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河底无头男子的残尸现身

    恭愆期仿佛听见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肩膀轻颤,眉目如画。

    他摇摇头,看傻子一样看蜀葵,“小后妈,这些话我姑且就相信吧,只不过如果你做不到,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你要是敢在背后捅刀子,父亲和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蜀葵不予回答,以行动表示她不想跟眼前之人聊天,两手攥过被子蒙住头顶,整个人盖在被子下面享受着独有的黑暗。她不想看见恭家的人,也不想听见他们的声音,她不清楚恭愆期为什么单独一人过来看她,她不清楚,不过对方肯定心里憋着什么坏,不是什么好事儿。

    被子外荡起一声嗤笑,颇有无可奈何之意。

    恭愆期瞅着蜀葵在被子下起伏的呼吸弧度,坐在病床上的屁股愣是没打算挪移开,他就那样盯着,盯了半天,才幽幽道,“小后妈,憋死了算谁的?”

    “算你的。”

    “我又没动手,为什么还算我的?”

    “你们恭家人都不是好人!”

    “……”

    恭愆期在蜀葵看不见的情况下轻轻的点点头以示肯定,他笑道,“对,都不是好人。”

    此话一寂,两人皆无声无息的闭上了嘴。

    蜀葵躺在暖乎乎的床上困乏得很,不知不觉就阖上眼睑沉沉入睡,等她一觉醒来,床边的恭愆期已经离去多时,亮堂堂的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门口时不时传来几句保镖们无聊的对话,什么你去吃饭吧,我来守,什么你站一会儿,我去拉泡屎。

    巴拉巴拉,说的都是些没营养的话,不过对于无聊至极的蜀葵而言,听起来也挺好玩儿的。

    在无恙医院养了接近半个多月,蜀葵便在一声一声“大嫂”的呼喊下,被恭宵征接回了恭氏豪宫。

    恭氏豪宫规模宏大,遍山修建,绵延无边,譬如皇宫,因此得名。

    临走之前,蜀葵还听见那玄狮帮的大佬逢锦聚在无恙医院待了十几天后就自发打道回府,回到自己的地界,寻了专门的医院养伤疗理。恭宵征对此毫无异议,嘴角时不时挂上一丝丝微妙的不易察觉的笑意,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兴的。

    回到恭氏豪宫的蜀葵成为了无比尊贵的存在,恭宵征给从来没有用过手机的蜀葵买了一副手机,然后是各种昂贵的化妆品,护肤品,裙子衣服,珠宝玉石,金子银子。又给蜀葵办了几张黑卡,卡里的数目使人无法想象,还给蜀葵买了几栋豪华大别墅,一座署名“蜀葵”的海中岛屿。

    不让干活不让做饭不让洗碗,不让做任何鸡毛蒜皮的事情,只需要待在屋里吃喝拉撒,穿金戴银,享受大嫂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不用养猪喂猪铲猪屎。虽然这些事蜀葵非常喜欢干,但是恭宵征强硬的拒绝了蜀葵继续养猪的提议。

    除开不让干的事,蜀葵需要干的一件事就是每月抽出一两天时间跟着恭宵征学枪,因为蜀葵拿到手机没一会就学会了各种软件如何使用,有时候和恭隰泮打游戏都能回回打赢对方。

    原本想借此羞辱蜀葵的恭隰泮讨不着好处,反倒被气一肚子气,后来蜀葵求着恭隰泮打游戏,恭隰泮也不同意了。

    有了这么一遭,蜀葵对于学东西很是感兴趣,她屁颠屁颠在恭宵征的臂膀下练习打枪,认真得比铲猪屎还要多使几分力气,弄了大半个月,终于搞了点皮毛在手里。

    或许是戚袅的缘故,恭宵征对学枪的蜀葵总会露出绚丽的笑容来,好像透过蜀葵的皮囊能够看见他真正想看见的那个人似的。

    蜀葵完全不在意这些,恭宵征心里装着戚袅还是哪个太太,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她不懂那些情情爱爱,不懂为什么一个人会喜欢上另一个人。

    爱情是什么东西?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呢?

