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预警,很狗血很土。非救赎,致郁路线。

    “你”喜欢白散并且不认为之后的人偶是“祂”,一些个恼羞成怒、强取豪夺(?)的戏码。“你”可能是个魔神,就想象成长生种吧,不重要。

    (因为是很久之前写到一半没写完的,所以前后文笔会有一些些的变化)

    ————

    你坐在地上,面前伸来一只手掌:

    手指修长,骨节秀丽,白得晃眼。

    这是个漂亮得不似凡物的手,曾经你无数次地把自己的手覆于其上,挤入指缝中,十指相扣。

    但你现在只是撇开眼,自顾自地爬起来,将那只固执的手视若无物。

    “啧,随便你。”这位愚人众执行官有些恼怒地收回手,却没有多说什么。

    他对你和对其他人,总是不同的。

    在很久的之前,你便知道这回事。

    每每想到这,心尖便抽疼。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他、不,祂与你相爱的年岁。

    ……

    名字是最简短的咒。

    你曾经想给祂起一个名字,以此来象征你们之间的羁绊。

    可你知道祂心中所愿的,不过是来自缔造者的肯定,所以思考良久,还是放弃。

    “你可以做我的新娘吗?”

    某个夜晚,你掀起祂头上的轻纱,这样问道。

    初初了解人类习俗的祂隐约知晓“新娘”的意思,但并不清楚给另一个女孩当新娘是怎样奇怪的事情。

    祂只知道这样的话,你们就可以一直待在一起了。

    从未真正有过归宿的人往往更容易陷入柔情的漩涡。

    于是祂说:“好,我当你的新娘。”

    直到现在,你仍记得那天夜里,祂答应你的那个场景。

    神明之子降临于世,在你身前温顺地跪坐,头纱几乎将你们两个人都笼罩在内。

    月光落在祂肩头,比不上面庞的纯洁。

    你凑过去,品尝更胜于月光的那抹朦胧。

    脆弱、易逝,被你捧在心上的爱人。

    人偶没有人类的体温,冰冰凉凉的,夏天贴上去很舒服。

    每每醒来时,你的手就已经探入了他衣襟里,搭在祂胸口。

    那个本该是心脏的位置。

    第一次发现这件事时,你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被随后睁开眼睛的人偶按住:

    “请,请放在这里吧,好吗?”

    祂的脸色发红,目光闪躲,似乎清楚这一要求有些不合理。

    颤抖的眼睫如同蝴蝶停在眼睛上般动人心魄。

    于是你在祂眼皮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如你所愿。”

    年少时的热情被你一股脑灌在祂身上,古怪的占有欲让你恨不得将祂整个人都打上印记。

    这是你的新娘,谁都不能夺走。

    谁都不能。

    ……

    陷入沉睡前,你捏捏祂的指尖:“等我醒来,我就——”就带祂干什么呢?

    你卡住了。

    逐渐适应人间生活的人偶轻笑,俯首亲上你的额头,缓缓向下啄吻,附带略有些低哑的承诺:

    “等你醒来,我要你做我的新娘。”

    看吧,祂早就知道这一词语的正确用法了。

    意识昏沉时,你这样想着。

    ……

    执念,一种神明也不能摆脱的力量,如同磨损般随着时间愈演愈烈。

    你并不能免俗。

    但醒来后,迎接你的不是你的新娘。

    或者说,你曾经的新娘。

    “哦?终于醒了,你可真叫我好等啊。”一身黑衣的他站在你面前,俯视着你。

    你目光游移了半圈,回到他脸上,仔细辨认。

    “你、你是,谁?”

    嗓子很干,你缓了缓才说出话来。

    “我名雷电国崩,代号[散兵],还是说,你更想叫我人偶?”他蹲下来,和你几乎平视,死死地盯住你的眼瞳深处,近乎要灼烧个洞来。

    张了张嘴,你选择沉默,摇摇头。

    “怎么?新的名字不合你心意?”他露出有些嘲讽意味的笑,“真是可惜呢,当然你如果现在想给我起一个名字,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看着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找到昔日爱人的痕迹了。

    他起身,伸出一只手。

    你忽略它,自己从沉眠之地爬起来,关节艰涩地随之活动。

    有些疼,但不碍事,习惯就好了。

    “啧,”他冷着脸收回手,“随便你。”

    你本以为他的态度足够恶劣。

    等随着他回到愚人众的领地后,你才知道,他面对你已经收敛了很多。

    你不愿承认他是你的爱人。

    正如他执拗地相信你合该是他的新娘一样。

    “你就当那些过去都不存在吧。”你被变相囚禁在他房中时,这么劝道。

    回应你的却是冰冷的镣铐,很凉,比木偶的皮肤都凉,冻得你打了个寒颤。

    [散兵]把你锁在怀里,贴着你的耳朵一字一顿说:

