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返校没过多久就到期末考试了。顾小影为了分班成绩能不那么难看，借来陈昭言的笔记疯狂恶补。陈昭言也在为了期末的数学竞赛争分夺秒攻克奥数题。
大家都在为了期末考试而努力。
唯一值得吐槽的就是物理课。物理备课组为了提进度，在最后一个月开始教第五册选修物理，而且期末考试这一块占了很大一部分……但是顾小影他们去文科班以后不用学这一本书。
本来高一的政史地课就排得少，现在还强行给大家上物理。不愧是以理科为重的一中，都不管文科生死活……
就像老师们说的，高中三年的时间很有限，三年的时间，他们的最终目标是高考，是冲出墨城县这个地方，去到更广阔的天地、看到更丰富的世界、迎接更多彩的未来。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尤其是对顾小影他们来说，走出这个小县城最好的方法就是高考。
没过多久期末考试就结束了。
陈昭言听说顾小影好久没吃早饭了，就非要拉着顾小影去食堂。
经过上次的乌龙和肖佳铭妈妈的解释，现在几个人见面更光明正大了。
早自习一下课，陈昭言就等在了十五班门口。
顾小影默写完最后一个单词抬起头，看见的就是前门外背对着教室的陈昭言。
陈昭言穿着白色校服T恤、黑色校服长裤，面对着对面楼，手里还拿着小本子。
顾小影不禁想，陈昭言果然长着言情小说校园男主的样子，不管是身高、颜值、成绩还是人品，都当之无愧“完美”两个字。
“好，大家把听写本传上来，然后就可以下课了。”
肖老师吩咐课代表把听写本收好之后就出去了。
顾小影伸了个懒腰，打算出门。
“顾小影。”
顾小影抬头，发现陈昭言正靠在前门处向自己招手。
顾小影快步走过去，拉着陈昭言就往楼下走：“你别叫那么大声……”
“怎么了？”陈昭言今天心情还不错，“怎么，跟我一起去吃早饭觉得丢人？”
“……”顾小影摇头，解释道，“虽然现在烧瓶不好管我们，但是其他人还是会传一些谣言的……”
“什么谣言？”
现在有了苏明韬这个“间谍”，十五班有什么事情陈昭言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陈昭言笑了笑：“她还在传你跟我的八卦？”
顾小影无奈，只能点头。
“那就让她传吧，我给她坐实这个八卦。”
“啊？”顾小影诧异地抬起头，“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其实陈昭言也不理解，为什么岳文薇会传顾小影和陈昭言的绯闻，这对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既然她铁了心要这么干，那陈昭言就帮她坐实这个传闻。
就算闹到家长那边，还有肖佳铭。
陈昭言开始讲正事：“小顾，期末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你呢，最近物理题都还挺难的，你又一门心思扑在奥数上。”
“先把手头的事做好吧，物理……只能上课认真一点了。”
顾小影没回答，心想：这个世界上天才很少，陈昭言这类学霸也需要付出很多时间和精力才能变得更优秀。
虽然陈昭言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但是要当面跟顾小影讲还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个……小顾，有一件事没跟你说。”
顾小影看向陈昭言。
已经到这一步，陈昭言也只能实话实说：“我准备数学竞赛，其实是为了高三的自主招生。”
顾小影笑道：“我知道，要是能拿奖的话，高考可以拿到加分、可以走他们的培养计划，最好的结果是直接保送。”
陈昭言没接话。
这些顾小影都知道。陈昭言的目标一直都是T大——国内理工科的顶级学府这一点从初中开始就没变过。
顾小影安慰道：“时间还长着呢，你现在就只管好好准备数学竞赛，争取拿到一个好成绩。期末考试你肯定没问题，而且申请学校也要高三再说，现在只管好好考。”
“那，小顾，你也要加油。”
陈昭言后面一句话没说出来：我很期待和你在同一个学校。
说起来，时间过得真的很快，顾小影已经记不清高二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真的在很努力学习。
后来分班，顾小影在五班，陈昭言在二十五班，苏羽寒在二十三班，苏明韬在二十一班，肖佳铭在二十二班，杨子扬在十一班，有趣的是岳文薇和方杰都在十二班……他们一群七个人，每个人都在不同的班，每个人或许为了自己的梦想、或许为了高考、或许只是没有目标努力着，但是不曾有人停下脚步、每个人都在向前奔跑，只为在那个6月不留遗憾。
顾小影虽然进步很慢、成绩反反复复，但在文科班的确找到了方向，并且对地理产生了兴趣，在文科班的成绩大概能排前三百。用汪泉——五班新班主任的话来说，就是努努力能上一本线了。
