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谁占谁的便宜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阮软在生病。

    “李姐,你去叫楠森跑一趟吧。”在场最为清醒的王童对着一旁也是一脸担心的李阿姨吩咐。

    “欸,好。”李阿姨心疼小姑娘,应了声马上就动起来。

    说起王楠森其人,不得不说到阮软出生的时候,她是个早产的孩子,提前了一个月就从王童肚子里钻出来了。从小到大,虽然没有什么危及生命的大毛病,可是头疼脑热,腰酸胃疼的小毛病却也从来没断过,检查说免疫力太差,可偏生这孩子又挑食,补也补不上去多少。

    阮软生病不爱去医院,总觉得自己就是小毛病,带着她跑医院就发脾气,阮利森怕长此以往下去,阮软把小毛病拖成大毛病,索性就请了个医生在家里。说是医生,其实也不需要多大的能力,只是替阮软看个小毛病,她每年体检,若是有严重问题还是会送到医院的,阮家人也就没花什么大价钱请专家浪费社会资源,不过a市医学院的研究生来勤工俭学,所以实际意义上也称不上医生,阮家人都叫的他名字。

    “爸爸。”靠着阮利森的阮软娇滴滴的开口。

    阮利森立刻将注意力转回到她身上:“怎么啦?宝贝,是不是要喝水呀?”

    “我要阿鹤。”

    阮软这么说着,侧着头看着自己父亲,一脸哀求。

    她只求自己的爹别再搞破坏了,如果不能黏着余一鹤,她这场病就生得毫无意义了。

    “……”阮利森仿佛没听见,转头对一个佣人说:“给小姐倒杯水。”

    “爸爸!”阮软皱着眉,一脸不悦,声音虽然有气无力,却也听得到有些不开心的。

    “好了,阮利森!”王童忍不住皱眉:“你和一个病人犟什么。”

    阮利森也不想,可是自己女儿订婚以后跟变了个人一样,明明以前最黏着自己了,现在做什么都要余一鹤!甚至今早不舒服,都不愿意和同在一栋房子的爸爸说,而是去找他!阮利森真的很难做到完全不在乎好吗!!

    在老婆和女儿的双方夹击的情况下,阮利森还是妥协了,他扶着阮软,让她靠着床头坐卧着,给余一鹤让了个位置。

    而对于这一切,余一鹤只是笑,他没有作声,仿佛这些人争论的原因不是他一样。

    “阿鹤,你过来~”阮软看着床,歪着头看着一旁站得像个蜡像的男人。

    余一鹤这才走过去,坐在了阮软床边。

    说实话,余一鹤不太明白这个小公主想干什么了。从小到大,他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不融于人群,却很善于观察,他总是观察每个人的行为所表达的意义,甚至于估算其下一步的行为。

    虽有偏差,却也八九不离十。

    可是这个小公主明明订婚前一天还对他爱搭不理,订婚后,突然就对他又亲又抱的。订婚宴若是为了演给大家看,现在又是哪一出?

    她若是这样,他就有些反感了啊。

    他讨厌事情脱离控制,也讨厌身体接触。

    和人类的接触,让他觉得恶心。

    阮软靠在余一鹤身上,不知道他心里所想,缓缓的呼着气,低烧让她头开始昏昏沉沉的。

    佣人端着饮用水上来的时候,阮软已经开始混沌了,坐在她身边的余一鹤当仁不让的接过水杯,一点一点的给阮软喂着。

    看着这一幕,阮利森转过了身。

    他不看他不看,不看就不会生气!

    那边正喝着水,王楠森到了,阮利森才回过头来。

    他手里提着专门为阮软准备的药箱,看着阮软靠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

    余一鹤余光撇见了他的步子。

    “楠森,你来了。”王童跟王楠森打着招呼,一脸愁容:“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阮软突然发烧了,也没让她冻着呀。”

    听到这里,有气无力的小阮软悄悄心虚了一下。

    “我先看看。”王楠森走上前,礼貌的对着余一鹤点头:“你好,我可能占用一下这个位置。”

    余一鹤颔首:“好。”

    说着,便要站起身。

    阮软却拉住了他的手腕:“你别走。”

    王楠森有些惊讶,多看了一眼余一鹤。

    余一鹤弯腰,低声哄着:“阮软,你先看病。”

    阮软没有理他,却依旧拉着他的手腕,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阮软的床是定制的,有两米宽,她又缩在床边,想从另一边看,也不方便;没辙,王楠森只能站在余一鹤的身边,两人挤在一处,让王楠森替阮软看病。

    测了体温,又看了看喉咙和瞳孔,这系列动作让王楠森不停的和余一鹤有着身体接触。

    余一鹤的表情冷淡了下来,低着头看着阮软;他不笑的样子看起来确实阴郁,不过阮软正生着病,他这样倒是像担心极了她。

    “没什么事,就是普通的感冒。”王楠森终于检查好了,起身收拾着自己的物件儿:“我给她拿着药先吃着,今天晚上如果烧还没退,就送医院去检查一下。”

    “欸,好。”阮利森点着头。

    “谢谢楠森了,又辛苦你跑一趟。”王童上前,客气的开口。

    “阮夫人客气了。”王楠森笑着。

    他的东西也收拾妥了,他直起身,向几位雇主告别。

    “李姐送送楠森吧。”

    “欸,好。”

    说完李阿姨便带着王楠森出去了。

    快走到阮家大门口的时候,王楠森笑着问李阿姨:“李姨,房间里那位男士是?”

