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墨城县很是炎热。
放在平日是没有人愿意到户外闲逛的，太阳带来的热浪在空旷的街道上呼啸着，行人满头大汗，有些睁不开眼。
但是今天是一年一度报道的日子，墨城县一中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可谓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很多学生都是被父母带着报道。
其实很多学生都去补课了，来的只有家长。
墨城县是H省内三线城市——D市的一个十八线小县城，经济建设很一般、工资普遍低、教育设施也不行，“低调”到出了D市就没人知道。
拿某老师的话说，墨城县除了橘子，就只剩一中拿得出手了。
顾小影就坐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里，一边感慨一边回复肖佳铭发来的微信。
肖佳铭连发了五个表情包轰炸之后才发了一条文字：顾小影，你在哪儿呢？
顾小影抿了一口奶茶，回复道：学校对面，柠檬熊。
肖佳铭很快就回复了：还没报名吧？
--还没呢，人太多了。
那你先等我会儿，我还有十分钟到。
--你不是在补课吗？
我们今天上午报名，下午上课。
--哦。
对了，帮我买两杯奶茶。一杯原味奶茶，加芋圆不要珍珠，半糖、少冰。一杯柠檬茶，正常冰，全糖。
顾小影咬牙切齿，回复道：好。
顾小影看了一眼自己的钱包，又看了一眼价格表，15加10,二十五块钱又飞走了……
顾小影无奈，只能去点单。
没过几分钟，门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应该也是来报到的新生。
女生站在门边，两手叉腰：“苏明韬，我要喝咖啡。”
那个叫苏明韬的男生往椅子一坐：“自己买。”
“你说要请我喝的。”
“我刚问你要不要奶茶了。”
“我不想喝奶茶，我要喝咖啡。”
“那就别喝了。”
苏明韬走到点单台：“李叔叔，一杯绿茶，半冰。”
“好嘞，稍等啊。诶，羽寒，你今天喝点啥？”
“一杯烧仙草。李叔叔，多加点葡萄干，不要花生。”苏羽寒甜甜一笑，“我哥付钱。”
“你们先去坐着，马上好。”
“多谢李叔。”
那个女生笑起来的时候很甜，嘴角有两个小梨涡。
顾小影一边等肖佳铭一边吃圣代。
蓝莓味的。
其实顾小影不是很喜欢蓝莓味道的食物，但是柠檬熊的圣代只有蓝莓味和草莓味，草莓味的太腻了。
顾小影刚吃完最后一口圣代，肖佳铭就进来了。
肖佳铭的大手毫不留情摁在顾小影头上：“难怪你一直这么矮，敢情你就吃这个度日啊？”
“……”
在身高这件事上，顾小影已经麻木了。
自打小学起，只要是按身高排队，顾小影毫无疑问站第一个，站了快十年了。
眼看着以前站在旁边或身后的同学都在噌噌往上长，只有顾小影，身高的变化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体重没有疯长。
“行了，不损你了。复印件给我，我去帮你报道。”
顾小影嘿嘿一笑，把文件袋从包里掏出来递给肖佳铭：“多谢肖大人。”
肖佳铭冷笑道：“哟呵，这次不叫肖公公了？”
“……”
肖佳铭终结话题的能力是一点也没变，过了一个月甚至更上一层楼。
“顾大人，咱俩之间何须多礼，请？”
顾小影白了一眼肖佳铭：“你奶茶还在取餐台呢。”
“哦。”
肖佳铭赶紧走到取餐台把奶茶拿了，顾小影就站在门边等肖佳铭。
肖佳铭拿了奶茶，还不忘苦口婆心劝道：“顾小影，你没事儿赶紧回家啊，别到时候又没车了。”
顾小影住在宣镇，坐公交差不多要四十分钟。
从墨城县到宣镇的车限时限量，下午六点就是末班车了，冬天甚至会提前到五点。
“这才几点，怎么可能就没车？”顾小影不满道：“我又没误过车。”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懂？外面这么热，你没事就赶紧回去，这么白的小脸儿，别晒黑了。我同学还在那儿等我呢，你赶紧回家。”
“哦。”
顾小影被肖佳铭半推着往站台走，等顾小影上了站台，肖佳铭就朝着校门口走去。
