的结局。
哪管皇妃公主还是仕女千金皆是生不如死，上面如此民间更甚。
南小婉的姐姐便是那些南归的女子中的一个，她永远不能忘记为了贞烈祠而被族人勒死的姐姐和忧惧而绝的父母。
手刃了族亲一把火烧了可笑的祠堂，她孤身游荡之时听人议论河南道节度使之女正在征收女子为军。
不同于旁人的嗤笑不解，南小婉木涩已久的眼睛焕发出神采。
她始终记得刀划破皮肤割进肉里的手感，自己那时拿刀的手稳得简直不像样。
热血溅了满头满脸也没有害怕，她熟练地令人心惊，那根本不是第一次杀人该有的模样。
南小婉知道，自己也许是疯子，而一个还有分寸却走投无路的疯子最好的去处就是饮尽贼人的血。
于是，从军多年杀敌无数悍勇无匹，南小婉成为飞燕军中当之无愧的英勇第一人。
此战，非她不可。
南小婉领命点了五千人出战，改造后的战船行速极快，很快便与吴越水军正面遭遇。
吴越水军战船不大，但极其灵活，擅长围杀。先前两战两胜给了他们莫大的自信，此次出战喊阵极为嚣张。
有了头两次轻敌的教训，飞燕军这回做足了准备，船上也都是些善水战的好手。
一开始南小婉便放弃了防守，只令大翼和楼舡出战，船上配有重弩用以开道。
南小婉手持长戟，站在甲板前振臂高呼:“此战只进不退！为我飞燕军杀出一条路来，为我大殷死去的儿郎报仇！”
“姑娘们！随我出战！”
“战！战！战！”
震耳欲聋地喊声里南小婉的战船一马当先撞上吴越的船阵，双方都晃了几晃栽下去不少人。
落入水中的飞燕军顺势潜入水下，一边与之搏杀一边凿开了吴越的船只。
而南小婉则趁机提戟勾、挑，端得是横扫千军的气势。
这般配合下五千勇士生生将对面的水阵撕开了一道小口子，只不过很快又被对方合围上。
后方重弩还在不停射掉对方的投石手弓箭手，为南小婉等人解决重火力威胁。
重箭头尾相连般从头上耳边呼啸而过，带起凛冽的风和着喊杀声灌满了她们的耳朵。
吴越水军很快就被南小婉这不要命的打法冲乱了阵脚，然而傍水而居生来就会水的他们很快便重新调整排兵布阵，试图重演前两次的胜利，再次将大殷军队切断好一一围杀。
南小婉趁此间隙大口喘息，长戟还扎在已经死去的吴越人的尸体上，瞧着吴越水军的动作，勾起一丝邪性的笑容。
她舔了一下手上的伤口，眼睛亮得精人。一把扯下头上的额带一圈一圈牢牢缠住伤口，努力克制住兴奋带来的战栗。
吴越士兵见她的战船落单，立刻转舵不停地撞击她的船身，长矛跟着齐刷刷刺过来。
南小婉抓住长戟一甩，将尸体抡飞到吴越人的长矛上砸倒一片。
她反手挽了个花踩着栏杆就飞扑了过去，身后的士兵有样学样一一拎着武器跳到对方船上。
切瓜砍菜般的冲杀下，她们很快便接连夺下对方的船，将人杀死或踢到江里后继而杀到下一艘，如此这般循环往复。
刀剑落到身上仿佛没有知觉，丝毫不惧不退，这般不知疲倦的打法一时间竟让吴越水军在如入自家宅院的沧灵江上踟蹰不敢上前。
南小婉长啸一声额发凌乱，长戟直指吴越军面门笑着大喝道:“来啊！”
站在甲板上时刻关注战况的赵琨玉见此立刻吩咐手下人:“马上通知张卿卿，让她立刻率军插入小婉撕开的豁口将对方分困两翼，把吴越水军给我困死在江上！”
无故叛国毁约，凌虐周边百姓，溺杀她大殷将士数万人，这血债必须血偿。
右将张卿卿得令后率余下飞燕军尽数投入战场，如一把利刃直直劈开吴越水军连接的船阵，将其一分为二再无法成阵。
吴越水军见状立刻调转，心下嘲笑大殷军队一窝赛一窝的蠢笨，竟敢横冲直撞他们军队深处，正好他们马上便将这些蠢货分割开来通通沉江投喂沧灵江的生灵。
然而南小婉一行人并不给他们调整的时间，五千人除战死的千余外全部化整为零穿梭在吴越船阵中，偷袭凿船放火砍杀舵手，用尽一切办法破坏他们的调动和配合。
然而她们自己也是越陷越深，逐渐体力不支开始出现更多的伤亡。
南小婉又躲过刺向她脖子的长矛后，一边提戟横扫一片一边忍不住高喊:“张卿卿，你个老乌龟，再慢点你姑奶奶就要喂江里的鱼了！”
张卿卿已经带着大军逼近，听见某人熟悉的骂声，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肃整了神色，下达进攻的命令:“大军听令，放！”
吴越水军只听数声划破空气的声音，一道道黑影携着雷霆之势骤然而至。
“砰！砰！砰！”
一时间船裂人亡，哀嚎声不绝于耳，吴越有人尖叫着:“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战局突然发生转变，两旁靠河道边缘的吴越船只眼见前面粗大的柱子落下船就翻了一片，被拍下的人再也没能浮上来，大都动了逃跑撤退的心思。
南小婉笑骂了声提着枪就去堵截，长戟上染的血滑腻不已她却愈战愈勇。
远远看见她的动作，张卿卿摇摇头，还是这幅样子打起仗来一兴奋起来八匹马都拉不住，难怪主上后来都不怎么让她出战。
赵琨玉站在三层高的战船上，按在芙蓉刀上的手直到此刻才卸了力气。
这些名为“金箍棒”的柱子，是用碎石灌满老竹外面再用经过特殊手法浸泡过极有韧性的草绳牢牢捆绑。
再安置一类似船舵的转盘在甲板上，竹竿一端灵活固定在甲板另一端用绳子缠住通过齿轮抬起树立。
松开绳子就重重落下如根根铁棒拍翻两侧船只，能砸得人飞船翻。
而这，才是此次能否平定吴越叛乱的关键。
从关内侯战败的消息传回燕京起，她就知道此战第三次出征怕是要落到飞燕军头上。
好友琳琅翻看了全部的船只制造图和兵书古籍不眠不休三个日夜赶出图纸，赵琨玉看过之后当晚就遣人连夜送往河南道加急赶制。
只是当时谁也没有万分的把握确定这些柱子真的能克制吴越水军，如果有用又能克制他们几分。
好在确有奇效。
眼见吴越人马四下逃散，赵琨玉足尖轻点落在甲板上。
抽出腰侧的芙蓉刀，劈倒一个试图逃跑的吴越人。
“拦住他们，斩辫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