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日，连着两个礼拜都在下雨。s城在北方，不临海典型的内陆城市。此时此刻走在路上，刚下过雨，雾蒙蒙地，像汗蒸房，也像神话里的仙境入口。
听说下雨天会刺激人的一种激素，人们的心情会变好。江眠猜这一定是哪个住在沙漠里的专家说的。连续的阴雨让江眠的通勤时间又增加了半个小时，唉。
这时候江眠已经坐上上班的地铁，手机跳出一条短信提醒，是林觉。
江眠点开是这次模拟考试的成绩，林觉的名字还是高高地挂在最上面。
“厉害！不过现在不上课么？”江眠留意到时间，正常7点半已经开始上学了，怕有什么事情，赶紧问林觉。
等着林觉回复的时间，江眠又把那张成绩单翻出来看，暗暗感慨，人比人气死人。
江眠和林觉的相识是在是个巧合。江眠大一那年拿了奖学金，恰好看见基金会一对一帮扶的网站，一年1500的金额刚好。林觉的名字在第二页的最上面，那时候他刚考上县里的高中。
母亲早逝，父亲出去打工再也没有回来，从小在一起的爷爷在初三那年也走了。
一切对林觉来说都来得很突然，班主任拿着他的中考成绩单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家里看着工地上的招工信息。他以为，他一辈子都要在这个村子里度过余生。
班主任拿着成绩单，告诉林觉别放弃，自己给他申请了贫困补助，只需要一点钱就能上高中。班主任让林觉填了很多信息，林觉照做，心里却没想着能成功。每年贫困的人那么多，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呢？班主任走的时候，给林觉拿了二百块钱。
班主任第二次来得很快，不到一个礼拜就告诉林觉有了好消息。林觉不知道对方是谁，手里攥着1500块钱的时候心里还是懵的。
“一定要读书啊，走出大山，拥抱人生。”直到今天，午夜梦回，林觉还是能想起班主任对他说这句话的神情。
“今天下雨，学校停课。”林眠一如既往回复得很快。
“羡慕！我还要上班！春捂秋冻，别感冒了，不知道钱还够用吗？今天去吃顿好的！”江眠打字很快。
“好。”
到这对话结束，江眠知道他要学习了，也不再打扰他。
林觉收到钱之后仔细看了看这个项目，资助人可以写信，每年也可以跟着组织来看望孩子。他想了想，想象不出来资助人的样子。
一个月后，他收到一封信，来自北方一个只在课本上读到过的城市。他把信展开，字迹娟秀，像是女孩，他下意识把这字迹形容成女孩。
“亲爱的林觉同学：
你好啊，见字如面。听说你在中考中取得了很好的成绩，祝贺你！我今年是大三的学生，看见你的消息，自私地成为你漫漫人生路中的其中一段同行者。可能除了每年固定的1500元之外，我能额外给予地生活费不会很多，希望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另，我们可能近期无法见面。不过请千万放宽心，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不敢保证能和你一起解决所有的困难，但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帮助你。
对了，我叫苏眠。你我年纪相仿，叫我全名就好。信中有一部手机，是我曾经用过的，里面已经放好了电话卡，并存入了话费。里面有我的手机号，你若不嫌弃，我们也可以用手机联络！
苏眠”
林觉收起手机，嘴上带了点笑意，拿起手边的卷子做。家离高中很远，江眠知道这件事，毅然决然地让林觉申请住校。当然江眠的底气来自学期末刚发的奖学金。
林觉刚开始执意拒绝，可江眠每天短信轰炸，还专程打了好几次电话，“威胁”林觉要打电话给他老师劝他。林觉知道，只有考出去，才能见到江眠，才能走出小山村。
江眠还整理了自己高中时候的参考书和笔记一并给林觉寄过去，在林觉高一的时候，还帮他讲讲习题。高二开始嘛，“那个，我是文科生来着，数学物理是真的忘了。不过，我找了我的朋友，这是她的笔记你可以看看，有什么不会的也可以发过来问她!”