肖佳铭把柠檬茶递给他朋友：“走吧老陈，你的柠檬茶。”
肖佳铭叫的“老陈”，全名陈昭言，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也一直是同一个学校。
陈昭言接过柠檬茶：“谢了。”
“走，咱抓紧时间报完名，说不定还可以去网吧溜一圈儿。”
“数学模块二看完了？”
“老陈，咱正值青春呢，学习之余，当然还得放松放松，要劳逸结合啊……哎呀，忘了叮嘱顾小影预习一下数学，开学就有考试。她不去补习班，数学又废……算了，跟她说了她也不会听。”
肖佳铭一直很纠结顾小影的成绩，尤其是数学。顾小影不认真学习的时候数学简直就是灾难，认真学习的时候……算了。
虽然隔了很远，陈昭言还是下意识往站台那边望过去：“就刚才那个女生？”
“嗯，我表妹。”
“就你以前经常提起的那个？”
“诶，我经常提起她么？”
陈昭言幽幽看了一眼，没说话。
“哎呀，毕竟我那么多亲戚，关系好的也就她一个嘛。”肖佳铭讪笑道，“不说了，不说了。老陈，我们赶紧的，学校里人多。”
报名地点在综合楼，进入一中大门就可以看到。
学校里人已经不少了，综合楼一楼大厅更是被挤得水泄不通。
肖佳铭不禁哀嚎道：“啊，老陈，这可咋办，这么多人。”
肖佳铭抱怨完又开始碎碎念：“不过还好没让顾小影来，不然她可能会闲逛到下午再过来。都下午了，还有几个老师愿意等……”
“这里应该是三中的报名点。”陈昭言看了一眼四周，“老肖，里面才是我们该去的地儿。”
在整个墨城县，一共有四所普通高中，分别是一中、二中、榆远和六中。还有两所职高，分别是北职和南职。
至于三中，虽然听上去像个高中，实际上只是一个初中。
还没走几步，肖佳铭就注意到自己正被一道炙热的视线注视着。准确说，是他肖佳铭旁边的陈昭言被注视着。
“老陈，两点钟方向，那女生在看你。”
“哦。”
“……”
陈昭言感受到了肖佳铭愤慨的眼神，继续道：“赶紧进去，进去了就看不见了。”
“……”
走进大厅深处，二人才看到贴着指示牌的小房间。
对此，肖佳铭深感痛心：“怎么到哪儿都有区别对待呢？不就因为我们的学校是个乡镇中学吗，怎么连报名点都跟见不得人似的……”
“你才知道啊？”
肖佳铭一腔怨气被陈昭言堵了回去。
“……诶，老陈，顾小影的中学和我们中学的报名点在一个房间啊。”
“……”
废话，这个小县城一共就那么几所初中……除了三中和黎澜中学，剩下的几个乡镇中学每年合起来考上一中的人数不超过一百，而一中每年招生一千五百人，乡镇中学的地位可想而知。
“老陈，听说你被分在十四班啊？”
陈昭言一边签字一边应道：“嗯。你呢？”
“我？十一班。不得不说，我被班号打击到了。想我当年在莘镇中学年级也是排前十的，这一到一中，在班上都排到二十多号了，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山更比一山高，前浪把后浪拍死在沙滩上……诶，你班号多少？”
“你猜？”
“滚。”肖佳铭白了一眼陈昭言，“你中考比我多了三十多分，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你的水平。”
“原来你的脚趾头会思考啊。”
“……”
肖佳铭彻底无语了。
陈昭言看着肖佳铭的傻样，一下没憋住，笑了出来。
陈昭言生得白净，虽然乍一看看着有点娘们儿兮兮的，五官很精致，但是细看起来棱角分明，从小到大招了不少小女生青睐。
尤其是陈昭言的眼睛长得特别好看，很澄净，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特别好看。
肖佳铭愣愣地看着陈昭言，不知道第多少次感慨：这人长得真好看啊。
陈昭言一转过来头就看见了肖佳铭犯花痴的眼神，一脸嫌弃：“肖佳铭，别打我主意。”
肖佳铭回过神来，回了一个嫌弃的眼神：“放心，我对比自己矮的人没兴趣。”
“……”
的确，肖佳铭快一米八了，陈昭言还只有一七二，比肖佳铭低了快半个头。
陈昭言直接一记锁喉，把肖佳铭硬生生压低了一个头。
肖佳铭嚎叫道：“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有人谋杀了！”
虽然陈昭言比肖佳铭矮了快半个头，但好歹学过一点格斗，尤其锁喉这一招练得炉火纯青。