    “我、才、不、要……呵呵。”

    你闭上眼,不去看那张过分熟悉的脸。

    于是他掰过你的脑袋,强迫你面向他:“现在不想看到我了?你还真是善变呢。”

    你想起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你托着人偶的脸,入迷地欣赏半晌,才喜滋滋地笑:“真不愧是我的新娘呢,怎么看都看不够。”

    “那——请您一直看着我吧。”祂顺从地将脸蛋埋进你的掌心,蹭了蹭。

    紫眸中映出的,是一脸喜色的你。

    而现在,那双与先前别无二致的眼眸中,盛满了你深深的恐惧,和怀恋。

    你恐惧于这位“吞噬”了爱人的[散兵],亦不可挣脱地藉由相同的面貌想起祂。

    [散兵]仔细地观察你的神色,不放过任何细节。

    当他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撼动不了过去的祂在你心中的地位时,无名的恼火和烦躁感涌上心头。

    他很想做出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但忍住了。

    “睡觉。”他冷硬地扔出两个字,强势地把你搂在怀里,将你的脑袋狠狠地按在胸口,最贴近本该是心脏的位置。

    你咽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痛呼,额角在他锁骨撞了一下,疼得很。

    当万籁俱寂的深夜降临,你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什么。

    是啊,他毕竟还是那个人偶,没有心的人偶。

    第二天醒来,你的手放在对方的胸口,那个十分熟悉的位置。

    掌心紧紧贴合的地方触摸不到半点跳动的感觉。

    虽然手感没变,但你还是有些别扭,动作轻快地想要把手抽出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死死地扣住你的手。

    干净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你的肉里。

    “嘶——”你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是过去的“祂”,此时一定会松开手,担忧地问你怎么样,然后去找药。

    但[散兵]反而加重了力道,以一种要把你的手塞入胸腔中的狠劲儿。

    “哈,你又要离开我了是吗。为什么就是不能看看我呢,明明我还是我。”

    是啊,你知道,其实他就是祂,但……

    “——看着我,求您。”

    略有些熟悉的语气。

    你抬眼去看他,见他眼睫低垂,神情脆弱而又温柔。

    上一秒还是那样,这一刻就已经……

    挣脱束缚的手忍不住贴上他的脸颊,手上仍带着淤青和血痕。

    他睫毛一颤,随即泄气,认命一般靠过来,蹭了蹭。

    犹如久经跋涉而脱力的旅人。

    但你真的遭不住这样的他,或者说,祂。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爆发出一串几近癫狂的笑声。

    你吓了一跳,愣神间忘了收回还覆在他面颊上的手。

    渐渐地,他止住了笑,微微侧头在你手心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

    “如果这就是你想见到的我,那如你所愿。”

    神色虔诚,和多年前你与祂约定的场面重叠。

    此后,不论[散兵]在外发疯发得多么严重,他在你面前永远维持着[纯白人偶]的样子。

    你偶尔通过门外愚人众士兵们的讨论,才明白这人行事究竟有多么的疯狂。

    你和他在小小的屋子里重新上演几百年前的剧情,如同戏剧落下帷幕后可笑的添笔。

    他披上轻纱,借月光掩埋眼眸深处的欲念。

    你四肢上的镣铐叮当作响,内层包着柔软的棉布。

    在你不知道的熟睡之后的深夜,脱去伪装的人偶用目光把你一寸寸凌迟、拆吞入腹。

    但只要你于噩梦中无意识轻哼,他便会掩藏好不该存在的一切,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问你:

    “怎么了?”

    你在半梦半醒间模糊了时间的概念,以为命运的洪流尚未将你们分离:

    “我好像梦到……你以后会变成一个很陌生的人,我弄丢你了。”

    于是人偶揩去你的泪水,在你额头轻吻:“没关系,我就在这里。”

    你昏沉着睡去。

    他的唇逐渐向下,略过暧昧的痕迹,喃喃低语:

    “没错,我就在这里。”

    ……

    你重新爱上了他。

    可你爱他的什么呢?是月色的伪装?亦或者是卑劣的本相?

    你也只是冷漠旁观着他不属于你“爱人”的那部分逐渐坠入深渊。

    不,他本来便在深渊中。

    你对他说:

    “请你,去死吧。”

    然后,我便能没有负担地,离开这个没有你的世界了。

    ……

    你看到了那位声名鹊起的旅行者,你也见到了传说中拥有无上智慧的草之神明。高大的人造神明胸口破裂,显露出其中渺小的人形。

    “那是我的!你不能——”

    碰——

    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

    那是谁呢?