    蜀葵身体里没有关于爱情的芯片,她自然理解不了这种高深莫测又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她迷上了学习,不止是学枪,还学各种文化知识。恭宵征满足蜀葵的要求,找了好几位资历高的家教来一点一点的教蜀葵语文,数学,英语……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上课。

    一开始,蜀葵学习小学内容的时候,她每天巴巴的跟着恭隰泮一起读书,恭隰泮烦死她了,一生气就练拳,把沙包当成蜀葵就“哐哐哐”的揍。

    等学到初中文化的时候,蜀葵又转战阵地,每日跟着恭淇岸学习,恭淇岸在五个儿子当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学霸,脑子睿智过人,并且不吝啬给蜀葵分享学习经验,蜀葵在恭淇岸的帮助下很快就掌握了初中知识。

    到了高中的课,蜀葵和各位家教老师又去粘恭兴寐,恭兴寐是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整天想着怎么和那些狐朋狗友搅合在一起玩,把学业这些东西抛之脑后,弃如敝履。

    蜀葵去找他,恭兴寐直接一个拖鞋扔过来,骂骂咧咧的让滚开。先前他差点一刀把蜀葵抹了脖子弄死,他是一点也不觉得羞耻愧疚,反倒以此来恐吓蜀葵,说蜀葵再来打扰他玩游戏和出去疯狂,他就再一次让蜀葵住进无恙医院。

    在恭兴寐那啥也学不了,蜀葵就和家教老师们几对一把高中知识消化完毕。

    学到大学,内容可就非常广泛了,不是一种专业是无法学到一起的,想着恭家还有一个大学生,去问问大学生的生活也不错。

    于是蜀葵就蹑手蹑脚去敲了恭愆期的门。

    等她一敲完门,她才后知后觉的醒悟,这个大学生不就是恭愆期吗?恭愆期也应该像恭兴寐一样对她避之不及,还不如不敲门……

    正欲转身离去,房门“咔嚓”一下打开了。

    恭愆期拉开门,倚靠门框,对于仅仅半年时间便能把握住小学,初中,高中各个年龄段的知识内容的蜀葵,恭愆期简直是对蜀葵刮目相看,惊讶得无以复加。一个人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学习这么多东西,看来的的确确是一个聪明人了。

    他说,“找我干什么?”

    “没找啊?”蜀葵睁着眼睛说瞎话,左顾右盼,指了指空空荡荡的楼梯口,“我刚刚看见恭隰泮从你门口跑过去了,可能是他给你恶作剧呢。”

    “小后妈,你学了这么多知识,怎么没学会撒谎呢?”恭愆期嗤笑,看着蜀葵怀里抱着的几本书,一言蔽之,“我大学读的是金融,你确定要听?”

    “勉勉强强凑合听听呗。”

    “进来吧。”

    恭愆期退后一步,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蜀葵挺胸抬头,拿出一家之母的做派,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去。

    好家伙,恭愆期的屋里干净整洁,纤尘不染,色调柔和,跟表面上笑意盈盈的模样倒也合契,很有年轻蓬勃的气息。屋子被阳光一照射,温暖又明亮。

    在蜀葵所见之下,恭隰泮的屋里全是运动鞋,运动套装,拳击手套,还有各种蜀葵不认识的东西。恭淇岸的屋子锃光瓦亮,干净得仿佛他有洁癖一样,每个东西摆放的位置必须在固定的地方,如果不能及时归位他就会皱眉。恭兴寐的屋子那就与狗窝无异了,衣服裤子随处扔,大大小小的烟头层出不穷,乱糟糟的臭烘烘的,正常人是无法忍受的。

