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一片空白,身后的墙也白白。

    安鹏木目光一直看着手机,一时半会也没等来韩偓的回复。

    安鹏木一脸愁眉苦脸,上次又不是办法。发个图片怪怪的,他再也不发了!不会,此时此刻他韩哥不会真的流鼻血止不住了?

    那他能教题了不?

    见两个人,有点争执。

    “两位老妹儿,这是咋的了?”安鹏木发完信息那边就没动静,随即放下心来,抬起头来好心好意看她们。

    安鹏木两只嘴做了一个回旋,脆弱,又不甘心!他放下手机,抬头对着不见低头见的两位妹妹:“表妹,你挡着胡桃做什么?看哥不帅吗?”

    小蠢狗蹲在门口,静静的瞪着两颗黑眼珠,圆溜溜的,仿佛是观众——自家主人自恋的狂态。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小狗可爱的连续,朝天仰头叫了好多声,狗叫声调越来越低,有些不满。

    安鹏木对着小蠢使劲波了一下嘴,朝着对面,果冻都没有它响。

    这动作倒是很滑。

    安锦逐渐被他传染那神圣又顺口溜的英语:“So. What are you弄啥勒?”

    胡桃扯过作业本,刚刚没看见他的动作,只有声音,好像是亲亲:“……”他为什么要对着狗亲亲。

    安锦注意到胡桃脸上疑惑的表情,淡淡的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家伙勾乎人心就算了。”狗也不放过。

    “表哥,你是有什么不会的题吗?”安锦机缘巧合中了解这个一切以学业为重的哥,她只好以此为话题,把它从斗dog当中调回来。

    胡桃看看安锦,又看看她喜欢的人,发出来的声音是荣誉,还带着确幸:“他还会有不会的题目。他这次不是考了第3名。”

    喜欢一个人,他身边的荣耀,也跟着被披上霞光。

    无法收敛,尤其是他打游戏真是一把好手。

    比他们家那只小蠢狗好多了。

    只会傻叫。

    如同此时此刻,如此炽热的小妹妹,她的眼光总是在往他这边看。

    安鹏木他这人比较早熟,对于一些事情都知道一点,他红唇嘴角牵强的扯着,鼻翼吸了一口凉气,脖子处的喉结像是一乱着的线团,不断的缠绕。

    也挺乱,打个结,不断挣扎。

    最后还是他把的线团头理顺完毕——

    “小桃花…这也一年多了,你还不知道我吗?为了高考后考个好成绩,逃脱我妈,”安鹏木对着胡桃建议:“你的成绩太菜了,心思多放在学习上。”

    安鹏木说的话有一些讽刺,话里有话,这搁谁都听懂。

    安锦眼神立刻变得犀利起来,按动笔又被他她啪的一声扔在本上,嘶的叫嚣,她呲着牙含糊不清的说:“怎么说话呢?”

    胡桃坐在安锦旁边,紧张性的将自己的凳子往左边移了一移,双手从放在桌子上,到桌子下。

    看不见底下的动作,她稳定之后才慢慢悠悠的说:“我…”同时眨着眼睛,看起来笨笨的。“可能对于学习这方面不是很开窍。”

    安鹏木一看他的目的也完成了,没说什么。

    正好,手机屏幕响了,想必是题已解。

    他站起身拽了拽上扬的五分裤腿儿,一双桃花眼眯起来:“走了,回家了。”他耐人寻味,道。

    安锦:“……”盯着他的背影,以及他刚才那个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小桃你别管他,一天只知道傻不愣登笑。”

    “估计是学傻了吧。”

    “来继续学习。有志气!超过你学长。”

    扯笑的瞬间,胡桃心情有可原坠落到了尘埃里,就像是谷底永远冒出水一样,这蛊惑跟随着他的话。还有那单眼皮的少年,令她不想看。

    成绩,是她的缺点。

    多年后,她不想看清楚,更不喜欢看不懂的笑容,深埋在心,就如同这颗水永远沉入谷底,想跳上来,就得扑通扑通的挣扎许久。

    花瓣碾碎,不会再开。

    因无水,无需借着桃木攀爬谷顶。

    *

    第二天一早,胡桃有点来晚了。安锦内心有一些不安二三下敲着桌子等着她,终于等到了她坐在旁边。

    落座的香味……是留恋。

    “桃桃,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哭了?你看你都变丑了,不像是以前那个活泼乱跳的小可爱了。”