陈昭言的奥数发挥得不错，拿到了十分的加分。理科班竞争也确实大，他一直保持在年级前四十，压力也越来越大，毕竟只有在年级前十才有考上T大的把握。
肖佳铭和苏明韬是隔壁班，两人下课经常一起讨论题目，也会偶尔一起打打篮球。苏明韬成绩一直稳定在前十，肖佳铭发挥也很稳定。
方杰和杨子扬也是隔壁班，但方杰沉迷学习、成绩突飞猛进，两人交集倒是没那么多了。
苏羽寒自从上了理科班之后就陷入了瓶颈期，从分班的一百多名掉到了三百多名，刘女士一边担心自己班学生一边担心自己的孩子，着急得不行。
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只有二十来天，大家也差不多都搬出学校宿舍、住进了在校外租的学区房，顾小影和陈昭言、肖佳铭住的不远，经常一起约个地方学习。顾小影还报了一个数学补习班。陈昭言说顾小影的数学基础太差，就算目前的成绩还可以，一旦难度上去，顾小影就很危险。
其实顾小影挺不好意思的。陈昭言一边忙自己功课，还要帮顾小影分析数学试卷、研究重难点，偏偏顾小影什么也帮不上他。
顾小影也会忙里偷闲听听音乐、看看小说，和肖佳铭打打游戏什么的，但是陈昭言只是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
顾小影知道陈昭言一直找不到突破的方法，明明已经尽力了、明明每一科成绩都足够优秀，但是陈昭言离T大就是有一段距离，怎么也追不上。
那个暑假，苏羽寒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所有人都不理解的决定：转文科。
苏羽寒知道自己对理科本来就没有什么兴趣，而且数学上的优势早就弥补不了理综上的劣势，所以她选择转到文科班。这一转，苏羽寒直接加到了五班——和顾小影一个班。
高三除了学习，顾小影也不太记得其他事了，除了那天早上……
顾小影突然从梦境中抽离出来、猛地睁开眼，一把顺起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赫然跳动着5：55。学校规定5：55正式上课，而他们的班主任——老吴，规定5：50之前全部到齐。
说起来老吴，顾小影和他之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高一为高考布置考场的时候，顾小影他们受过老吴的敦敦教诲。
其实高二升高三是不换老师、不换班的，但是五班做了一件事，可以说是震惊了全校老师：高二期末投票的时候，他们换掉了三个老师，包括教他们地理的班主任。
一中有一个传统：每年期末成绩前二分之一的学生参与投票，决定任课老师和班主任是否能够继续担任该职务，如果否定票数超过一半，教务处会更换老师、将该老师换到其他年级或其他班。
当时投票的时候，顾小影犹豫了很久。大家想换掉班主任的原因是他受贿，贿赂的学生能得到好座位、优先评奖，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地理教得很好，其他管理得也很好。所以顾小影犹豫了——班主任和地理老师是同一个人，这就意味着必须一起换。最后，顾小影在班主任和地理老师那一栏都画了叉。政治老师和历史老师的评断就很果断了，虽然他们教得很认真，但是方法实在是不太适合高三紧迫的氛围。
最后的结果是语、地、史、政四位老师都换掉了。语文老师自己也是班主任，教四个班有点力不从心，所以自己辞掉了。其他三位都是投票换掉的。这在一中的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文科班换掉了所有文科老师。
所以后来老吴接管五班的前一个月都战战兢兢，生怕做得不好被举报。
话说回来，顾小影意识到自己迟到之后也来不及梳洗，随便抹了一把脸，提起书包就往外冲。
当天下雨，顾小影一出门就被一堆土堆绊了一跤，来了个平地摔。顾小影下意识想到的只是赶紧去学校，所以爬起来就直接往前冲。
顾小影跑到教室的时候大概是6：10，语文老师已经坐在讲台上，大家都在背记诗文，老吴站在后门边上巡视。
老吴看见顾小影狼狈的样子皱了皱眉：“摔跤了？”
顾小影唯唯诺诺道：“太黑了没看清，就摔了一下。”
到了教室，顾小影这才借着灯光看见自己白色的羽绒服上全是泥点子和雨水，十分狼狈。
“怎么不回去换件衣服？”
“来不及了……”
老吴知道顾小影一直都很努力，只是让顾小影回座位坐着：“赶紧去坐着吧，把身上擦干净，别感冒了。”
“谢谢老师。”
顾小影低着头，赶紧进了教室。
顾小影还是很感谢老吴的，虽然顾小影和老吴在某些观点上有分歧，但顾小影不得不承认，老吴是一个很有师德和教学实力的教师。
虽然顾小影很狼狈，但还是不得不去食堂，不然压根撑不到中午回家吃饭。
说起来，顾小影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食堂了。