    老大恭蚩谋经常同恭宵征外出,也常常不在家。再一个,恭蚩谋早已毕业一年多,蜀葵也不好眼巴巴的腆着脸去追人家学东西,有可能因为恭蚩谋比蜀葵大三岁,而且总是一副严肃脸孔,使得蜀葵不太敢接近他。所以也无从得知恭蚩谋的屋子里是什么样子。

    蜀葵在恭愆期指定的座位坐下,恭愆期还真没开玩笑,拿出一些书籍摆在桌子上,认认真真的给蜀葵讲解。

    蜀葵也不胡思乱想,安安静静的听,遇到实在是不明白的地方她就会用食指戳戳恭愆期书上的知识点,卑微祈求道,“这个,这个,我不明白,你都说说吧。”

    “小后妈,知之者不如好之者,你就是好之者了。”

    恭愆期笑眯眯的念叨完这句话,会不厌其烦的给蜀葵讲,蜀葵如果说上十次没听懂,恭愆期也会花上十次的时间耐心的给她重新讲一遍。

    这种诡异安宁的日子持续了不久,蜀葵觉得差不多了,就很少再去恭愆期屋里待一下午。

    直到有一天,泰安市的曲河里打捞起几具白骨骷髅,分水岭公安局的警察随即出动寻找死者身份,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明确了其中一位死者的身份。分水岭公安局寻找死者身份的时间恰巧是蜀葵孜孜不倦的学习的时间,等把死者的身份亮明之后,泰安市皆晃动了几晃。

    死者男,名叫徐诌,是几具白骨里唯一一个有身份的,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头颅的白骨尸体。

    在几个月的河水浸泡下,身体上的血肉已被河底的鱼虾啃食干净,光滑无比。

    徐诌,不是别人,正是蜀葵和恭宵征婚礼上被残忍的一枪爆头的可怜人。他是翼虎帮的人,也是恭宵征曾经的属下,骤然死无全尸,头颅还不翼而飞,分水岭公安局一下子精神抖擞,拾掇拾掇就领了一队人马来敲响恭氏豪宫的大门。

    他们自认为拿着一丝证据来提问恭宵征,可以有一点收获。没想到,去了之后却没看见恭宵征的人影。

    恭老大恭蚩谋言之凿凿的说徐诌在他父亲的婚礼上自己摔死了,所有在场之人皆可作证,翼虎帮清清白白,不可能与徐诌之死多有牵扯。

    分水岭公安局对恭宵征娶第二任妻子之事早有耳闻,也隐隐听闻当天有一出不小的闹剧,可是查来查去,找不到出口,每每刚见眉目,下一刻又打回原形,因此总是抓捕不到恭宵征作恶的蛛丝马迹。

    小警察们一个一个询问恭氏豪宫的人,婚礼当天是否看见徐诌摔死的景象,回答自然如出一辙,全部是肯定的回应。

    等他们问了一圈,问到蜀葵的时候,蜀葵说,“被爆头了。”

    “什么?被谁爆头了?”

    一个小警察听见这句话,激动得手里的笔都拿不住了,忙不迭趁热打铁的问。

    蜀葵回想了一下,眼珠一亮,嘴巴刚一张开,一颗橙黄色的乒乓球“嗖”的蹿进了嘴里,噎得她顿时说不出话。

    恭愆期拿着乒乓球拍慢悠悠领着恭隰泮走过来,笑眉笑眼的与几位小警察道,“警察叔叔好,那天是这样的,徐诌一跟头摔在假山上,力度过大,可不就爆了头了?”

    他走近几步,居高临下的逼视那几位小警察,阴笑道,“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额……”

    小警察们面面相觑,看了看周围愈加逼近的黑泱泱的人头,又看了看自己这一队微不足道的人马,不由得暗暗忖度计划,到底是继续同恭家人硬碰硬的问下去,还是借机先撤退比较安全。

    蜀葵“呸”了一声,把嘴里的乒乓球吐出来,张牙舞爪的瞪着恭愆期,“你瞎啊!往我嘴里扔乒乓球!”

