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容新软磨硬泡的让自己来了这场宴会,穆亲王本身就隐约觉着今日不会如此平静。可是来到此处许久依旧没有动静,索性自己先起身将这事推进。他虽不知道是何事,但是既然是史容新让他来的,那便不会是对自己不利的,他心下自然有数。

    “世子还安排了特别节目,那本王就再坐坐看完再走!”

    王世明听到二人的谈话,下意识的先看了一眼坐在上头的皇上皇后。见他们不明所以的样子又谨慎的看向了王世秦。他狐疑的目光正好对上了王世秦孤傲冰冷的眼神,王世秦嘴角露出一丝挑衅的坏笑。王世明心下不免开始慌张起来。可在王世秦跟前,他还不想露出一丝胆怯,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继续坐下吃着丫鬟剥好的葡萄,静静的等着看王世秦到底想做什么。

    王世秦冷冷的看了看王世明,又转头过去看了看坐在上面如坐针毡的皇后,神色显而易见的更加冷漠起来。他不再看皇后一眼,正身就朝着皇上请示道这:“父皇,儿臣今日有要事上报。”话刚说完,皇上旁边的老太监就很有眼色的支退了宴会上的歌舞管乐,在座的除了朝中大臣和皇后,别的也都识趣的自请先行离座了。

    皇上面露不满:“什么事情,非要在寡人高兴之时禀报,就非今日不可吗?”

    “父皇不妨听听儿臣今日禀报之事,虽非今日不可,但是儿臣觉得没有比这样的场合更加合适的了。”

    王世明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他看了看身后的思当,可思当也只是摇头,并没有事先发现什么异常。

    “儿臣发现我朝内有人跟北齐私下交涉,暗度陈仓,罪无可恕。”

    皇后两手紧握,还是没忍住起身呵斥道:“既是政事明日再议吧,今日是世明的生辰,就别扰了皇上的兴致。”

    王世秦不顾皇后的阻拦,一脸冷漠的朝着皇后行礼道:“母后,既为政事,就该先于私乐。至于儿臣为何早朝不报,也是因为此事兹事体大,须事先查明在先,取证在后,才敢定论上报。”

    朝下大臣听到王世秦如此说,个个都立马竖起耳朵立身坐直,生怕王世秦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跟自己有关。还歪着身子的穆亲王,见身旁的所有大人都直挺挺的坐的好好的,自己若是还这样懒散确实有些不合时宜,无奈也正了正衣领,撇嘴坐好,很是配合。

    “快说,赶紧处理了别扫了大家的兴致。”皇上还惦念着刚刚的乐舞,语气很是不耐烦。

    “儿臣得到密探来报,先前北齐大皇子跟北齐私通书信,事发被贬为民。当初虽听说与刘渊通信之人是宫里人,更有甚者直接挑明了说是儿臣。因为儿臣与那刘渊是有过直接接触的人。当然,站在旁人角度,怀疑本世子也合情合理,无可厚非。”王世秦边说边从那些大臣身边一一走过,一个又一个的盯着他们,笑意不及眼底还带着些戏谑。

    “都过去的事情了,你父皇不是也没有对你有过怀疑。”

    皇后说这些话的时候,王世秦无奈的笑看着她,心里紧紧揪着,可他很快就平复好自己的情绪,继续刚刚的话说下去。

    “我刚开始也以为北齐的是刘渊,直到前些日子,北凉被北齐打的节节败退,接连失了几座城池。我才又开始注意到这件事情。”王世秦走到王世明桌前,从思恩手上接过一个东西狠狠的摔在他的桌上,“北凉小王爷,要不要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王世明看着桌上那张牛皮纸张,又瞪看着王世秦,拿起看了两眼:“这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随即就撒手丢开,漠然坐下。

    “没关系,小王爷不带兵征战,看不懂也正常。”王世秦捡起刚刚被王世明扔到角地上的图纸,又转手递给了皇上身边的老太监手里,待皇上看后王世秦才又继续让思恩拿出了另一张牛皮图纸出来。

    “那这张图纸小王爷应该记得了吧?”

    王世秦这次直接扔到了王世明的脸上,一点没有客气。

    王世明气愤的用手撇开打在脸上的图纸气愤的站起身朝着王世秦大声吼了起来。

    “王世秦,你疯了吗!”王世明明显还想骂些别的,可张眼扫了一下周围,有气不可撒野,憋着一口闷气又气呼呼的坐了下去。

    王世秦拿起后来一张图纸:“这张是前些日子小王爷给当初给自己府上设计画的一张图纸,这张图纸旁人没见过正常,可是工部应该是最熟悉的了,钱非,是这张吗?”

