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柑橘味道》
2023.05.13/椰间
“曼达宁”酒吧里笙歌鼎沸。
姜月刚推开玻璃门，浓郁刺鼻的酒气裹挟着冰凉冽厉的冷气扑面袭来，冻得人一激灵。
她视线在里头巡视一圈儿。
场内座无虚席。红男绿女纵情声色，头顶的帕灯跟着快节奏的鼓点，迅疾划过一张张酒气熏熏的面庞，走廊的空位也三三两两聚集着搭讪的年轻人，酒保只能卡着微小的缝隙，护送手上的托盘，勉强穿过。
视线还未收回。
余光里站了个男人，个头不高，跟姜月平齐，右手握着还没来得及熄屏的手机，试探性地冲姜月搭讪：“你好，我能请你喝杯酒吗？”
姜月与搭讪男对视了一瞬，挪开。女人的声线偏御，自带疏离感——
“你好，请不要在酒吧搭讪调酒师请她喝酒。”
“......”
话音刚落，姜月果决转身离开。
酒吧光线半明半昧，女人的背影却格外勾人视线，脖颈流畅漂亮，一眼看过去，肩胛骨像只亟欲腾飞的白尾鹞。
白尾鹞对酒吧极为熟悉，一边在脑海里迅疾盘算着吧台的库存，一边身轻如燕地穿过走廊，并顺手捞起一瓶摇摇欲坠的威士忌。
将酒瓶摆正，放回酒桌的安全位置。
正想抽回手，胳膊处却传来些许重量。
姜月下意识看过去，女生仓惶地支起身子，满含歉意地冲她连连道歉：“对不起......我有点......嗝......嗝多了......”
女生是典型的娃娃脸，清纯干净，小白兔气质，脂粉气很淡，穿着件露肤度很高的吊带裙也依旧学生气十足。
她对面坐着的男人则相反，穿着件衬衫，没好好扣扣子，露出锁骨和几条不锈钢潮人链，混不吝地晃着骰盅，放浪形骸，手毛毛躁躁地想往前伸。
女生道完歉，背过身，顶着张酩酊绯红的脸对男人说：“我不玩了......嗝......老输......”
对面男人循循诱哄：“再来一把，你赢了就放你走。”
说完，摇了摇手上的骰盅。
姜月正欲离开的脚步稍顿。俯身，扯了张卫生纸，手骨顺势抵着女生的骰盅边缘，轻巧地蹭了下，力道恰好使得骰盅内的骰子翻了个面儿。
可女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太过冷淡而自然，落在任何人眼里，都只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寻常至极的擦拭行为。
不过两三秒，姜月捏着吸满酒液的纸巾离开。
女生却恍惚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了句：“这把可以喊大一点，有问题去卫生间。”这句话音量太低了，小到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茫然抬眸，只来得及对上面前男人那张流里流气的脸。
须臾，她的视线才很缓慢地重新聚焦，落到自己的骰盅下。瞳孔有些震惊般的下意识放大。骰盅下的骰子凌乱，却都是扎眼而嚣张的红。
5个1。酒桌文化中所向披靡的豹子。
对面男人诧异地收回递酒的动作，视线反而狐疑地往姜月的背影飘去，若有所思。
-
不远处的吧台装修风格别致，整面墙的酒柜，柜灯从上方迤逦而下，像是落日余晖最后一抹温柔，笼罩着这二十几个平方。头顶的水晶灯将光线切割得更为细碎，在某个角度看过去，吧台里走动的人像是忙碌穿梭于氤氲细雨之中。
姜月走进去，随手扯了件工作服，将袖口翻折两下，开始工作。男女同款的工作服，尺码稍大，但女人并不在意，松松垮垮地穿着，倒也落拓。
陈叙却皱了皱眉，他调完手上的玛格丽特，将用完的水杯丢进水槽，走了过去：“你刚在十号桌干嘛呢？”
姜月熟稔地将龙舌兰、橙汁和柠檬汁倒进调杯，答：“见义勇为。”
陈叙感觉自己额角跳了跳，少顷，他屈指敲了敲大理石桌面，强调道：“这是男人该做的事情，你看到之后叫酒保就行了，女生做这些不安全。”
“Yes sir——”
姜月不认同这种“什么性别应该做什么事”的言论，但懒得争辩，甚至配合性地举起手敬了个礼，敷衍道：“那拜托，陈sir，下次看到女孩子受欺负，一定要赶在我前面见义勇为。”
“那个女生喝了不少，对面男人抓着她不放，我怕出事，让女生这把玩了去卫生间。”
“陈sir也觉得男人比女人更适合去卫生间见义勇为？”
“......”
