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熟悉的海腥味醒来,苏蝉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没死,绞刑时那窒息的感觉还没缓过来,摸了摸脖子,那根悬着自己的坚韧钢绳不在了,甚至光滑的脖子上毫无受过伤的痕迹。

    这是哪儿,一摇一晃的船甲板上有几百个和自己一样破履烂衫的女生蹲坐着,乌云密布,远处有电闪雷鸣,是暴雨前来的前兆。

    胃里翻涌出那陌生的恶心感觉已经有十年没体会到了。

    对了,十年,十年前自己就是被“领主”送到这一样的船上,派去执行第一个任务,获取敌方黑口岸作战军情。

    难道回到了十年前?

    苏蝉不免发出一声冷笑,这是老天看我枉死,给了我重生的机会么。

    “婵婵你怎么了?”一个瘦弱的身躯靠向自己,同时还有两片脏兮兮的饼干。

    说话的人是苏蝉曾经最好的朋友,冷白白,此时的她确实人如其名,白如雪,心思也“单纯”,但是后来为了得到“领主”那廉价假意的爱怜,居然和他一起把她送上“断头台”。

    呵呵,这声轻蔑的笑声苏蝉并没表现出来,心里想到,既然你喜欢装白莲花,那我便要亲手扒开你这朵莲花给大家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还要借她的手把曾经吃过的亏还回去。

    “没什么,就是反胃不舒服。”多年的特工训练,让苏蝉有了演员的潜质,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表现出自己想要的情绪。

    “这是我排了好久的队领到的饼干,你先吃点吧。”冷白白轻柔的声音,在这人心惶惶的环境下似是徐徐暖意,连一旁三四十岁的女子都抬起脑袋看向她,谁又能怀疑这莲花心里的算计呢。

    苏蝉临刑前的场景就像发生在上一秒,眼前人在给自己送来“断头饭”的时候,就提到了这个饼干,那俏丽脸庞涂着艳红色口红的嘴巴里竟然说出,“在征选船上领来的饼干其实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我就是一直看不惯你那好似什么都不在意又装滥好人的样子。”

    苏蝉当时很想问为什么,不是最好的朋友嘛,可是敌军为了防止她在绞刑前做出傻事,嘴巴里早就被塞上了滂臭的布料,而这饭也是冷白白故意端来,让自己饿着干看着的。

    饶是心里建设过了,苏蝉还是忍不住低头翻了个白眼,期期艾艾道,“我还是不舒服呢,你先吃吧。”

    说完把饼干推回到冷白白跟前,用一种疲惫的神态看向她,示意她赶紧吃掉。

    看着被推回的食物,冷白白傻愣住了,她没曾想到自己捡来的垃圾居然回到自己这里,如果现在不吃显得过于刻意了。

    就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旁边看了许久的女子渴求的说道,“你们不吃,可以给我吃么?”

    仿佛这饼干就像烫手的山药,冷白白二话不说的就递给了女子,尚存一丝良心的提醒道,“你,你吃慢点。”

    她本想说,你擦擦再吃吧,但是碍于苏蝉就在面前,不敢多说话给自己徒增怀疑。

    苏蝉这一世也不再是那个滥好人,她没说话,而是静静的等待别的时机。

    两人互动刚过,船上便传来了声号角,把三三两两还在休息的人群震了起来,在监工的指挥下整整齐齐站好,一个银灰发男子站在船桥俯瞰众人。

    这就是“领主”,一次次将自己送去各种危险任务,最后害死自己的恶棍魔头,苏蝉死死的盯着男子的方向,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挖下他的心。

    “领主”像是感应到苏蝉的注视,眼神瞄了过来,赶忙避开视线对焦的她,没注意到男子眼中的晦暗不明和满脸的无奈,倒是让她捕捉到了冷白白眼中满满爱慕。

    作为这个世界上四分之一领地的“领主”,不仅拥有数一数二的权利,同时在军事、科技等方面都有着一骑绝尘的建树,再加上他分明的五官、挺直的鼻梁、眼睛深邃犹如星空璀璨、微微下垂的眼角散发的神秘,都让无数女子不由得为他倾慕。