    钱非躬身站起,走上前躬身两手接过王世秦手里的图纸,反复确认过后转身向皇上回禀道:“回禀皇上,这图纸跟小王爷给工部的那份很是相似。小王爷府上要修缮的地方甚多,所以多做了几份复件好方便工人施工。若要确认,待属下让人去取来工部的复件再来对照确认。”

    皇上沉默的看了眼王世明,然后朝着钱非摆手道:“快去。”

    刚刚脸上还捎带笑意的皇上此刻的脸色比谁都要难看。他嘴角抽搐,两手紧握的放在桌上,一声不吭的看着席下的人。刚刚还歌舞升平的场地一下子变得肃静非常,只有一个不知是谁献给王世明的学嘴鹦鹉还乐呵呵的在鸟笼里蹦来蹦去,时不时的还来一句:“你疯了吗,你疯了吗……”

    王世明本就心里烦躁,听见一个不识时务的笨鹦鹉在自己旁边嬉闹简直是火上浇油,胸口闷火一下子就上了头。伸出脚就朝着那鸟笼踹了一脚,将鸟笼踢的在地面上接连滚了好几圈。

    “你疯了吗……你……疯了吗……”

    王世明越听越气,但是皇上正在上面满脸肃气的盯着他,即使再气也只得作罢。

    没过多久,钱非就接过一个下人拿过来的两张图纸递给了那个老太监手上呈给皇上对比。

    一时间场下有期待的也有紧张害怕的,只有穆亲王一脸无关紧要的坐在那边,似乎一点也不好奇结果。

    皇上先是自己对比了一下两张图纸里面的结构内容是否一致,相较无异后又拉过来先前的一张北凉周边城池地图来看。刚开始只看着两张牛皮纸上面的内容,直到后来身边老太监稍微整理拉平了两张牛皮纸后,皇上这才惊奇的发现两张牛皮纸竟然可以无缝衔接在一处。摊平看,无论从色泽还是厚度切口都一致相合。

    一时间愤然而起的手狠狠地拍在桌上,随即而来的就是皇上的怒吼。

    “王世明,你竟然连城池图纸都敢往外给,好大的胆子!”

    一声震怒之下,有人庆幸暗乐,仰起脖子静等看戏。有些人两手紧握在腿上,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慌张,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换气。凡大事发生,几家欢喜几家愁,果然不假。

    王世明低头正想怎么来解释这两张牛皮纸时,王世秦又从胸口处掏出来几张信笺:“这是北齐宰相陈云给你的,机缘巧合被我截了,你要不要看看。”

    王世明听见是陈云过来的信笺,突然联想到近年来下面的人一直说陈云近期来信越来越少了,原来是被王世秦截了过去。尽管心虚,可他还是立马撇清关系辩解道:“你休要血口喷人,随便拿几封信就来说是陈云给我的。我若是也让人准备几份说是北齐皇帝给你的,你认不认啊!”

    王世秦冷笑:“早知你会不思悔改,死不承认。不过没关系,众所周知,赤墨是北凉皇家之人专用。我们北齐能用的除了父皇,其余就只有你我二人。如此看来,这封信最起码可以排除掉除了我们父子三人之外的所有人。你说是不是。”

    “王世秦你可真是大孝子,你说我不够,现在还将父皇也一并拉下水来圆你的故事。”

    王世明本来还心下无数,不知道王世秦又抓到了他什么把柄。现下听见王世秦用赤墨说事,心里侥幸松弛下来,毕竟这赤墨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专属用品,死不承认就是了。

    “儿臣请求父皇将现在用的赤墨拿过来一下。”皇上看了一眼身后的公公,点头示意他过去取来赤墨。

    王世秦趁着取来赤墨的时间,随便抽出一张信笺展开,走到穆亲王跟前放在桌上的温热茶壶上边静置。不过片刻,纸面上的字体颜色随即变成了赤红色。穆亲王见怪不怪的看了一眼信纸上的赤字,又看了一眼王世秦:“这赤墨遇热即可变色呈现。这都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了。”

    王世秦让思恩拿起这张纸张变了字体颜色的纸张又从众大臣跟前一一过了一遍。大臣很是配合的都伸脖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多添一句:“是赤墨了。”

    最后王世秦拿过纸张走到王世明跟前展在他跟前问道:“这是你的赤墨写的吗?”

    “这确实是赤墨写的,不过为什么不可能是你的呢?”说后王世明嚣张的朝着王世秦挑衅的笑了笑,“想给我下套,也未免太着急了些,王世秦!”

    “是吗,你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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