姜月余光扫到十号桌的女生，脚步踉跄着往卫生间走，便打算跟上。
“呆着。”陈叙没好气地解开工作服，“哐”地一下罩在姜月身上，布料裹挟着微热的体温，夹杂着烟草和威士忌的味道，凛冽而浓郁。
姜月没想到陈叙真去，伸手扯下衣服，跟在他身后嘱咐：“女生醉得不轻，最好帮她找个联系人来接。”
酒吧里，灌酒捡|尸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直至近些年，在国家管控和酒吧自我管束下，稍好了些。不少酒吧都在吧台设计了“安全酒”和“安全词”，根据顾客要求，分别提供：护送出酒吧、护送上车以及安全护送回家的服务。
“曼达宁”严格来讲是清吧，但由于老板是女性，这方面做得比很多蹦迪酒吧都仔细。女卫生间里，群蚁排衙地贴了不少求助方式。
陈叙跟过去好一会儿，没回来，估计是在忙着帮女生联系朋友或者直接送她回家了。
吧台倒是变得热闹起来。
恰逢周六，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日子。这一天，社畜和学生白天睡了个久违的懒觉，精力稍稍恢复，便约上三两好友，聊近况、侃大天，对自己操蛋的现实生活竖中指。正好宿醉后还有周日兜底，不必担心错过工作或是学业上的重要事件。
成年人连放纵都显得克制。
“别跟我扯劳动法，”芩欢不知道何时来的吧台，指腹扣着柯林杯，灌了一口酒，“我给你发的解聘合同是通知不是商议。”女人分明是偏甜美的长相，抿唇时脸颊两侧还会出现梨涡，说出的话却字字锋利，丝毫不给对方留颜面：
“私联顾客，劈腿劈成八爪鱼，你在酒吧当个区区驻唱真的是屈才，建议出门左转，去隔壁水产市场报道。”
看来酒吧又要换驻唱。
姜月转身到酒柜拿威士忌，正好撞见范二满头大汗地冲进吧台。
范二是新招来的调酒师学徒，人如其名，没什么心眼，时常被酒保指挥着做苦力。
“下次要懂得拒绝。”姜月扯了张卫生纸递过去，嘱咐道。
“好。”范二伸手接过，满口答应。
“小二子，帮我去仓库拿两个骰盅，放到三号桌。”远处有人喊道。
“好。”范二又立马应到。
只是瞬间，范二又消失在吧台。
“真希望我招的每个员工都是像范二这样的——”芩欢打完电话，感慨道。
“嗯？”姜月把调好的酒放进托盘，敲响吧台铃，示意酒保来取。
“傻子。”芩欢无波无澜地吐出两个字。
姜月：“......”