他们高三生一般早上吃过早饭进学校，在早休时间补一会儿觉或者学习，午饭回家吃，晚饭从家里带餐盒。
去食堂的路上，顾小影遇到了陈昭言。
陈昭言在去食堂的路上看见顾小影还是有些惊讶：“小顾？”
“陈昭言，你早上没买早点啊？”
顾小影看到陈昭言的时候本能高兴了一瞬间，毕竟二人也有两个星期没见面了。
高二的时候两人隔三岔五还能见到，比如出课间操的时候、上体育课的时候，或者去吃饭的时候。
但是自打进入高三，课间操、体育课都取消了，大家也几乎不去食堂，二人一个月见到一回面都难。
但是一想到自己衣服上还全是污渍，头发被雨水淋湿之后全贴在头皮上，顾小影就又不想见到陈昭言了。
“起晚了，你呢？”
顾小影苦笑道：“我也起晚了。”
陈昭言点头：“我说呢，以前就没在食堂遇到过你。”
顾小影小心翼翼抬头去看陈昭言，发现陈昭言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陈昭言，你现在多高？”
顾小影又问了这个问题。
“你对这个问题是真执着。”陈昭言无奈笑道，“上个星期测了一下，一米八四。”
顾小影点点头：“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现在陈昭言比顾小影高了一个半头，需要稍微弯腰才能平视顾小影。
顾小影看到这张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眼睛，慌乱道：“没、没什么。”
陈昭言站直，调侃道：“啊……说我坏话了？”
“没有。”顾小影毫不犹疑否认，继而结结巴巴解释道，“以前我的头顶还能到你的下巴，现在只能到肩膀了……”
陈昭言摸摸顾小影的头，笑道，“这有什么，我可以弯腰啊。”
顾小影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也许顾小影听出了陈昭言的意思，但是顾小影现在不能有任何回应。
她怕是自己想多了，怕影响自己的节奏，更怕影响了陈昭言的学习。
顾小影看着仍然灰蒙蒙的天，意识到秋天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寒冬。顾小影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高一时陈昭言在雪地里玩雪球的画面。
陈昭言突然开口了：“小顾。”
“啊？”
“快放寒假了。”
“嗯，还有一个月不到。”
高考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大家都在为了期末考试而努力。
唯一值得吐槽的就是物理课。物理备课组为了提进度，在最后一个月开始教第五册选修物理，而且期末考试这一块占了很大一部分……但是顾小影他们去文科班以后不用学这一本书。
本来高一的政史地课就排得少，现在还强行给大家上物理。不愧是以理科为重的一中，都不管文科生死活……
就像老师们说的，高中三年的时间很有限，三年的时间，他们的最终目标是高考，是冲出墨城县这个地方，去到更广阔的天地、看到更丰富的世界、迎接更多彩的未来。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尤其是对顾小影他们来说，走出这个小县城最好的方法就是高考。
没过多久期末考试就结束了。
陈昭言听说顾小影好久没吃早饭了，就非要拉着顾小影去食堂。
经过上次的乌龙和肖佳铭妈妈的解释，现在几个人见面更光明正大了。
早自习一下课，陈昭言就等在了十五班门口。
顾小影默写完最后一个单词抬起头，看见的就是前门外背对着教室的陈昭言。
陈昭言穿着白色校服T恤、黑色校服长裤，面对着对面楼，手里还拿着小本子。
顾小影不禁想，陈昭言果然长着言情小说校园男主的样子，不管是身高、颜值、成绩还是人品，都当之无愧“完美”两个字。
“好，大家把听写本传上来，然后就可以下课了。”
肖老师吩咐课代表把听写本收好之后就出去了。
顾小影伸了个懒腰，打算出门。
“顾小影。”
顾小影抬头，发现陈昭言正靠在前门处向自己招手。
顾小影快步走过去，拉着陈昭言就往楼下走：“你别叫那么大声……”
“怎么了？”陈昭言今天心情还不错，“怎么，跟我一起去吃早饭觉得丢人？”
“……”顾小影摇头，解释道，“虽然现在烧瓶不好管我们，但是其他人还是会传一些谣言的……”
“什么谣言？”
现在有了苏明韬这个“间谍”，十五班有什么事情陈昭言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陈昭言笑了笑：“她还在传你跟我的八卦？”
顾小影无奈，只能点头。
“那就让她传吧，我给她坐实这个八卦。”
“啊？”顾小影诧异地抬起头，“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其实陈昭言也不理解，为什么岳文薇会传顾小影和陈昭言的绯闻，这对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既然她铁了心要这么干，那陈昭言就帮她坐实这个传闻。
