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何燕妮？
她为什么打电话给自己？
马昕昕接了电话，听见何燕妮在电话那边儿说：“昕昕，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马昕昕听出她声音里的哭腔，心头一惊，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了？”
“昕昕，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何燕妮重复了一遍，哭的声音更大了，哽咽着道：“我——无处可去，也找不到车回学校……”
马昕昕听见“无处可去”几个字，感动了心肠，她嗯了一声说：“你别着急，发个定位给我，我这就去接你。”
何燕妮听见“你别着急”这句话，绷不住哭了出来，哭声撕心裂肺，在崩溃的边缘。
马昕昕足足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才赶到何燕妮所在的地点。
何燕妮站在马路边，整个人失魂落魄，看见马昕昕的红色跑车靠近，她眼泪夺眶而出，上车之后不由分说，一把抱住马昕昕。
她哭了足足二十分钟，把马昕昕的衣服都哭湿了。
“我不会忘记的，谢谢你昕昕。”她最后说，放开了她。
马昕昕扯了一张纸巾，递给她，何燕妮用力擦着鼻子眼泪，又哭了整整一盒纸的量，才渐渐止住了伤心。
“没有理由，他就说我们俩不合适。”她说，抽泣得语不成句：“男生变心之后，真的好狠啊，昕昕，说不爱就不爱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或许原本就不怎么爱。”马昕昕叹息着说。
何燕妮惊愕地看着她。
“我今天也跟袁翼分手了。”
何燕妮眼睛都瞪大了，从上车开始就止不住的哭泣因为过度惊讶，猛地停了下来，还深深地打了个嗝，问马昕昕：“你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想了一个下午，觉得或许是我不够爱他。”她答。
“不够爱他？”何燕妮不懂了，问道：“你明明就很爱啊？”
“爱是什么呢，燕妮？喜欢跟他在一起？喜欢他的样子？喜欢他温柔、体贴、优秀，还是什么？”马昕昕向后靠在靠背上，闭了闭眼睛：“我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他的这些优点，可是在一起之后，就贪心想要更多，果然贪心遭雷劈——”
“你想要他什么啊？”何燕妮不懂地问。
“想要他一直陪着我，从早到晚，无论平时还是周末，想占有他的全部。”她说，眼睛看着前玻璃外的街道，然后说：“但是那怎么可以呢？他越是优秀，越是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我觉得，我还是退出吧。”
“这——这就退出了？”何燕妮无法理解，看个外星人一样看着马昕昕：“作为一个刚刚被莫须有名义分手的人，要不是你辛辛苦苦过来接我，我可真的要暴躁了！”
马昕昕从分手后就没哭过，这会儿她也不过是用力眨了眼睛，很久她才轻声说：“我说分手的前一秒，也没有想过我会说分手，原本我以为，我会跟他永远在一起呢。”
“昕昕，你……”何燕妮欲言又止，满肚子的话在看见她伤心的眼睛之后，咽了回去，只问她：“那袁翼呢？他怎么说？”
马昕昕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碎片，说道：“这就是他的回答。”
何燕妮看着手机碎片，重重叹了口气：“或许因为跟袁翼一样，都是被莫名其妙的理由分手的人，我竟然能感同身受他的愤怒。”
马昕昕嗯了一声，欠身起来，启动车子道：“所以容易得来的，也容易失去，你是不是让那个周骏昊追得不够辛苦，就跟我追袁翼追得不太辛苦一样？”
何燕妮点头，有人跟她说话纾解，还是同寝室同失恋的姐们儿，她低落的心境略微好转，叹息着答：“我压根就没怎么让他追，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对他有好感。”
马昕昕听了，想到这一路跟袁翼的历程：
雨夜维护醉酒的自己，天黑护送自己回校，因为担心她饮酒，从公司跑去临河桥餐厅……
她追他不费力，也是因为他一早就对自己有好感了吧？
她开车回海城，回城的路不堵，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她直接将车子开回了树屋酒店。
“我定了套房，可以住两个晚上，你要是不嫌弃，就住第二个房间。”她对何燕妮说。
何燕妮心情糟糕透顶，能在树屋酒店散散心，何乐而不为，二话不说住了第二个房间。
晚上她跟何燕妮吃了酒店的大餐，吃完了沿着湖边散步，这时候马昕昕接到了马广平的电话。
“车给你选好了，你是现在提，还是等过了国庆假期再提？”马广平问她。
“不要了。”她说。
“什么？”
“我说不要了，我不想换了。”马昕昕答。
马广平咬牙的声音在听筒里听得一清二楚，他从牙缝里崩出来的字，字字都带着冷风：“我跟你王叔给你选了十多种车型，才选了这款车，你最好现在就给我好好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原本是打算换一个符合袁翼气质的车，但是我现在跟他分手了，用不着换了。”
