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祈年把那幅写生时画的小画装裱好送给了谭溪,谭溪很开心,还发了微博。这条微博评论底下有夸画好看的,有注意到右下角小人儿嗷嗷叫“姐姐是不是谈恋爱了,我失恋了呜呜呜呜呜”,还有些老粉似乎看出这画像是陈祈年的手笔,发了一串爱心+狗头。谭溪抱着手机笑得嘴都要裂了。过一会陈祈年也赞了这条微博,谭溪乐得在床上打滚。两人这还没正式确定关系呢,就隐隐有点秀恩爱的意思了,这是什么酸臭小情侣。

    春游过后,陈祈年隔三差五就约谭溪出去玩,去花鸟市场,去美术馆,去景山公园,去什刹海,去雍和宫,甚至还会编出“小花说想你了”这种借口。谭溪有时候答应,有时候推辞,不是她不会想念到抓心挠肝,只是不想让两人进度太快,她很享受这种相互试探的感觉,这种时而甜蜜时而酸涩的体验实在太美好,让她有时候忍不住捂住胸口细细体会。

    眼看谭溪和陈祈年越来越亲近,谭溪觉得自己应该找点事做,不然恋爱脑都要长出来了。思来想去,谭溪决定去学一学古琴,于是就找了老师上课,一周两次,雷打不动。古琴给了谭溪新的灵感,古琴曲音频录制时手指摩擦琴弦的“噪声”十分有存在感,这增进了谭溪对噪声的理解,她尝试着将电吉他的底噪做成一种元素,对之前的乐曲做了一些改编。陈祈年那边呢,他在忙着画《谭溪春睡图》,就是春游时候谭溪在吊床上的睡颜。他把吊床换成小舟,背景换成深邃的湖水,先这么画了小样,才郑重地开始画大画。大画画到差不多的时候还喊了谭溪来做模特细化面部细节,陈祈年让谭溪躺下闭上眼装睡,但是谭溪总是想笑,憋笑又会让表情不自然,把陈祈年整得很无奈,只好让她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自己先画别的部分,想着等她玩累了睡着了再画脸。一会儿谭溪玩累了就躺在床上睡着了,陈祈年赶紧对着谭溪的睡颜咔咔拍咔咔画。陈祈年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变态,借着画画的由头让女孩子来他家睡觉,不过天地良心,他真的没什么坏心思。

    谭溪醒来的时候恰是黄昏,夕阳透过窗子照进房间,画架放在窗边,陈祈年站在画架前,逆着光看不真切他的面容但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谭溪对着这幅画面发了一小会儿呆,起身走到陈祈年身边。此时画作已经接近尾声,只是陈祈年端详一会然后添几笔细节这样,谭溪就这么陪他无言地站着。等到陈祈年看不出什么,开口问谭溪觉得怎么样,还要不要添点什么。谭溪去书房拿了毛笔和墨汁,在小舟一侧,在碧色的湖水上用行书写下“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谭溪一边写,陈祈年一边轻轻念出声。写毕,谭溪笑意盈盈地望向陈祈年,陈祈年脸上写满惊喜之色,眼睛明亮得像星星。两人就这么对望着,眼里心里便只剩下对方再没有别的。相对论也藏在爱人的眼睛里,对望的几秒却像是永恒。陈祈年心中涌起渴望的波涛,想吻谭溪,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谭溪的唇是柔软的,气息是柔和的,两人嘴唇轻轻触碰了几秒又分开,谭溪手里还拿着毛笔,墨迹蹭到了陈祈年的衬衫上,她把笔胡乱放下,伸手搂住陈祈年的脖子,又吻了上去。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般地触碰,而是追逐和嬉戏的游戏。等到两人终于心满意足,分开嘴唇,但还是这么抱着,陈祈年用下巴摩挲谭溪的发丝,说“溪溪,我好喜欢你啊”,谭溪轻轻“嗯”了一声,又往陈祈年颈窝蹭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祈年都一副美滋滋的样子,走路哼小曲,看谁都顺眼,在家不停对小花说“嘿嘿,小花花,你要有妈了”。他觉得亲都亲了,这下算是男女朋友了吧。

