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怨 恨
“……确定死了？”
“直接刺穿脾脏，大出血，对方可能还吸过毒，很短的时间内就不行了。我只能把尸体带回无名街处理。”
“……”村山松了口气。
阿司一直抱着头不说话。
村山、阿司、Smoky、yu、武和p都在书房围成一圈，他们面前就放着小希的鞋子。
“现在已经不是阿司躲着希酱就可以阻止对方出现的情况了，我们要想别的办法。”武觉得很棘手。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杀人犯占据了希酱的身体。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要出现甚至消失？他用的是希酱的身体，他在用希酱的身体做这些危险的事情！”yu很焦躁。
“他是故意！故意从那些地方走，就等着有人拦住他！他是做好准备故意刺死对方的！他是笑着离开的！”他一直在对大家强调当时的画面。
“他是杀人犯！”yu指着面前鞋底上的血迹。
“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他在用希酱的身体行动啊，希酱睡着的时候他就出来……那希酱岂不是永远都没办法睡觉？她本来身体就不好，时间长了她能受得了么？”p也很忧虑。
村山和smoky都一脸严肃的看着这双鞋子没有说话：“……”
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大家面面相觑，smoky点点头，距离最近的p谨慎的把门打开一条缝。
“晚上好p哥。”小姑娘的声音传递进来。
“啊，啊！希，希酱晚上好。”p结结巴巴的回应，他完全无法阻拦女孩，小希只是将手放在他胸前，p就稀里糊涂的后退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各位晚上好~这么晚了还不睡么？”女孩元气满满的冲着大家打招呼。
只有RB们端出了笑容：“有点事情，说完就睡了，希酱怎么起来了？”
村山一直在看女孩，他注意到小希脚上没有了叮铃的声音。
“我起来当然是因为有事情要做哦~”女孩子可爱吧唧的冲着RB们wink。
这辈子第一次被女孩wink的武立刻就捂住心脏。
“找~到~了~”女孩看着完全懵了的阿司发出了满意的声音。
她轻快的靠近阿司，凑在他的耳边：“你也睡不着么？我来帮你好么？欧~尼~酱~sa~ma~”
最亲昵的称呼被她说的无限嘲讽。
紧跟着，她一直没有抬起的那只手袖口就落下了一柄水果刀。
这把刀是家里常用的，大家经常用它给女孩把水果削出好看的造型。
现在，这把刀毫不犹豫的对着阿司的肚腹直刺过去。
阿司一直都没有动作。
从小希靠近他时，他就没有抬眼看向妹妹。
他的视线向下，所以他可以全程看到了刀子出现的过程。
他没有避让，也没有惊呼，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那把刀刺进他的身体。
……
但是，他失望了。
“……你不要太过分。”村山攥住了对方拿刀的手，smoky则是将阿司直接扯开。
“你用着希酱的身体来伤害她爱的人，想过她会有多么痛苦么？”村山手上施加了力量，但是看到对方脸上出现了疼痛的表情，他好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
“……□□犯倒摆出一副圣人的样子了。”对方也不再伪装，他随意的把刀扔出去，也不在意会不会伤到人。
p伸手接住了这把刀，将它小心的放在桌子上。
“你在暴力强迫她的时候，有想过她会多么痛苦么？”
随着对方的话语出口，村山和smoky都是一僵。
“……不要用希酱的身体做过分的事情……会伤到她。”村山的语气虚弱下去。
“我都已经出现了，你现在来说会伤到她？”对方大大咧咧的坐进沙发，将脚搭在桌面上。
“怎么？商量怎么消灭我呢？”
室内气氛一时冷凝。
大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如何对待他呢？
“没有人会消灭你……”有一道低低的声音传来：“也不会有人伤害你……”
阿司慢慢抬头，看向面前这个小身影。
“也请你，多爱护自己……”
“……噗呲。”对方仿佛听到了什么意外又好笑的消息，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就好像控制不住一般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越笑越大声，越笑越觉得好笑。
除了笑声，室内一片寂静。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对方是真的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可笑，他笑的前仰后合。
“不会有人伤害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明明恨我恨的要死，抓住机会第一时间就要我死，却一脸温柔的告诉我没有人会伤害我？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阿司痛苦的看着面前笑不可支的女孩，他突然间在想，这其实就是妹妹想说的话吧？
