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花神衣钵的事情,耽搁下来了。

    因为贺流年发现轮回之轴里面凄惨的女声类似于花神的声音,一众仙人都惶恐不安。

    如果真的是花神在里面,他们该去何处找到她?

    这是个令人头痛的事情。

    这一消息像风速一样传遍天界,人人都知道花神可能没死,她被困在轮回之轴,困在她自己的宝轴里面了。

    宋珠听到风声后,去贺流年的宫殿找他,她也想尽微薄之力将花神解救出来。

    那时关于她和花之有三分像的事情,也传遍了天界,传到了她的耳中。

    她照着镜子回忆起那幅画像,觉得这事蹊跷得很,难不成她们祖上有关系?

    怪不得傅玉一直缠着她呢。

    当然了,花之有可能没死的消息传进傅玉耳中他是最激动的。宋珠刚到贺流年的宫殿,就听见傅玉在跟他吵架。

    "我是这天界最爱她的人,应当我去找她!"傅玉青筋暴起,一把推翻了流书台。

    “这是众仙的决定,你不要意气用事!”贺流年轻描淡写地将流书台扶起,回应着他。

    轮回之轴几次三番有异样,天帝派贺流年查明此事,引起了傅玉的不满,他早就想介入此事了。

    这时,轮回之轴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不同与往昔的是,还有刀影相叠十分吓人。

    “这个轴你也进不去,不是我不让你进去。”贺流年慢条斯理地补充道。

    “劈开它,进入无望尘埃。”

    无望尘埃是天界掌管时间的神器,有了它任何时间都可以轮回,傅玉最想的就是回到和花之在一起的时候。

    但被天帝天后否定,打开无望尘埃需要毕生心血,轮回无望尘埃需要一个仙强大的灵力。

    目前除了天帝天后,没有人可以打开它。

    贺流年也试过,但是天帝不肯为了一己私欲,强行打开无望尘埃,打开轮回之轴的办法一定另有其他。

    凄惨的女声又出来了“我好爱你,”“我好恨你”。

    这一刻轴中风雨交加!

    “花之!”傅玉更激动了。

    贺流年将灵力悉数灌入轮回之轴,只见一股强大的灵力将他反弹,没过多久它飞了起来。

    绕过烟雾袅袅的宫殿,最终跌入了宋珠怀里,一片湿润。

    宋珠玉手轻轻地将它打开,一股敦厚的灵力从轴中释放,四周散发出漫天的画面,男女交织,爱恨浓郁。

    见异样,贺流年快速飞到她身边,此时,宋珠慢慢被吸了进去。

    “救命。”她在慌乱中拉住了一只手,然后被轴慢慢吞没了。

    宋珠进入了轴中,轮回开始启动。

    与她一同进来的还有贺流年,他抓住她的手一起被吸了进去。

    是漫天的大雨,无休无止地雨,噼里啪啦地下着。

    凄惨的女声还在叫唤着:“什么时候能再见你?”

    冷,格外地冷,贺流年开启温潮,两人身子才好一些。

    不知道是何处,像人间又像妖境,凄惨的女声格外刺耳,但触碰不到。

    贺流年捏了几次诀都没能冲出去,两人气馁不已。

    “横竖是出不去了,”贺流年叹了一 口气,将宋珠用被褥包得更紧:“你刚飞升,肉身薄弱,警惕寒凉。”

    宋珠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吸了吸鼻涕问他:“是花之吗?”

    “不知道,但声音很像她。”

    黑暗中,她的声音糯糯的:“能跟我讲讲这位花神吗?”

    “花神掌管四季轮回,是天界最美的女子。”说着,贺流年嘴角余一抹浅笑。

    是的,最美的女子。

    在她孩童的时候就有众多追求者,有人曾言:“花神一笑,万花开之。”所以,她叫花之。

    她是孩童时飞升的,灵力强悍,天界很少有人能匹敌。

    七岁那年她在忘川河畔,大战司徒老妖,老妖临死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死而无憾。

    十五岁那年仙魔大战,花之凭一己之力抵挡百万魔兵,战功赫赫。

    是天界最英姿飒爽的女仙。

    她的轮回之轴更是净化四季轮回,掌管花开花落。

    他曾见过她一次,在万人之上,玉立亭亭。美得万物都失色,就是花神花之。

    就是这样一位奇女子,在十年前突然失踪,有人说见过她魂飞魄散的样子,有人说她不过抛却前尘往事,笑傲江湖。

    她是生是死成了谜。

    “她和傅玉君又是怎么一回事啊?”听到这,宋珠忍不住开口询问。

    是了,花之除了美貌声明在外,还有她与傅玉君的爱情也轰轰烈烈。

    年幼相识,青梅足马,爱得肛肠寸断,但还有另一个版本。

    任何事都要其他之面,傅玉君和花之的爱情也不例外。

    “是傅玉一直对花之死缠烂打,花之没有爱过他。”贺流年冷冷地说。

    宋珠还想问下去,但气氛一下到了冰点,四周开始阴森森。

    提到这件事,贺流年脸色铁青,一点儿也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意思。

    “有人来了!”宋珠像警惕的小鹿。

    一辆马车经过,达达的马蹄声像暴雨中的一抹虚无,落足无声。

    上面坐着一男一女,女子轻笑,声音有几分像那凄惨的女声,仔细分辨又不完全像。

    前者娇气,后者矜贵。

    一个转身,看清二人面目,是轴出现异样时交织的男女。

    “请留步!”宋珠大声叫了出来。

    清湉玉手掀起帷裳,娇滴滴地声音使人要融化:“何人?”