    安锦说完就抿着嘴巴,乖乖巧巧的仰头盯着胡桃,等她的回应。

    胡桃沉默不语,将头和脸一起埋在自己的臂膀之间,慢慢的委屈声音回荡在她耳边,看着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丢弃的小可怜。

    安锦犹豫不决的,想要拍她的后背伸出自己的小白手,缩回去又伸回去的。

    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经常有人在她的评论区上写道暗恋就是等于失恋。

    这个时候安锦想到她是有一个的粉丝说:

    ——这个不行就下一个,下一个更乖。

    安锦这回非常的果断,把这原话凑近她的嫩白耳边跟胡桃说了。

    胡桃此时此刻听到这话之后抬起头来用着哭腔。委婉的拒绝了安锦的说法:“哪有那么容易忘记啊?我感觉我是好不容易确定我喜欢他的。”

    “安锦,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你可别告诉我你喜欢你的表哥哦。”她开个小玩笑。

    这问题倒也是缓解了她们两个之间的紧张和不安。这句话确实确实有一些,让胡桃自己倒是有了一些好笑。

    自信又乖巧听话的安锦,就算有,安家一代,是刻在骨子里的学习为主。又怎么可能有这种近亲喜欢。

    安锦微微动唇,洁白如百合般清透牙齿:“没有你大可放心。”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嘛,假如你有喜欢的人的话,你就会知道了吧,这样方可舍身处境的替你同桌考虑一下。”胡桃说着说着又开始假哭了起来。难过是暂时的,路还长。

    木虽高,但架不住花香。

    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直到大课间。

    大课间有一节课的自由活动时间,这是他们的学校的作风,呼吁学生们健康的运动起来。

    安锦一直心不在焉的,胡桃还好,还是乐观向上,虽然被明拒绝了。

    她下定决心说:“就听他的,把成绩学上去。”

    真爱滤镜无疑,安锦想:是在为她好,也对。

    两个女孩子又一次来到篮球场上。

    坐在那个网球边缘上,网球边缘上和篮球场上真的非常的近。

    近到什么地步,只需要迈开10步的距离就可以到篮球场上。

    会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篮球场上的学生总是捡起羽毛球,一个三分羽毛球,在空中飞一般的速度,飘向了羽毛球场地。

    同样的羽毛场地的学生也是,本来他们手上拿着的是一个白色羽毛,轻飘飘的一个小球握在手心上就可以放着,可是他们偏偏拿着一个大大的篮球,很重,有学生想拿着羽毛球拍去把篮球拍回去,可是奈何根本就拍不动。

    还被隔壁的篮球场上的学生们嘲笑。

    隔壁的韩偓双手掐着腰,来回折腾,盯着羽毛球的位置。

    打着打着,

    人潮如织,可一眼就能看见他的小锦鲤,他弯腰之后,把羽毛球拍轻轻的放在地上。

    这个时候他没有起身,而是弯着腰能轻易的看到,也就是说,他以一个同等身高的距离水平可以看到坐在篮球场地下的小锦鲤。

    ——也不怕被篮球拍到,小脑瓜子卷毛茸茸的,被拍到之后岂不是拒绝他拒绝的更狠。

    他想到这儿内心里的想法便失效了一下,脚步也不听使唤,抬起脚走到了篮球场。

    站在安锦的面前他收起居高临下的姿态万千,一到她这,与羽毛球那般模样的紧盯看着她,

    虽然他个头高,但是他的表情,是温柔又有些带着话题,没什么特别,想与她唠家常:

    “这呆在篮球场上做什么?”

    “应该来我们激烈战况的羽毛球场。”

    “小小的,你这脑袋球能经拍打吗?”

    安锦仰着头看他,藏在校服领子的里面有着一波光潋滟的脖颈,只有一道颈纹,总是低头看书,还有一年就可以迈过她的坎儿。

    “怎么了?”安锦问着他。

    “还怎么了?我觉得我得要点报酬。”韩偓半度弯腰,对着小锦鲤的星河眼眸,这意思耐人寻味。

    “帮个忙。”韩偓闭着一只眼睛。看在安锦的眼里,他就像是做了一个wink,就是一秒脸上便很随意,他时而不时的盯盯羽毛球场的情况,偏向头的那一秒钟,安锦看他的舌头顶着右侧脸颊的腮,面情有些可惜。

