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一切都仿佛很美好，日子一天天安静地过去。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生活中的埋藏在底下的腌臜混合成一团在直面袭来时，会显得那么措手不及，那么痛击一心，让人险些一蹶不振。
林国生已经走了十年，林寒也完成了她的小学义务教育。
在林寒的小学中，虽说林寒自己已经适应了没有父亲的陪伴，但周围的同龄小朋友大多是父母都陪伴在身边的，小孩子说话总是不会顾忌其他，容易以偏概全。
他们知道的或许只是林寒成长中没有父亲的陪伴，却容易误解林寒没有爸爸，之后就在背后悉悉索索地讨论。
林寒是在那件事后才发现的。
也是那之后，她将自己投入至学业，变得优秀，她也发现当你优秀到某一种地步，那些闲言碎语都可以慢慢消失。
-
林寒五年级的时候，专注于学业的她收获了优异的成绩，同班同学们不再用那种笑话的眼神看着她，代替的是艳羡的目光。
放学后，跟她妈在麻将馆相识的卷毛阿姨扯着一张笑脸，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小寒啊，你怎么这么聪明，你妈平日里都给你补些什么营养，你跟阿姨说说，阿姨也学学。”
林寒诚实地说道：“没有补什么东西，就普通的饭菜。”
卷毛阿姨听了也不气馁，笑得更热情了，“那你告诉阿姨，你平时是去的哪个补习班，你看我家这小子，天天上房揭瓦，我也想送到那个补习班让他安分安分。”
林寒更诚实道：“没有补习班，就跟大家一起上课听老师讲。”
卷毛阿姨一听，笑脸一僵，看着林寒那张认真小脸，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卷毛阿姨的儿子卷毛小子听他妈和林寒扯东扯西已经肉眼可见的烦躁了，他用力扯了扯他妈的衣角，撅着眉头，语气很冲，“妈，你别问了！走吧。”
卷毛小子叫张俭，心下有些不耐烦。
林寒刚开始小学的时候没看出来聪明，事实上，一开始林寒也跟班里的每个人相处融洽，只是有一回班里有个小女生，去帮老师去办公室拿东西时，一不小心正听到办公室的老师在谈论这些小朋友们。
在她进去的时候，刚好老师们谈到林寒，就说起她家只有她妈拉扯照顾她长大，这个小女生恰巧也是个嘴碎的，回到了教室就告诉了她同桌，她同桌又告诉另外一个朋友，这么一传十的传下去，自然而然全班几乎都知道了。
大家自以为代入的以为林寒没有爸爸，同情可惜的眼神不断朝林寒投往，林寒一开始不知道，但有一天她的小同桌实在是憋不住了想要安慰林寒。
小同桌以为林寒会接受她的安慰，她会好好对待林寒的。
但林寒并没有想象中脆弱地趴下来，而且紧蹙眉头，瞪向她，怒气冲冲地质问她，“瞎说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话！我爸活得好好的，他只是去外面工作而已！”
小同桌被这几句话惊了，也被林寒这副样子吓到，她受伤的趴下了脑袋抽泣着。
别人看到的只是小同桌在被林寒训话一样弄哭了，小学生是一群很单纯，内心纯粹的群体，相应的，他们看待问题也是很纯粹。
正因为如此，他们根据眼前所看的判断，林寒是一个“坏人”，她欺负了她的小同桌，于是他们一边安抚小同桌一边质问林寒，“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欺负了她！”“她那么好，她一直都想着帮你的，但你却这样！”
无数质问像水灌入林寒耳中，林寒再也忍受不了了，她突然双手捂住耳朵，发疯似的突破重重围困冲了出去。
走廊外的小朋友不知情，眼睁睁的看着林寒这副样子，等林寒跑过后，戳着旁边的小朋友，“你看到了吗，她这是精神病吗？”
“我知道精神病，我之前听我阿姨聊天就有说过她隔壁家的有个邻居的什么亲戚就得了精神病，好像要住进医院，还要被绑住呢！”
“真的假的啊，是被绳子绑住吗？”
“不知道欸”
……
林寒躲进了厕所，密闭的空间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寒渐渐冷静下来。
她一直能感受到别人投在她身上那些同情的目光，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在小同桌说完那些所谓安慰的话后，她突然恍然大悟，随着而来的是愤怒，她的父亲和她，都遭到污蔑！
那是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就随便乱说！
她来不及思考什么，面对这第一个说出真相的同桌就直接脱口而出那些话。
然后就把小同桌吓哭了。
她把别人吓哭了，意识到这点的她一股害怕和酸涩涌上心头，一股气憋在她的喉咙，她张口呼吸，却控制不住喉咙发出呜呜咽的声音，眼眶中的热泪夺眶而出。
她在这个密闭的空间，憋住自己，安静流泪。
这件事惊动了老师和家长。
向兰最后是在女厕中找到林寒的，她看见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悉心抚养娇娇小人儿蜷缩成一团蹲在厕所时，没有人可以真正体会到她的愤怒。