    你思考着。

    你的爱人早便死在了昔日的熊熊大火之中。

    取代祂存在的不过是个骗子。

    你爱的是爱人无暇的灵魂,而非什么虚无缥缈的心。

    可是啊……

    又有什么咸咸的东西,从眼睛里掉出来了呢。

    你失去了意识。

    ……

    醒来后,布耶尔向你道谢:

    “……如果不是您来相助,可能我的计划便要栽在最后一环里了。”

    你的脑袋有点儿疼,力量的运转也十分凝涩。

    按照记忆来看,你确实是在苏醒后旅行经过须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其实你的计划才算得上是天衣无缝,我想哪怕是没有我,你们也会获得胜利的。”

    一脸异色的旅行者的匆匆到来打断了你俩的客套。

    “——什么叫我是他的爱人?”你惊讶得声音甚至都变得十分尖锐。

    “就……就差不多那样吧。”

    “差不多那样是哪样?你讲清楚啊喂!”

    之后,你同他们阅读了一篇童话故事。

    说来惭愧,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你居然毫无头绪,会想着向仅仅有500年记忆的小吉祥草王寻求帮助。

    ……

    旅行者在集市里找回了一个少年。

    少年有着惊为天人的容貌,言谈举止彬彬有礼,让人挑不出错。

    他看到你的时候,足足愣了三四秒,被派蒙叫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私心里,不知为何,你有些不愿让眼前昳丽的少年恢复记忆。

    你貌似知道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了。

    “这不就是见色起意嘛!”派蒙虚空跺脚,反驳你的少女心事。

    流浪者腼腆地笑笑:“其实我也、也看您有些面熟。”

    但你遵从他的意愿,亲眼看着他接受过去的记忆。

    ……那些你已经遗忘的、和他的过去。

    从记忆之河中回来的他看向你,面色有些奇怪。

    全然不知对方看到了什么,所以你只是遵循自己的内心表示关怀:“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并没有。”他浅笑着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却是压也压不住,细细看去有些诡异。

    似乎正在努力地克制要大笑出来的冲动,导致其正在以微小幅度抽搐,直到你察觉不对劲并且试图挪动脚步远离的时候才恢复了平静近似人偶的表情:

    “但是我有一点需要向你确认——”

    旁边的旅行者和小草神不知为何一言不发,你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你会离开我吗?”

    这个问题对于失去记忆后属于初次相遇的你而言未免有些太超过了。

    但他似乎也没有期待你的回答,自言自语道:“……无所谓,这次我一定不会松手。”

    面前的人抓住你的手,唐突地按在自己的左胸口处。他微微垂下眼睫,用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分享心脏跳动的声音。

    你好像真的感受到了,手下皮肉深处原本不该震颤的地方开始有规律地、强健地“噗通、噗通”跳动起来,愈来愈强烈、愈来愈震人心弦。

    难以言喻的灼热自手心传来,你试图缩手,却被他用力继续按在原处,半晌才听到他低窃地笑出声:“听到了吗,现在这颗心正在为了你而跳动。”

    “我……”你张了张嘴,却实在发现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那双堇色的瞳孔中映出的,竟然不像是你平日里熟识的自己,反倒是久违的迟疑、犹豫。

    是喜欢吗?你暗暗想着,先前旅行者与你说的话在脑海里反复地盘旋。

    好在最终,他也没有对于你的闪烁其词多说什么,体贴地略过了这一话题。

    他同意了为小吉祥草王工作的方案,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和你一起。

    “或许你误会了,我和草——”他先前拉着你的手没有放开,听到这句话的前半截就缓缓低下头,把脸颊贴在你的手心,轻轻蹭了蹭。

    温柔、顺从,全然不似你心中无声的警告那般危险。

    你开始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如果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的话,可以来教令院体验一下学生生活哦。”小草神适时地提出建议。

    你能怎么办呢,你只能无奈地同意了。

    谁叫这个明明记忆里还是初次见面的少年,实在将你吃得死死地,仿佛早就知道了用什么手段对付你才管用,连时机和力道都恰到好处。

    “就不能直接举办一场婚礼吗?”

    “那可能需要双方都同意呢,阿帽同学,太强硬了也不好哦。”

    “嘁。”

    至于之后的事情?

    啊,一些偶尔鸡飞狗跳,平时还算和谐的日常生活罢了。

    想来也不会让人感兴趣的吧。

    只是……

    你有的时候会忍不住思考,午夜梦回时见到目露哀伤的他,那双漂亮眼睛之中思念的人——究竟是谁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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