    对面的队友败了,羽毛球又拍飞了。恰巧不巧,朝着安锦的方向袭来。

    下一句还没说。

    安锦一紧张,胡桃打算拉着她跑。

    那白羽毛球直线下降,眼看在天空中的幅度很大,打下来一定很疼,根据物理所学的知识,这个冲力一定会很重。

    “咻~”

    韩偓瞳孔收缩,直起身,标准的张开右臂,仿佛他手里握着羽毛球拍,稳稳的接住白羽毛球。

    鱼儿被救了。

    是海。

    安锦轻咳了一声,说了声“谢谢。”她打算梳理一下自己的声线,恢复刚刚他谈起的话题,她声音变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帮个忙?”

    “学我说话?”

    韩偓从半弯着腰,下一刻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坐在她的另一侧,这一下,他离她更近了,他握着手中的白羽毛球,转头一个轻飘飘的抛物线,扔进了前来捡球的队友手中,眼神警告,再加语言加持:“你要么离这远点!要么反方向打!”

    安锦和胡桃紧紧相依靠在一起,吓得不敢屏住呼吸,说话好冲,看似温柔与羽毛球类似,实际上,脾气大的很。

    那队友,个头不矮,邪魅一笑走过。

    距离不算远,安锦看着他背影越发觉得,怎么那队友有点不怀好意的意思。

    韩偓回过头,说:

    “是不是得又一次谢谢我。”

    “刚刚那是我队友,何瑞移。就是看不惯我,故意的,我替他向你道歉。”他一本正经解释,道。

    安锦感受到身旁浓浓的香味,将不自在的心理压了下去。怎么…他会变脸。

    “嗯,没关系。”安锦在胸前摇自己的小手,回。

    随着那声气泡音:“小锦鲤…”韩偓再次侧过来身子对着安锦开始讲正事。

    “我的钱包吧,有点太多了,打球不是很方便,打完球呢,我就需要买一瓶冰镇橙汁,”韩偓说到这儿,看一看她的反应,又低声叫她名字:“安锦!”

    她没什么变化,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如既往的平淡的背影,蝴蝶谷在校服的衬托下,还能看到她的小背心,校服质量不太好,透。

    她和胡桃那个电灯泡又一次看篮球场。

    安锦没有看他,只是回过头和旁边的胡桃一起心不在焉。

    胡桃自然是来看表哥的。

    胡桃:“……”架不住,安鹏木打球太帅了。

    韩偓咬了一下自己如红豆杉般的嘴唇,他的唇色红,整张脸将五官组合在一起高级中,这时又凶狠狠的,此时此刻,视线从后背偏移。

    他不是温柔体贴的擦着他自己的网球,而是一只恶鲨。

    “说话看着我,小锦鲤你不能这样……得看我,看什么篮球!”

    韩偓不得不给安锦掰正了过来。

    安锦的小肩膀一侧被他捏的有些生疼,在下意识的嘟嘟嘴,这是一种生理上的反应,她瞄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没有管它。接着安锦问:

    “那你是要我去帮你买一瓶橙汁吗?”

    韩偓听着小锦鲤问句大笑了起来,忘了刚刚的酥皮麦麸感。

    他歪过自己的身子,渐渐的从大笑变成了甜紫薯的小笑。

    “不是,”他还带着一点点的笑腔,继续完整的说了他想要的报酬:“我就是。”

    “嘶,”韩偓挠挠到自己的后脑壳,他又伸出自己一双瘦长的手,那手上的食指落在他的鼻梁上。

    害羞的躲起来。

    安锦还以为他又要捏自己的肩膀,反应性的向后躲,靠在了胡桃的身上。

    胡桃:“……”一边看着安鹏木,一手揉她的肩。两边不当误。

    韩偓被自己的手蒙住了双眼,看不到他身侧一旁。

    他低头间暗自说着,语气诚恳带着商量:“虽然我是想让你帮我买橙汁,但是我又不忍心让你去跑腿,我只是想让你替我拿着我的钱包,每次打完羽毛球我都从你要10块钱。”

    他说完,自行点头肯定自己:“就这样。”

    “懂了吗?”

