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忆其实觉得应当是有其他的方法救宫辰佑的,但是无疑神的心头血是所有方法中最快的。

    可……她于私来说并不愿意再伤害那个人一分,毕竟从始至终,她对他的亏欠,实在是太多了。

    羽忆独自御剑在云海穿行着,突然也意识到白漉先生话语中的漏洞。如果只是冥子释的血,他可以直接说神的心头血,可他说的是带着神性的心头血。

    但白漉说自己的也可以,而虽白漉侍奉主神,但因为某些原因实际上白漉也从未被归入过神籍。既是如此,便从未有过神血一说。

    那自己的血呢?又是否归于带有神性的心头血?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已到了暹幽城上空。

    她透过云层看了眼密布的城池,想起冥子释所说的老地方,她便觉得,应当就是这里了,毕竟在那片被仇恨包裹得密不透风的时光里,伴随着她与他的为数不多的回忆,而回忆始终旁绕的,便是这座暹幽城。

    她很想去见见他,不过她清楚,人命关天,她这一来回已经又过了三天,如果她再不回去,恐怕……

    理智终于战胜了她的感性,她再次粗看了一眼许久不见的暹幽城,便头也不回地向着凌霄剑宗飞去。

    只此一眼,未闻河河畔半醉的人睁开了双眼,他盯着那一片天空,尽管实际上那里什么也没有,可是还是看了好久,直至月挂树梢,星辰漫天。

    他感受着吹来的风,沉沉睡去。

    羽忆回到凌霄剑宗时已至半夜。凌霄剑宗自从青山宗那件事之后便一直开着护宗大阵,由于凌霄剑宗底蕴犹在,所以这些消耗也不是什么大事。

    羽忆未打扰任何人,独自先回了后山。

    既然要取心头血,那便得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她记得《沧海医补录》中提到过,“心间血乃人体稀珍,失之一滴损修为,失之其二损真元,失之其三损其寿,非万不得已不可取之。”但是《医者偏方》中提到“凡取心间血,应用本命宝。用本命至宝,方可护血中精华。”

    羽忆细细回忆着她所看过的有关心头血的书籍,却也只想到寥寥几句。

    她望着窗外逐渐明亮的天,召出一把血红的尖刀,狠狠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而远处暹幽城郊外,冥子释刚从酒肆伙计手中接过酒,正想微笑回句“谢谢”,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立马变了脸色。

    他慌张地冲出门外,然而却没走两步,便吐了一口血便半跪在地,他脑子嗡嗡地看着周围围向他的人群,然而一切都已不大真实。

    他用尽全力让自己逃离了那里,他不想伤害那群无辜的凡人……

    然而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不清醒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最后疼的蜷缩在地上,他苦笑的喃喃,“抱歉,这次是我失约了。”

    好疼啊,谁来救救我……

    天已大亮。

    羽忆推开门,宁梓瑞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他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见她出来,便将药递给羽忆,“今早你来时我发现你气色不对,所以便想着给你补补……”

    羽忆笑着接过,“麻烦你了。”

    宁梓瑞看着她将药喝完,“我不麻烦,这件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凌霄剑宗这次就彻底没了。”

    羽忆虚靠着门,“宁梓瑞,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留在凌霄剑宗吗?”

    宁梓瑞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还是要说谢谢。”

    羽忆笑笑,抬头直视刺眼的阳光,“因为曾经凌霄剑宗,是唯一一个,在古帝国灭亡时,向皇室伸出援手的……”

    古帝国皇室?宁梓瑞想着,觉得眼前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原来……她是古帝国皇室啊……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听她说出口。这样,算是她对自己的一种认可吗?

    羽忆出神地回忆起一些往事。

    可回忆再多,她也将它们归于不堪。

    她于是开口,“你知道吗,我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古帝国上悦皇女...”

    所以宁梓瑞,因为我曾珍爱的东西被一些满口天下的人摧毁,我也尝过将死的滋味,所以遇到同样将亡的凌霄剑宗,我便忍不住相护。

    因为我不想,出现第二个无助的我。

    就当是我对曾经无助的自己,最大的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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