就算闹到家长那边，还有肖佳铭。
陈昭言开始讲正事：“小顾，期末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你呢，最近物理题都还挺难的，你又一门心思扑在奥数上。”
“先把手头的事做好吧，物理……只能上课认真一点了。”
顾小影没回答，心想：这个世界上天才很少，陈昭言这类学霸也需要付出很多时间和精力才能变得更优秀。
虽然陈昭言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但是要当面跟顾小影讲还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个……小顾，有一件事没跟你说。”
顾小影看向陈昭言。
已经到这一步，陈昭言也只能实话实说：“我准备数学竞赛，其实是为了高三的自主招生。”
顾小影笑道：“我知道，要是能拿奖的话，高考可以拿到加分、可以走他们的培养计划，最好的结果是直接保送。”
陈昭言没接话。
这些顾小影都知道。陈昭言的目标一直都是T大——国内理工科的顶级学府这一点从初中开始就没变过。
顾小影安慰道：“时间还长着呢，你现在就只管好好准备数学竞赛，争取拿到一个好成绩。期末考试你肯定没问题，而且申请学校也要高三再说，现在只管好好考。”
“那，小顾，你也要加油。”
陈昭言后面一句话没说出来：我很期待和你在同一个学校。
说起来，时间过得真的很快，顾小影已经记不清高二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真的在很努力学习。
后来分班，顾小影在五班，陈昭言在二十五班，苏羽寒在二十三班，苏明韬在二十一班，肖佳铭在二十二班，杨子扬在十一班，有趣的是岳文薇和方杰都在十二班……他们一群七个人，每个人都在不同的班，每个人或许为了自己的梦想、或许为了高考、或许只是没有目标努力着，但是不曾有人停下脚步、每个人都在向前奔跑，只为在那个6月不留遗憾。
顾小影虽然进步很慢、成绩反反复复，但在文科班的确找到了方向，并且对地理产生了兴趣，在文科班的成绩大概能排前三百。用汪泉——五班新班主任的话来说，就是努努力能上一本线了。
陈昭言的奥数发挥得不错，拿到了十分的加分。理科班竞争也确实大，他一直保持在年级前四十，压力也越来越大，毕竟只有在年级前十才有考上T大的把握。
肖佳铭和苏明韬是隔壁班，两人下课经常一起讨论题目，也会偶尔一起打打篮球。苏明韬成绩一直稳定在前十，肖佳铭发挥也很稳定。
方杰和杨子扬也是隔壁班，但方杰沉迷学习、成绩突飞猛进，两人交集倒是没那么多了。
苏羽寒自从上了理科班之后就陷入了瓶颈期，从分班的一百多名掉到了三百多名，刘女士一边担心自己班学生一边担心自己的孩子，着急得不行。
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只有二十来天，大家也差不多都搬出学校宿舍、住进了在校外租的学区房，顾小影和陈昭言、肖佳铭住的不远，经常一起约个地方学习。顾小影还报了一个数学补习班。陈昭言说顾小影的数学基础太差，就算目前的成绩还可以，一旦难度上去，顾小影就很危险。
其实顾小影挺不好意思的。陈昭言一边忙自己功课，还要帮顾小影分析数学试卷、研究重难点，偏偏顾小影什么也帮不上他。
顾小影也会忙里偷闲听听音乐、看看小说，和肖佳铭打打游戏什么的，但是陈昭言只是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
顾小影知道陈昭言一直找不到突破的方法，明明已经尽力了、明明每一科成绩都足够优秀，但是陈昭言离T大就是有一段距离，怎么也追不上。
那个暑假，苏羽寒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所有人都不理解的决定：转文科。
苏羽寒知道自己对理科本来就没有什么兴趣，而且数学上的优势早就弥补不了理综上的劣势，所以她选择转到文科班。这一转，苏羽寒直接加到了五班——和顾小影一个班。
高三除了学习，顾小影也不太记得其他事了，除了那天早上……
顾小影突然从梦境中抽离出来、猛地睁开眼，一把顺起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赫然跳动着5：55。学校规定5：55正式上课，而他们的班主任——老吴，规定5：50之前全部到齐。
说起来老吴，顾小影和他之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高一为高考布置考场的时候，顾小影他们受过老吴的敦敦教诲。
其实高二升高三是不换老师、不换班的，但是五班做了一件事，可以说是震惊了全校老师：高二期末投票的时候，他们换掉了三个老师，包括教他们地理的班主任。
