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选择
虽然觉得自己不是个母性特别浓厚的人，但是阿敏还是忍不住的常常回去看看孩子。
她明白了，原来，孩子真的是有着特殊魅力的。哪怕是像她这样的人，也会被孩子吸引，忍不住的想时时看到他。
刚好波仔有一个同学，他们单位的班车总是经过波仔家门口。所以，阿敏就借了人家的光，早上六点半搭他们的班车回去，跟邹泽混上一天，然后下午五点半再坐班车回来。这样既节省了时间，也节省了开支。
其实，邹泽现在一整天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所以她只有趁他醒来喝奶或者小便的时候，才能和他玩儿一会儿。
说是玩儿，只是阿敏单方面的逗邹泽。邹泽还不太懂得跟人互动，面部表情显得有点儿严肃。不过，随着阿敏回来的次数增加，邹泽醒的时候越来越多，他慢慢地开始笑，开始发出各种声音。
看着邹泽的笑脸，听着他发出的快乐的声音，阿敏也用无意义的“啊”“嗯”附和着他，她觉得自己可以一整天这样坐在他身边，说肉麻的话给他听。
婆婆见她总是跑回来，就对她说：“阿敏，你不要担心孩子！我会把我们阳阳照顾的很好的。你看，他是不是比刚回来的时候好看多了。”
是的，三个月的邹泽长大了很多。他几乎没有头发，但是出生时的胎垢已褪得干干净净。因为头很大、很干净，就给人一种虎头虎脑的感觉。他的皮肤白嫩，眼睛很大，看起来显得特别有精神。他的胳膊、腿像藕节似的，白胖可爱。
阿敏看着这样的邹泽，常在心里不害臊的感叹：这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呀！阿敏想起爸爸当初说的话：“生下来我一看，红彤彤的，就想着这孩子到时候肯定长得白。”
阿敏不知道有这个“红变白”的说法，不过，小孩子现在确实白白胖胖的，特别好看。
对于婆婆能照顾好邹泽这件事情，阿敏没有任何怀疑。
因为坐月子时和婆婆的朝夕相处，阿敏更加清晰地认识了婆婆。她做什么事情都特别细致，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让她做什么事情都慢慢吞吞。
对于邹泽的任何事情，她总是不慌不忙的应对。所以，阿敏不用回来，就知道婆婆会把孩子照顾得很好，可是她就是想回来看看孩子。
于是，阿敏的产假就在她这样的来回往返中过完了。
阿敏的身材在产假结束的时候，已经恢复到和生孩子前差不多了。可能源于她这样来回的奔波，也可能源于她突然转变的饮食嗜好。
怀孕的时候，她特别喜欢吃肉。可生完邹泽后，各种肉食在这一段时间内，对她完全失去了吸引力。她的胃口也比怀孕时小了很多，总是感觉什么都吃不下。
她回到上班下班的日常生活后，女同事们看到她这么快就瘦了下来，羡慕的同时也问她：“阿敏，你是不是产假的时候带孩子太累，怎么这么快就瘦了下来？”
阿敏说：“没有，都是我婆婆帮我带孩子。最近不是要上班吗？她就把孩子带回家了，我只能每周周末回去看孩子，都没有自己带了。”
可能感觉到她的语气有点儿失落，一个同事就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咱们要上班呢！有时候想想那些全职妈妈，还有些羡慕人家。不过，阿敏你不用担心，孩子总是最爱妈妈的。”
另一个同事也劝慰了阿敏几句，但是又接着说：“阿敏，我听说，婴儿和妈妈这么早就分开，对他的性格发育不好。不过具体怎么不好，我忘了，就是从哪里看到这个说法。所以，你也不能完全把孩子丢给家里，尽量多回去看他。等有条件了，就赶紧接回来吧！”
阿敏很感激同事们的好意，却也只能让邹泽暂时跟着公婆。她既不忍心将公婆束缚在她和波仔身边，也没有能力自己全天照顾邹泽。她只能在每个周末，跑回去跟邹泽呆在一起。
不管这样做是好或者不好，已经都这么做了，阿敏也就没有再让自己为这些焦虑。
但是她在晚上回到住处时，经常会觉得空虚。她打开电视，却觉得电视里的声音既嘈杂，又让人觉得乏味、厌倦。这种空虚甚至影响到他们的夫妻生活，让她总觉得难以全身心的投入。
她和波仔说：“你说，我是不是得找个事情？要不然，老想着跑回去，可是跑回去又什么作用都没发挥，感觉邹泽也并不是非我不可。”
波仔说：“那你想想能有什么事情让你分心，不再那么惦记孩子？”
阿敏想了半天，迟疑着说：“要不然，去上学？”
波仔疑惑地说：“辞掉工作吗？”
阿敏答道：“不用，我们单位是非常鼓励大家在职进修的。你看，单位好多高学历。所以我想着，可以去读个在职博士，我上学一向都不错的。”
波仔说：“也行，你要是想好了，就这么干呗！”
其实这个问题，阿敏已经想了很久了。