    陈祈年开始写小甜歌,和谭溪约会散步回来,就写什么“和你吹过夏夜的晚风”,写完呈给谭女士过目,她改了几句歌词,这首歌最后被命名为《sweet summer(甜夏)》,是关于夏天的、关于爱情的、关于晚风的一首歌。

    陈祈年把《甜夏》的demo发群里的时候贝斯韬哥调侃他“是不是谈恋爱了,骗了哪家小姑娘”,陈祈年说“没骗别人家的”。张韬早就看出来谭溪陈祈年之间不对劲,这下子更是了然,说“不是别人家的,那就是自己家的咯?溪溪怎么看”,谭溪正吃瓜看戏呢,忽然被cue,闪烁其词地说“趁着年轻还能骗骗,老了就骗不到了”。鼓手苏晨阳是个铁直男,听得一头雾水,说“怎么,这姑娘我们认识?”,陈祈年说“认识,下回排练我把她带过去见见”。

    等到排练那一天,苏晨阳看着乐队的五个人随口问陈祈年:“你女朋友呢,没来?”,陈祈年说“来了啊”,张韬疯狂跟苏晨阳使眼色他也没明白,最后陈祈年无奈,说“是谭溪”。听到这个名字苏晨阳都惊了,张嘴就骂“卧槽你tm兔子还吃窝边草,溪溪那么好一棵白菜合着是被你这头猪给拱了”。谭溪捂脸哭笑不得,陈祈年认真地说“我会好好对她的”。

    秋天的时候,黑犬开了几个livehouse公益专场,有各个成员的solo单曲。第一场照例在北京。上半场最后一首歌是《sweet summer》,唱完,陈祈年去换衣服、休息,说“下面把时间交给我的吉他手”,台下嗷嗷乱叫,谭溪脸都红了,说不出话。静默了大概三十秒,观众也安静下来了,她开始弹唱,是《silent》。这首写给自己的青春,写给陈祈年的歌,这首被陈祈年感慨“怎么会这么悲伤”的歌,终于不再悲伤了。

    接下来的几场公益演出都在外地,意思是要出差,某场恰好赶上节庆,房基本上都被订光了。助理说只剩下一间大床房和两间双人间了,问哪两个要住大床房。谭溪无奈,说我和祈年一起吧。

    那天下了演出,乐队一起吃了宵夜就回了酒店。夜里睡前,陈祈年半裸着靠在床头发呆,谭溪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觉得这场景十分好看,就上床坐在陈祈年旁边侧对着他。陈祈年伸手搂住谭溪的腰,谭溪顺势靠过来。陈祈年问“溪溪,明天想去哪逛逛吗”,谭溪只顾咬着手指欣赏裸男,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光看当然不过瘾,谭溪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用指尖沿着陈祈年的锁骨往下描绘他的肌肉轮廓,胸、腹、人鱼线…陈祈年在谭溪坐过来的时候就停止了发呆,看着她咬着手指眼睛略带迷离地盯着自己看,陈祈年也被迷得移不开眼,盯着谭溪的唇有点想入非非。谭溪的指尖在他身上游走,痒痒的,等到手指移到人鱼线,再向下…陈祈年捉住谭溪的手。谭溪的注意力终于从指尖移开,抬头看向陈祈年。两人对视着,眼睛上都蒙上了一层水雾。谭溪垂下眼,慢慢靠近他,陈祈年伸手揽住谭溪的背,靠近,再靠近,两人的鼻尖只隔一寸的时候就好像是在交换呼吸。谭溪蹭蹭陈祈年的鼻尖,然后轻轻印上他的唇,柔软的,微温的。两片唇就这么贴在一起,舌也忍不住加入这场游戏……春风吹进了秋夜,正如她们融化在彼此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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