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虽说斯内普承诺会保护哈利，但他从未设想过如今天这般的场景。
当他跟着格兰芬多狮子们的脚步来到这霍格沃兹的隐匿场所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只会出现于读本上的巨大蛇怪，并且正在追赶蚂蚁一样渺小的波特。
他知道与蛇怪对视便会丧命的知识，只能尽量用听觉辩位丢出魔法掩护横冲直撞的波特企图吸引它的注意。但蛇怪盯着小狮子就像老鼠盯上了奶酪，对斯内普不痛不痒的攻击毫不在乎，只是死死追赶着未成年巫师。
然而还没等斯内普想出更好的办法，事情就超出他想象地上下起伏起来。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把肮脏破旧的分院帽丢在地上，又扑腾上去啄瞎了蛇怪的眼睛，而那个莽撞的波特高喊着可笑的言论从帽子里抽出一把宝剑就要冲上去与蛇怪缠斗。
站在旁边的斯内普只恨不得扯着波特的后颈将他提回来，但他不得不也跟上前去。
如他所想，小巫师毕竟没有受过剑术训练，和一个体格差异巨大的对手战斗就像丢进斗兽场的豪猪。眼看蛇怪的利齿就要穿透波特的脑袋，斯内普下意识地欺身上前，扯着少年的衣领将他往回拽。波特躲过了蛇怪的袭击，但蛇怪的牙齿依旧刺伤了斯内普的胳膊。
该死!
作为魔药大师的斯内普自然明白蛇怪毒液的厉害，他脸色煞白，却没有放开手中的波特。而小狮子反应极快，只一瞬间便反刺出宝剑，对穿了蛇怪的脑袋，还将斯内普胳膊上的蛇牙掰了下来。
剧烈挣扎的蛇怪身体四处甩动，斯内普猛地将哈利推远，自己却被扫到了密室的更深处，撞击使他久久不能起身，而毒液的迅速蔓延也让他逐渐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视线逐渐模糊，头顶不断传来落石坠下的声响，气流在鬓边旋转，反胃的呕吐感和毒液侵蚀内脏的疼痛令斯内普仍保有可恶的意识。
没想到自己的末路居然如此可笑。
为了救波特而丧生，这算不算是自己所作所为的报应。
男人嗤笑着自己，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做着无谓的挣扎。
要不就放弃吧，放任自己沉沦于意识的深渊。
他这样想着。
但听力没有听从指挥，擅自接收着脚步奔跑的信号，头上炸开的巨响就像鸣放的礼花，斯内普抬起头看向前方，飘扬的棕发在混乱中穿梭，跃过落石，躲过蛇怪的身躯，逐渐放大，放大。
那一瞬间，也许是天堂的召唤，也许是地狱的幻影，但斯内普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接近的光芒。
人是孤独的。
这个认知从年幼时便扎根于斯内普的思想中，即使是莉莉，他也坚守着自己顽固的城池。也许正是因为这丝毫的分歧，他们走向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这也让斯内普更加坚信，即使如何亲密，人终究该是一个人。
孤独。
就和他过去的生活一样。
孤独地出生，如今又该孤独地死去。
然而当那滴伦敦的夜雨在肌肤上化开，他冰冷的血管似乎也随之柔软。
“你哭了？”
他问到。
“诶？”
露易丝这才反应过来地擦了擦脸庞，她看似冷静的面容早已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在被灰尘覆盖的脸上画出一道道泪痕。
“西、西弗勒斯，我现在就带你去圣芒戈!他们一定会有办法……”
看到好友还有精神说话，露易丝急忙准备再次架起他，却被抬起的手无力按下。
“你该，多读点书……啧，蛇怪的毒……可撑不到去圣芒戈……”
斯内普为女巫的天真感到可笑。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泪珠就和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崩溃地冲洗着面颊上的灰尘，“别死，求你……”