她坐在班车上想，看着孩子的脸想，上班的时候想，晚上觉得空虚的时候也想。她已经明确地感觉到，在生了邹泽后，她变了很多。
这种变化不是体现在外表上，而是体现在她的心里。似乎与邹泽相比，上班、奋斗这所有事情，都变得有些乏味。只有与邹泽在一起的时光，才让她觉得有意义。
然后她问自己：“所以，我以后的生活都要以邹泽为中心吗？我要抛弃我努力得来的这一切吗？”
答案是：“不！”
从家里、自己和波仔的现实来看，她不能这样做。
她不能将所有这些负担都压在波仔的肩膀上，她必须努力。为了父母，为了她和波仔的生活，也为了孩子的将来。她需要给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让他能接受更好的教育，让他能够走得更远。
从她自己的内心来看，她也不能这样做。她不允许自己像藤蔓一样，将自己依附在哪一个人身上，即使这个人是波仔，也不行。
她也不是那种以爱为名，将自己的全部身心都奉献给孩子的母亲。
她想起从前不知道从哪里听过的一句话，孩子，只是借由母亲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会有自己的人生，就像她和波仔现在一样。
而她自己，应该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不是将整个身心都扑在孩子的身上。这不是她不爱孩子，而是她对自己和孩子人生的清醒认知。
所以，她选择了她能走的路。这条路就是她最擅长的，读书。
阿敏选了一所本地有名的大学，根据他们的推荐书目，在下班后，或者闲暇的时候，开始学习。
开始看书的时候，阿敏才发现，一切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区别。
她的学习能力似乎退化了，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邹泽的样子。他睡觉的时候在咂嘴；他笑的时候发出咿呀的叫声；他的手偶尔会捏出一个兰花指的样子，睡觉时就放在脸侧。
接着她又想起邹泽现在白嫩的脸，想起他生病时，她抱着他打针的事情。她看着公公将针头扎进邹泽的小手，邹泽只是哭了几声，而她心疼的眼泪都差点儿没忍住。
一会儿，她又想起，家里的卫生该打扫了，或者床单被罩该洗了。或者她又想起单位里的某些八卦，听说单位里某对夫妻似乎打架了。
脑海里浮现的这种种事情，让她学习的效率极其低下。
她的理解能力和记忆力似乎都有所减退，有时候一个知识点，她需要思考很久，反复记忆很久，才能勉强记住，等到过一天再想，似乎又有些模糊了。
阿敏和波仔感慨说：“我的脑子现在就像走马灯似的，各种念头轮转不休。要理解并记住知识点简直难如登天。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孕傻三年’？”
面对这种情况，波仔也是没有办法，只好说：“那你就多看几遍吧！看得多了，也许就记住了。”
阿敏叹息着说：“除了多看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波仔又抱着她安慰说：“小敏，我问你，这个学上不上，影响大吗？”
阿敏没有从收益这个方面来考虑过上学这件事，她只是盲目的觉得应该继续努力，所以就选了读书这条路而已。
听到波仔的问话，她仔细想了想博士学位对于职业生涯的影响，无论是薪资待遇，还是其他方面，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所以她回答说：“好像也不大。”
波仔就顺势说道：“那就对了，你就把它当成一个不一定非得完成的目标，可以努力，但是不要焦虑！”
阿敏虽然觉得波仔说得对，但是仍然难以放松自己，继续每天与知识点较劲儿，也与自己想念邹泽的心作斗争。可是，即使不是她自己，也总有人让她想起邹泽。
她到波仔食堂吃饭，波仔的同事们问她：“阿敏，听小邹说孩子送回家了，想孩子吧！”
阿敏说：“想啊！可是我们两个人都要上班，家里爸爸不会做饭，实在是不能把妈妈一直留在这里，只能让把孩子带回家了。”
同事们点点头说：“没办法，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等孩子能上幼儿园了，就好了。”
她听到这些话，就又有点儿想回去看孩子。
相比较而言，波仔对孩子就显得没有阿敏那么留恋。
阿敏想起当时婆婆要带孩子回去时，波仔还因为不能看到孩子而为难，结果现在人家该做什么照做，每天过得不知道多么舒心呢！也不见有阿敏这样的纠结。
有时候看得阿敏实在是气闷，觉得男人这种生物实在是没心没肺。