“好冷，有外套吗？”吧台空调过于强劲，芩欢胳膊起了层鸡皮疙瘩。
“在休息室，自己去拿——”说到一半，姜月对上女人刻意耷拉下来的眼睛，妥协，改口道，“等我这杯调完，帮你去拿。”
芩欢得逞，笑眼澄澈，撅嘴撒娇：“爱你。”
两人是发小，彼此都知道如何拿捏对方。
吧台的最左边靠着走廊，甬道走到底便是休息室和更衣室。姜月连调了几杯酒，手腕酸软，便用左手缓慢揉捏着右手腕骨，以这个姿势开了门。
瞬间僵住——
视线尽头。
原本以为无人的休息室，此刻灯光大亮。熟悉的环境中闯进了个极为陌生的身影，鼻腔瞬间涌上一股柑橘木调。
陌生男人坐在沙发上，指腹勾着自己的卫衣边缘，正在脱衣服。柔韧精悍的腹肌线条堂而皇之地暴露在空气里，运动裤下，隐隐还有不少漂亮的弧度。
听见动静，对方直直抬眸朝姜月看来。
“你没锁门。”姜月略感尴尬，可还是不躲不避地与男人对视。
身上的那件工作服随着她倚在门框的动作，略微敞开，里面的那件贴身吊带严丝合缝地勾勒出女人的好身材，锁骨微凸，一条银色项链将将卡在胸脯起伏处，热辣撩人。
不过，意识到自己忘记敲门。
姜月主动反思道：“不过我应该敲门，不好意思。”
四目相对。
姜月讲完话才发现，男人长相偏痞气。
单眼皮，眼睑极薄，但好在眉宇高度足够高，足够正派，硬生生压下了他眼眸带来的吊儿郎当。这种类型，不看人的时候冷戾感拉满。但与人对视时，显得少年意气。
典型的直女天菜长相。
姜月看清他的长相后，反倒逐渐平静。
妥妥的夜店玩咖。
这种尺度的尴尬对他来说应该毫无波澜，估计还没他在酒桌上玩纸牌游戏抽到的惩罚玩得花。
本以为这只是一段小插曲，风过无痕，都不需要刻意翻页，立马就能无缝衔接到忙碌的兼职日常里。
门外却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来。
面前玩咖男没穿衣服的造型实在容易引人联想。姜月下意识带上门，并反锁，直到脊背抵在木质门背上，整个人的神经才略微放松。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预兆着夏季来临的暴雨，密密匝匝地往下落。人在心虚的时候，五感会格外敏锐，姜月感觉自己眼皮都跟着一块儿跳。
玩咖男却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
走到姜月面前，语气温和，态度绅士，询问道：“您好，请问这是贵酒吧赠送的密室逃脱服务吗？”
姜月：“......”
2023.05.13/椰间
“曼达宁”酒吧里笙歌鼎沸。
姜月刚推开玻璃门，浓郁刺鼻的酒气裹挟着冰凉冽厉的冷气扑面袭来，冻得人一激灵。
她视线在里头巡视一圈儿。
场内座无虚席。红男绿女纵情声色，头顶的帕灯跟着快节奏的鼓点，迅疾划过一张张酒气熏熏的面庞，走廊的空位也三三两两聚集着搭讪的年轻人，酒保只能卡着微小的缝隙，护送手上的托盘，勉强穿过。
视线还未收回。
余光里站了个男人，个头不高，跟姜月平齐，右手握着还没来得及熄屏的手机，试探性地冲姜月搭讪：“你好，我能请你喝杯酒吗？”
姜月与搭讪男对视了一瞬，挪开。女人的声线偏御，自带疏离感——
“你好，请不要在酒吧搭讪调酒师请她喝酒。”
“......”
话音刚落，姜月果决转身离开。
酒吧光线半明半昧，女人的背影却格外勾人视线，脖颈流畅漂亮，一眼看过去，肩胛骨像只亟欲腾飞的白尾鹞。
白尾鹞对酒吧极为熟悉，一边在脑海里迅疾盘算着吧台的库存，一边身轻如燕地穿过走廊，并顺手捞起一瓶摇摇欲坠的威士忌。
将酒瓶摆正，放回酒桌的安全位置。
正想抽回手，胳膊处却传来些许重量。
姜月下意识看过去，女生仓惶地支起身子，满含歉意地冲她连连道歉：“对不起......我有点......嗝......嗝多了......”
女生是典型的娃娃脸，清纯干净，小白兔气质，脂粉气很淡，穿着件露肤度很高的吊带裙也依旧学生气十足。
她对面坐着的男人则相反，穿着件衬衫，没好好扣扣子，露出锁骨和几条不锈钢潮人链，混不吝地晃着骰盅，放浪形骸，手毛毛躁躁地想往前伸。
女生道完歉，背过身，顶着张酩酊绯红的脸对男人说：“我不玩了......嗝......老输......”