一中有一个传统：每年期末成绩前二分之一的学生参与投票，决定任课老师和班主任是否能够继续担任该职务，如果否定票数超过一半，教务处会更换老师、将该老师换到其他年级或其他班。
当时投票的时候，顾小影犹豫了很久。大家想换掉班主任的原因是他受贿，贿赂的学生能得到好座位、优先评奖，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地理教得很好，其他管理得也很好。所以顾小影犹豫了——班主任和地理老师是同一个人，这就意味着必须一起换。最后，顾小影在班主任和地理老师那一栏都画了叉。政治老师和历史老师的评断就很果断了，虽然他们教得很认真，但是方法实在是不太适合高三紧迫的氛围。
最后的结果是语、地、史、政四位老师都换掉了。语文老师自己也是班主任，教四个班有点力不从心，所以自己辞掉了。其他三位都是投票换掉的。这在一中的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文科班换掉了所有文科老师。
所以后来老吴接管五班的前一个月都战战兢兢，生怕做得不好被举报。
话说回来，顾小影意识到自己迟到之后也来不及梳洗，随便抹了一把脸，提起书包就往外冲。
当天下雨，顾小影一出门就被一堆土堆绊了一跤，来了个平地摔。顾小影下意识想到的只是赶紧去学校，所以爬起来就直接往前冲。
顾小影跑到教室的时候大概是6：10，语文老师已经坐在讲台上，大家都在背记诗文，老吴站在后门边上巡视。
老吴看见顾小影狼狈的样子皱了皱眉：“摔跤了？”
顾小影唯唯诺诺道：“太黑了没看清，就摔了一下。”
到了教室，顾小影这才借着灯光看见自己白色的羽绒服上全是泥点子和雨水，十分狼狈。
“怎么不回去换件衣服？”
“来不及了……”
老吴知道顾小影一直都很努力，只是让顾小影回座位坐着：“赶紧去坐着吧，把身上擦干净，别感冒了。”
“谢谢老师。”
顾小影低着头，赶紧进了教室。
顾小影还是很感谢老吴的，虽然顾小影和老吴在某些观点上有分歧，但顾小影不得不承认，老吴是一个很有师德和教学实力的教师。
虽然顾小影很狼狈，但还是不得不去食堂，不然压根撑不到中午回家吃饭。
说起来，顾小影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食堂了。
他们高三生一般早上吃过早饭进学校，在早休时间补一会儿觉或者学习，午饭回家吃，晚饭从家里带餐盒。
去食堂的路上，顾小影遇到了陈昭言。
陈昭言在去食堂的路上看见顾小影还是有些惊讶：“小顾？”
“陈昭言，你早上没买早点啊？”
顾小影看到陈昭言的时候本能高兴了一瞬间，毕竟二人也有两个星期没见面了。
高二的时候两人隔三岔五还能见到，比如出课间操的时候、上体育课的时候，或者去吃饭的时候。
但是自打进入高三，课间操、体育课都取消了，大家也几乎不去食堂，二人一个月见到一回面都难。
但是一想到自己衣服上还全是污渍，头发被雨水淋湿之后全贴在头皮上，顾小影就又不想见到陈昭言了。
“起晚了，你呢？”
顾小影苦笑道：“我也起晚了。”
陈昭言点头：“我说呢，以前就没在食堂遇到过你。”
顾小影小心翼翼抬头去看陈昭言，发现陈昭言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陈昭言，你现在多高？”
顾小影又问了这个问题。
“你对这个问题是真执着。”陈昭言无奈笑道，“上个星期测了一下，一米八四。”
顾小影点点头：“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现在陈昭言比顾小影高了一个半头，需要稍微弯腰才能平视顾小影。
顾小影看到这张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眼睛，慌乱道：“没、没什么。”
陈昭言站直，调侃道：“啊……说我坏话了？”
“没有。”顾小影毫不犹疑否认，继而结结巴巴解释道，“以前我的头顶还能到你的下巴，现在只能到肩膀了……”
陈昭言摸摸顾小影的头，笑道，“这有什么，我可以弯腰啊。”
顾小影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也许顾小影听出了陈昭言的意思，但是顾小影现在不能有任何回应。
她怕是自己想多了，怕影响自己的节奏，更怕影响了陈昭言的学习。
顾小影看着仍然灰蒙蒙的天，意识到秋天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寒冬。顾小影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高一时陈昭言在雪地里玩雪球的画面。
陈昭言突然开口了：“小顾。”
“啊？”
“快放寒假了。”
“嗯，还有一个月不到。”
高考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