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最后还是把双胞胎送到家入硝子宿舍——虽然夏油杰和五条悟看着也不是很在乎深更半夜的打扰女寝。

    家入硝子深更半夜有人敲门也分外的没脾气。

    她本人表示习惯了:“毕竟也就我一个会治疗的,因为诅咒的事不能公开说,很多都在晚上进行的祓除,也是晚上受伤,受伤也耽搁不了。”

    家入硝子提到了治疗,安又想起了夏油杰,觉得五条悟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问:“治疗包治心理疾病吗?”

    “不。”家入硝子想了想补充,“起码我没有这项业务。”

    “我觉得夏油同学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安也反思了下,刚刚或许是讲的不够详细,“他在考虑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了。就像《通灵王》里的叶王那样……啊,你们这有《通灵王》吗?”

    ……

    和家入硝子说完后,安慢慢踱步出了高专,惊讶地发现自家高调的那台加长林肯停在了高专门口。吉普还就站在车旁,而她还没联系洛可可。

    吉普的脸色不太对,像是要说什么大事一样,但又竭力想表现出平日的自然神态。

    安一边上车一边问:“出了什么事了吗?”

    吉普关上后座门,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上车,他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考虑到他是魔族而非人类,盛夏穿的严严实实也没见他喊过热,可以合理怀疑这是心理作用导致的冷汗。

    “大小姐们在家等着。”他语速比平常慢了不止一倍,像是在拖时间,“路上我和您说……本来早该在三年前就说了。”

    三年前。

    那时候她才刚来,而吉普还不是她们的管家,但是游戏里,吉普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在的!

    车内后视镜映出了安抬起的脸,在夜色中,吉普间接与她对视。

    这解释说明迟到多年,显然怎么找都不是最好的说明时间。最开始本该在一年前找到她时就进行说明,但他无法在捂住她双耳的玛丽苏眼皮下进行说明。

    他们需要一个灵魂来帮助公主休养,在她沉眠期间保护好、锻炼好公主。

    而对召唤来的灵魂来说,也只是一场沉浸式的全息游戏。

    最先召唤的灵魂出了错,对方过于强大,单方面直接切断了传送。于是他们不得已降低了要求,顺利召唤出了安,然而先前召唤失败的灵魂却又顺着摸了过来,在传送到异世界的时候,祂们截胡带走了公主。他找了公主与契约者两年,因为摸不准祂们究竟是什么态度,甚至不敢以人形寻找。

    巧的是一年前他正好因为显露人形而搬到东京,而玛丽苏一家也借着洛可可换工作来到东京。他遇上了闲逛东京的安。不好的是卡特也在那时出现,洛可可也马上被安叫来救场,他只来得及激活契约的剩下那部分。

    “所以那时候我才会看到……她的记忆?”

    “不。公主自看到父母死亡后,就封闭了自我,我们用了魔法封住她的记忆,想等到公主心智足够接受那段记忆的适合再解除。但是卡特提前了。”

    安明白,大约是战斗系统和游戏宣传片。在网上她搜不到任何《美少女梦工厂》相关的评论,她有怀疑过这是不是只有她才能看到的游戏,然而这个答案影响不大,她就没有细究。

    “所以我还能回去吗?”

    “可以。”

    安听到这就放松了不少。吉普也明白她想知道什么:“事实上,三年前我们是相当于召唤了六年后的人。只要等到时间到了,您就会回到您的地方。”

    所以说,如果她现在回去,她也正在上初二?

    “呃,不能提前回去,因为通道已经是三年后才会通了。”吉普有一丝丝心虚。为这个并不经过契约者同意就把人拉来的契约,“但您在这所学的一切,都不会只是为了公主学的。”

    “……”安从车内冰箱里开了一瓶矿泉水,思考了好一会,“为什么是今天告诉我?”

    “这一年来,公主从来没有根据自己的意志行动过。”吉普斟酌着,还是坦白了,“那个不仅是定位器和通讯工具。”

    他指了指脑袋的位置。

    安伸手往头上摸,取下了装饰着红宝石的发夹。

    这个发夹最初的造型正如游戏里所展示的那样,只是经过了克莉丝的改造,它就变得不一样了。原本很大一个白色底座没了,但那些附加的精细功能却没少,或许还多了。

    安捏着红宝石两侧,举至于目同高。和她眼睛一个颜色的红宝石隐约倒映出她的模样。

    ——“安”的模样。

    “而前不久,公主醒了。“

    安感到了类似之前看到五条悟眼睛那时候的割裂感。此时却感到安心。

    宝石里映着的女孩眼神飘忽。一副发呆的样子。

    吉普小心地从车内后视镜观察安的反应,“公主是有身体的优先使用权的,所以当公主想行动的时候,您就无法行动了。”

    安明白吉普说的“醒了”,并非指的是她意识恢复,而是她第一次主动想要做什么——真神奇,居然是因为见到觉得好看的人所以想有自主行动吗?

    安感觉有些微妙。

    她或许是在恢复记忆前就恢复意识的,那样完全无记忆的一个人,无法分辨出这件事自己是不是出自自己意愿的也很正常。但在恢复记忆后,她应该就察觉出自己身体被他人所用了。

    那么是她心智尚且停留在记忆消失那年,还是自我封闭到了哪怕别人用自己身体也不在乎?

    “她一直在看着是吗?”

    “是的,只要公主想的话。”

    “那她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只要您不想的话,不能。”

    安想着,那她早期写的中文日记她应该看不懂,电脑的显示设置倒是在小学毕业前她就换成日语了……回去还是把日记给删了吧。

    “话说《美少女梦工厂》那个游戏。”安想起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评论的游戏。

    “啊……”吉普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声音比原来低一个度,“是我做的。可以帮助了解一下原来的世界。”无论是穿越的她还是幼年就离开故土的公主都需要引导。

    “那我能看到的这个血条……还有存放物件的这个功能?”

    “是我的能力,当时以这个作为祭品进行的召唤能力,在您离开前,您可以自由使用。”

    安最后问了一个问题:“我回去后,会记得这些事吗?”

    吉普想了想说:“会,但毕竟不是用您的身体经历的事,这些时间对回去后的您来说就和梦一样,能记住多少就看个人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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