大厅里里外外都很吵，压根没人注意这点小打小闹。
肖佳铭赶紧求饶：“错了错了错了。陈大侠，我错了。”
陈昭言云淡风轻看了他一眼：“老肖，你不学过格斗吗？看不出来啊。”
“……”
每次肖佳铭打不过陈昭言的时候，陈昭言都会来这一招，让肖佳铭如鲠在喉。
毕竟说起学格斗啊，那真是肖佳铭的一段血泪辛酸史。
还是小学的时候，肖佳铭看见陈昭言在练格斗，觉得特别帅，跟在爸妈屁股后面磨了好久，爸妈终于同意让他去学格斗。
他记得他去学的那个暑假的早晨，老爸跟他语重心长跟他说：“崽啊，记住爸爸跟你说的话，你求了半个月才有的这次机会，一定要好好珍惜。爸爸呢，也给你报了一个星期的试练班，你要是有兴趣、并且能坚持下去，爸爸就给你再报一个暑期班，要是不行，这个星期你得捱过去。记住没？”
还只有七岁的肖佳铭一脸坚毅：“记住了，我一定可以学会格斗的，我还要跟陈昭言打呢！”
结果第二天肖佳铭就怂了。
第一天，教练跟他们说了一些规则和注意事项。
第二天，教练教了几个基本动作之后就让他们一群新学员观摩师兄们的实战，肖佳铭的小心脏就这么被打击得稀碎。当他看见那些学了半年的师兄们被踢倒在地时，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当他看见才学了两个月的陈昭言能五招之内战胜师兄时，肖佳铭更是吓得哇哇大哭。
第三天，肖佳铭哭着喊着求爸妈不要送他去学格斗，从家哭到训练场，他爸毫不留情地把他扔了进去，还留了一句：“这两天我和你妈妈去S市玩两天，你学完了自己回爷爷奶奶家，零花钱交给奶奶了。你要是不去训练，下学期的零花钱我一分都没有。”
结果就是，肖佳铭每天白天在训练场被暴击。
还好爷爷奶奶在家，下午回家还有顿热乎饭菜。
这件事被陈昭言嘲笑了好多年，他还时不时被学了五年的陈昭言锁喉。
另一边，顾小影也坐上了回宣镇的车。
顾小影坐在最后一排靠右窗的座位，戴着耳机，手机里播放着录音里的钢琴曲。
那一截路在重修，坑坑洼洼，人坐车里都能被颠得老高。
耳机里的音乐断断续续，听得蛮难受的，但是总比没有要好。
放在平日是没有人愿意到户外闲逛的，太阳带来的热浪在空旷的街道上呼啸着，行人满头大汗，有些睁不开眼。
但是今天是一年一度报道的日子，墨城县一中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可谓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很多学生都是被父母带着报道。
其实很多学生都去补课了，来的只有家长。
墨城县是H省内三线城市——D市的一个十八线小县城，经济建设很一般、工资普遍低、教育设施也不行，“低调”到出了D市就没人知道。
拿某老师的话说，墨城县除了橘子，就只剩一中拿得出手了。
顾小影就坐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里，一边感慨一边回复肖佳铭发来的微信。
肖佳铭连发了五个表情包轰炸之后才发了一条文字：顾小影，你在哪儿呢？
顾小影抿了一口奶茶，回复道：学校对面，柠檬熊。
肖佳铭很快就回复了：还没报名吧？
--还没呢，人太多了。
那你先等我会儿，我还有十分钟到。
--你不是在补课吗？
我们今天上午报名，下午上课。
--哦。
对了，帮我买两杯奶茶。一杯原味奶茶，加芋圆不要珍珠，半糖、少冰。一杯柠檬茶，正常冰，全糖。
顾小影咬牙切齿，回复道：好。
顾小影看了一眼自己的钱包，又看了一眼价格表，15加10,二十五块钱又飞走了……
顾小影无奈，只能去点单。
没过几分钟，门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应该也是来报到的新生。
女生站在门边，两手叉腰：“苏明韬，我要喝咖啡。”
那个叫苏明韬的男生往椅子一坐：“自己买。”
“你说要请我喝的。”
“我刚问你要不要奶茶了。”
“我不想喝奶茶，我要喝咖啡。”
“那就别喝了。”
苏明韬走到点单台：“李叔叔，一杯绿茶，半冰。”
“好嘞，稍等啊。诶，羽寒，你今天喝点啥？”
“一杯烧仙草。李叔叔，多加点葡萄干，不要花生。”苏羽寒甜甜一笑，“我哥付钱。”