没有第二人格吧？
从头到尾就是妹妹。
她只是受了太多的委屈和痛苦。
她只是……被压抑的太久，太久了。
作为兄长的自己却没有发现她的痛苦。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承受了什么，以及……在想什么。
她总是快快乐乐，温温柔柔的。
明明她之前受到的伤害，一直没有人站出来负责。不管是自己还是妈妈……没有人站出来负责，也没有人跟她好好的道歉。
也许，她只是……想撒撒娇而已。
阿司缓慢的起身，他轻轻靠近对方，换来对方面无表情的盯视。
“真的……”阿司放慢了自己的动作：“真的……”他来到妹妹身前，慢慢跪下。
“没有人会伤害你，尼酱保证……”
“以后我会保护你……会成为你的盾，替你承受一切伤害。”
“你喜欢谁，我就喜欢谁。”
“你不想见谁，我就不见。”
“之前，是我错了。我太疏忽了，没有保护好你。之后，我会好好弥补的。”泪水顺着阿司的脸颊流下来。
“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成为最好的尼酱，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
“想成为最好的尼酱……把命给你也可以，只要你开心，尼酱就开心……”
阿司的话不得不说很震撼，大家都没想到平常不多话的阿司内心竟然抱着这种想法。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欧尼酱了，武觉得自己眼眶都有点湿润了。
“恶心。”在大家都被感动的时刻，一道女声毫不留情的响起。
“真是令我无比恶心。”
所有人都看向女孩。
“你在自我感动什么呢？你想成为最好的尼酱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踩着我们来满足你的牺牲欲么？”
阿司被这当头一问问傻了。
对方伸出一根手指挑起阿司的下巴。
“你不是一直在提防我们么？”
“你随便做点什么事情我们就要感动么？”
“只因为你想死，我们就要原谅你这么多年的遗忘么？”
“别自我感动，自我满足了。这都是你为了让自己更舒服才做的，和我们无关。”
‘他’一脚踩在阿司胸前，毫不留情的将他踢翻在地。
阿司几乎可以说是顺从的被踢翻。
他几乎要发起抖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说……提防？遗忘？为什么？”
为什么会说‘遗忘’这个词？
为什么会说‘提防’这个词？
为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根本就不记得我们，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过来，但是你根本就不记得……只有那个小傻子才会认为你完成了约定。”
“而且你一直在提防我们。你观察我们、提防我们、干涉我们。你认为我们有问题。”
“……在她为了你毁了自己一生后，在你享受了无尽的好处后。你端出了兄长的样子，然后……怀疑她，提防她。”
“我的傻妹妹竟然认为这是来自兄长的爱。”
“……其实，她的尼酱早在她被绑架的那天就死了，所以才有了我。”对方站了起来。
“可笑的名字，虚假的生日……”对方将手指点在小希，也就是自己的心口：“明明现实情况已经告诉她答案了。可是我的妹妹实在是太软弱了，所以才会自己骗自己。一会儿骗自己在做梦，一会儿骗自己这就是那个幼年时的尼酱……但是我看的一清二楚。”
“你欺骗了我的妹妹……你在欺骗我妹妹！”对方突然又愤怒起来，将桌上的刀顺手拿起来就对着阿司扔过去。
大家被他们兄妹的交锋惊到失神，没能在第一时间阻拦，这把水果刀就擦着阿司的脖颈划过。
血很快就流出来。
旁边的阿武立刻紧紧摁住阿司的脖子。
Smoky再次控制了‘他’。
对方根本不挣扎，他只是畅快的笑起来：“你们现在是不是很恨我？恨不得我立刻消失？然后让那个软弱的只会牺牲自己的小傻子出来？可是你们没有办法哈哈哈哈。”
没有人说话。
阿司推开阿武，他哭泣着膝行靠近妹妹。
“对不起，对不起。”
“原谅我，原谅我，对不起，求你。”
他想拉住小希的衣摆，但是对方厌恶的避开了他。
最终阿司得不到任何回应，他只能跪在对方面前哭泣的像个孩子。
“希酱，希酱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想，我不想忘记你，对不起，原谅我。”
这是在高城司十岁时痛苦的歉意，它迟到了整整十年，终于响在了妹妹的耳边。
“……原谅你？”对方推开一直拽着她的smoky。
Smoky无力的被对方推开。
“她遭受的一切，都该是你遭受的，你要全部体会一遍才有资格来求原谅啊。”
“先从瘫痪和饥饿开始吧？把你的腰一脚踢断，然后拖着两条累赘的废腿像蛆一样的满地乱爬，被扔进取完器官的死人房里，靠着吃人肉活下来。或者在你嘴巴里塞满玻璃，然后被人单纯为了取乐的电击，只要敢发出声音就会有钢管砸在脸上。再或者是把各种用途不明的药物注射进身体里，看看你的运气好不好？运气好的话，自然就能活下来。怎么样？你喜欢么？还有好多好玩的玩法呢。”
“如何？我们从哪一项先开始？”
阿司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他只是无助的伸着手想碰到妹妹。