江眠是彻头彻尾的文科生，大学也是学的法律系。远离物理太久，对着林觉的卷子，江眠一个头两个大。林觉倒是没问过理科的题，只是偶尔会把自己的作文发给江眠看。
林觉的整个高中都穿插着江眠发过来的高考习题和语重心长地劝学鸡汤。江眠对林觉的每次月考成绩了如指掌，但对于江眠自己的生活，林觉只能从偶尔的只言片语中窥得几分。除了江眠的城市和专业，对江眠，林觉知之甚少。
从此，林觉高考的目标除了走出大山，还有一个——见江眠。他很想看看，仅仅透过虚拟的网络就不间断资助自己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另一边。江眠终于穿过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地铁来到律所。律所平时并不实行8点打卡的制度，有业务就来公司，没业务也可以在家，一切跟着客户的时间走。当然，客户要是在国外，全组和客户开会的时候，也按照国外的时间。
no上班规定时间打卡，no下班。上午八点钟在律所你可能看不到很多人，不过午夜12点的律所一定灯火辉煌。老板永远不会亏钱，只有社畜在永远加班。江眠摇摇头，去打印机打印资料。
江眠跟的李律师去外地出差，江眠留在本市整理案卷，处理一些杂活。快递员9点上门取件，江眠又把资料核对了几遍，确认无误才装好封袋。这段时间江眠也乐得清闲，过着早九晚五的生活。今天寄快递，再开几份公函，工作就算结束了。
第二天。
“周末出来吗?”小鱼发来消息。江眠的朋友们大多去了外市读大学，每年只有寒暑假能见上一面。
“不加班的话，可以。”江眠看了看日子，李律师还有一周才能回来，自己的神仙日子还有一周。
“好嘞。卷人江姐，在下佩服。”江眠都能想象出手机对面小鱼幸灾乐祸的样子。
小鱼考了隔壁省份的物理系，毕业保研到了本校的研究生，这两天正为毕业论文发愁呢。
“谢谢后援团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所以，这么美丽的后援团，想必也愿意在周末请她亲爱的爱豆一顿饭吧。”江眠举着手机贼笑。
“哇，追星还要粉丝贴钱，你好狠的心。”两个人唇枪舌战，谁都不肯落入下风。
“小江!”隔壁工位的周律师站在前台喊江眠。
李律师出差的这段日子里，隔壁组的周律师应李律师之托承担起对江眠答疑解惑的任务。具体来说就是——周律师的助理猴子教江眠怎么使用打印机以及，快递员送水公司的电话。
江眠不禁感慨，职场如后宫，原来助理也需要提高名分，从杂务工到律师助理，路漫漫啊。
周律师喊自己，江眠不敢耽搁，来不及结束和小鱼的对话，把手机穿进兜里，一路小跑过去。一边跑，一边脑子里飞速闪过最近自己的工作。
和李律师不一样，周律师大名周准，人如其名，一丝不苟。从西装领带的颜色选择到文件内部的标点符号，都有相当严格的标准。周律虽然是女性，但几乎不穿裙子，起码江眠来的这十几天，周律永远是西装裤，气场强大。每次江眠和她对视的时候，总有一种高中上自习撞上门外班主任眼神的错觉。
“你昨天寄的快递有没有录视频?”江眠看着周律师严肃的脸，一身冷汗，心里大喊大事不妙!