    李阿姨也笑:“哦哦,那位啊,是咱们小姐的未婚夫,昨天刚办了订婚宴。”

    “哦。”王楠森应声:“原来是这样。”

    两人也走到了门口,他换好鞋,礼貌的打招呼:“那我就先走了,阮软那边有什么事,李姨就打电话给我。”

    “欸,好,麻烦你了。”

    ————

    视线再回到楼上。

    余一鹤的手自始至终都被阮软抓着,他伺候她吃了药,阮软便抱着他的手臂假寐着。

    阮利森看着二人,气不打一出来,哼唧着离开了房间。

    王童瞧着自己丈夫这幼稚的行为,对余一鹤歉意的笑笑,也跟了出去。

    “你说说,在爸妈面前就做出这样的行为像什么样子!!”阮利森看自己妻子出来了,没好气的抱怨。

    “好了,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是咱们家阮软粘着余家那小子呢,你怪那小子有什么用。”王童耐心的给自家丈夫顺着毛。

    “所以才生气呢!阮软怎么突然就这么喜欢他了呢!?”

    王童忍不住无语:“你还管上女儿谈恋爱了!”

    阮利森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我怕阮软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为了咱们家的难处……”

    王童笑了:“你见过我们女儿这么去缠着一个人吗?”

    “可是那余一鹤他,感觉就是不对劲……”阮利森皱着眉,喃声说着。

    “哪里不对劲了,你别想太多了。”王童没将丈夫的放在心上,上前揽住自己丈夫的手腕:“好了,别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女儿总是会长大的,而且这婚事都定下来了,咱就别想了哈。”

    阮利森被妻子拉着就走,他一脸不愿:“等等,你就让那个臭小子在咱闺女的房间啊!!”

    可惜他的不愿意并没有被自己的妻子采纳,人被拖着越走越远。

    房间里——

    阮利森所担心的场景并没有发生,阮软靠着余一鹤,呼吸平稳的休息。

    “阮软?”余一鹤声音低柔:“要喝点水吗?”

    女孩闭着眼,没有给他回应。

    又过了一会儿,余一鹤动作轻缓的将阮软放在床头的娃娃堆里面。

    起身,径直走向了房间的阳台。

    余一鹤从自己裤子里掏出一个口香糖包装的盒子,从里面掏出一根香烟。

    照旧走到了阳台最隐秘的角落——面对着阮家后门的一个墙角,视野还算辽阔,能看见阮家外面的一小片别墅区。

    虽然天气冷,但是今天天气还算不错,出了点太阳;可惜冬日里的太阳就像冰箱里的灯一样,能照亮,却并不温暖。

    他打火点燃了香烟,转身面对着这片别墅区。

    寒风袭来,略过了余一鹤的香烟,带走了些烟草的味道。

    恶心,太他妈的恶心了。

    余一鹤突然后悔答应了这场订婚了。

    不远处的别墅区楼下,能看见几个小孩正在玩儿耍,他们穿着精致又潮流的衣裳,用着一些余一鹤小时候见都没见过的儿童赛车玩具在进行着“赛车比赛”。

    黑暗的情绪在余一鹤的心里衍生。

    他伸手,将带火的烟头放在了手心。

    握紧。

    “阿鹤,你在干嘛?”

    是阮软的声音。

    余一鹤的身体罕见的僵住了。

    他缓缓回过头,女孩穿着个睡衣,没有穿鞋,赤着脚站在地板上,怪不得他没听见声音。

    余一鹤空洞着目光看着女孩,没有说话。

    女孩的发丝披散着,脸上的坨红还没散去,似乎还在发烧,发丝被外面的风吹起,将她脸上的惊愕表情遮挡得若影若现。

    手心的灼热感有些刺人。

    余一鹤扯着嘴角,扬起了他很是熟练的笑容:“阮软,这里风大,你先进去。”

    “阿鹤,你把手松开,好不好?”女孩子没听话,走近了余一鹤,仰着头看着他。

    沉寂,该死的沉寂。

    远处小孩的吵闹声隐隐传来,他们的笑声,听起来很有幸福的味道。

    “好。”余一鹤应声,将自己手里的烟头扔掉,烟头已经被男人的肌肤给熄灭,掉在了地上,掉下几粒烟灰。

    阮软牵着男人的手,看见手心刚烫出的火红色痕迹,眼泪噙满了眼眶。

    好像……还是来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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