那股火气从心里喷涌而出，然后就是心疼，无尽的心疼。
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努力教导她成人，想让她多读书，能成为一个有学识的人，想让她多学些本领，能以后派上用场。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但她却从未想过，现在的这副模样。
后来，等到双方家长都到了学校，在双方的言词还原后，事情也水落石出。
这件事，其实两人都没有错。
小同桌出于关心才想着安慰林寒，却不想她听信的只是流言。
林寒在忍受多日他人异样的眼光后，突然明白过来这是“虚假”的同情，是那些虚假的言论被传的是是非非后的愤怒。
但向兰内心仍是无法将这件事坦然的面对。
她想着让林寒转校，去一个新的环境，但这件事却被林寒拒绝了。
等冷静过后，林寒也明白过来，大家其实都没有什么错，而且她的小同桌只是关心她，那她这转学背后的意义又在于什么呢。
这件事过后，在老师的“镇压”下，这些是是非非也逐渐消退。
但事情过往后留下的痕迹不会轻易消失。
小同桌与林寒和好了，却没有之前那么“好”，两人也只是和睦相处。
周围的同学若有若无地带着一丝排斥的、奇怪的眼神。
林寒意识到了，但她不在意，她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学业当中，她将自己沉浸于学习。
小孩子是很天真很善忘的，当林寒刚在她们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成绩优秀时，她们会惊叹，会带着一丝嫉妒和羡慕。
随着林寒每次考试成绩都排前面的时间一长，小孩子们的内心就只剩下惊叹，他们的认知中就会存在着“林寒学习很好”的一种本就是如此的笃实。
小卷毛想着这些过往之事，他和林寒不在同一个班级，但当时传的很开，他也从这么零零散散中能拼出故事的大概。
他对于林寒的感觉很复杂，他觉得林寒人也很好，学习很好，她仿佛各个方面都很好。
但他却很难接近她，很难和她成为好朋友。
对，小卷毛心中想，就是这样，为什么呢。
他看着林寒离去的背影。
小小的，一个人的。
他突然就有点懂了，一个人的，她好像总是自己一个人的。
小卷毛怔愣了一会儿，随后甩了甩那头卷发，真的是，他在那瞎操心什么呢，倒不如担心担心他妈看到那惨不忍睹的分数后，他该怎么面对吧。
-
时间过得很快，在林寒完成小学义务教育后，她的最后一次小学综合考试成绩优异，向兰看着她的答卷成绩，心中暗暗决定要将林寒送入更好的初中，她自己文化程度不高，但她想让自己的女儿能够接受到更好的教育。
向兰打电话给林国生，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树上的蝉鸣叫不止，当电话接通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点嗲气。
那一瞬间，向兰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她的耳边仿佛只剩下心脏频率加快的跳动声。
很快地，电话里发出悉悉簌簌的杂响，重新换回了林国生的声音，“阿兰啊，有什么事吗？”他往日响亮的声音如今带着些许粗砺。
向兰不想被当傻子一样，她是没怎么读过书，但不意味着她是个无知愚昧的女人。
她直言问道：“刚才那个女的是谁？”
“哦哦哦，她呀，就是新招的一个小姑娘，负责行政那一块，你也是知道，我在这儿办了个厂，现在订单变多，一些程序和资料上的东西也要找人弄嘛”
“嗯，好“，向兰回答道。
夜深了，她突然也有些乏了，她突然也不想在这一方面在纠缠下去了。
“林寒学习成绩挺好的，我也问过他们班主任了，林寒有那个能力去更好的学校接受更好的教育”。
向兰这话题转得猝然，让对面的林国生颇有些措不及防。
“那很好啊，哈哈哈，嗯，很不错。”
“我想送她去市里的初中读，需要择校费。”
“好，没问题，你跟我说多少，我打给你。”
“好，那就这样吧。”
林寒的户口并不是市里的，公办的市里学校在没有关系下很难进去，向兰转而向私办的初中，教育资源也不错，只是这是一所寄宿制初中。
林寒知道自己即将去一个寄宿制的初中，这意味着她将一周回来一次，她不能再去学习二胡，她和向兰之间相处的时间只有那么少。
林寒突然感到很害怕，一种莫名的、对远方的、对未知的害怕。
她极力抗拒去那所初中，那个暑假，她仿佛将自己六年来的脾气全都闹了一遍，她绝食，哭闹，离家出走，最后苦苦哀求向兰。
“妈妈，我不想去，求求你了”
向兰不知道女儿为何对此感到如此的抗拒，在她看来，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她曾经多么羡慕那些能够去读书，去好学校的人啊。
最终林寒还是没有去那所学校，她还是留在镇上的初中了。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生活中的埋藏在底下的腌臜混合成一团在直面袭来时，会显得那么措手不及，那么痛击一心，让人险些一蹶不振。