“没，没有，只拍了照片。”江眠很是心虚，寄快递的时候放在快递盒子里拍了照片，又拍了单号。自己当时还沾沾自喜觉得万无一失来着。
“当事人打电话过来说少一份资料，怎么回事?”周准手搭在前台的桌子上，显然是刚接完电话。
“抱歉抱歉，我还有备份，马上再寄过去。”江眠记得自己明明核对好了寄出的，谁知道还是出了岔子。先说补救措施，再承认错误，猴子教给自己的“道歉模板”。
“今天送到。”周准抬手看了眼表，“剩下的之后再说。”周准显然自己也忙得很。江眠不敢耽误，此时已经快中午了，快递估计是来不及，只能自己亲自送了。
律所在城东，当事人在城西，算了算时间，午饭是吃不上了。回到工位，把资料拿好，换上平底鞋，江眠直奔地铁站。
直到坐上地铁，江眠才算有空看一下昨天自己照的照片。照片里所有的资料被整整齐齐放在一起，江眠数了数，一点不差。可能是快递寄丢了吧。江眠暗叫自己倒霉。
江眠打电话给当事人，当事人没接，微信也没有回复。眼看要白跑一趟，江眠赶紧打给当事人的秘书，知道下午3点钟会议结束。为了万无一失，江眠只好在公司楼下等着。
三点十五，总算是见到了当事人。
“哦，是你啊。给秘书就可以。”当事人看了看江眠表示有印象，江眠把文件给一直在江眠对面站着的秘书，示意了一下才离开。
直到走出当事人公司的大门，江眠才长舒一口气。万幸没有耽误进度，当事人态度还不错，自己还以为要不停鞠躬道歉跪求原谅呢。李律师那边又传来几份资料需要打印，看样子要原路回律所了。江眠摇摇头，又坐上地铁转公交的路线。
“听说，你今天被发配郊区送文件了。”江眠刚坐回工位，一边的猴子就探头过来。
“发配用的不是很准确，应该是飞鸽有误，我作为御前侍卫责无旁贷，主动领罚。”猴子平时对江眠照顾有加，江眠和猴子私交不错，贫嘴这事简直是家常便饭。
“飞鸽有误，还能只差一张?”猴子一脸高深莫测，“没有证据，侍卫错了就是错了，没错也是错了。将军是不会错的。”
虽然猴子没明说，江眠却一下子反应过来。
“谢谢你了，苏公公!等我荣华富贵，不会忘了你的!”江眠朝着猴子抱拳。
猴子挥了挥手，“去去去。”
江眠对着猴子笑了笑，赶紧打印资料。
从打印到整理，江眠全部做完已经五点半了。扭头一看，猴子还没走。
“苏公公，我要下班了。”江眠拍了拍猴子的肩膀。“你还不走?”
“皇上还在批奏折呢，一个小时之后开会。”猴子一脸苦相，“啊，我还想着可以早点回家呢。”
“深表同情。”江眠表现得很沉痛。
“可以收起你咧开的嘴了。”
“好的，我马上消失。”江眠做了个把嘴缝上的表情，伴随着猴子羡慕的目光下班。
江眠走在路上不禁感慨。周律虽然没说什么，但现在想来，江眠还是后怕。如果今天不是复印件而是原件，江眠不敢想。
听说下雨天会刺激人的一种激素，人们的心情会变好。江眠猜这一定是哪个住在沙漠里的专家说的。连续的阴雨让江眠的通勤时间又增加了半个小时，唉。
这时候江眠已经坐上上班的地铁，手机跳出一条短信提醒，是林觉。
江眠点开是这次模拟考试的成绩，林觉的名字还是高高地挂在最上面。
“厉害！不过现在不上课么？”江眠留意到时间，正常7点半已经开始上学了，怕有什么事情，赶紧问林觉。
等着林觉回复的时间，江眠又把那张成绩单翻出来看，暗暗感慨，人比人气死人。
江眠和林觉的相识是在是个巧合。江眠大一那年拿了奖学金，恰好看见基金会一对一帮扶的网站，一年1500的金额刚好。林觉的名字在第二页的最上面，那时候他刚考上县里的高中。
母亲早逝，父亲出去打工再也没有回来，从小在一起的爷爷在初三那年也走了。
一切对林觉来说都来得很突然，班主任拿着他的中考成绩单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家里看着工地上的招工信息。他以为，他一辈子都要在这个村子里度过余生。
班主任拿着成绩单，告诉林觉别放弃，自己给他申请了贫困补助，只需要一点钱就能上高中。班主任让林觉填了很多信息，林觉照做，心里却没想着能成功。每年贫困的人那么多，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呢？班主任走的时候，给林觉拿了二百块钱。
班主任第二次来得很快，不到一个礼拜就告诉林觉有了好消息。林觉不知道对方是谁，手里攥着1500块钱的时候心里还是懵的。
“一定要读书啊，走出大山，拥抱人生。”直到今天，午夜梦回，林觉还是能想起班主任对他说这句话的神情。
“今天下雨，学校停课。”林眠一如既往回复得很快。
“羡慕！我还要上班！春捂秋冻，别感冒了，不知道钱还够用吗？今天去吃顿好的！”江眠打字很快。
“好。”
到这对话结束，江眠知道他要学习了，也不再打扰他。
林觉收到钱之后仔细看了看这个项目，资助人可以写信，每年也可以跟着组织来看望孩子。他想了想，想象不出来资助人的样子。