就这样，阿敏一边上着班，一边想着邹泽，一边断断续续的复习知识。
每一个周末，只要她和波仔没有其他事情，他们都会回家看邹泽。可就是这样，等她有一次回去看邹泽的时候，她还是受打击了。
邹泽认人了，她不喜欢阿敏和波仔的怀抱。只要他们两个一碰，邹泽就声嘶力竭的乱喊。
阿敏对波仔说：“你说，就你家邹泽这短暂的记忆，大概连鱼脑子都比不上吧！不过一星期没见而已，这就不认得妈妈了？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亏我这一周还老想着他。”
波仔抱着阿敏，笑得不知道多开心。他就没有一点儿失落的情绪,他说：“这表示他长智慧了。你想，他这样多好，起码生人想抱走他是不可能了。”
阿敏真是被邹泽气死了，当然，她也生气自己为孩子付出的太少，所以邹泽才这样的抗拒她，这大概就是她不自己带孩子的报应吧！
不得已的阿敏和波仔，那天变着花样的逗邹泽，做鬼脸，给他喂奶，各种手段使尽了，邹泽才勉强在阿敏的怀里安静下来，阿敏的欣喜固然有，但更多的就是难受。
是谁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呢？是她自己，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阿敏在回来的路上对波仔说：“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让妈妈带回孩子？万一，邹泽回头和我们不亲了呢？”
波仔笃定地说：“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不会的，放心吧！”
在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中，阿敏的心总是不能平静下来，她的功课也复习的不好。
她又感慨地对波仔说：“我这心啊，每天都静不下来。结果呢？孩子，孩子没照顾上，功课，功课没复习好，真是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要不要报名，报名还要向单位申请呢！”
波仔说：“既然决定了，为什么不报名？好歹都要先去试试看，起码知道考试大概以什么方式的形式进行吧！”
波仔说得也正是她所想的，她就是有点儿担心。
虽然觉得自己不是个母性特别浓厚的人，但是阿敏还是忍不住的常常回去看看孩子。
她明白了，原来，孩子真的是有着特殊魅力的。哪怕是像她这样的人，也会被孩子吸引，忍不住的想时时看到他。
刚好波仔有一个同学，他们单位的班车总是经过波仔家门口。所以，阿敏就借了人家的光，早上六点半搭他们的班车回去，跟邹泽混上一天，然后下午五点半再坐班车回来。这样既节省了时间，也节省了开支。
其实，邹泽现在一整天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所以她只有趁他醒来喝奶或者小便的时候，才能和他玩儿一会儿。
说是玩儿，只是阿敏单方面的逗邹泽。邹泽还不太懂得跟人互动，面部表情显得有点儿严肃。不过，随着阿敏回来的次数增加，邹泽醒的时候越来越多，他慢慢地开始笑，开始发出各种声音。
看着邹泽的笑脸，听着他发出的快乐的声音，阿敏也用无意义的“啊”“嗯”附和着他，她觉得自己可以一整天这样坐在他身边，说肉麻的话给他听。
婆婆见她总是跑回来，就对她说：“阿敏，你不要担心孩子！我会把我们阳阳照顾的很好的。你看，他是不是比刚回来的时候好看多了。”
是的，三个月的邹泽长大了很多。他几乎没有头发，但是出生时的胎垢已褪得干干净净。因为头很大、很干净，就给人一种虎头虎脑的感觉。他的皮肤白嫩，眼睛很大，看起来显得特别有精神。他的胳膊、腿像藕节似的，白胖可爱。
阿敏看着这样的邹泽，常在心里不害臊的感叹：这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呀！阿敏想起爸爸当初说的话：“生下来我一看，红彤彤的，就想着这孩子到时候肯定长得白。”
阿敏不知道有这个“红变白”的说法，不过，小孩子现在确实白白胖胖的，特别好看。
对于婆婆能照顾好邹泽这件事情，阿敏没有任何怀疑。
因为坐月子时和婆婆的朝夕相处，阿敏更加清晰地认识了婆婆。她做什么事情都特别细致，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让她做什么事情都慢慢吞吞。
对于邹泽的任何事情，她总是不慌不忙的应对。所以，阿敏不用回来，就知道婆婆会把孩子照顾得很好，可是她就是想回来看看孩子。
于是，阿敏的产假就在她这样的来回往返中过完了。