    由于角度问题,她没有看到贺流年和宋珠。

    “你不会魔怔了吧,这里哪里还会出现其他人。”东寻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她。

    “人家明明听到一名女子的声音。”清湉撅着嘴,显然不高兴了。

    “好好好,我们好好找找。”

    宋珠却见那马车直直停了下来,于是她走到另一边,冲她喊到:“姑娘,我在这里!”

    “哦,原来那里有个小娘子。”这一回东寻看到了。

    清湉又不开心了,因为东寻发现的这个小娘子貌美如花,她狠狠吃醋了。

    “敢问此地是何处?”宋珠没有发现清湉的不满,依然问着。

    清湉却不干了,直接脱了鞋子:“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快走快走。”

    得,大小姐脾气又犯了。

    清湉最近很容易犯脾气,这是东寻观察到的。

    比如早上做的桂花糕不合她的胃口,她直接将下人拉出去打了五十大板,以往她从来不罚下人,若不好吃,就会自己动手。

    她做的饭菜糕点一绝,但她再也不做了。

    比如南阳的老太太夸她越来越老练,她却认为别人说她老气,硬生生闹了一个礼拜。

    还比如家里没鸡了,隔壁邻居杀了一只鸡,她硬生生怀疑邻居偷了她的鸡。

    这些哪里有千金大小姐的模样,不成体统,统统都让东寻受不了。

    东寻初遇清湉的时候,她是很贤淑大气的,从来不纠结这些令人无语的琐事。

    那时,他们一起在净身书院修炼,一起向更高的境界努力,是真正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东寻遥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是学院最笨的弟子,最简单的物品迁移都学不会,师尊放言要将他除名,是清湉日夜艰辛地教会了他。

    还有很多东西,都是清湉教会他的,所以他不能始乱终弃,他要一如既往地爱她。

    于是他样样顺着清湉,对马夫说:“不要理会,继续赶路。”

    暴雨越来越大了,噼里啪啦地落下,两人很快湿透,但又不知去哪里才是到头,只得一直跟着马车。

    两人都有预感,跟着他们就有出路,于是快马加鞭地飞跃着。

    雨水冲进了宋珠的耳鼻口,让她看不清前方的路,只得听着达达的马蹄声前行。

    大概飞行了半个时辰,马车在一处街市停下,很奇怪的是这里没有雨。

    这里的街市也很奇怪,到处都是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但是廖廖无人,天也灰蒙蒙的。

    清湉下了马车就直奔宣记,这里有她最爱的轻纱曼舞,新到的碧绿色深衣简直为她量身定做,她穿上像是回到了夏天碧落的荷花池。

    娇韵动人。

    清湉很满意,她要将深衣买下来。

    就在她刚要付账的时候,老板娘的吆喝声响起来了:“姑娘穿这深衣,简直赛过活西施。”

    清湉顺着声源望了过去,只见宋珠着一袭赤色轻纱,袅袅娉婷,唇不画而红,眉不点而翠。

    又是这蹄子……

    清湉在心里偷偷骂了一句。

    她生来就是龙凤之身,自然要世间最好的物品,于是她对老板娘说:“这件红深衣,我也要试。”

    “哎呦,我的祖宗呦,这深衣只有一件,这位姑娘恰恰买了单。”看着她不悦的脸色,老板娘为难地开口。

    宋珠倒觉得没什么,这件不穿,可以换另一件,于是她对老板娘说:“无妨,她喜欢的话,可以让给她。”

    贺流年却不干了,这女的让她们在雨中暴淋了半个时辰,凭什么让给她?

    于是清湉又发脾气了,她这次发脾气是直接朝动手,若不是贺流年拦住,宋珠身上的深衣会被扒了下来。

    于是,她三两下被贺流年打得落荒而逃。

    “啊!你欺负女子算什么本事!”

    “你给我等着!”清湉气呼呼地去搬救兵了,不一会儿东寻便来了。

    短兵相接几下,打也打不过,东寻觉得丢尽了脸,于是气呼呼拉着清湉走了。

    掌柜见这架势,早就躲到一边去了,等他们走远才敢出来。

    宋珠心里有很多疑问,于是问掌柜的:“他们是何人?”

    “他们啊,是这镇上有名的大户人家,名叫东户和清户,两人在净身书院修炼,一朝飞龙在天,成为了人上人。”

    人上人?

    看那上不了台面小家子气的样子,贺流年噬之以鼻。

    “清姑娘以前很知书达理的,不知道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掌柜的提起此事,连忙摇头。

    “这附近可有什么客栈吗?”贺流年才不想听什么难言之隐,他想快点安顿下来。

    “有,”老板娘面色如菜牙色:“但都是清户的地盘。”

    这回轮到贺流年和宋珠大眼瞪小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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