一个月后，他收到一封信，来自北方一个只在课本上读到过的城市。他把信展开，字迹娟秀，像是女孩，他下意识把这字迹形容成女孩。
“亲爱的林觉同学：
你好啊，见字如面。听说你在中考中取得了很好的成绩，祝贺你！我今年是大三的学生，看见你的消息，自私地成为你漫漫人生路中的其中一段同行者。可能除了每年固定的1500元之外，我能额外给予地生活费不会很多，希望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另，我们可能近期无法见面。不过请千万放宽心，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不敢保证能和你一起解决所有的困难，但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帮助你。
对了，我叫苏眠。你我年纪相仿，叫我全名就好。信中有一部手机，是我曾经用过的，里面已经放好了电话卡，并存入了话费。里面有我的手机号，你若不嫌弃，我们也可以用手机联络！
苏眠”
林觉收起手机，嘴上带了点笑意，拿起手边的卷子做。家离高中很远，江眠知道这件事，毅然决然地让林觉申请住校。当然江眠的底气来自学期末刚发的奖学金。
林觉刚开始执意拒绝，可江眠每天短信轰炸，还专程打了好几次电话，“威胁”林觉要打电话给他老师劝他。林觉知道，只有考出去，才能见到江眠，才能走出小山村。
江眠还整理了自己高中时候的参考书和笔记一并给林觉寄过去，在林觉高一的时候，还帮他讲讲习题。高二开始嘛，“那个，我是文科生来着，数学物理是真的忘了。不过，我找了我的朋友，这是她的笔记你可以看看，有什么不会的也可以发过来问她!”
江眠是彻头彻尾的文科生，大学也是学的法律系。远离物理太久，对着林觉的卷子，江眠一个头两个大。林觉倒是没问过理科的题，只是偶尔会把自己的作文发给江眠看。
林觉的整个高中都穿插着江眠发过来的高考习题和语重心长地劝学鸡汤。江眠对林觉的每次月考成绩了如指掌，但对于江眠自己的生活，林觉只能从偶尔的只言片语中窥得几分。除了江眠的城市和专业，对江眠，林觉知之甚少。
从此，林觉高考的目标除了走出大山，还有一个——见江眠。他很想看看，仅仅透过虚拟的网络就不间断资助自己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另一边。江眠终于穿过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地铁来到律所。律所平时并不实行8点打卡的制度，有业务就来公司，没业务也可以在家，一切跟着客户的时间走。当然，客户要是在国外，全组和客户开会的时候，也按照国外的时间。
no上班规定时间打卡，no下班。上午八点钟在律所你可能看不到很多人，不过午夜12点的律所一定灯火辉煌。老板永远不会亏钱，只有社畜在永远加班。江眠摇摇头，去打印机打印资料。
江眠跟的李律师去外地出差，江眠留在本市整理案卷，处理一些杂活。快递员9点上门取件，江眠又把资料核对了几遍，确认无误才装好封袋。这段时间江眠也乐得清闲，过着早九晚五的生活。今天寄快递，再开几份公函，工作就算结束了。
第二天。
“周末出来吗?”小鱼发来消息。江眠的朋友们大多去了外市读大学，每年只有寒暑假能见上一面。
“不加班的话，可以。”江眠看了看日子，李律师还有一周才能回来，自己的神仙日子还有一周。
“好嘞。卷人江姐，在下佩服。”江眠都能想象出手机对面小鱼幸灾乐祸的样子。
小鱼考了隔壁省份的物理系，毕业保研到了本校的研究生，这两天正为毕业论文发愁呢。
“谢谢后援团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所以，这么美丽的后援团，想必也愿意在周末请她亲爱的爱豆一顿饭吧。”江眠举着手机贼笑。
“哇，追星还要粉丝贴钱，你好狠的心。”两个人唇枪舌战，谁都不肯落入下风。
“小江!”隔壁工位的周律师站在前台喊江眠。
李律师出差的这段日子里，隔壁组的周律师应李律师之托承担起对江眠答疑解惑的任务。具体来说就是——周律师的助理猴子教江眠怎么使用打印机以及，快递员送水公司的电话。
江眠不禁感慨，职场如后宫，原来助理也需要提高名分，从杂务工到律师助理，路漫漫啊。
周律师喊自己，江眠不敢耽搁，来不及结束和小鱼的对话，把手机穿进兜里，一路小跑过去。一边跑，一边脑子里飞速闪过最近自己的工作。
和李律师不一样，周律师大名周准，人如其名，一丝不苟。从西装领带的颜色选择到文件内部的标点符号，都有相当严格的标准。周律虽然是女性，但几乎不穿裙子，起码江眠来的这十几天，周律永远是西装裤，气场强大。每次江眠和她对视的时候，总有一种高中上自习撞上门外班主任眼神的错觉。
“你昨天寄的快递有没有录视频?”江眠看着周律师严肃的脸，一身冷汗，心里大喊大事不妙!
