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在吕兰英脚附近围着她爬了一圈,给吕兰英吓得冷汗都出来了。白蛇接着往山里爬,吕兰英知道它是在带路,虽然心里有些害怕,还是跟上了白蛇。

    顺着溪流往上越走越远。吕兰英平时甚少往山里深处走,有些不太熟悉。她虽见过这条蛇,却对它没什么好感,心里有些忐忑,加上冷风越吹越冷,吕兰英禁不住握住师妹的手。

    吕无忧笑道:“手这么凉,你怎么给吓成这个样子了?这条蛇不是你邻居吗?”

    吕兰英苦笑道:“没办法,我从小就怕蛇,现在我根本管不住自己,做不到不害怕。”

    二人继续跟着白蛇往上走,却只见前面的一块巨石挡住了路线。白蛇顺着溪流的间隙游过巨石。吕兰英见状,也变做了小虫儿,飞过间隙。

    来到巨石后面,里面别有洞天,但却比外面冷了许多。吕兰英刚恢复人形,就远远的看到红霞和孩子们在里面。她飞奔过去,一遍遍确认孩子们的情况,看到没有人受伤,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听见吕兰英的声音,玉珍从山洞里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吕兰英吃惊问道:“怎么多了一个孩子?”

    玉珍叹口气,亲了亲孩子的脸颊,什么都没说。红霞见状,解释道:“几天前,玉珍姑娘出去买棉被,在结冰的河面上发现的。当时那孩子快被冻死了,玉珍姑娘解了自己的衣裳,用自己的身体暖了很久才给救回来。但玉珍姑娘也因此着了风寒,变得虚弱,回山的时候都没注意到她被人跟踪了。后来我们的房子就被人烧了,所有过冬的东西也都烧没了。我们如果不是躲在这里,可能也,唉!”话还没说完,红霞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吕无忧忙说道:“我现在下山采买些过冬的衣物和棉被。”说罢就离开了。

    吕兰英伸手去抱玉珍怀中的孩子,玉珍有些犹豫,还是递给了吕兰英。吕兰英看那孩子,吃了一惊。孩子粉装玉琢,甚是可爱,只是嘴唇的上方有一个裂口。吕兰英心下明白了这孩子被父母抛弃的原因,心疼的抱住了孩子。

    稍后,吕兰英平复了心绪,问道:“这个地方也太冷了些,你们还是搬出来吧。我现在回来了,如果敢有人再来的话,我一定不会饶过。”

    接下来的几天,吕兰英修缮了原来住的山洞。吕无忧帮着买了不少的衣物和棉被。即使两个人做了很多的事情,还是没有办法让这个地方恢复如初。这一片的山被烧的光秃秃的,只剩些烧焦的树干。吕兰英看着这些被烧焦的地方,心里充满了愧疚。又抬眼看到新来的婴儿,吕兰英心里又怜惜又气愤。自己从小虽然日子过得艰苦,但见的大多是人的善意,从来没有见过人世间这么多的恶意。如今面对着这么一群被自己父母遗弃的孩子,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她不禁叹道:“这个世间,怎么有人可以这么坏啊!”

    这天,远处出现了一群嘈杂声,玉珍一听,惊道:“那群人又来了,我先带孩子们去躲躲。”吕兰英愤愤道:“来的正好,姑奶奶正手痒呢。”

    那群人渐渐走近,吕兰英和吕无忧顺着嘈杂声迎面走了过去。那群人见到两个年轻的姑娘,停了下来。领头的那个笑道:“没想道这山里还有小娘们呢。兄弟们,你们今天有福气咯。”

    那人话没说完,脸上突然被人扇了两耳刮子,他都没看清是谁扇的。只是看样子这两巴掌下手不轻,他的脸上留下了两个鲜红的手印。

    吕兰英说道:“你嘴巴放干净些。我问你们,之前是谁放的火?”

    被扇的那个人气的直跺脚,吼道:“你个小娘儿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不客气了。”说话间,他直接朝吕兰英恶狠狠的扑了过去。还没到跟前,他却被莫名的东西绊住了,整个人直接跪了下去,正好跪在吕兰英面前。吕兰英揪住他的衣领,又赏了他几个巴掌,直打得他嘴里吐血,整个脸都肿了起来。

    吕兰英冷冷道:“既然你不会好好说话,就不要说话了。”说罢,扇了最后一巴掌,那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吕兰英问道:“我再问一遍,放火的人是谁?”