“别死……”
卸下傲罗冷静的伪装，露易丝退化成曾经的少女般大哭起来。
她哭了。
斯内普想到。
她是为了我而哭。
斯内普觉得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不同于当年那个站在蜘蛛尾巷哭泣的无知少女，如今的眼泪，是为了他而流。
有人因为他的离去而悲伤。
有人愿意为了他哭泣。
只为他。
本该是悲伤的情景，斯内普心中却胡思乱想着毫不相关的事，但他将一切归类于将死前最后的放纵，顺应着思绪飘荡流淌。
近来郁结的情绪终于找到原因，他深埋于心的那份思绪像是被滴落的雨水覆盖，滋润，浸入，终于破土而出，迅速占领了胸腔的每个角落。
也许永远不会出现的火星点燃了久放的柴火，他对眼前的女巫，迟来地，不可思议地，从内心深处挖掘出了一直被忽略的些许，或许被世间称为，恋慕的情绪。
在这样荒唐的时机，在这样毫不浪漫的场所，在这样的生死之际，没有丝毫道理，没有分寸逻辑，就连斯内普最后的理智都在叱责着这不看场合的心情。
但这也许是最后的任性了。
斯内普这样想着，带着些贪恋的情感注视露易丝哭泣的脸庞，仿佛要将这称不上美艳却令他无比动容的模样刻入灵魂，带入地狱。
眼见斯内普脸色越来越差，露易丝已经维持不住成年人的冷静，她仿佛回到了还是学生的过去，无力改变任何事情，眼睁睁看着亲人朋友永远离去。
她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都保护不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但此刻斯内普的模样却让她一瞬之间回到了那个雨夜。
所以她没有压抑自己的泪意，任由它们从脸颊滑落，放肆得如同曾经的小女孩。
哈利站在后边手足无措，他没料到斯内普的行动，也没料到露易丝的反应，此刻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在后边急得打转。
金色的光芒由远及近，打破低潮的沉寂，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出现在通道中，绕着哈利转了几圈后飞到了露易丝肩上。
凤凰垂下头颅，羽毛轻柔地触碰着女巫的脸庞，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眼泪从福克斯眼中滴落，于空中与露易丝的泪珠相遇，融合，最后没入斯内普狰狞的伤口。
泪珠如甘露，如圣水，原本蔓延在斯内普皮肤上的青紫色如同本就不存在一般消退，跟随疼痛一同消失无踪。
除了依旧无力，斯内普感到生命力再次回到了身体，他有些错愕，但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凤凰的眼泪……治愈的能力吗？”
而目睹了一切的露易丝则是不可置信地探身上前，伸出手毫不顾忌地抚摸斯内普的胳膊，甚至触上了脸庞。
“西、西弗勒斯，真的没事了吗？”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然而这次是喜悦的味道，“真的没事了吗？还有哪里难受吗？”
“如果不算上你压上来的重量，我觉得会先窒息而死。”
听到斯内普已经有力气嘲讽，女巫只剩庆幸与失而复得的喜悦，她毫不避讳地张开双手，猛地揽住了魔药教授的肩膀，将脸埋在他满是尘埃的颈间，任呼吸放肆地灌入紧扣的立领间。
“太好了……太好了……西弗勒斯……”
魔药教授僵直着身体，全身的神经似乎都感受到女巫亲密却没有任何□□的触碰，他原本做好了就这样死去的准备，却戏剧般地被从地狱的边缘拖回，一时之间还理不清该做的反应，只能随露易丝动作。
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如果他的正前方没有站着名为波特的格兰芬多的话。
哈利肩膀上停着福克斯，呆愣地看向已经忘记自己存在的两名成年人，张大的嘴都忘了闭上。直到魔药教授满怀杀意的视线射来，他才反射性地捂住了眼睛，转过身用肢体语言阐释着“我什么都没看见”。