对面男人循循诱哄：“再来一把，你赢了就放你走。”
说完，摇了摇手上的骰盅。
姜月正欲离开的脚步稍顿。俯身，扯了张卫生纸，手骨顺势抵着女生的骰盅边缘，轻巧地蹭了下，力道恰好使得骰盅内的骰子翻了个面儿。
可女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太过冷淡而自然，落在任何人眼里，都只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寻常至极的擦拭行为。
不过两三秒，姜月捏着吸满酒液的纸巾离开。
女生却恍惚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了句：“这把可以喊大一点，有问题去卫生间。”这句话音量太低了，小到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茫然抬眸，只来得及对上面前男人那张流里流气的脸。
须臾，她的视线才很缓慢地重新聚焦，落到自己的骰盅下。瞳孔有些震惊般的下意识放大。骰盅下的骰子凌乱，却都是扎眼而嚣张的红。
5个1。酒桌文化中所向披靡的豹子。
对面男人诧异地收回递酒的动作，视线反而狐疑地往姜月的背影飘去，若有所思。
-
不远处的吧台装修风格别致，整面墙的酒柜，柜灯从上方迤逦而下，像是落日余晖最后一抹温柔，笼罩着这二十几个平方。头顶的水晶灯将光线切割得更为细碎，在某个角度看过去，吧台里走动的人像是忙碌穿梭于氤氲细雨之中。
姜月走进去，随手扯了件工作服，将袖口翻折两下，开始工作。男女同款的工作服，尺码稍大，但女人并不在意，松松垮垮地穿着，倒也落拓。
陈叙却皱了皱眉，他调完手上的玛格丽特，将用完的水杯丢进水槽，走了过去：“你刚在十号桌干嘛呢？”
姜月熟稔地将龙舌兰、橙汁和柠檬汁倒进调杯，答：“见义勇为。”
陈叙感觉自己额角跳了跳，少顷，他屈指敲了敲大理石桌面，强调道：“这是男人该做的事情，你看到之后叫酒保就行了，女生做这些不安全。”
“Yes sir——”
姜月不认同这种“什么性别应该做什么事”的言论，但懒得争辩，甚至配合性地举起手敬了个礼，敷衍道：“那拜托，陈sir，下次看到女孩子受欺负，一定要赶在我前面见义勇为。”
“那个女生喝了不少，对面男人抓着她不放，我怕出事，让女生这把玩了去卫生间。”
“陈sir也觉得男人比女人更适合去卫生间见义勇为？”
“......”
姜月余光扫到十号桌的女生，脚步踉跄着往卫生间走，便打算跟上。
“呆着。”陈叙没好气地解开工作服，“哐”地一下罩在姜月身上，布料裹挟着微热的体温，夹杂着烟草和威士忌的味道，凛冽而浓郁。
姜月没想到陈叙真去，伸手扯下衣服，跟在他身后嘱咐：“女生醉得不轻，最好帮她找个联系人来接。”
酒吧里，灌酒捡|尸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直至近些年，在国家管控和酒吧自我管束下，稍好了些。不少酒吧都在吧台设计了“安全酒”和“安全词”，根据顾客要求，分别提供：护送出酒吧、护送上车以及安全护送回家的服务。
“曼达宁”严格来讲是清吧，但由于老板是女性，这方面做得比很多蹦迪酒吧都仔细。女卫生间里，群蚁排衙地贴了不少求助方式。
陈叙跟过去好一会儿，没回来，估计是在忙着帮女生联系朋友或者直接送她回家了。
吧台倒是变得热闹起来。
恰逢周六，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日子。这一天，社畜和学生白天睡了个久违的懒觉，精力稍稍恢复，便约上三两好友，聊近况、侃大天，对自己操蛋的现实生活竖中指。正好宿醉后还有周日兜底，不必担心错过工作或是学业上的重要事件。
