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赵倩果真又来了几次,但冯彻都找借口躲了,后来赵倩也去过学校看他又是送东西又是请吃饭的,也一律被拒绝了,再后来赵倩似乎也知道这样做只会徒惹反感,索性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也就近在冯彻工作的酒吧找了个兼职干着,就为了能多点相处的时间,董昊和徐百川不由得都为冯彻捏了把汗。

    时间进入五月,冯彻的成绩也已经稳步提升,除了英语,听力部分几乎全靠蒙,根本得不了几分,填空、作文更是费劲,语文的诗词默写和鉴赏更是几乎零分,不过作文能达到不跑题已经是很好了,相比较于语文和英语,冯彻的数学、物理和化学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而且学得比较快,生物因为后期老周特意和生物老师嘱咐过给冯彻开过小灶,倒也不算差。

    而且到了后期,他再想努力学英语和语文已然是迟了,所以就更得紧抓其他的科目,冯彻自己倒也肯下苦功夫,五月份的一次周测成绩更是直接突破了500分,距离去年的一本线只有10分之差。

    这一次成绩给了他很大的自信心,只等着专心复习应对这次的大考。

    高考倒计时一个月,几乎所有人都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努力学习,昼夜颠倒更是常事,甚至经常出现白天上课有一半人都不见了踪影,那是因为家里给请了家教进行更有针对性的辅导。

    老周以及各科目老师是既心疼这些孩子又想督促他们,眼下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就差最后这一步,他们心里也不禁为这些孩子的前程担忧和忐忑,以前的斥责批评也全部都换成了如春风化雨般的轻声细语,生怕再给这些重压下的孩子更多的负担。

    天气逐渐转热,冯彻的家简单到连个风扇都没有,窗纱也旧的断裂了挤出缝缝补补的已经不管什么用了,小虫子总能透进来趁人不注意就咬人一身包。

    宋静去了几次都被叮咬的厉害,冯彻心疼不过,花钱换了新的,宋静以礼物的名义送了个风扇,屋子里总算凉快了不少。

    冯彻特意切了一盘西瓜,一块一块仔细地去了籽,端到宋静面前。

    “你什么时候买的?”

    冯彻神秘一笑,并不回答:“尝尝。”

    宋静先用牙签扎了一块递给他,冯彻摇了摇头,拗不过宋静最后还是吃了:“很甜,”说完,看着宋静又说了句,“和你一样。”

    宋静怔了怔,刷地一下脸红了个透:“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冯彻心痒难耐,道:“那你再喂我一块。”

    宋静“哼”了一声,假作不理他:“自己拿。”

    “那我喂你总行了吧?”

    宋静有些难为情,他还偏要逗她,宋静又想笑又无奈:“你还学不学了?不学我可回家了。”

    冯彻叹了口气,无期颇为幽怨地:“宋老师,你好严格哦!”

    宋静突然说了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

    冯彻沉默了一会儿,屋里的氛围也跟着一瞬间凝滞了,只有窗外的落雨声淅淅沥沥地敲在水洼里的微响,叮叮咚咚像是鼓点敲在心头,让人有些不自觉地发慌发闷。

    猛地额角微痛,宋静情不自禁“哼”了一声,耳畔紧接着就吹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热气带着磁性低沉的嗓音。

    “我觉得你很可爱,我只后悔没早点遇见你。”

    宋静睫毛轻颤,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划过心间,全身都因为这一句话而柔软下来,但也因为这句话中让人跟着颤栗。原本平衡的状态突然脱离轨道,一下子有点失控,好在偏离的不多。

    宋静心里既兴奋又忐忑,这种感觉完全不受控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好沉默着假装看题,其实心思也早已偏了。她既希望事情回到原来的样子,又希望这样暧昧的时刻再停留的久一点。

    “宋静,距离你成为我的女朋友,还有10分的距离。还有八天时间,你做好准备了吗?”

    宋静知道他说的是三模,也知道凭他现在的努力程度,考过二本线不是问题,但一本线有些难度,也许幸运一点可以达到,但他居然说的如此笃定,好像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完全做到一样。

    宋静斜眼瞥他:“这么自信啊?到时候可别打脸!”

    冯彻轻笑,眼角眉梢都带着自信:“那宋老师,你就拭目以待吧!”

    宋静偷偷地抿唇而笑,然后想到一个问题:“你知道,我是想要去S市读大学的,到时候异地恋,你也能接受吗?”