“没，没有，只拍了照片。”江眠很是心虚，寄快递的时候放在快递盒子里拍了照片，又拍了单号。自己当时还沾沾自喜觉得万无一失来着。
“当事人打电话过来说少一份资料，怎么回事?”周准手搭在前台的桌子上，显然是刚接完电话。
“抱歉抱歉，我还有备份，马上再寄过去。”江眠记得自己明明核对好了寄出的，谁知道还是出了岔子。先说补救措施，再承认错误，猴子教给自己的“道歉模板”。
“今天送到。”周准抬手看了眼表，“剩下的之后再说。”周准显然自己也忙得很。江眠不敢耽误，此时已经快中午了，快递估计是来不及，只能自己亲自送了。
律所在城东，当事人在城西，算了算时间，午饭是吃不上了。回到工位，把资料拿好，换上平底鞋，江眠直奔地铁站。
直到坐上地铁，江眠才算有空看一下昨天自己照的照片。照片里所有的资料被整整齐齐放在一起，江眠数了数，一点不差。可能是快递寄丢了吧。江眠暗叫自己倒霉。
江眠打电话给当事人，当事人没接，微信也没有回复。眼看要白跑一趟，江眠赶紧打给当事人的秘书，知道下午3点钟会议结束。为了万无一失，江眠只好在公司楼下等着。
三点十五，总算是见到了当事人。
“哦，是你啊。给秘书就可以。”当事人看了看江眠表示有印象，江眠把文件给一直在江眠对面站着的秘书，示意了一下才离开。
直到走出当事人公司的大门，江眠才长舒一口气。万幸没有耽误进度，当事人态度还不错，自己还以为要不停鞠躬道歉跪求原谅呢。李律师那边又传来几份资料需要打印，看样子要原路回律所了。江眠摇摇头，又坐上地铁转公交的路线。
“听说，你今天被发配郊区送文件了。”江眠刚坐回工位，一边的猴子就探头过来。
“发配用的不是很准确，应该是飞鸽有误，我作为御前侍卫责无旁贷，主动领罚。”猴子平时对江眠照顾有加，江眠和猴子私交不错，贫嘴这事简直是家常便饭。
“飞鸽有误，还能只差一张?”猴子一脸高深莫测，“没有证据，侍卫错了就是错了，没错也是错了。将军是不会错的。”
虽然猴子没明说，江眠却一下子反应过来。
“谢谢你了，苏公公!等我荣华富贵，不会忘了你的!”江眠朝着猴子抱拳。
猴子挥了挥手，“去去去。”
江眠对着猴子笑了笑，赶紧打印资料。
从打印到整理，江眠全部做完已经五点半了。扭头一看，猴子还没走。
“苏公公，我要下班了。”江眠拍了拍猴子的肩膀。“你还不走?”
“皇上还在批奏折呢，一个小时之后开会。”猴子一脸苦相，“啊，我还想着可以早点回家呢。”
“深表同情。”江眠表现得很沉痛。
“可以收起你咧开的嘴了。”
“好的，我马上消失。”江眠做了个把嘴缝上的表情，伴随着猴子羡慕的目光下班。
江眠走在路上不禁感慨。周律虽然没说什么，但现在想来，江眠还是后怕。如果今天不是复印件而是原件，江眠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