通道的另一头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傲罗们的支援到达，将受伤的四人送去了圣芒戈，还不忘把仍趴在冰冷地板上的洛哈特也带上。
金妮没有大碍，观察两天出了院。哈利大概是几人里最活蹦乱跳的，当天就被医生打发回学校，只是他非常可怜地说着全身都难受强行留在了圣芒戈几天，露易丝觉得哈利未来的道路也许可以去当演员。
而最严重的斯内普虽然解了毒，仍旧切实受到了伤害，即使本人不愿意，但还是被勒令待在医院。正好弗立维教授带来了邓布利多回到学校期末考试取消的消息，这位魔药学教授才认命地老实躺在病床上。
最麻烦的情况大概要数傲罗露易丝，她本身并没有受到外伤，但奇怪的是却出现了未成年巫师才会有的魔力暴动迹象。病人本人一直解释这是正常现象，自己没有问题不需要住院，但负责的医生秉承优秀的职业道德，硬是将她扣在了医院。
于是魔药教授、傲罗、未成年巫师在这几天里成了临时病友。
“西弗勒斯，今天我准备了司康饼，哈利说很好吃。”
既然可以光明正大放假，露易丝索性快乐地在圣芒戈安定了下来，充当起了斯内普私人护理。
“忙碌的傲罗小姐应该回魔法部履行你高贵的职责，而不是在医院折磨可怜的病人。”
看到递过来的点心，正坐在床上看书的斯内普被白糖的香味熏得眉头抽动，看向也穿着病号服的露易丝表情实在称不上和蔼可亲。
“主任说这次我立了功，后续工作就交由他们解决了，反正医生不给我出院，你就勉为其难被我打扰吧。”
这次事情后，露易丝似乎总怕斯内普突发恶疾，隔段时间就要找借口来他病床旁边晃荡，甚至半夜睡觉时间还会悄无声息地出现看看他还有没有呼吸。看来年少时亲朋好友的相继离去的确给她留下了非常沉重的心理阴影，总担心斯内普这硕果仅存的几名好友也不告而别。
但斯内普并没有对女巫这神经质的举动表现出厌烦，甚至配合地装作视而不见。
还没等露易丝继续劝诱，魔药教授已经放下手上的书，伸手取了一块司康饼放入嘴中。傲罗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就像看到嗅嗅对金币不再感兴趣一样惊讶。
加了草药的司康饼有着淡淡的植物香气，淡雅的甜味不至于腻口，斯内普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午后的茶点。
眼前站着的女巫满眼期待，似乎在等待他的评价，即使按经验来说，魔药教授将会进行一番严厉得苛刻的回应。
“还不赖。”
露易丝惊喜地亮出了灿烂的笑容，躲在隔间帘子后的哈利表情则活像吃了鼻屎味的多味豆。
“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医生说多吃点有助于你恢复。”露易丝将斯内普性情的转变归结于从鬼门关回来后的后遗症--当然是好的方面，便没有继续深究，招了招手把哈利从帘子后叫了进来，“哈利有话和你说。”
别扭的小狮子不情不愿地挪了进来，站在斯内普面前不敢抬头，直到露易丝从后面戳了戳他的腰。
也许斯内普这个老蝙蝠被蛇怪毒液泡了脑子后真的变得好说话了。
哈利这样为自己鼓劲。
“呃，斯内普教授，谢谢你救了我。”
“感谢梅林，救世主殿下还知道感谢这个单词，我以为他的智商已经和行动力成了反比，毕竟能做出单枪匹马去挑战蛇怪这种事，也许是大脑被彩蚴吸虫寄生了所以迫不及待去挑战天敌。”
前言收回，这家伙的嘴还是一样毒辣毫无改变，不如说因为带着怨气所以威力更甚!
哈利碍着露易丝在场没有发作，只有捏紧的拳头与抽搐的嘴角传达着他的怒意。
“哈利一直担心你的伤势，你能不能稍微和蔼一些？”
“感谢波特先生的关心，感谢阿不思的英明决定，这个学期可以不用看到可怕的魔药学成绩单，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斯内普换了个委婉点的嘲讽方式。
哈利的脸色已经差到快要邀请斯内普决斗，他看了看露易丝，又看了看自己的天敌，憋了半天后蹦出一句话。
“我不会承认的!”
