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一直向北,只有母亲生日或圣诞节等重大节日时才会回家与母亲一聚。

    1897年9月27日。

    她来到了位于欧洲最北部的德姆斯特朗——欧洲最大的三所魔法学校之一,唯一将黑魔法加入课程的魔法学院。

    离开了沃土原一路向北的这些年,她从路上经过的巫师城镇、和偶尔“交好”的巫师魔杖交流中了解学习了许多不为大众所知的黑魔法。

    这些都是令人欣慰的经验,对湫来说。

    她也发现,巫师对麻瓜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屑。这些傲慢而不自知的巫师总有一天会被麻瓜超越,从而拉下自封的神位。

    事实证明根本用不着再过十几二十年,现在的普通巫师就根本抵挡不住光速一样的子弹、像万千虎啸震慑山川的火药炸弹,甚至连巫师袍的种类都一成不变。

    几百年前的繁荣昌盛让巫师们迷住了双眼,看不到或者假装看不到麻瓜们日新月异的变化。

    当然,即使湫有心改变,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何况她也还未将麻瓜的知识学透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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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学校为了保护还在成长的小巫师们,都会在城堡的里里外外设下不胜枚举的防御魔法。

    要怎么偷偷进去呢,这完全难不倒湫。

    她变成了本体——一条通身乌黑的琥珀眼小蛇。

    早在被收养的第二天,湫就尝试过变回蛇。

    经过多次尝试,湫发现只要她有强烈、专一的渴求,就能在两种形态中变换自如,有点像阿尼马格斯。

    我们扯回话题,黑蛇大摇大摆的游进这座漂亮恢宏的城堡。

    湫理直气壮、毫不心虚的在这儿学习黑魔法。

    吃学校的食物、住学校的空宿舍、读图书管有禁制或没有的书,有时候看的忘我了,连管理员关门都没注意。于是她就心安理得的在那里过夜。

    枕着书入眠是她能想到的第二幸福的事。

    1897年11月2日。

    湫认识了自己的侄子,盖勒特.格林德沃。

    事实上,即使湫近乎通晓天文地理,知晓古今中外,也不可能在一个照面的时候认出自己的“好侄子”。

    这天,湫又一次“不小心”看书看到了闭馆之后。她窝在三楼的一个小角落里,魔杖尖抵着书页,小小的“荧光闪烁”足以让她看清蚂蚁一般细瘦的文字。

    就在将要敲响十二点的午夜钟声时,湫左手边的墙裂开了。沉闷的开墙声与钟声一同响起。盖勒特在看到模糊人形的那一瞬间就举起魔杖,毫不客气地甩了个“一忘皆空”。

    湫游刃有余地给自己施加了一个“盔甲护身”,魔杖轻点,“除你武器”像条闪电打在了盖勒特身上。

    而这时,“一忘皆空”才姗姗来迟地撞在若隐若现的弧形防护咒上。

    为了不让少年拿到魔杖,“速速禁锢”接踵而至。

    盖勒特这时候的无杖无声咒虽然不如后来的炉火纯青,却也小有所成。但他直觉面前的人似乎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也就没有必要打草惊蛇了。

    来人穿着学院的女巫服饰,个子小小的,像是一二年级的学生。不过以盖勒特傲人的记忆力来说,他敢保证学院并没有这一号人。

    湫上上下下打量起这个被捆着坐在地上的男孩儿:

    灿金色的齐肩卷发,右眼比左眼蓝色稍浅些,不细看就和银白色一样。漂亮的棱形唇乖巧又恶劣的笑着,毫不在意自身不利的局势,上半身放松地靠在自动合拢的墙上。黑色的巫师袍上到处是破破烂烂的大洞,好像刚经过什么惨绝人寰的灾难似的。

    “你这是在做黑魔法实验?”湫蹲在他身前,左手撑着自己尖细的下巴。

    “你怎么知道的?”盖勒特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不过在他反应过来后就又刻意的放松下来。

    湫看见了但没在意,眼前这个小孩就算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伤害到她一根头发丝儿。

    实际上,湫也是个自负的巫师,周围没有比她更有能力的巫师生活让她除了对未知的知识有好奇和兴趣之外,对除了亲人的其他人和物就像对路边的花花草草没什么两样。

    “直觉,女人的直觉。”湫敷衍的朝他颔首,理由说了,对方爱信不信。

    “哈,女人?!你这样子?”盖勒特张着嘴,露出了雪亮的犬牙,像是想笑,又像是嘲讽。

    “嗯...这当然是伪装,你确定我们要在这儿审问你,我想你身后的那个秘密基地就不错。”湫偏移着脑袋,透过男孩平刻板正的肩看向他背倚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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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的‘无痕伸展咒’。”湫大概的看了一眼这个堆满了实验器材、黑魔法书和生死不知的小白鼠、两三个小型魔法生物的基地。

    盖勒特瞧她没对这些违禁的魔法生物说些什么威胁或令人作呕的话就放心地松了口气。

    他神色骄傲得像是领朋友来家中做客的孩子,为湫介绍这些在他人眼中无比危险的成品和半成品。

    两人就这些进行了专业地探讨。

    盖勒特为这女巫的知识、世面之广,涉猎之深而感到由衷的敬佩,湫也为这男孩儿的好奇、野心之大,天赋之高而给予毫不吝啬的赞扬。

    “你叫什么?”湫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身材高而纤细,比十四岁还处在青春期的盖勒特高了半个头。

    有种莫名其妙优越感的湫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头。

    “盖勒特,盖勒特.格林德沃。”少年漫不经心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嗯?这个名字我好像听我的母亲提过。你认识巴希达.巴沙特吗?”湫思考着摸了摸红唇和下巴。

    “姑婆,她是我的姑婆。啊,你是她十几年前收养的养女——湫.巴沙特?”虽是疑问句,但盖勒特已经可以确定了。

    “真是我的好侄子。”湫意有所指地赞叹道。

    “彼此彼此。”盖勒特赏了她一个精致的白眼。

    两人打从见面就升腾起的防备和警惕都在他的姑婆、她的母亲影响下若无其事地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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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勒特.格林德沃无疑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湫教授他的知识往往一听便懂,还能在短时间内举一反三。

    盖勒特毫无进展的实验也能在湫的启发下顺利进行,这简直不能太棒了。

    要知道,自从盖勒特上四年级以来,除了有些难题需要和教授交流解决,学校的课程已经不能再教他更多了。

    他们一直窝在盖勒特的实验室里,湫给这个简陋的实验室扩张并加强了防护,现在的它简直有三分之一个魁地奇球场那么大,防御魔法强度比起城堡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魔法生物阶段已经没有什么太大进展了,姑姑,我想我需要一些巫师,您觉得呢?”盖勒特用他那双漂亮异瞳眨也不眨地盯着湫的双眼,长而翘的金色睫毛在眼睑下打出薄薄的一层阴影。

    这死孩子,就会在有需求的时候用亲昵的称呼。

    盖勒特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个月内已经能轻易的找出并利用女人的弱点,对亲人护短、对亲情爱护的弱点。

    当然,感情是相互的,真心换真心,盖勒特也相当尊敬这位厉害的姑姑。

    “我会在圣诞假期后给你带过来的,盖勒特。还有,在你十七岁成年之前不允许在我的监视之外做这些,亲爱的。”湫假笑着弯了弯眼睛,唇角在上扬的瞬间又退了回去,一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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