阿敏的身材在产假结束的时候，已经恢复到和生孩子前差不多了。可能源于她这样来回的奔波，也可能源于她突然转变的饮食嗜好。
怀孕的时候，她特别喜欢吃肉。可生完邹泽后，各种肉食在这一段时间内，对她完全失去了吸引力。她的胃口也比怀孕时小了很多，总是感觉什么都吃不下。
她回到上班下班的日常生活后，女同事们看到她这么快就瘦了下来，羡慕的同时也问她：“阿敏，你是不是产假的时候带孩子太累，怎么这么快就瘦了下来？”
阿敏说：“没有，都是我婆婆帮我带孩子。最近不是要上班吗？她就把孩子带回家了，我只能每周周末回去看孩子，都没有自己带了。”
可能感觉到她的语气有点儿失落，一个同事就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咱们要上班呢！有时候想想那些全职妈妈，还有些羡慕人家。不过，阿敏你不用担心，孩子总是最爱妈妈的。”
另一个同事也劝慰了阿敏几句，但是又接着说：“阿敏，我听说，婴儿和妈妈这么早就分开，对他的性格发育不好。不过具体怎么不好，我忘了，就是从哪里看到这个说法。所以，你也不能完全把孩子丢给家里，尽量多回去看他。等有条件了，就赶紧接回来吧！”
阿敏很感激同事们的好意，却也只能让邹泽暂时跟着公婆。她既不忍心将公婆束缚在她和波仔身边，也没有能力自己全天照顾邹泽。她只能在每个周末，跑回去跟邹泽呆在一起。
不管这样做是好或者不好，已经都这么做了，阿敏也就没有再让自己为这些焦虑。
但是她在晚上回到住处时，经常会觉得空虚。她打开电视，却觉得电视里的声音既嘈杂，又让人觉得乏味、厌倦。这种空虚甚至影响到他们的夫妻生活，让她总觉得难以全身心的投入。
她和波仔说：“你说，我是不是得找个事情？要不然，老想着跑回去，可是跑回去又什么作用都没发挥，感觉邹泽也并不是非我不可。”
波仔说：“那你想想能有什么事情让你分心，不再那么惦记孩子？”
阿敏想了半天，迟疑着说：“要不然，去上学？”
波仔疑惑地说：“辞掉工作吗？”
阿敏答道：“不用，我们单位是非常鼓励大家在职进修的。你看，单位好多高学历。所以我想着，可以去读个在职博士，我上学一向都不错的。”
波仔说：“也行，你要是想好了，就这么干呗！”
其实这个问题，阿敏已经想了很久了。
她坐在班车上想，看着孩子的脸想，上班的时候想，晚上觉得空虚的时候也想。她已经明确地感觉到，在生了邹泽后，她变了很多。
这种变化不是体现在外表上，而是体现在她的心里。似乎与邹泽相比，上班、奋斗这所有事情，都变得有些乏味。只有与邹泽在一起的时光，才让她觉得有意义。
然后她问自己：“所以，我以后的生活都要以邹泽为中心吗？我要抛弃我努力得来的这一切吗？”
答案是：“不！”
从家里、自己和波仔的现实来看，她不能这样做。
她不能将所有这些负担都压在波仔的肩膀上，她必须努力。为了父母，为了她和波仔的生活，也为了孩子的将来。她需要给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让他能接受更好的教育，让他能够走得更远。
从她自己的内心来看，她也不能这样做。她不允许自己像藤蔓一样，将自己依附在哪一个人身上，即使这个人是波仔，也不行。
她也不是那种以爱为名，将自己的全部身心都奉献给孩子的母亲。
她想起从前不知道从哪里听过的一句话，孩子，只是借由母亲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会有自己的人生，就像她和波仔现在一样。
而她自己，应该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不是将整个身心都扑在孩子的身上。这不是她不爱孩子，而是她对自己和孩子人生的清醒认知。
所以，她选择了她能走的路。这条路就是她最擅长的，读书。
阿敏选了一所本地有名的大学，根据他们的推荐书目，在下班后，或者闲暇的时候，开始学习。
开始看书的时候，阿敏才发现，一切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区别。
她的学习能力似乎退化了，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邹泽的样子。他睡觉的时候在咂嘴；他笑的时候发出咿呀的叫声；他的手偶尔会捏出一个兰花指的样子，睡觉时就放在脸侧。
接着她又想起邹泽现在白嫩的脸，想起他生病时，她抱着他打针的事情。她看着公公将针头扎进邹泽的小手，邹泽只是哭了几声，而她心疼的眼泪都差点儿没忍住。
一会儿，她又想起，家里的卫生该打扫了，或者床单被罩该洗了。或者她又想起单位里的某些八卦，听说单位里某对夫妻似乎打架了。
脑海里浮现的这种种事情，让她学习的效率极其低下。