“你们先去坐着，马上好。”
“多谢李叔。”
那个女生笑起来的时候很甜，嘴角有两个小梨涡。
顾小影一边等肖佳铭一边吃圣代。
蓝莓味的。
其实顾小影不是很喜欢蓝莓味道的食物，但是柠檬熊的圣代只有蓝莓味和草莓味，草莓味的太腻了。
顾小影刚吃完最后一口圣代，肖佳铭就进来了。
肖佳铭的大手毫不留情摁在顾小影头上：“难怪你一直这么矮，敢情你就吃这个度日啊？”
“……”
在身高这件事上，顾小影已经麻木了。
自打小学起，只要是按身高排队，顾小影毫无疑问站第一个，站了快十年了。
眼看着以前站在旁边或身后的同学都在噌噌往上长，只有顾小影，身高的变化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体重没有疯长。
“行了，不损你了。复印件给我，我去帮你报道。”
顾小影嘿嘿一笑，把文件袋从包里掏出来递给肖佳铭：“多谢肖大人。”
肖佳铭冷笑道：“哟呵，这次不叫肖公公了？”
“……”
肖佳铭终结话题的能力是一点也没变，过了一个月甚至更上一层楼。
“顾大人，咱俩之间何须多礼，请？”
顾小影白了一眼肖佳铭：“你奶茶还在取餐台呢。”
“哦。”
肖佳铭赶紧走到取餐台把奶茶拿了，顾小影就站在门边等肖佳铭。
肖佳铭拿了奶茶，还不忘苦口婆心劝道：“顾小影，你没事儿赶紧回家啊，别到时候又没车了。”
顾小影住在宣镇，坐公交差不多要四十分钟。
从墨城县到宣镇的车限时限量，下午六点就是末班车了，冬天甚至会提前到五点。
“这才几点，怎么可能就没车？”顾小影不满道：“我又没误过车。”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懂？外面这么热，你没事就赶紧回去，这么白的小脸儿，别晒黑了。我同学还在那儿等我呢，你赶紧回家。”
“哦。”
顾小影被肖佳铭半推着往站台走，等顾小影上了站台，肖佳铭就朝着校门口走去。
肖佳铭把柠檬茶递给他朋友：“走吧老陈，你的柠檬茶。”
肖佳铭叫的“老陈”，全名陈昭言，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也一直是同一个学校。
陈昭言接过柠檬茶：“谢了。”
“走，咱抓紧时间报完名，说不定还可以去网吧溜一圈儿。”
“数学模块二看完了？”
“老陈，咱正值青春呢，学习之余，当然还得放松放松，要劳逸结合啊……哎呀，忘了叮嘱顾小影预习一下数学，开学就有考试。她不去补习班，数学又废……算了，跟她说了她也不会听。”
肖佳铭一直很纠结顾小影的成绩，尤其是数学。顾小影不认真学习的时候数学简直就是灾难，认真学习的时候……算了。
虽然隔了很远，陈昭言还是下意识往站台那边望过去：“就刚才那个女生？”
“嗯，我表妹。”
“就你以前经常提起的那个？”
“诶，我经常提起她么？”
陈昭言幽幽看了一眼，没说话。
“哎呀，毕竟我那么多亲戚，关系好的也就她一个嘛。”肖佳铭讪笑道，“不说了，不说了。老陈，我们赶紧的，学校里人多。”
报名地点在综合楼，进入一中大门就可以看到。
学校里人已经不少了，综合楼一楼大厅更是被挤得水泄不通。
肖佳铭不禁哀嚎道：“啊，老陈，这可咋办，这么多人。”
肖佳铭抱怨完又开始碎碎念：“不过还好没让顾小影来，不然她可能会闲逛到下午再过来。都下午了，还有几个老师愿意等……”
“这里应该是三中的报名点。”陈昭言看了一眼四周，“老肖，里面才是我们该去的地儿。”
在整个墨城县，一共有四所普通高中，分别是一中、二中、榆远和六中。还有两所职高，分别是北职和南职。
至于三中，虽然听上去像个高中，实际上只是一个初中。
还没走几步，肖佳铭就注意到自己正被一道炙热的视线注视着。准确说，是他肖佳铭旁边的陈昭言被注视着。
“老陈，两点钟方向，那女生在看你。”
“哦。”
“……”
陈昭言感受到了肖佳铭愤慨的眼神，继续道：“赶紧进去，进去了就看不见了。”
“……”
走进大厅深处，二人才看到贴着指示牌的小房间。
对此，肖佳铭深感痛心：“怎么到哪儿都有区别对待呢？不就因为我们的学校是个乡镇中学吗，怎么连报名点都跟见不得人似的……”
“你才知道啊？”
肖佳铭一腔怨气被陈昭言堵了回去。
“……诶，老陈，顾小影的中学和我们中学的报名点在一个房间啊。”