    那群人的眼光看向了一个年轻人,那个人有些心虚,怂恿道:“我们一起上吧,怎么着也能打过两个人。”说话间,从腰里拿出了一把镰刀。

    吕兰英对师妹道:“妹妹,你不要出手,这些人头是我的。”吕无忧耸耸肩,往旁边站了站,笑道:“我还想试试我的剑呢。不过,既然你想动手,我就把机会留给你吧。”

    那群人一拥而上,有人拿着扁担,有人拿着斧头,冲向了吕兰英。吕兰英轻蔑一笑,双手带风,卷动地上的焦土,直直的刮向那群人。那群人被风吹的东倒西歪,衣服上脸上被染成了黑色,看着模样甚至有些好笑。吕兰英随后拳脚相加,一群人被打的躺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吕兰英走到那个年轻人身边,手中拿着一张符纸,符纸变做一团火苗。吕兰英手掐火苗到那人面前,年轻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嘴里不住的说:“姑娘饶命。”

    吕兰英愤然道:“你当初放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饶过别人呢?你想杀我的时候何曾想过饶过我的命?我凭什么要饶过你的命?”年轻人被怼的说不出话来,身体吓得像抖筛糠似的。吕兰英想到玉珍和孩子们受的委屈,想到孩子们父母的恶意,越想越气,手里的火焰越烧越旺,那个人的头发离火最近,被火燎到,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那人吓得忙用手扑灭。吕兰英恨意不减,手中的火焰越烧越旺,手离那个人的头越来越近,看样子马上就要烧到那个人。

    在这关键时候,吕兰英手里的火突然被灭掉了。吕无忧淡淡道:“姐姐,算了吧。看样子,他们也学到教训了,估计以后也不敢来了。为了这种人脏了你的手,怪不值当的。”吕兰英心中仍气愤不已,却没有再出手。那群人见状,赶紧逃下山去了。

    吕无忧见师姐仍没消气,温言道:“师父不让我们杀人,你如果真的把他给烧死了,师父可能会罚你的。还是消消气吧,为了那种人,真的不值得。”吕兰英没说话,转过身,只身回到了山洞。

    山中的日子恢复了平静,吕兰英每日照样忙着照顾孩子们,只是话变得更少了。吕无忧偶尔也会帮忙,得空时就会练剑,那条白蛇有时候就在旁边看着,好像要记住这一招一式。吕无忧见状,也不加理会。

    一日,吕无忧觉得无聊,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怀中还有那两本偷来的书。于是拿出来,细细阅读,不时还用石子演练,觉得这书写的甚是有趣。

    这日,吕无忧正读的津津有味,吕兰英走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平时性格温和的她突然上了脾气。她呵斥道:“师妹,我之前忘了和你说这件事了。你怎么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东西?这件事情你做的太错了,以后不能再偷了。”

    吕无忧一听这话,也来了脾气,反驳道:“其实一开始我没想偷,但我就是受不了你这种管教人的语气,才赌气偷的。你如果对我的态度能少些说教,我可能就听得下去了。”

    吕兰英质问道:“你还敢顶嘴了?偷东西就是错了,你承不承认?”

    吕无忧不肯服软,说道:“说句实话,我不觉得这世界上有绝对的对错。我当了那么多年的乞丐,如果不偷东西的话,我早死了。但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偷三霄娘娘的东西了。”

    吕兰英道:“不管谁的东西都不能偷,不只是三霄娘娘的。”

    吕无忧道:“这个我做不到,我这个人就是对人不对事儿。三霄娘娘对我好,哪怕我做错了事情,也不罚我,那我就一定不能再做错事。因为我心里看重她们,不想让她们失望,所以我断断不会再偷她们的东西。但别的人,我不能和你保证。我就算和你保证了,也是在撒谎而已。”

    吕兰英听得这么一番道理,脾气越发大了,失态吼道:“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师父平时教的道理你都白听了。”

    吕无忧收起书本,放在怀里,不客气的回怼:“你少拿师父来压我。这一阵子,师父不在,你就以为自己是师父了,说话也忒难听了些。我是做的不够好,但人家三霄娘娘都没说什么,你又生的哪门子的气?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个地方我待够了,我也该去看看大师姐那边的情况了,就此别过。”

    吕无忧起了云雾,气鼓鼓的飞走了。吕兰英在下面喊道:“你走吧,再也别回来吧。”眼见吕无忧真的飞走了,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多脾气和怒火,为何这样对待自己的师妹。只是此刻,所有的愤怒都变成了委屈,化作了泪水,她无助的蹲下,抱住自己的膝盖,哭个不停。

    不知这样哭了多久,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她以为是玉珍,没有抬头,只是说道:“没事儿,我一会儿就好了。”后面的人慈爱的说道:“兰英,是我。”吕兰英听闻此言,惊喜的抬起头来,看到自己的师父站在那里。她扑了上去,抱住师父,却又是一阵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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