“不想选么？伪善者。”
对方环顾室内，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视线。
“……原谅你？”
“休想。”
对方推门出去，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阻拦他。
阿司爬在地上想去抓对方的脚，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抖到完全泄力，像是离水的鱼一样绝望的在地上扭动。
Smoky摁住阿司。
“我终于……终于……”阿司痛苦的抓紧胸前的衣服。
“我终于知道，那些无助的痛苦与绝望都藏在了哪里……我终于知道，那些被抛弃的怨恨和不甘都藏在了哪里……”
“我终于明白，医生说的‘潜在犯罪倾向’、‘反社会行为’是什么意思。”
“……希酱……希酱太痛苦了，痛苦、绝望又无助……所以她幻想出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尼酱’。一个比我更可靠，更加可以依赖的‘尼酱’。一个可以把她遭受的痛苦宣泄出来的‘尼酱’。”
“她在我这里得不到帮助，得不到感同身受，她没有真正的尼酱可以依靠，所以只能自己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尼酱！”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该赎罪的是我！该痛苦的是我！都是我的错！”
“……他也是希酱啊，他是希酱的一部分啊……他承载了希酱的痛苦与绝望……那些痛苦与绝望原本就是希酱的一部分啊……该是何等的痛苦，才会让她分裂出这样一个存在？……他是希酱的一部分……他就是希酱！他们是一体的，他不会消失的，他就是希酱啊！”
“冷静……他想杀了你。”smoky摁住阿司脖颈的伤口提醒阿司。
“那是我妹妹……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只要是她想做的都可以！别说是区区几道不疼不痒的划痕了，就算她想杀掉我也可以……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只要是希酱想做的，都可以！”阿司在smoky手里挣扎着要把伤口扯的更大。
“冷静一点！”武冲过来摁住阿司的手：“如果你只看到这个……这个满是怨恨的‘希酱’的话，那……那个温柔的‘希酱’怎么办？她看到你受伤难道不会难过么？！”
武的话让阿司的手僵住了。
许久，他好像无助的小孩子一样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直接刺穿脾脏，大出血，对方可能还吸过毒，很短的时间内就不行了。我只能把尸体带回无名街处理。”
“……”村山松了口气。
阿司一直抱着头不说话。
村山、阿司、Smoky、yu、武和p都在书房围成一圈，他们面前就放着小希的鞋子。
“现在已经不是阿司躲着希酱就可以阻止对方出现的情况了，我们要想别的办法。”武觉得很棘手。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杀人犯占据了希酱的身体。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要出现甚至消失？他用的是希酱的身体，他在用希酱的身体做这些危险的事情！”yu很焦躁。
“他是故意！故意从那些地方走，就等着有人拦住他！他是做好准备故意刺死对方的！他是笑着离开的！”他一直在对大家强调当时的画面。
“他是杀人犯！”yu指着面前鞋底上的血迹。
“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他在用希酱的身体行动啊，希酱睡着的时候他就出来……那希酱岂不是永远都没办法睡觉？她本来身体就不好，时间长了她能受得了么？”p也很忧虑。
村山和smoky都一脸严肃的看着这双鞋子没有说话：“……”
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大家面面相觑，smoky点点头，距离最近的p谨慎的把门打开一条缝。
“晚上好p哥。”小姑娘的声音传递进来。
“啊，啊！希，希酱晚上好。”p结结巴巴的回应，他完全无法阻拦女孩，小希只是将手放在他胸前，p就稀里糊涂的后退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各位晚上好~这么晚了还不睡么？”女孩元气满满的冲着大家打招呼。
只有RB们端出了笑容：“有点事情，说完就睡了，希酱怎么起来了？”
村山一直在看女孩，他注意到小希脚上没有了叮铃的声音。
“我起来当然是因为有事情要做哦~”女孩子可爱吧唧的冲着RB们wink。
这辈子第一次被女孩wink的武立刻就捂住心脏。
“找~到~了~”女孩看着完全懵了的阿司发出了满意的声音。
她轻快的靠近阿司，凑在他的耳边：“你也睡不着么？我来帮你好么？欧~尼~酱~sa~ma~”
最亲昵的称呼被她说的无限嘲讽。
紧跟着，她一直没有抬起的那只手袖口就落下了一柄水果刀。
这把刀是家里常用的，大家经常用它给女孩把水果削出好看的造型。
现在，这把刀毫不犹豫的对着阿司的肚腹直刺过去。
阿司一直都没有动作。