“……”
废话，这个小县城一共就那么几所初中……除了三中和黎澜中学，剩下的几个乡镇中学每年合起来考上一中的人数不超过一百，而一中每年招生一千五百人，乡镇中学的地位可想而知。
“老陈，听说你被分在十四班啊？”
陈昭言一边签字一边应道：“嗯。你呢？”
“我？十一班。不得不说，我被班号打击到了。想我当年在莘镇中学年级也是排前十的，这一到一中，在班上都排到二十多号了，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山更比一山高，前浪把后浪拍死在沙滩上……诶，你班号多少？”
“你猜？”
“滚。”肖佳铭白了一眼陈昭言，“你中考比我多了三十多分，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你的水平。”
“原来你的脚趾头会思考啊。”
“……”
肖佳铭彻底无语了。
陈昭言看着肖佳铭的傻样，一下没憋住，笑了出来。
陈昭言生得白净，虽然乍一看看着有点娘们儿兮兮的，五官很精致，但是细看起来棱角分明，从小到大招了不少小女生青睐。
尤其是陈昭言的眼睛长得特别好看，很澄净，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特别好看。
肖佳铭愣愣地看着陈昭言，不知道第多少次感慨：这人长得真好看啊。
陈昭言一转过来头就看见了肖佳铭犯花痴的眼神，一脸嫌弃：“肖佳铭，别打我主意。”
肖佳铭回过神来，回了一个嫌弃的眼神：“放心，我对比自己矮的人没兴趣。”
“……”
的确，肖佳铭快一米八了，陈昭言还只有一七二，比肖佳铭低了快半个头。
陈昭言直接一记锁喉，把肖佳铭硬生生压低了一个头。
肖佳铭嚎叫道：“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有人谋杀了！”
虽然陈昭言比肖佳铭矮了快半个头，但好歹学过一点格斗，尤其锁喉这一招练得炉火纯青。
大厅里里外外都很吵，压根没人注意这点小打小闹。
肖佳铭赶紧求饶：“错了错了错了。陈大侠，我错了。”
陈昭言云淡风轻看了他一眼：“老肖，你不学过格斗吗？看不出来啊。”
“……”
每次肖佳铭打不过陈昭言的时候，陈昭言都会来这一招，让肖佳铭如鲠在喉。
毕竟说起学格斗啊，那真是肖佳铭的一段血泪辛酸史。
还是小学的时候，肖佳铭看见陈昭言在练格斗，觉得特别帅，跟在爸妈屁股后面磨了好久，爸妈终于同意让他去学格斗。
他记得他去学的那个暑假的早晨，老爸跟他语重心长跟他说：“崽啊，记住爸爸跟你说的话，你求了半个月才有的这次机会，一定要好好珍惜。爸爸呢，也给你报了一个星期的试练班，你要是有兴趣、并且能坚持下去，爸爸就给你再报一个暑期班，要是不行，这个星期你得捱过去。记住没？”
还只有七岁的肖佳铭一脸坚毅：“记住了，我一定可以学会格斗的，我还要跟陈昭言打呢！”
结果第二天肖佳铭就怂了。
第一天，教练跟他们说了一些规则和注意事项。
第二天，教练教了几个基本动作之后就让他们一群新学员观摩师兄们的实战，肖佳铭的小心脏就这么被打击得稀碎。当他看见那些学了半年的师兄们被踢倒在地时，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当他看见才学了两个月的陈昭言能五招之内战胜师兄时，肖佳铭更是吓得哇哇大哭。
第三天，肖佳铭哭着喊着求爸妈不要送他去学格斗，从家哭到训练场，他爸毫不留情地把他扔了进去，还留了一句：“这两天我和你妈妈去S市玩两天，你学完了自己回爷爷奶奶家，零花钱交给奶奶了。你要是不去训练，下学期的零花钱我一分都没有。”
结果就是，肖佳铭每天白天在训练场被暴击。
还好爷爷奶奶在家，下午回家还有顿热乎饭菜。
这件事被陈昭言嘲笑了好多年，他还时不时被学了五年的陈昭言锁喉。
另一边，顾小影也坐上了回宣镇的车。
顾小影坐在最后一排靠右窗的座位，戴着耳机，手机里播放着录音里的钢琴曲。
那一截路在重修，坑坑洼洼，人坐车里都能被颠得老高。
耳机里的音乐断断续续，听得蛮难受的，但是总比没有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