    宋静打算去S市读大学的事,他早就知道了,虽然S市距离本地很远很远,即使他一开始知道的时候的确有些失落,但那是她的选择,他尊重。不过是要四年时间,等到毕业了,他欠下的债务也就还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去到她的城市生活,工作。

    听说S市的房价和生活水平都很高,那到时候他需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工作赚钱,然后努力给她一个更好的生活,努力在那里有一个他们的小窝。

    光是想想,他都会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冯彻扬了扬眉,终于板正了态度,望着虚空,轻声说道:“只要是你,我能啊!宋静,只要你永远不放弃我,我就永远都是忠于你的信徒。”

    说实话,宋静真的有被这句话震惊到。

    永远忠于她吗?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句话,她未必会信。可他是冯彻,是冯彻啊,所以她信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态那样的散漫,可语气又是如此的郑重。

    “这是我许给你的承诺和誓言。”

    窗外的雨还在下,而且有愈来愈大的趋势,劈劈啪啪砸在地面上,可她全都听不见了。

    三模考试两天时间,第一天语文英语,第二天数学和理科。

    语文和英语是冯彻的弱项,他只能尽力把会的都答上,重点都压在了第二天的考试上。

    徐百川、董昊两个学渣自然是早早就出了考场,两个人约了晚上的包宿,只等着冯彻出来了一起潇洒一圈。

    左等右等,总算在考试结束前十五分钟等到了人。

    一听两人的提议,冯彻当即表示:“你们去吧,我还得准备明天的考试。”

    徐百川怂了怂肩,神情间是早有预料的神色:“我就说吧,早说了,你还不信。”

    董昊一听就不乐意了:“我靠,不是吧?你看看这段时间都快成书呆子了,劳逸结合懂不懂,你不能总吭哧吭哧学啊,你也得放松放松啊!老实说,是你自己不愿意去,还是你家宋老师不让啊?”

    冯彻道:“如果我这次能考到513分,她就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这是他和宋静之间的约定,今天以前他没和任何人说。

    两人瞬间激动起来,一个个满脸八卦之色:“真的假的?终于要在一起了?你这千年铁树总算修成正果了!”

    冯彻纠正道:“得等最终成绩下来呢,现在还不是。”

    徐百川道:“嘁,这有啥区别啊!她能答应你这个条件,就说明她心里有你,我早看出来了。”

    董昊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你们说我是不是也要找一个学霸当女朋友?为了爱情没准头脑一热,我就爱上学习了,就在我刻苦耐劳任劳任怨的付出后,没准我的大学也有了着落,我妈不仅不用操心我的学习,还夺得了个儿媳妇,这他妈做梦不都得笑醒啊!”

    徐百川冷笑两声:“我劝你,回去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董昊却不以为意,接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幻想,脑袋灵光乍现:“诶?苏笑就不错,白白嫩嫩,还有酒窝,这以后……”

    徐百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语气也前所未有的严肃:“不行!”

    冯彻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不说。董昊莫名其妙,完全没反应过来徐百川为啥反应这么大:“咋?你也觉得她配不上我?”

    徐百川忍不住啐了句:“滚你大爷的!”

    冯彻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看向教学楼门口的方向。

    身后的两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冯彻也全然不在意,心里眼里惦记的全都只是一个宋静而已。

    明天,他一定要看看准备,他早就提前打听过了,三模考试最接近高考的水平,一般比平时考试难度稍微低一点点,只要他仔细审题,好好检查每一个步骤,想到到去年的一本线希望还是很大的。

    还有一天,然后就是几天等待出成绩,再然后呢?他该提前准备什么?他没什么谈恋爱的经验,追求女孩子都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呢?

    吃饭、看电影,送花?

    都行,起码别人有的,他也一定要尽能力所有的都给她。

    就在这时,一侧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急促而剧烈,带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冯彻拿出来看,来电信息是母亲。

    冯彻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母亲向来很少给他打电话的,每次也几乎都是因为要把李雨晨寄在他这里待几天,可前两天母亲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明确说过了这几天准备考试没时间照顾弟弟的事。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就在接通电话的前一刻,他心头莫名地涌上了一层阴翳,很快心头不详的预感就成真了。

    “小彻,小彻,儿子我该怎么办?我……你叔叔他出车祸了,现在在手术室,我该怎么办啊,儿子?”

    电话里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冯彻一下子就僵住了,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像是反应不过来似的,一动也没法动。

    人出车祸了?

    冯彻很快反应过来,强自镇定,沉声说道:“妈,你现在在哪儿?哪个医院,别害怕,我马上过去。”

    “在北三的二院这里。”

    “好,我马上,你等我一会儿。”

    身后的两个人早已经安静下来,显然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跟着一起提心吊胆,徐百川小心翼翼地道:“我们跟你一起去,有个事也能帮个忙。”

    董昊也急忙附和道:“就是,让我们一起去吧。”

    冯彻感激地看着他们,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有事我给你们打电话。”

    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表示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事直接打电话就成,随叫随到,冯彻也只是点点头,急急地打了车就赶过去了。

    一边在车上,一边急急忙忙地编辑了一条信息给宋静发过去。

    【家里有点事,我得处理一下,晚上不一定有时间,你不用等我,回家注意安全,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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