从小希靠近他时，他就没有抬眼看向妹妹。
他的视线向下，所以他可以全程看到了刀子出现的过程。
他没有避让，也没有惊呼，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那把刀刺进他的身体。
……
但是，他失望了。
“……你不要太过分。”村山攥住了对方拿刀的手，smoky则是将阿司直接扯开。
“你用着希酱的身体来伤害她爱的人，想过她会有多么痛苦么？”村山手上施加了力量，但是看到对方脸上出现了疼痛的表情，他好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
“……□□犯倒摆出一副圣人的样子了。”对方也不再伪装，他随意的把刀扔出去，也不在意会不会伤到人。
p伸手接住了这把刀，将它小心的放在桌子上。
“你在暴力强迫她的时候，有想过她会多么痛苦么？”
随着对方的话语出口，村山和smoky都是一僵。
“……不要用希酱的身体做过分的事情……会伤到她。”村山的语气虚弱下去。
“我都已经出现了，你现在来说会伤到她？”对方大大咧咧的坐进沙发，将脚搭在桌面上。
“怎么？商量怎么消灭我呢？”
室内气氛一时冷凝。
大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如何对待他呢？
“没有人会消灭你……”有一道低低的声音传来：“也不会有人伤害你……”
阿司慢慢抬头，看向面前这个小身影。
“也请你，多爱护自己……”
“……噗呲。”对方仿佛听到了什么意外又好笑的消息，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就好像控制不住一般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越笑越大声，越笑越觉得好笑。
除了笑声，室内一片寂静。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对方是真的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可笑，他笑的前仰后合。
“不会有人伤害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明明恨我恨的要死，抓住机会第一时间就要我死，却一脸温柔的告诉我没有人会伤害我？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阿司痛苦的看着面前笑不可支的女孩，他突然间在想，这其实就是妹妹想说的话吧？
没有第二人格吧？
从头到尾就是妹妹。
她只是受了太多的委屈和痛苦。
她只是……被压抑的太久，太久了。
作为兄长的自己却没有发现她的痛苦。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承受了什么，以及……在想什么。
她总是快快乐乐，温温柔柔的。
明明她之前受到的伤害，一直没有人站出来负责。不管是自己还是妈妈……没有人站出来负责，也没有人跟她好好的道歉。
也许，她只是……想撒撒娇而已。
阿司缓慢的起身，他轻轻靠近对方，换来对方面无表情的盯视。
“真的……”阿司放慢了自己的动作：“真的……”他来到妹妹身前，慢慢跪下。
“没有人会伤害你，尼酱保证……”
“以后我会保护你……会成为你的盾，替你承受一切伤害。”
“你喜欢谁，我就喜欢谁。”
“你不想见谁，我就不见。”
“之前，是我错了。我太疏忽了，没有保护好你。之后，我会好好弥补的。”泪水顺着阿司的脸颊流下来。
“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成为最好的尼酱，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
“想成为最好的尼酱……把命给你也可以，只要你开心，尼酱就开心……”
阿司的话不得不说很震撼，大家都没想到平常不多话的阿司内心竟然抱着这种想法。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欧尼酱了，武觉得自己眼眶都有点湿润了。
“恶心。”在大家都被感动的时刻，一道女声毫不留情的响起。
“真是令我无比恶心。”
所有人都看向女孩。
“你在自我感动什么呢？你想成为最好的尼酱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踩着我们来满足你的牺牲欲么？”
阿司被这当头一问问傻了。
对方伸出一根手指挑起阿司的下巴。
“你不是一直在提防我们么？”
“你随便做点什么事情我们就要感动么？”
“只因为你想死，我们就要原谅你这么多年的遗忘么？”
“别自我感动，自我满足了。这都是你为了让自己更舒服才做的，和我们无关。”
‘他’一脚踩在阿司胸前，毫不留情的将他踢翻在地。
阿司几乎可以说是顺从的被踢翻。
他几乎要发起抖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说……提防？遗忘？为什么？”
为什么会说‘遗忘’这个词？
为什么会说‘提防’这个词？
为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根本就不记得我们，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过来，但是你根本就不记得……只有那个小傻子才会认为你完成了约定。”
