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钻心刺骨的寒潮卷入身内,甚至能感受到皮肤表面结冰的状态,只能僵着身躯,任有那股阴寒又霸道的蛮力在体内横冲直撞。

    这是在北极吗?

    陆西秀蜷缩着,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帘已被冻住,只能转动着眼珠,内心无声暴躁呐喊。

    不会已经挂了吧!不要啊…

    秀娘,别怕…

    耳边忽闻一个熟悉的温柔呼唤,似能闻到那股微弱的檀香,那股温热的触感,还有那双永远承载着满目星辰之光的浓烈情感。

    我靠!容兰玉,你果然还是打不死的小强!

    不知为何,陆西秀内心有些激动,她努力的与这股莫名的暴力顽强抗争着,想要进一步呼唤容兰玉时,却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就在陆西秀以为自己快冻成雕塑时,有一束光照在她脸上,慢慢融化了她厚重的眼皮,缓缓睁开双眼,只见黑暗中,仅有微弱到极致的小小光束,可能感知到,里面蕴含着强大的能量。

    透过这微光,陆西秀眯着眼,似能瞧见一副隐隐约约的画面,可再仔细一瞧,忽地又消失不见了。

    能够缓慢起身,稍微转动着腕关节,陆西秀见那束微光诡异,上前想要触摸之际,却另有一股温和的柔力,将她拥住后,一把脱离了这片无尽黑暗的虚空中。

    秀娘,等我…

    陆西秀只觉耳廓微热,似乎能真切感知到那人靠近后的轻轻一吻,小心翼翼,如视珍宝。

    容兰玉!你到底去了哪里…

    睁开眼,陆西秀终于能张嘴说话,一句响彻天际的咆哮传来,随着她话语完毕,房门唰得打开,似有人匆匆赶来。

    入目是十分陌生的场景,简约的装饰,白花花的墙,木制桌椅凌乱摆放角落,略显狭小的屋内,似乎再也无法多容纳其余东西。

    而来人由于太过暴力,又或许是木门不够结实,在陆西秀和那人的共同注视下,颤颤巍巍倒了地,激起一片灰扑扑尘土。

    还好,没之前那么破落…

    陆西秀眼珠子盯着那寿终正寝的房门,不由回忆之前那漏风稻草屋、皇帝的大门、冷湿泥土,情不自觉舒缓了口气。

    “你…你还好吧…我听见了叫声,所以…”

    来人年纪颇小,梳着幼童垂髫,红着脸,不敢直视床上的陆西秀。

    所以,这个小屁孩,一脚踹开了门是吗…

    “我没事,不过请问这里是哪里…我好像有点失忆了…”熟悉的套路,陆西秀已经可以信手拈来了。

    着绿衣的小孩怜悯似得抬头看了一眼陆西秀,揪着双手,慢慢走到床前,伸出小胖手,安慰一般,抹了抹她头顶。

    小孩,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多久没洗头的…

    居然被小屁孩像长辈一样摸了脑袋,陆西秀后仰着头,竖起食指,憋着气,在他眼皮底下,轻轻晃了晃。

    “不,我没事,哈哈哈。”

    看你是小孩份上,我忍…没有竖中指。

    绿衣娃娃坐在床边,晃荡着小腿,圆滚滚的身躯让陆西秀赶紧往床里边挪了挪,生怕这颗球儿,随时滚落下去。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生人了,不过也对,在这鬼哭狼嚎,遍地都是游魂恶鬼的西城,什么人会来呢…”小娃娃神色落寞,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润润的粉嫩嘴巴能掐住水来。

    “这里是灵宗?”

    陆西秀已然猜了个大概,对此,她有点抬眼望苍天般的认命与无奈,没想到兜兜转转,还得来这里。

    纳兰西决,别让老娘再看到你!

    恶狠狠的目光倒是吓了小娃一跳,他后缩了身姿,一脸防备道:“你干嘛,怎么突然凶神恶煞的?灵宗怎么你了?”

    “啊没有啊,我就是有点面部表情失控,这老毛病了哈哈哈,别在意,小屁孩,你继续说。”

    陆西秀挑眉,打了个马哈。

    闻言,绿衣孩童突然站起来,插着腰,一副盛气凌人模样:“我警告你,你别口出狂言,你要是入我门,还得叫我一声师兄呢!”

    …

    左看右看,抬头垂眸,陆西秀仿佛没听到般,开始四处转悠,敲敲白墙,呦呵,材质不简单,还有这简单的木桌,微微靠近,表面好似有一阵能量波动,惊得陆西秀一下子跳了开来。

    “师兄和师姐们外出任务,在黄沙陷落区域救了你,你为何会在哪里?没有人可以走到那处,因为,那是木藤青柳的寄居之地。”

    小孩啪一声落地后,状似思考一般,围着四处打量着的陆西秀转悠,似乎她身上,有什么秘密一样。

    “哎呀,我都说了我之前的都不记得了,只能略微想起我的名字,陆西秀,记住了啊!我先出门一下哈!”