林国生已经走了十年，林寒也完成了她的小学义务教育。
在林寒的小学中，虽说林寒自己已经适应了没有父亲的陪伴，但周围的同龄小朋友大多是父母都陪伴在身边的，小孩子说话总是不会顾忌其他，容易以偏概全。
他们知道的或许只是林寒成长中没有父亲的陪伴，却容易误解林寒没有爸爸，之后就在背后悉悉索索地讨论。
林寒是在那件事后才发现的。
也是那之后，她将自己投入至学业，变得优秀，她也发现当你优秀到某一种地步，那些闲言碎语都可以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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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五年级的时候，专注于学业的她收获了优异的成绩，同班同学们不再用那种笑话的眼神看着她，代替的是艳羡的目光。
放学后，跟她妈在麻将馆相识的卷毛阿姨扯着一张笑脸，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小寒啊，你怎么这么聪明，你妈平日里都给你补些什么营养，你跟阿姨说说，阿姨也学学。”
林寒诚实地说道：“没有补什么东西，就普通的饭菜。”
卷毛阿姨听了也不气馁，笑得更热情了，“那你告诉阿姨，你平时是去的哪个补习班，你看我家这小子，天天上房揭瓦，我也想送到那个补习班让他安分安分。”
林寒更诚实道：“没有补习班，就跟大家一起上课听老师讲。”
卷毛阿姨一听，笑脸一僵，看着林寒那张认真小脸，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卷毛阿姨的儿子卷毛小子听他妈和林寒扯东扯西已经肉眼可见的烦躁了，他用力扯了扯他妈的衣角，撅着眉头，语气很冲，“妈，你别问了！走吧。”
卷毛小子叫张俭，心下有些不耐烦。
林寒刚开始小学的时候没看出来聪明，事实上，一开始林寒也跟班里的每个人相处融洽，只是有一回班里有个小女生，去帮老师去办公室拿东西时，一不小心正听到办公室的老师在谈论这些小朋友们。
在她进去的时候，刚好老师们谈到林寒，就说起她家只有她妈拉扯照顾她长大，这个小女生恰巧也是个嘴碎的，回到了教室就告诉了她同桌，她同桌又告诉另外一个朋友，这么一传十的传下去，自然而然全班几乎都知道了。
大家自以为代入的以为林寒没有爸爸，同情可惜的眼神不断朝林寒投往，林寒一开始不知道，但有一天她的小同桌实在是憋不住了想要安慰林寒。
小同桌以为林寒会接受她的安慰，她会好好对待林寒的。
但林寒并没有想象中脆弱地趴下来，而且紧蹙眉头，瞪向她，怒气冲冲地质问她，“瞎说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话！我爸活得好好的，他只是去外面工作而已！”
小同桌被这几句话惊了，也被林寒这副样子吓到，她受伤的趴下了脑袋抽泣着。
别人看到的只是小同桌在被林寒训话一样弄哭了，小学生是一群很单纯，内心纯粹的群体，相应的，他们看待问题也是很纯粹。
正因为如此，他们根据眼前所看的判断，林寒是一个“坏人”，她欺负了她的小同桌，于是他们一边安抚小同桌一边质问林寒，“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欺负了她！”“她那么好，她一直都想着帮你的，但你却这样！”
无数质问像水灌入林寒耳中，林寒再也忍受不了了，她突然双手捂住耳朵，发疯似的突破重重围困冲了出去。
走廊外的小朋友不知情，眼睁睁的看着林寒这副样子，等林寒跑过后，戳着旁边的小朋友，“你看到了吗，她这是精神病吗？”
“我知道精神病，我之前听我阿姨聊天就有说过她隔壁家的有个邻居的什么亲戚就得了精神病，好像要住进医院，还要被绑住呢！”
“真的假的啊，是被绳子绑住吗？”
“不知道欸”
……
林寒躲进了厕所，密闭的空间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寒渐渐冷静下来。
她一直能感受到别人投在她身上那些同情的目光，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在小同桌说完那些所谓安慰的话后，她突然恍然大悟，随着而来的是愤怒，她的父亲和她，都遭到污蔑！
那是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就随便乱说！
她来不及思考什么，面对这第一个说出真相的同桌就直接脱口而出那些话。
然后就把小同桌吓哭了。
她把别人吓哭了，意识到这点的她一股害怕和酸涩涌上心头，一股气憋在她的喉咙，她张口呼吸，却控制不住喉咙发出呜呜咽的声音，眼眶中的热泪夺眶而出。
她在这个密闭的空间，憋住自己，安静流泪。
这件事惊动了老师和家长。
向兰最后是在女厕中找到林寒的，她看见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悉心抚养娇娇小人儿蜷缩成一团蹲在厕所时，没有人可以真正体会到她的愤怒。
