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什么声音?”虞初走到房门口推开条封想看看外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娘本来还拿着帛扇,脚步很快的穿梭在前厅。她遇见姑娘就凑到耳边不知说些什么,后来手上的帛扇也不拿了,转身就朝着东院去了。

    虞初看着曹娘离开了前厅,立马开门走到门口随便拉了个姑娘小声问道:“姑娘可知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刘公子说外面太吵了,特地让我过来瞧瞧的。”

    那姑娘停下脚步往里面张眼看了一下,然后故作神秘道:“姐姐不知道大人要来了吗?”

    “大人?”虞初拉着小姑娘往门口去了去,尽量不挡着过道里的人走路。

    “是啊,大人很久没有过来了,刚刚曹娘突然通知下来大人要来了,让我们该准备的准备,该收拾的收拾。”

    虞初从腰封出拿出一锭银子塞到了小姑娘的手里:“我也是近日刚来的,还有很多规矩事情都不是很清楚,姑娘若是知道,就多告诉我些,我也好去‘准备准备’!”

    姑娘握住银锭将手缩在袖子里,她看了看周边无人才敢继续说道:“姐姐,说实话这大人我也没有见过。每次大人过来,他都不会来前厅的。曹娘等一众姐妹会在西院服侍。大人每次过来时都是跟要客一起来的,大家都精心打扮,就指望着会被选中去西院,运气再好点的就能被带走,再也不用守在这不见天日的船上了。”

    虞初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她的年纪不大,跟韩白里差不多。具体怎么来这船上的她不清楚,她虽言语痛恶这里,可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却也有种无关痛痒的绝望。

    “你来这里多久了?”

    “三年零两个月了。”

    “你怎么不回去收拾,我看前厅不是好多姑娘都回去收拾去了吗?”

    小姑娘眼底落寞:“那些都是从未服侍过人的才有机会去西院,我们这些还是要照顾好前厅的客人的。”小姑娘刚说完,就看到远处有人往这边来了。她收好手中的银锭,甩开虞初的手,“姐姐赶紧进去吧,被曹娘看到就不好了。”

    说完小姑娘就赶紧跑掉了。虞初站在门口愣了许久,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连忙进去屋里拉着刘渡很是焦急的跺脚。

    “我就说,明明这么着急的让我们来船上,怎么到了这里又把我们支配到了后厨,不去前厅服侍人去。原来是留着她们专等这时候。”

    “你在说什么?”

    虞初转身就要离开:“肖浅钱丛她们都在东院,我要回去看看。”

    刘渡先步走在虞初前面挡在门口:“你当初来这里时不就应该想到了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如今你还要冒冒失失的去东院,你也不怕那个曹娘怀疑到你身上。”

    “可是我当初想的是,我就是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可以下迷药迷晕他们好脱身的。肖浅武功好,也吃不了什么亏。可是钱丛不一样,她那样的性子,定不会屈服,会死的!”

    “你在来这里之前就应该知道,这艘船上,有无数个钱丛。虞初,你冷静冷静,我不是想要阻止你去救她们。至少我们要想一个周全的法子,而不是你现在这样冒然。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不要功亏一篑!”

    “你来过这里这么多次,难道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刘渡静静的看着虞初,好一会才说道:“我有发现,我甚至大概猜到了这‘大人’是谁!”

    “那你为何不行动,早点揪出那个人,就会有人免受这样的劫难!”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我知道你不忍看到那些女子遭受这样的事情。可若是我不周旋揪出根源,就算这船报废了,他们还是会另寻他处重新造一艘这样的‘船’出来。况且……况且这涉及到军需兵器,我得查清楚!”

    “我知道你做事情有你的章法,我不会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坏了你布局已久的事情。可是当下,刘渡,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好,你不要着急,我来想办法!”