    天生不喜欢小屁孩,也不愿意和小屁孩过多交流,陆西秀转过脑袋,露出八齿微笑,打了个招呼后,休的一下,冲出了房间。

    猛然,一道无形剑气自远处袭来,似微风拂面,暖流涌来,毫无任何凶杀之气,轻轻斩入陆西秀体内,余波荡开,里屋的小孩,直接被震避得直直后退。

    似有疑惑声传来,不待陆西秀反应过来自己被莫名其妙劈了一刀,就眼瞧着一道残影掠过自己身边,幻影与自己擦肩而过,微微发香传入鼻腔内,意外不反感。

    有一白衣带剑之人,默默立于屋内中央,背手而站,长发垂于腰际,头戴束冠,白带飘落发间,迎风而动。

    “大师兄。”

    小孩眼带敬意,表情凝重,单膝跪地,双手合十。

    “嗯,小师弟,近来可好。饭菜是否合缘,还有无梦魇之症?”

    白衣人背影极为高大,却声音飘渺如风,好似随时会离去一般。

    “回大师兄,小师弟最近一切安好,吃的也多,睡得也好,劳烦大师兄挂念。”

    小孩垂眸,毕恭毕敬,丝毫没有之前那股稚气。

    “这位是…”

    白衣人似这才注意道一旁站立许久、一脸愤愤不平的女子,慢慢转过身,望向门口处。

    你可不可以再假装的认真一点…

    踏着门槛,一手扶着门框,陆西秀瞪着那一大一小两人,嘴里叽叽咕咕念叨着一些,却在看见白衣人脸时,再次惊掉了下巴。

    我是掉了帅哥窝了吗,怎么像不要钱一样死命给我送来…

    一双温情脉脉桃花眼,下含风情摇晃泪痣,略微勾起的唇边,是无边春色满园,束发额带上,刻着奇纹异像图腾。

    “小师弟,你说,莫不是捡了个傻子回来。”

    被一语惊醒,陆西秀擦了擦嘴角隐形口水,别扭得挠了挠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生平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尴尬又自卑。

    “大师兄,她才刚醒来,又失忆了,可能…还没有回过神吧。”

    绿衣娃娃擦着脑门的汗水,赶紧帮陆西秀捡起掉的节操。

    “无碍,我稍后再帮仔细诊脉。小师弟,去吧,师傅找你。”

    白衣人眼里横生艳波,语调轻柔。

    小娃娃为难得看了一眼陆西秀,在得到她一个安抚眼神后,向白衣人做了个告别姿势后,一步三回头,离开了这里。

    大师兄,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吧…小娃娃带着满头不解和对于未知的担忧,赶紧去了师傅房内。

    此时,狭小简陋屋内,只有两人,相互对视,却又纹丝不动。

    “噗嗤-”

    突然,陆西秀听闻一声熟悉的嘲笑声音,还来不及待她仔细回想自己是否哪里听过,却见那白衣剑客,风雅儒正脸上,露出一丝丝嘲弄调戏之意。

    “小鬼头,还是来了啊!”

    这这这…那个大郎!那个二货!那个纳兰西决!

    陆西秀急得跳脚,睚眦目裂,她恨不得此时自戳双目,狂扇自己数千巴掌,然后挖个地缝,一头钻进去。

    “你你你…”

    急得都不会说话了,陆西秀指着那抱着胸,倚着桌,一脸兴致盎然的白衣人,噢不,是纳兰西决。

    “真是蠢货啊,你说,我要不要建议师傅,不要收你为徒,然后把你再次丢到黄沙陷落中让你自生自灭?”纳兰西决眉目含春,却说着让陆西秀极为抓狂的恶毒话语。

    “有本事你就去说,老娘还不稀罕这里呢!”

    陆西秀一脚跨出去,扬眉,恶狠狠直视那个讨厌鬼。

    “笑死我了,你以为我是你吗?出尔反尔,不守信用。既然你来了这里,就会是灵宗弟子,由不得你自己做主。”纳兰西决眼神一冷,剑气突发,直指陆西秀脑门。

    倘若老老实实跟着他留下的踪迹,那便不会遇到黄沙陷落。

    倘若并非恰巧碰上灵宗弟子,那么,她就一辈子都来不了灵宗,永远被困在那迷宫中,直至病去老死。

    纳兰西决至此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样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要不是她体内那股特殊的力量,早就一刀下去结果了她。

    努力抑住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此地是灵宗,并非那些荒郊野蛮之地,纳兰西决绝对不能做出什么有损自己名誉的事情发生。

    陆西秀只见眼前那张有着惑心容颜的脸,呈现着五彩缤纷,眼神忽而怒忽而悔又忽而自信忽而隐忍,吃瓜一般眨巴眨巴眼睛。

    这货鬼上身了?人格分裂?妈呀!要吃人了吧!

    “你且好生休息,等待师傅召唤。”

    白衣人恢复了如初那般圣洁,上挑的桃花眼,无言看了一眼想要开溜的陆西秀,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白衣剑客身影忽闪,黑发掠过陆西秀闪动的眼尾,她瞧见,隐隐有白色隐藏其间,待定睛一看,原地,已然无踪影。

    这人,装的一手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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