    况且他玩弄人心的招数之厉害连自己和家人都着了他的道。

    哦不,他这时候还不是领主,只是当前炽国“领主”众多子嗣中的一个,三年后在他争权夺位成功后才成为真正的“领主”。

    现在的他,不过还是在那个建立党派步步为营的“三王子”,所以此时的他做事低调韬光养晦,实则却在暗中布局,等赢得了那场重要的军事战役后才崭露锋芒。

    就在苏蝉低头思忖的时候,一双黑色的军靴出现在面前。

    上一世他会在这次巡查中,暗中给自己把双刃匕,作为她这次任务唯一的武器,毕竟上船前,每个人都做了详细检查,除了一身破衣服,任何坚硬物品都没有。

    这鞋子只在跟前停留了最多两秒便转步走了。

    什么?他居然没给自己武器,那到时候自己如何突出重围,还是他这一世就想她死在黑口岸战役中,好狠毒的人。

    苏蝉咬的后牙槽嘎吱作响也不敢抬头多有表示,遇上这个喜怒不定的主,她怕一个眼神的顶撞,就命丧这艘船上,就枉费了这一世的重生。

    这个后怕还是来自于曾经特工训练的一段回忆,想到这里苏蝉不禁打了个寒颤。

    两年前继父被债主追上门,在自己毫不知情下被其送去了个美名“夫子学校”的地方上学,其实是她特工训练的第一步,“特工知识”培训。

    天资聪慧的苏蝉得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绩,自然得到了“领主”的注意,很快她就成为了首批进入下阶段体能及实战培训的“种子兵”,可她不知道的是,这就是噩梦的开始。

    当苏蝉开心的拿着“成绩单”回到家中,盼望着那个从不对她留有好脸色的继父能夸奖她,正好遇见了债主上门。

    开门就见到被凶恶债主吓到晕倒在地的母亲,苏蝉慌不择神的赶忙将母亲送去医院,完全没顾得上捡起掉落的“成绩单”,反倒被债主拿去学校闹事,结果被“领主”直接卸了条腿,从此这些债主也就销声匿迹,而继父对他更是谄媚至极。

    有了这个背景后,继父就将自己送去学校寄宿,并半威胁半哄骗的和苏蝉说,母亲治病需要大量的医药费,从此她便成为了“领主”手下得意的特种兵。

    特工第二阶段训练长达两年,她根本没有机会回家看望母亲,只能从父亲的只言片语中听说母亲病情又加重了需要钱,亦或是服用了特效药稍有好转。

    可她不知道的事,就在这两年中,母亲根本没有得到好的治疗,病情越来越重,反倒是大小便失禁到被嫌弃没人照顾,最后在自己执行这次黑口岸情报窃取任务之后,变成了植物人。

    想到这里,苏蝉气急到攥紧了拳头,手臂上因为用力过度,传来了一阵肉痛到颤抖。

    是了,上个月的实战演习中,她因此负伤,到现在都没好,特别是恰逢阴雨天更是刺痛异常。

    所谓的实战演习,全都是真刀真枪拿命在搏,稍有不慎,迎来的就是血洒现场,她甚至还亲眼目睹昔日的伙伴,误触碰了机关,直接被拦腰切死,血腥的场景都容不得她呕吐一秒,便要着急躲避快速射来的激光陷阱,发丝被烫焦的味道时刻提醒她不能有任何马虎。

    那场演习的最后,她成为了第一个到达任务地点的“种子兵”,是“领主”他自己办公室,任务内容是盗取“穹顶”的建筑及军事部署地图。

    拿自己的地盘做任务点的也是没谁了,还残存好奇的苏蝉,拿走地图的同时,多翻了几下其他的文件,就被身后的飞镖击中。

    她刚想发出任务成功的烟雾弹,便看见身后那个冷血“领主”,只见他举着激光长剑,眼中闪着寒光问道,“谁允许你翻我的东西了?”

    面对真正任务的时候,不都要多看几下确认任务物品么,于公来说,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情,她不敢多说一个字。

    “跪下。”领主看着她眼中的倔强,身上的戾气一闪而过,继而留下一句她获胜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她忍着手臂上被飞镖刺伤的痛,跪了一宿,直到“领主”的秘书把她带去医务室,她才知道这利器上还摸了慢性发作的毒药。

    而秘书来接她的最后一小时,也是毒发的最后期限,如若她敢不听指令私自离开,那便是她的死期,他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能藐视他的任何指令。

    又一次的号角声把苏蝉从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回来,苏蝉揉了揉手臂,知道自己等的机会马上要来了。

    “啤啪”,海中翻起了巨浪把船帆拍折,硕大的船只在汪洋大海中显得无能为力,此时的“领主”还不是真正的继位者,他当然也没资格去指挥真正的空间队伍,只能跟着这个船只一起对抗大自然的力量。

    巨大的海浪一次又一次猛击着,船身左右晃动,海水从两侧涌入甲板,一些没经验的人就在尖叫声中卷入海中,船上的人们都感觉到一种无所适从的恐惧,四处窜动,这就是她趁乱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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