虽说斯内普承诺会保护哈利，但他从未设想过如今天这般的场景。
当他跟着格兰芬多狮子们的脚步来到这霍格沃兹的隐匿场所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只会出现于读本上的巨大蛇怪，并且正在追赶蚂蚁一样渺小的波特。
他知道与蛇怪对视便会丧命的知识，只能尽量用听觉辩位丢出魔法掩护横冲直撞的波特企图吸引它的注意。但蛇怪盯着小狮子就像老鼠盯上了奶酪，对斯内普不痛不痒的攻击毫不在乎，只是死死追赶着未成年巫师。
然而还没等斯内普想出更好的办法，事情就超出他想象地上下起伏起来。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把肮脏破旧的分院帽丢在地上，又扑腾上去啄瞎了蛇怪的眼睛，而那个莽撞的波特高喊着可笑的言论从帽子里抽出一把宝剑就要冲上去与蛇怪缠斗。
站在旁边的斯内普只恨不得扯着波特的后颈将他提回来，但他不得不也跟上前去。
如他所想，小巫师毕竟没有受过剑术训练，和一个体格差异巨大的对手战斗就像丢进斗兽场的豪猪。眼看蛇怪的利齿就要穿透波特的脑袋，斯内普下意识地欺身上前，扯着少年的衣领将他往回拽。波特躲过了蛇怪的袭击，但蛇怪的牙齿依旧刺伤了斯内普的胳膊。
该死!
作为魔药大师的斯内普自然明白蛇怪毒液的厉害，他脸色煞白，却没有放开手中的波特。而小狮子反应极快，只一瞬间便反刺出宝剑，对穿了蛇怪的脑袋，还将斯内普胳膊上的蛇牙掰了下来。
剧烈挣扎的蛇怪身体四处甩动，斯内普猛地将哈利推远，自己却被扫到了密室的更深处，撞击使他久久不能起身，而毒液的迅速蔓延也让他逐渐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视线逐渐模糊，头顶不断传来落石坠下的声响，气流在鬓边旋转，反胃的呕吐感和毒液侵蚀内脏的疼痛令斯内普仍保有可恶的意识。
没想到自己的末路居然如此可笑。
为了救波特而丧生，这算不算是自己所作所为的报应。
男人嗤笑着自己，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做着无谓的挣扎。
要不就放弃吧，放任自己沉沦于意识的深渊。
他这样想着。
但听力没有听从指挥，擅自接收着脚步奔跑的信号，头上炸开的巨响就像鸣放的礼花，斯内普抬起头看向前方，飘扬的棕发在混乱中穿梭，跃过落石，躲过蛇怪的身躯，逐渐放大，放大。
那一瞬间，也许是天堂的召唤，也许是地狱的幻影，但斯内普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接近的光芒。
人是孤独的。
这个认知从年幼时便扎根于斯内普的思想中，即使是莉莉，他也坚守着自己顽固的城池。也许正是因为这丝毫的分歧，他们走向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这也让斯内普更加坚信，即使如何亲密，人终究该是一个人。
孤独。
就和他过去的生活一样。
孤独地出生，如今又该孤独地死去。
然而当那滴伦敦的夜雨在肌肤上化开，他冰冷的血管似乎也随之柔软。
“你哭了？”
他问到。
“诶？”
露易丝这才反应过来地擦了擦脸庞，她看似冷静的面容早已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在被灰尘覆盖的脸上画出一道道泪痕。
“西、西弗勒斯，我现在就带你去圣芒戈!他们一定会有办法……”
看到好友还有精神说话，露易丝急忙准备再次架起他，却被抬起的手无力按下。
“你该，多读点书……啧，蛇怪的毒……可撑不到去圣芒戈……”
斯内普为女巫的天真感到可笑。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泪珠就和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崩溃地冲洗着面颊上的灰尘，“别死，求你……”
“别死……”
卸下傲罗冷静的伪装，露易丝退化成曾经的少女般大哭起来。