成年人连放纵都显得克制。
“别跟我扯劳动法，”芩欢不知道何时来的吧台，指腹扣着柯林杯，灌了一口酒，“我给你发的解聘合同是通知不是商议。”女人分明是偏甜美的长相，抿唇时脸颊两侧还会出现梨涡，说出的话却字字锋利，丝毫不给对方留颜面：
“私联顾客，劈腿劈成八爪鱼，你在酒吧当个区区驻唱真的是屈才，建议出门左转，去隔壁水产市场报道。”
看来酒吧又要换驻唱。
姜月转身到酒柜拿威士忌，正好撞见范二满头大汗地冲进吧台。
范二是新招来的调酒师学徒，人如其名，没什么心眼，时常被酒保指挥着做苦力。
“下次要懂得拒绝。”姜月扯了张卫生纸递过去，嘱咐道。
“好。”范二伸手接过，满口答应。
“小二子，帮我去仓库拿两个骰盅，放到三号桌。”远处有人喊道。
“好。”范二又立马应到。
只是瞬间，范二又消失在吧台。
“真希望我招的每个员工都是像范二这样的——”芩欢打完电话，感慨道。
“嗯？”姜月把调好的酒放进托盘，敲响吧台铃，示意酒保来取。
“傻子。”芩欢无波无澜地吐出两个字。
姜月：“......”
“好冷，有外套吗？”吧台空调过于强劲，芩欢胳膊起了层鸡皮疙瘩。
“在休息室，自己去拿——”说到一半，姜月对上女人刻意耷拉下来的眼睛，妥协，改口道，“等我这杯调完，帮你去拿。”
芩欢得逞，笑眼澄澈，撅嘴撒娇：“爱你。”
两人是发小，彼此都知道如何拿捏对方。
吧台的最左边靠着走廊，甬道走到底便是休息室和更衣室。姜月连调了几杯酒，手腕酸软，便用左手缓慢揉捏着右手腕骨，以这个姿势开了门。
瞬间僵住——
视线尽头。
原本以为无人的休息室，此刻灯光大亮。熟悉的环境中闯进了个极为陌生的身影，鼻腔瞬间涌上一股柑橘木调。
陌生男人坐在沙发上，指腹勾着自己的卫衣边缘，正在脱衣服。柔韧精悍的腹肌线条堂而皇之地暴露在空气里，运动裤下，隐隐还有不少漂亮的弧度。
听见动静，对方直直抬眸朝姜月看来。
“你没锁门。”姜月略感尴尬，可还是不躲不避地与男人对视。
身上的那件工作服随着她倚在门框的动作，略微敞开，里面的那件贴身吊带严丝合缝地勾勒出女人的好身材，锁骨微凸，一条银色项链将将卡在胸脯起伏处，热辣撩人。
不过，意识到自己忘记敲门。
姜月主动反思道：“不过我应该敲门，不好意思。”
四目相对。
姜月讲完话才发现，男人长相偏痞气。
单眼皮，眼睑极薄，但好在眉宇高度足够高，足够正派，硬生生压下了他眼眸带来的吊儿郎当。这种类型，不看人的时候冷戾感拉满。但与人对视时，显得少年意气。
典型的直女天菜长相。
姜月看清他的长相后，反倒逐渐平静。
妥妥的夜店玩咖。
这种尺度的尴尬对他来说应该毫无波澜，估计还没他在酒桌上玩纸牌游戏抽到的惩罚玩得花。
本以为这只是一段小插曲，风过无痕，都不需要刻意翻页，立马就能无缝衔接到忙碌的兼职日常里。
门外却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来。
面前玩咖男没穿衣服的造型实在容易引人联想。姜月下意识带上门，并反锁，直到脊背抵在木质门背上，整个人的神经才略微放松。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预兆着夏季来临的暴雨，密密匝匝地往下落。人在心虚的时候，五感会格外敏锐，姜月感觉自己眼皮都跟着一块儿跳。
玩咖男却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
走到姜月面前，语气温和，态度绅士，询问道：“您好，请问这是贵酒吧赠送的密室逃脱服务吗？”
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