    “小后妈,有外人在呢。注意仪态言辞,千万不要让他们看了笑话。”

    恭愆期笑得暖如太阳,瞥一眼小警察们,又淡淡的瞥一眼蜀葵。

    “外人们”如芒在背,四周的纹身大汉一步步聚拢,有着可怕的杀气,小警察们初出茅庐,是第一次拿到命令前来试探情况,没想到传说中的翼虎帮果然是不容小觑,蜀大队长说得没错,即便来了,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他们思量再三,打算等证据再充足几分的时候跟着蜀大队长一起来,到那时候自然有更高的把握了。

    主意拿稳,小警察们唯恐发生打斗,兵力不足,只能草草了事,头也不回的扭身就走。

    警察们前脚刚走,蜀葵后脚就被恭蚩谋抬手掐住脖子,猛的摔在地上。

    恭蚩谋的眼睛拉满猩红血丝,他冷笑一声,“小后妈,在恭家,有些话不能说,说了就得死,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胡言乱语什么?嫌事情不够大吗?”

    蜀葵一头撞在墙上,疼得眼冒金星,她感觉脑仁里嗡嗡直响,揉着疼痛欲裂的额头,凛然道,“恭蚩谋,我说的难道不是真实的吗?你们杀人放火,难道不该被制裁吗?恶人作恶,终归会有代价的!”

    “制裁?代价?”

    恭蚩谋冷笑,无框眼镜下的眸子闪着凌冽精光,“你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刺恭家,即便父亲对你宠爱有加,你离死也不远了!”

    撂下一句话,恭蚩谋皱着眉心旋身走远,身边的恭兴寐,恭淇岸,恭隰泮亦步亦趋跟着走了。

    恭愆期停了一会儿,蹲身捡起地上的乒乓球,扫了一眼蜀葵,再瞥几眼旁边瑟瑟发抖的女仆,“扶她起来。”

    女仆们听见命令,不敢迟疑,赶忙冲上来把蜀葵从地上拖起来。

    等蜀葵颤巍巍站直身体后,恭愆期已经拿着乒乓球和球拍转身上了楼,了无踪迹。

    天幕擦黑,狂风呼啸,暗夜倾袭,无云无月无星辰。

    墨绿的密林深处,一辆被夜色吞噬的黑车里闪烁着微弱的星星之火,打火机“啪”的脆响,殷红的烟头如朱砂般暗红刺目,幽静的点缀在夜幕的裙袍上。

    淡蓝色烟雾缭绕在面庞上,浓稠的烟草味钻入鼻腔,防不胜防。

    一侧车门敞开,打开车顶的灯,悍子跳下车,倚着车门双手抱胸,冷冷的凝望密林深处悄无声息浮现的人影。

    那人愈走愈近,全身漆黑,头埋得低低的,嘴角紧绷似弦,身形壮硕韧实,腾腾杀气扑面而来。

    步伐停滞,那抹人影走到悍子面前一米左右的位置便缄默的顿住,头颅微抬,借着车内的淡淡灯光能依稀看清他的容貌。

    黑发浓密,脸部线条刚毅决然,五官立体犹如刀劈斧凿,可称为女娲鬼斧神工的绝色佳作。

    身躯肌肉堆积,胸膛厚实,一呼一吸之间爆裂的荷尔蒙气息滚滚涛涛,无边无际。

    那人容貌不俗,使人瞧一眼就难以忘却,唯独有一点,他的黑色眼珠比正常人大一圈,几乎要将白眼球给全部攻陷,瞳孔窄细成一条竖线,像极了野兽毒蛇的眸仁,诡异至极。

    悍子手指头动了动,抖落指缝的香烟灰,斜睨不远处的人,低声道,“上去吧,大哥等着你呢。”

    那人木讷的点头,绕过悍子,一步跨上车,坐在后车座,习惯性的把车门关上。

    后车座的恭宵征披了一件黑色大衣,无聊的转动手心的一枚废弃子弹壳,见身边的坐垫下陷几分,云淡风轻的回首。

    眸色深沉,语气凌冽,“黑曼巴,徐诌的尸体被找到了,你寻个日子把他的尸体挫骨扬灰吧。”

    黑曼巴的竖瞳对视上恭宵征的眸眼,无情无绪的应和,“嗯。”

    “上一回我的婚礼时,你没把逢锦聚那家伙打死,是不是手下留情了?”恭宵征身子后仰,翘着二郎腿靠在后座上,寒声道。

    黑曼巴坦诚的点头,“我知道,你不想这么快杀了他。”

    “黑曼巴,你在猜我的心思?”