她哭了。
斯内普想到。
她是为了我而哭。
斯内普觉得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不同于当年那个站在蜘蛛尾巷哭泣的无知少女，如今的眼泪，是为了他而流。
有人因为他的离去而悲伤。
有人愿意为了他哭泣。
只为他。
本该是悲伤的情景，斯内普心中却胡思乱想着毫不相关的事，但他将一切归类于将死前最后的放纵，顺应着思绪飘荡流淌。
近来郁结的情绪终于找到原因，他深埋于心的那份思绪像是被滴落的雨水覆盖，滋润，浸入，终于破土而出，迅速占领了胸腔的每个角落。
也许永远不会出现的火星点燃了久放的柴火，他对眼前的女巫，迟来地，不可思议地，从内心深处挖掘出了一直被忽略的些许，或许被世间称为，恋慕的情绪。
在这样荒唐的时机，在这样毫不浪漫的场所，在这样的生死之际，没有丝毫道理，没有分寸逻辑，就连斯内普最后的理智都在叱责着这不看场合的心情。
但这也许是最后的任性了。
斯内普这样想着，带着些贪恋的情感注视露易丝哭泣的脸庞，仿佛要将这称不上美艳却令他无比动容的模样刻入灵魂，带入地狱。
眼见斯内普脸色越来越差，露易丝已经维持不住成年人的冷静，她仿佛回到了还是学生的过去，无力改变任何事情，眼睁睁看着亲人朋友永远离去。
她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都保护不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但此刻斯内普的模样却让她一瞬之间回到了那个雨夜。
所以她没有压抑自己的泪意，任由它们从脸颊滑落，放肆得如同曾经的小女孩。
哈利站在后边手足无措，他没料到斯内普的行动，也没料到露易丝的反应，此刻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在后边急得打转。
金色的光芒由远及近，打破低潮的沉寂，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出现在通道中，绕着哈利转了几圈后飞到了露易丝肩上。
凤凰垂下头颅，羽毛轻柔地触碰着女巫的脸庞，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眼泪从福克斯眼中滴落，于空中与露易丝的泪珠相遇，融合，最后没入斯内普狰狞的伤口。
泪珠如甘露，如圣水，原本蔓延在斯内普皮肤上的青紫色如同本就不存在一般消退，跟随疼痛一同消失无踪。
除了依旧无力，斯内普感到生命力再次回到了身体，他有些错愕，但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凤凰的眼泪……治愈的能力吗？”
而目睹了一切的露易丝则是不可置信地探身上前，伸出手毫不顾忌地抚摸斯内普的胳膊，甚至触上了脸庞。
“西、西弗勒斯，真的没事了吗？”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然而这次是喜悦的味道，“真的没事了吗？还有哪里难受吗？”
“如果不算上你压上来的重量，我觉得会先窒息而死。”
听到斯内普已经有力气嘲讽，女巫只剩庆幸与失而复得的喜悦，她毫不避讳地张开双手，猛地揽住了魔药教授的肩膀，将脸埋在他满是尘埃的颈间，任呼吸放肆地灌入紧扣的立领间。
“太好了……太好了……西弗勒斯……”
魔药教授僵直着身体，全身的神经似乎都感受到女巫亲密却没有任何□□的触碰，他原本做好了就这样死去的准备，却戏剧般地被从地狱的边缘拖回，一时之间还理不清该做的反应，只能随露易丝动作。
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如果他的正前方没有站着名为波特的格兰芬多的话。
哈利肩膀上停着福克斯，呆愣地看向已经忘记自己存在的两名成年人，张大的嘴都忘了闭上。直到魔药教授满怀杀意的视线射来，他才反射性地捂住了眼睛，转过身用肢体语言阐释着“我什么都没看见”。