    安锦一直看着他,并没有离开看韩偓的那只眼眸里除了有星河,目前在听完这些话之后,散开了一束苏格兰绿玫瑰花。

    她看到了希望。

    同样,安锦还享受着她的同桌揉肩的手法,娴熟又贴合。

    她突然感觉大课间是如此的美妙,坐在她旁边男孩子的声音非常的奇特,他的下巴是如此的优秀。

    下颌线围绕着他的圆鼓鼓的耳朵,和他经常顶着腮的左侧脸颊,两边鬓角际线剃得很整齐,显得他整个人干净又利落,从他的手缝中可以看到他笑盈盈的眼。

    双眼皮是很深的一斜挎道,眼角尖尖的拉过眼尾距离。黑长的睫毛在他说着话的时候听话的眨着,就是那隐藏在右眼皮的一颗咖痣。

    他嘴唇上下瓣不大不小,刚刚好,果冻般,厚度也是如此的深情,就是那颜色透红如西瓜最甜的那口芯。

    可怎么跟她一样胆小都不敢看她。

    在他看不到,没有用他那双眼睛盯着她,这——

    让她心动又颤栗。

    还想让她rua一口。

    “橙汁饮料不是5块钱一瓶,那剩下的5块钱做什么?”安锦快速打量他,反问。

    韩偓先是看着她,神情恍惚又不知道飘向了何处,他似乎是在思考剩下的5块钱做什么。

    大约是停顿了六七秒钟的时间。

    他说了一个答案让人都听得懂。

    “给你买糖。”——喔喔奶糖

    篮球场上的口哨一吹。

    胡桃回头,那边安鹏木刚刚被罚球了。她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似乎是看到了大大的狗粮,既然自己的不成,那就让她的好同桌成了吧。

    两边看,可真是,简直了,说的话简直就是砸到了她自己的心巴。何时何年,安鹏木也能给她买糖。

    安锦听后,毋庸置疑,心动的感觉在围绕,她坐直了自己的身板,长长的马尾辫撇在了脑后,她的头发有一些自来卷,幅度不算大,刚刚落在缓和的肩,慢慢悠悠:“这是我的劳务费吗?”

    韩偓心里想难道这不应该吗?

    “对,你说的对。”昨天晚上韩偓看的那本书当中——《追妻五大法》

    第一则:——不可忤逆你媳妇儿

    “行,跟我去趟班级。”

    韩偓拖着自己的膝盖,站起身来,瞬间气势高了那么一大截。

    安锦温柔的拍胡桃的小手,示意同桌要走了。

    胡桃吧唧吧唧自己的嘴:「重色轻友。」

    韩偓走在前方停下来,他蹲着,不知何时他系起了鞋带。

    胡桃对她摆摆手,走吧走吧,她转过身继续看安鹏木。

    安锦静悄悄的,安安稳稳的看着他宽厚的背,从白色校服透过来,是他的背骨,好有力。

    时间如同她演算数学题的方格纸,只是在他动作的时候,有波浪一样涌入星海。

    就变成了英语作业本,在五行线中可以画上音符。

    不知不觉看着他系鞋带,想了她自己的方法。

    “你打羽毛球的时候,鞋带是不是老开呀?”

    安锦看着他系鞋带的手法,就是普通平常不过的系鞋带,这种太容易松开了。安锦调皮的眼神主动与他搭话:

    “我教你一种永远都不会开的鞋带好不好?”

    “教?行啊。”韩偓直接在她的眼皮底下,三两下的,把自已系好的鞋带儿给重新松开。

    韩偓想:他可真幼稚,多多少少有点病。

    帅气又有些痞帅的男孩和温柔乖巧的女孩,

    都笑了。

    韩偓打算站起来,可他的小锦鲤突然的蹲了下来,于是二人同时蹲在了操场。

    同样的动作,校园的背景,蓝色的天空,红绿色的橡胶跑道,只是最简简单单的步骤,也是最简简单单的这样的场景,两个人的心思虽各有不同,可校服是一样的,一位宽二位细。

    终于,他可以好好的下鱼饵料。

    机会失不再来。

    安锦尝试后觉得蹲在他的对立面有些不方便,她有一些不太会了,于是她蹲着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脚步,安锦嘟囔着嘴巴,移动了她的身子,和他并着身子,偶尔随着给他系鞋带的动作,肩并肩。

    在韩偓看着她的视线下,他离不开眼,久久不能离,以至于在看她给他系好鞋带之后,他还是被他的小锦鲤叫过来神儿。

    鞋带是一个蝴蝶结。

    漂亮就是漂亮。

    没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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