    虞初怔在原地左右思考一番后抬眼质疑的盯着刘渡的眼睛。

    “你这两日一直在这艘船上,就没有离开过对不对?”虞初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刘渡,虽然虞初心里清楚,刘渡说来这找她,她是相信的。可是当下的形势,北齐内忧外患。她之前听王世秦说过刘渝在宫里处处被陈云掣肘难行的局面,刘渡不是应该会尽快去处理宫里的事情吗,怎么会一直无所事事的待在这艘船上,难道只是为了她虞初吗?很明显,她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这点自知之明她虞初还是有的。

    刘渡不说话,虞初许久吞吐道:“刘渡,我不需要知道你的计划,我只想救人。你也不用处处提防着我。”

    “我怎么会是在地方你呢,初儿……”刘渡想要抓住虞初的手,还是被她给拒绝甩开了。

    “难道不是因为我在王世秦那边几年,你害怕了?”

    “不是!”

    “不是吗?”虞初冷笑,“你说他们勾结,想必是北齐和北凉吧。你如今在北齐腹背受敌,提防我也是应该的。”

    “初儿!”刘渡想要解释,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

    “信你一次,我还要怎么样信你。你让我在王府等你,我等了。遭遇变故,八年,整整八年,你就是到了北凉你都没有过来找过我一次。刘渡,我知道你的能力,就算王世秦将我藏在天涯海角,你也会找到的。可是你没有,你一次都没有!”

    刘渡不再说话,他看着虞初由委屈到抱怨的将这些话宣泄出口,他自知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自私的。

    “北齐城内局面混乱,你在北凉安全一些。”

    “安全,安全,你说的安全是这些吗?”虞初气愤的撕开自己身上的衣裳,上身只剩下一个微黄色的肚兜包在胸前。

    “刘渡,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绝望的时候都会幻想你还会像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救我。我就是这么没出息,每次都想着被你救走,我就不用那样辛苦了。可是你后来一直没有出现过。”

    刘渡看着虞初身上深浅不一的疤痕,心疼的抚摸着:“会香阁的事情,对不起,是我失算了……”

    刘渡低着头,眼眶湿润,这句话他憋在心里八年了。哪怕今日说出口了,他的愧疚依旧没有减掉半分。

    “不用对不起,我知道会香阁的事情你尽力了,你能自保就不错了,我没资格怪你,毕竟我还是活下来了。可是……”虞初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那些留在大火里的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你明明有机会阻止刘渝继位的,可是你没有。你所谓的失算,让那么多人丢了性命。你就是想要陈云和刘渝狗咬狗,你好渔翁得利,师出有名,名正言顺!”

    刘渡不再说话,他上前捡起地上的衣服一层层的给虞初穿好。最后掏出了那根一直带在身边的发簪带在虞初的头上:“对不起……”

    刘渡想要抱住虞初,好让她平静平静。可是虞初不肯,最后刘渡只能作罢。最后甚至直接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掷在地上:“我要的从来都不是簪子,也不是你的对不起!”

    刘渡蹲下捡起地上的簪子,刚想说话,敲门声再度响起。

    “公子……公子……”

    门口传来了熟悉的男声,尽管多年未曾听见,虞初还是很快辨别出来,这声音是肖成的。虞初瞪着刘渡:“我说对了吧,你来这是有目的的!”说完,虞初就将身子背了过去不再理会刘渡。

    刘渡无奈,只好先去开门。刚开门,万尘安就直接推门想要趁机进去。

    可是刘渡的动作永远快他一步,加上门口还有个听话的肖成替他拦住万尘安,最后万尘安只好无奈的缩脚回去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裳。

    “金屋藏娇了这是,你也不怕以后虞初知道了不理你!”

    刘渡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气的像只炸毛的猫的虞初无奈叹气:“已经不理我了!”

    万尘安连忙转身就要离开,临走前还伸手挫了挫肖成的腰,“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走!”

    肖成憨憨的点了点头,他站在万尘安前面,余光瞥到了屋里那个女子,尽管只有侧脸,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里面的人。里面的人红着眼睛,确实可能是不怎么想理他主子。

    “回来,怎么样了?”

    万尘安左右看了看满脸疑惑的看着刘渡:“你确定让我们站在这里说话,这来来去去的人可不少!”

    肖成缩头看了看两侧倒在地上的人,哪里还有什么人。他刚想开口,万尘安就先说道:“虞初,好久不见,刘荇一直惦念着你呢。这次知道我要来见你,特地要跟着过来。”

    虞初本来还在气头上,听见万尘安说刘荇也过来了立马自我调节了一下情绪。

    “她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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