通道的另一头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傲罗们的支援到达，将受伤的四人送去了圣芒戈，还不忘把仍趴在冰冷地板上的洛哈特也带上。
金妮没有大碍，观察两天出了院。哈利大概是几人里最活蹦乱跳的，当天就被医生打发回学校，只是他非常可怜地说着全身都难受强行留在了圣芒戈几天，露易丝觉得哈利未来的道路也许可以去当演员。
而最严重的斯内普虽然解了毒，仍旧切实受到了伤害，即使本人不愿意，但还是被勒令待在医院。正好弗立维教授带来了邓布利多回到学校期末考试取消的消息，这位魔药学教授才认命地老实躺在病床上。
最麻烦的情况大概要数傲罗露易丝，她本身并没有受到外伤，但奇怪的是却出现了未成年巫师才会有的魔力暴动迹象。病人本人一直解释这是正常现象，自己没有问题不需要住院，但负责的医生秉承优秀的职业道德，硬是将她扣在了医院。
于是魔药教授、傲罗、未成年巫师在这几天里成了临时病友。
“西弗勒斯，今天我准备了司康饼，哈利说很好吃。”
既然可以光明正大放假，露易丝索性快乐地在圣芒戈安定了下来，充当起了斯内普私人护理。
“忙碌的傲罗小姐应该回魔法部履行你高贵的职责，而不是在医院折磨可怜的病人。”
看到递过来的点心，正坐在床上看书的斯内普被白糖的香味熏得眉头抽动，看向也穿着病号服的露易丝表情实在称不上和蔼可亲。
“主任说这次我立了功，后续工作就交由他们解决了，反正医生不给我出院，你就勉为其难被我打扰吧。”
这次事情后，露易丝似乎总怕斯内普突发恶疾，隔段时间就要找借口来他病床旁边晃荡，甚至半夜睡觉时间还会悄无声息地出现看看他还有没有呼吸。看来年少时亲朋好友的相继离去的确给她留下了非常沉重的心理阴影，总担心斯内普这硕果仅存的几名好友也不告而别。
但斯内普并没有对女巫这神经质的举动表现出厌烦，甚至配合地装作视而不见。
还没等露易丝继续劝诱，魔药教授已经放下手上的书，伸手取了一块司康饼放入嘴中。傲罗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就像看到嗅嗅对金币不再感兴趣一样惊讶。
加了草药的司康饼有着淡淡的植物香气，淡雅的甜味不至于腻口，斯内普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午后的茶点。
眼前站着的女巫满眼期待，似乎在等待他的评价，即使按经验来说，魔药教授将会进行一番严厉得苛刻的回应。
“还不赖。”
露易丝惊喜地亮出了灿烂的笑容，躲在隔间帘子后的哈利表情则活像吃了鼻屎味的多味豆。
“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医生说多吃点有助于你恢复。”露易丝将斯内普性情的转变归结于从鬼门关回来后的后遗症--当然是好的方面，便没有继续深究，招了招手把哈利从帘子后叫了进来，“哈利有话和你说。”
别扭的小狮子不情不愿地挪了进来，站在斯内普面前不敢抬头，直到露易丝从后面戳了戳他的腰。
也许斯内普这个老蝙蝠被蛇怪毒液泡了脑子后真的变得好说话了。
哈利这样为自己鼓劲。
“呃，斯内普教授，谢谢你救了我。”
“感谢梅林，救世主殿下还知道感谢这个单词，我以为他的智商已经和行动力成了反比，毕竟能做出单枪匹马去挑战蛇怪这种事，也许是大脑被彩蚴吸虫寄生了所以迫不及待去挑战天敌。”
前言收回，这家伙的嘴还是一样毒辣毫无改变，不如说因为带着怨气所以威力更甚!
哈利碍着露易丝在场没有发作，只有捏紧的拳头与抽搐的嘴角传达着他的怒意。
“哈利一直担心你的伤势，你能不能稍微和蔼一些？”
“感谢波特先生的关心，感谢阿不思的英明决定，这个学期可以不用看到可怕的魔药学成绩单，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斯内普换了个委婉点的嘲讽方式。
哈利的脸色已经差到快要邀请斯内普决斗，他看了看露易丝，又看了看自己的天敌，憋了半天后蹦出一句话。
“我不会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