“分手了？”马广平难以置信，简直跟听见孙悟空蹦跶出了如来佛的手掌心一样惊讶。
马昕昕嗯了一声：“我提的分手，他同意了，所以车……”
她一句话没说完，被她爸挂了电话。
马昕昕看着嘟嘟嘟响的手机，心想完了，这次又被她气得不轻，不过无所谓，他有儿有老婆的，应该很快就能缓过来。
半分钟之后，马广平的电话再次打过来，上来就问：“他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谁的电话？”她问。
“袁翼！”马广平火大地说。
马昕昕奇怪地问：“你给他打电话了？”
“废话，我当然要给他打电话，你好好地闹什么分手？”
“怎么了？”
我闹分手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听着这么生气？
“你真的是脑子不清楚，赶紧把他追回来！”
……
“您认真的？”马昕昕不敢置信地问。
“废话，我当然是认真的！真是，你长这么大就没干过什么让我安心的事儿，总算找男朋友这件事靠点儿谱，突然分了干什么？”
“但是已经分了啊？”马昕昕被数落得心情更糟，声音也大了些：“他手机都气得砸了，他也不要我了。”
马广平骂了一句什么，马昕昕没听清，下一秒电话被挂断，显然马广平跟她无话可说，不想再浪费时间。
何燕妮看马昕昕挂了电话之后，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劝说：“昕昕，你不舍得的话，就再去追回来吧？”
马昕昕摇头：“不会，我的存在对他没有好处，我不会去追了。”
“什么叫没有好处呢？”何燕妮不理解：“杨莹都说了，很多人喜欢过袁翼，但是他只选你做他的女朋友，难道不是因为他最喜欢的是你吗？”
“没有好处的意思是，我只会耽误他。”她说，并没有讲袁翼因为自己打架，差点儿落处分这件事，事实上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冲击，远比她最开始以为的大。
如果真的在档案里落了这一笔，她会内疚一辈子。
这件事给她一种强烈的冲击，她害怕自己成为袁翼生活中不可预测的变数，毕竟在她身边，这几年就没发生过好事。
何燕妮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昕昕，我发现你自我评价很低，然后又因为你骨子里十分骄傲，所以你的行为方式鲁莽又冲动——别生气，你知道这些话是真的，我没有必要哄你——你明明漂亮又家境极好，是天之骄女，却敏感又易伤，这一点特别让人费解？”
马昕昕听着，想到这些年来自己所经历的，用力咬紧嘴唇，暗暗叹了口气。
何燕妮？
她为什么打电话给自己？
马昕昕接了电话，听见何燕妮在电话那边儿说：“昕昕，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马昕昕听出她声音里的哭腔，心头一惊，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了？”
“昕昕，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何燕妮重复了一遍，哭的声音更大了，哽咽着道：“我——无处可去，也找不到车回学校……”
马昕昕听见“无处可去”几个字，感动了心肠，她嗯了一声说：“你别着急，发个定位给我，我这就去接你。”
何燕妮听见“你别着急”这句话，绷不住哭了出来，哭声撕心裂肺，在崩溃的边缘。
马昕昕足足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才赶到何燕妮所在的地点。
何燕妮站在马路边，整个人失魂落魄，看见马昕昕的红色跑车靠近，她眼泪夺眶而出，上车之后不由分说，一把抱住马昕昕。
她哭了足足二十分钟，把马昕昕的衣服都哭湿了。
“我不会忘记的，谢谢你昕昕。”她最后说，放开了她。
马昕昕扯了一张纸巾，递给她，何燕妮用力擦着鼻子眼泪，又哭了整整一盒纸的量，才渐渐止住了伤心。
“没有理由，他就说我们俩不合适。”她说，抽泣得语不成句：“男生变心之后，真的好狠啊，昕昕，说不爱就不爱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或许原本就不怎么爱。”马昕昕叹息着说。
何燕妮惊愕地看着她。
“我今天也跟袁翼分手了。”
何燕妮眼睛都瞪大了，从上车开始就止不住的哭泣因为过度惊讶，猛地停了下来，还深深地打了个嗝，问马昕昕：“你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想了一个下午，觉得或许是我不够爱他。”她答。
“不够爱他？”何燕妮不懂了，问道：“你明明就很爱啊？”
“爱是什么呢，燕妮？喜欢跟他在一起？喜欢他的样子？喜欢他温柔、体贴、优秀，还是什么？”马昕昕向后靠在靠背上，闭了闭眼睛：“我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他的这些优点，可是在一起之后，就贪心想要更多，果然贪心遭雷劈——”
“你想要他什么啊？”何燕妮不懂地问。
“想要他一直陪着我，从早到晚，无论平时还是周末，想占有他的全部。”她说，眼睛看着前玻璃外的街道，然后说：“但是那怎么可以呢？他越是优秀，越是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我觉得，我还是退出吧。”