她的理解能力和记忆力似乎都有所减退，有时候一个知识点，她需要思考很久，反复记忆很久，才能勉强记住，等到过一天再想，似乎又有些模糊了。
阿敏和波仔感慨说：“我的脑子现在就像走马灯似的，各种念头轮转不休。要理解并记住知识点简直难如登天。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孕傻三年’？”
面对这种情况，波仔也是没有办法，只好说：“那你就多看几遍吧！看得多了，也许就记住了。”
阿敏叹息着说：“除了多看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波仔又抱着她安慰说：“小敏，我问你，这个学上不上，影响大吗？”
阿敏没有从收益这个方面来考虑过上学这件事，她只是盲目的觉得应该继续努力，所以就选了读书这条路而已。
听到波仔的问话，她仔细想了想博士学位对于职业生涯的影响，无论是薪资待遇，还是其他方面，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所以她回答说：“好像也不大。”
波仔就顺势说道：“那就对了，你就把它当成一个不一定非得完成的目标，可以努力，但是不要焦虑！”
阿敏虽然觉得波仔说得对，但是仍然难以放松自己，继续每天与知识点较劲儿，也与自己想念邹泽的心作斗争。可是，即使不是她自己，也总有人让她想起邹泽。
她到波仔食堂吃饭，波仔的同事们问她：“阿敏，听小邹说孩子送回家了，想孩子吧！”
阿敏说：“想啊！可是我们两个人都要上班，家里爸爸不会做饭，实在是不能把妈妈一直留在这里，只能让把孩子带回家了。”
同事们点点头说：“没办法，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等孩子能上幼儿园了，就好了。”
她听到这些话，就又有点儿想回去看孩子。
相比较而言，波仔对孩子就显得没有阿敏那么留恋。
阿敏想起当时婆婆要带孩子回去时，波仔还因为不能看到孩子而为难，结果现在人家该做什么照做，每天过得不知道多么舒心呢！也不见有阿敏这样的纠结。
有时候看得阿敏实在是气闷，觉得男人这种生物实在是没心没肺。
就这样，阿敏一边上着班，一边想着邹泽，一边断断续续的复习知识。
每一个周末，只要她和波仔没有其他事情，他们都会回家看邹泽。可就是这样，等她有一次回去看邹泽的时候，她还是受打击了。
邹泽认人了，她不喜欢阿敏和波仔的怀抱。只要他们两个一碰，邹泽就声嘶力竭的乱喊。
阿敏对波仔说：“你说，就你家邹泽这短暂的记忆，大概连鱼脑子都比不上吧！不过一星期没见而已，这就不认得妈妈了？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亏我这一周还老想着他。”
波仔抱着阿敏，笑得不知道多开心。他就没有一点儿失落的情绪,他说：“这表示他长智慧了。你想，他这样多好，起码生人想抱走他是不可能了。”
阿敏真是被邹泽气死了，当然，她也生气自己为孩子付出的太少，所以邹泽才这样的抗拒她，这大概就是她不自己带孩子的报应吧！
不得已的阿敏和波仔，那天变着花样的逗邹泽，做鬼脸，给他喂奶，各种手段使尽了，邹泽才勉强在阿敏的怀里安静下来，阿敏的欣喜固然有，但更多的就是难受。
是谁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呢？是她自己，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阿敏在回来的路上对波仔说：“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让妈妈带回孩子？万一，邹泽回头和我们不亲了呢？”
波仔笃定地说：“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不会的，放心吧！”
在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中，阿敏的心总是不能平静下来，她的功课也复习的不好。
她又感慨地对波仔说：“我这心啊，每天都静不下来。结果呢？孩子，孩子没照顾上，功课，功课没复习好，真是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要不要报名，报名还要向单位申请呢！”
波仔说：“既然决定了，为什么不报名？好歹都要先去试试看，起码知道考试大概以什么方式的形式进行吧！”
波仔说得也正是她所想的，她就是有点儿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