“而且你一直在提防我们。你观察我们、提防我们、干涉我们。你认为我们有问题。”
“……在她为了你毁了自己一生后，在你享受了无尽的好处后。你端出了兄长的样子，然后……怀疑她，提防她。”
“我的傻妹妹竟然认为这是来自兄长的爱。”
“……其实，她的尼酱早在她被绑架的那天就死了，所以才有了我。”对方站了起来。
“可笑的名字，虚假的生日……”对方将手指点在小希，也就是自己的心口：“明明现实情况已经告诉她答案了。可是我的妹妹实在是太软弱了，所以才会自己骗自己。一会儿骗自己在做梦，一会儿骗自己这就是那个幼年时的尼酱……但是我看的一清二楚。”
“你欺骗了我的妹妹……你在欺骗我妹妹！”对方突然又愤怒起来，将桌上的刀顺手拿起来就对着阿司扔过去。
大家被他们兄妹的交锋惊到失神，没能在第一时间阻拦，这把水果刀就擦着阿司的脖颈划过。
血很快就流出来。
旁边的阿武立刻紧紧摁住阿司的脖子。
Smoky再次控制了‘他’。
对方根本不挣扎，他只是畅快的笑起来：“你们现在是不是很恨我？恨不得我立刻消失？然后让那个软弱的只会牺牲自己的小傻子出来？可是你们没有办法哈哈哈哈。”
没有人说话。
阿司推开阿武，他哭泣着膝行靠近妹妹。
“对不起，对不起。”
“原谅我，原谅我，对不起，求你。”
他想拉住小希的衣摆，但是对方厌恶的避开了他。
最终阿司得不到任何回应，他只能跪在对方面前哭泣的像个孩子。
“希酱，希酱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想，我不想忘记你，对不起，原谅我。”
这是在高城司十岁时痛苦的歉意，它迟到了整整十年，终于响在了妹妹的耳边。
“……原谅你？”对方推开一直拽着她的smoky。
Smoky无力的被对方推开。
“她遭受的一切，都该是你遭受的，你要全部体会一遍才有资格来求原谅啊。”
“先从瘫痪和饥饿开始吧？把你的腰一脚踢断，然后拖着两条累赘的废腿像蛆一样的满地乱爬，被扔进取完器官的死人房里，靠着吃人肉活下来。或者在你嘴巴里塞满玻璃，然后被人单纯为了取乐的电击，只要敢发出声音就会有钢管砸在脸上。再或者是把各种用途不明的药物注射进身体里，看看你的运气好不好？运气好的话，自然就能活下来。怎么样？你喜欢么？还有好多好玩的玩法呢。”
“如何？我们从哪一项先开始？”
阿司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他只是无助的伸着手想碰到妹妹。
“不想选么？伪善者。”
对方环顾室内，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视线。
“……原谅你？”
“休想。”
对方推门出去，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阻拦他。
阿司爬在地上想去抓对方的脚，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抖到完全泄力，像是离水的鱼一样绝望的在地上扭动。
Smoky摁住阿司。
“我终于……终于……”阿司痛苦的抓紧胸前的衣服。
“我终于知道，那些无助的痛苦与绝望都藏在了哪里……我终于知道，那些被抛弃的怨恨和不甘都藏在了哪里……”
“我终于明白，医生说的‘潜在犯罪倾向’、‘反社会行为’是什么意思。”
“……希酱……希酱太痛苦了，痛苦、绝望又无助……所以她幻想出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尼酱’。一个比我更可靠，更加可以依赖的‘尼酱’。一个可以把她遭受的痛苦宣泄出来的‘尼酱’。”
“她在我这里得不到帮助，得不到感同身受，她没有真正的尼酱可以依靠，所以只能自己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尼酱！”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该赎罪的是我！该痛苦的是我！都是我的错！”
“……他也是希酱啊，他是希酱的一部分啊……他承载了希酱的痛苦与绝望……那些痛苦与绝望原本就是希酱的一部分啊……该是何等的痛苦，才会让她分裂出这样一个存在？……他是希酱的一部分……他就是希酱！他们是一体的，他不会消失的，他就是希酱啊！”
“冷静……他想杀了你。”smoky摁住阿司脖颈的伤口提醒阿司。
“那是我妹妹……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只要是她想做的都可以！别说是区区几道不疼不痒的划痕了，就算她想杀掉我也可以……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只要是希酱想做的，都可以！”阿司在smoky手里挣扎着要把伤口扯的更大。
“冷静一点！”武冲过来摁住阿司的手：“如果你只看到这个……这个满是怨恨的‘希酱’的话，那……那个温柔的‘希酱’怎么办？她看到你受伤难道不会难过么？！”
武的话让阿司的手僵住了。
许久，他好像无助的小孩子一样趴在地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