那股火气从心里喷涌而出，然后就是心疼，无尽的心疼。
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努力教导她成人，想让她多读书，能成为一个有学识的人，想让她多学些本领，能以后派上用场。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但她却从未想过，现在的这副模样。
后来，等到双方家长都到了学校，在双方的言词还原后，事情也水落石出。
这件事，其实两人都没有错。
小同桌出于关心才想着安慰林寒，却不想她听信的只是流言。
林寒在忍受多日他人异样的眼光后，突然明白过来这是“虚假”的同情，是那些虚假的言论被传的是是非非后的愤怒。
但向兰内心仍是无法将这件事坦然的面对。
她想着让林寒转校，去一个新的环境，但这件事却被林寒拒绝了。
等冷静过后，林寒也明白过来，大家其实都没有什么错，而且她的小同桌只是关心她，那她这转学背后的意义又在于什么呢。
这件事过后，在老师的“镇压”下，这些是是非非也逐渐消退。
但事情过往后留下的痕迹不会轻易消失。
小同桌与林寒和好了，却没有之前那么“好”，两人也只是和睦相处。
周围的同学若有若无地带着一丝排斥的、奇怪的眼神。
林寒意识到了，但她不在意，她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学业当中，她将自己沉浸于学习。
小孩子是很天真很善忘的，当林寒刚在她们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成绩优秀时，她们会惊叹，会带着一丝嫉妒和羡慕。
随着林寒每次考试成绩都排前面的时间一长，小孩子们的内心就只剩下惊叹，他们的认知中就会存在着“林寒学习很好”的一种本就是如此的笃实。
小卷毛想着这些过往之事，他和林寒不在同一个班级，但当时传的很开，他也从这么零零散散中能拼出故事的大概。
他对于林寒的感觉很复杂，他觉得林寒人也很好，学习很好，她仿佛各个方面都很好。
但他却很难接近她，很难和她成为好朋友。
对，小卷毛心中想，就是这样，为什么呢。
他看着林寒离去的背影。
小小的，一个人的。
他突然就有点懂了，一个人的，她好像总是自己一个人的。
小卷毛怔愣了一会儿，随后甩了甩那头卷发，真的是，他在那瞎操心什么呢，倒不如担心担心他妈看到那惨不忍睹的分数后，他该怎么面对吧。
-
时间过得很快，在林寒完成小学义务教育后，她的最后一次小学综合考试成绩优异，向兰看着她的答卷成绩，心中暗暗决定要将林寒送入更好的初中，她自己文化程度不高，但她想让自己的女儿能够接受到更好的教育。
向兰打电话给林国生，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树上的蝉鸣叫不止，当电话接通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点嗲气。
那一瞬间，向兰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她的耳边仿佛只剩下心脏频率加快的跳动声。
很快地，电话里发出悉悉簌簌的杂响，重新换回了林国生的声音，“阿兰啊，有什么事吗？”他往日响亮的声音如今带着些许粗砺。
向兰不想被当傻子一样，她是没怎么读过书，但不意味着她是个无知愚昧的女人。
她直言问道：“刚才那个女的是谁？”
“哦哦哦，她呀，就是新招的一个小姑娘，负责行政那一块，你也是知道，我在这儿办了个厂，现在订单变多，一些程序和资料上的东西也要找人弄嘛”
“嗯，好“，向兰回答道。
夜深了，她突然也有些乏了，她突然也不想在这一方面在纠缠下去了。
“林寒学习成绩挺好的，我也问过他们班主任了，林寒有那个能力去更好的学校接受更好的教育”。
向兰这话题转得猝然，让对面的林国生颇有些措不及防。
“那很好啊，哈哈哈，嗯，很不错。”
“我想送她去市里的初中读，需要择校费。”
“好，没问题，你跟我说多少，我打给你。”
“好，那就这样吧。”
林寒的户口并不是市里的，公办的市里学校在没有关系下很难进去，向兰转而向私办的初中，教育资源也不错，只是这是一所寄宿制初中。
林寒知道自己即将去一个寄宿制的初中，这意味着她将一周回来一次，她不能再去学习二胡，她和向兰之间相处的时间只有那么少。
林寒突然感到很害怕，一种莫名的、对远方的、对未知的害怕。
她极力抗拒去那所初中，那个暑假，她仿佛将自己六年来的脾气全都闹了一遍，她绝食，哭闹，离家出走，最后苦苦哀求向兰。
“妈妈，我不想去，求求你了”
向兰不知道女儿为何对此感到如此的抗拒，在她看来，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她曾经多么羡慕那些能够去读书，去好学校的人啊。
最终林寒还是没有去那所学校，她还是留在镇上的初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