    “不敢。”

    “你是我养的杀手,我让你杀谁你无从置喙,逢锦聚此次侥幸逃脱,必定成为惊弓之鸟,你下次动手可没那么方便了。”

    “我可以。”

    黑曼巴敛敛竖眸,不多狡辩,言简意赅道。

    恭宵征哼笑,抬手拍了拍黑曼巴的肩膀,“若不是我早已发现徐诌是逢锦聚偷偷塞进来的卧底奸细,我怎么可能愿意杀我的好兄弟呢?黑曼巴,你记住,逢锦聚的命我迟早要拿走的,你时刻准备着,等候我的命令。”

    “嗯。”黑曼巴直勾勾的盯紧恭宵征的面庞,冷漠的吐出一个字。

    黑曼巴,人如其名,乃似毒蛇般冷酷无情,不喜喧闹,不善言辞,沉默寡言。他最喜欢一个人蹲在树下安安静静的数树叶,听着鸟叫蝉鸣,享受着大自然的无限风光。

    他被恭宵征发现的时候,正是因为那一双漆黑的竖瞳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欺辱和不堪,他当时极其厌恶自己的眼睛,时常拿树杈戳向眼睛,他流着血泪流落街头之时刚巧被恭宵征一眼看上。

    恭宵征觉得黑曼巴的眼睛独特而漂亮,又见小小少年的黑曼巴野性十足,便动了罕见的恻隐之心,将黑曼巴带走私下里养着。

    黑曼巴的成长过程完全按照着冷血杀手的路子行走,他活在不见天日的“地府城”,日日夜夜习练着千篇一律的武力,还有,学会了使用无数种惨无人道的武器。

    他从一个人人喊打的“蛇怪”成为了人人惧怕的杀手黑曼巴,可惜,人们得知他的存在,却永远不记得曾经他也是一位想单纯的活下去的少年。

    翼虎帮一帮独大,玄狮帮,花豹帮即便野心勃勃,也难以望其项背,他们斗不过恭宵征的唯一原因,不过是没有恭宵征狠毒阴险罢了。

    其实黑曼巴不单单是恭宵征的杀手,还是隐晦的认领的义子,如果仔细算起来,黑曼巴也是恭氏家族里的一位少爷,上不了台面的“少爷。”

    黑曼巴对恭宵征忠心不二,他保护着恭宵征,保护着恭家的五位少爷,保护着翼虎帮的所有人,唯独不知如何保护自己。

    他明白,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工具,是恭宵征手里不可或缺的一把利刀。等到刀身生锈,断裂化渣之时,他这位所谓的义子也该光荣退场,灰溜溜的躲进黑暗的地底。

    他叫黑曼巴,他不是恭家少爷,所以,他只能是黑曼巴。

    一条毒蛇,何必拥有不切实际的亲情,何必作茧自缚,自欺欺人。

    看着恭宵征的完美侧脸,黑曼巴又习惯性埋下脑袋,半掩眼帘,“她叫蜀葵对吗?”

    “谁?”

    恭宵征牵回飘浮远去的思绪,怔了一怔,轻蹙眉山。

    “你的妻子,叫,蜀葵。”

    “对,她是最像戚袅的人。因此我娶她,让她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如此一来,仿佛戚袅一直守在身边。”

    “像,却也不是。”

    黑曼巴眯细竖眸,意味深长道,“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有时候太像了,反倒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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