“这——这就退出了？”何燕妮无法理解，看个外星人一样看着马昕昕：“作为一个刚刚被莫须有名义分手的人，要不是你辛辛苦苦过来接我，我可真的要暴躁了！”
马昕昕从分手后就没哭过，这会儿她也不过是用力眨了眼睛，很久她才轻声说：“我说分手的前一秒，也没有想过我会说分手，原本我以为，我会跟他永远在一起呢。”
“昕昕，你……”何燕妮欲言又止，满肚子的话在看见她伤心的眼睛之后，咽了回去，只问她：“那袁翼呢？他怎么说？”
马昕昕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碎片，说道：“这就是他的回答。”
何燕妮看着手机碎片，重重叹了口气：“或许因为跟袁翼一样，都是被莫名其妙的理由分手的人，我竟然能感同身受他的愤怒。”
马昕昕嗯了一声，欠身起来，启动车子道：“所以容易得来的，也容易失去，你是不是让那个周骏昊追得不够辛苦，就跟我追袁翼追得不太辛苦一样？”
何燕妮点头，有人跟她说话纾解，还是同寝室同失恋的姐们儿，她低落的心境略微好转，叹息着答：“我压根就没怎么让他追，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对他有好感。”
马昕昕听了，想到这一路跟袁翼的历程：
雨夜维护醉酒的自己，天黑护送自己回校，因为担心她饮酒，从公司跑去临河桥餐厅……
她追他不费力，也是因为他一早就对自己有好感了吧？
她开车回海城，回城的路不堵，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她直接将车子开回了树屋酒店。
“我定了套房，可以住两个晚上，你要是不嫌弃，就住第二个房间。”她对何燕妮说。
何燕妮心情糟糕透顶，能在树屋酒店散散心，何乐而不为，二话不说住了第二个房间。
晚上她跟何燕妮吃了酒店的大餐，吃完了沿着湖边散步，这时候马昕昕接到了马广平的电话。
“车给你选好了，你是现在提，还是等过了国庆假期再提？”马广平问她。
“不要了。”她说。
“什么？”
“我说不要了，我不想换了。”马昕昕答。
马广平咬牙的声音在听筒里听得一清二楚，他从牙缝里崩出来的字，字字都带着冷风：“我跟你王叔给你选了十多种车型，才选了这款车，你最好现在就给我好好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原本是打算换一个符合袁翼气质的车，但是我现在跟他分手了，用不着换了。”
“分手了？”马广平难以置信，简直跟听见孙悟空蹦跶出了如来佛的手掌心一样惊讶。
马昕昕嗯了一声：“我提的分手，他同意了，所以车……”
她一句话没说完，被她爸挂了电话。
马昕昕看着嘟嘟嘟响的手机，心想完了，这次又被她气得不轻，不过无所谓，他有儿有老婆的，应该很快就能缓过来。
半分钟之后，马广平的电话再次打过来，上来就问：“他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谁的电话？”她问。
“袁翼！”马广平火大地说。
马昕昕奇怪地问：“你给他打电话了？”
“废话，我当然要给他打电话，你好好地闹什么分手？”
“怎么了？”
我闹分手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听着这么生气？
“你真的是脑子不清楚，赶紧把他追回来！”
……
“您认真的？”马昕昕不敢置信地问。
“废话，我当然是认真的！真是，你长这么大就没干过什么让我安心的事儿，总算找男朋友这件事靠点儿谱，突然分了干什么？”
“但是已经分了啊？”马昕昕被数落得心情更糟，声音也大了些：“他手机都气得砸了，他也不要我了。”
马广平骂了一句什么，马昕昕没听清，下一秒电话被挂断，显然马广平跟她无话可说，不想再浪费时间。
何燕妮看马昕昕挂了电话之后，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劝说：“昕昕，你不舍得的话，就再去追回来吧？”
马昕昕摇头：“不会，我的存在对他没有好处，我不会去追了。”
“什么叫没有好处呢？”何燕妮不理解：“杨莹都说了，很多人喜欢过袁翼，但是他只选你做他的女朋友，难道不是因为他最喜欢的是你吗？”
“没有好处的意思是，我只会耽误他。”她说，并没有讲袁翼因为自己打架，差点儿落处分这件事，事实上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冲击，远比她最开始以为的大。
如果真的在档案里落了这一笔，她会内疚一辈子。
这件事给她一种强烈的冲击，她害怕自己成为袁翼生活中不可预测的变数，毕竟在她身边，这几年就没发生过好事。
何燕妮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昕昕，我发现你自我评价很低，然后又因为你骨子里十分骄傲，所以你的行为方式鲁莽又冲动——别生气，你知道这些话是真的，我没有必要哄你——你明明漂亮又家境极好，是天之骄女，却敏感又易伤，这一点特别让人费解？”
马昕昕听着，想到这些年来自己所经历的，用力咬紧嘴唇，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