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普通人
假期后第一天下班，波仔刚一见到阿敏就对她说：“小敏，我们几个同学，说是今天晚上想举行个小型的聚会，所以你自己吃饭吧！”
阿敏问道：“有什么说法吗？这也不是几周年呀！”
波仔回答道：“就是简单吃个饭而已。主要是我们专业的几个人，因为一个离得比较远的同学过来了，所以就想着聚一次。”
阿敏就说：“那你去吧！对了，你带上家里所有的钱吧！万一有个什么事儿。”
波仔带着家里仅剩的、所有的钱出发了。等到快十二点时，波仔才回来，他苦笑着对阿敏说：“唉，口袋没钱了！”
阿敏连忙问怎么回事儿。波仔说：“刚一去，接了一个女同学的电话，让我帮她给那个离得比较远的同学还了五百块钱。然后大家打牌，就我手臭，几圈下来就输了几百。幸好，大家因为惦记着上班，牌局没多久就结束了。要不然，可真是要丢脸了。”
阿敏宽心地说：“没关系，明天就发工资了，到时候不就又有钱了。”
波仔担心地说：“希望明天准时发吧！我还没跟你说呢！三少给我打电话，明天晚上约咱们两个一起去吃饭呢！不管怎样，吃饭不能让他掏钱吧！”
阿敏说：“三少回来了？”
波仔说：“回来一段时间了，晚上十一点的车离开，离开前想和咱们吃个饭。”
阿敏又问道：“那在家里时，怎么也没有来家里找过咱们呢？也没提前说一声。”
波仔说：“他几年没回来了，也是各处都要走一走，忙得就没顾过来吧！”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有些后悔给姐姐还钱的时候不应该把钱算得那么扎实了。谁知道这才刚上班，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有点儿“屋漏偏遭连阴雨”的感觉。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下班，两个人看着卡上个位数的余额，相对叹息：工资没发下来啊！
阿敏迟疑地说：“要不然，到哪个同事手里借点儿？”
波仔说：“算啦，就算丢脸，丢到三少面前也比在别人面前强！”
六点半，三少准时出现在波仔的单位门口，三人汇合后，就朝着约好的小吃街走去。
三少没什么变化，还是几年前的样子。他一身休闲打扮，就像是随时能开始一场篮球赛的大学生。阿敏不由得说：“三少，你和从前比，简直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三少仔细地看了他们两个后，说：“你们两个和以前有点儿不一样了，看起来更老练了！”
波仔顺着三少的话说：“老练了是吧！那么，今天要厚着脸皮，让你请我们吃饭。”
三少问道：“怎么回事儿？”
波仔说：“去年，我们两个买了个小的二手房，借了我姐一些钱。过年的时候，将手里所有的钱都拿去还账了。本来想着月初就发工资了，谁知道这个月到现在都没发工资，这不，就没钱请你吃饭了嘛！”
三少听波仔说完，看着两个人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行啦！哥儿们请你们两个可怜人吃饭吧！”
两个可怜人，跟着三少在几个店里吃了好几种东西后，三少说：“在外边的时候，就是想着家里这些小吃，今天可算是过瘾了。”
波仔问道：“三少，你过得怎样？这几年都没太仔细问过你，只听你说结婚了。”
三少说：“又离婚了！”
阿敏和波仔吃了一惊，波仔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儿？”
三少说：“去那边工作后，我很快就和一个当地的女孩子恋爱了，然后就结婚了。可能那女孩子年龄太小了吧，心智不是太成熟。婚后总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争执，搞得两人疲惫不堪。后来她执意要离婚，我看实在也没办法挽回，就离了。”
阿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一直以为三少过得还不错。
波仔又追问道：“那你现在呢？”
三少说：“和学校的一个老师正在谈，年龄和咱们一样大。”
听到这个消息，波仔和阿敏才觉得不是那么担心了。
阿敏说：“三少，看来，你是定居在那边了。”
三少说：“是啊，回不来喽！”
阿敏张口要说什么，又忍住了。她第一句想起的竟然是“哪里的黄土不埋人”这句话，这话的意思是对的，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波仔说：“也没什么呀！好男儿志在四方嘛！”
从小吃街离开后，三个人就悠悠闲闲地往车站走。
三少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感叹着说：“这才离开几年呀！感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
阿敏对这一点没有太大的感觉，她不知道这些街道以前的样子。
波仔说：“从前我们学校管的严，所以出来乱逛的时间没有你那么多，感觉倒是不太明显。对了，你们那边到底怎样？我们都没去过。”
三少一向都是个活跃分子，这几年，把他工作地方的周围几乎都跑遍了。
他就从环境、气候、人等各个方面介绍着那边的风土人情，听起来感觉和家里这边有很大的不同。尤其是语言，好像完全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国家似的。
在听完三少的介绍后，阿敏不由得有些向往，她说：“三少，回头等我们有钱了，就去你那里旅游，去看你！”
三少说：“好啊！到时候，全程招待。”
波仔又把他和阿敏这几年的事情，挑了一些跟三少说了说。
三少说：“大家都是一样的，每天蝇营狗苟的，希望日子慢慢都好起来吧！”
三少上车走了，走得时候还问两个人，是否需要留些钱给他们，两人嘻嘻哈哈的拒绝了。
回到住处后已经很晚了，可是阿敏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她心里有很多感慨。
她走到卫生间，从后边抱着波仔的腰说：“哥哥，看来人要过得幸福，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呀！想想从前因为家里跟你生的气，真不应该！”
正洗脸的波仔笑着回头看她：“后悔了？那时，大部分都是你胡搅蛮缠，我可是很大度、很完美的！”
阿敏在他的腰上拧一把，说道：“那也表示我人特别好，你也才这么好。这就叫做‘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她又接着说：“哥哥，跟三少一比，你有没有发现咱们的生活圈子特别小？你看，咱们每天照着前一天同样的轨迹，进行着同样的日常活动。我所有轨迹的范围不超过方圆五公里，和从前的家庭女性的区别只是从家庭走向了社会，但是生活圈子依然很小。你可能稍微比我大一些，但其实也还是很小！”
波仔不这么认为，他说：“也不能把咱们说得这么可怜吧！”
阿敏说：“还有，我每天和我的同事、你的同事都有交往，但大家也就是个同事关系。我最关心的人，还是你和邹泽，还有父母。连伙伴们，我现在都不大关心了，要不然就不可能今天才知道，三少竟然离婚了！”
波仔回答说：“可能大家都一样吧！拿咱们的情况来推测，估计大家也都是在为生活奔波，这些时候忽略了对方也是正常的。只能说，我们就是这样的普通人吧！”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或者，过些年，等我们经济更宽裕一些，我们能走到更远的地方。小敏，过几年，我们一定能走过更多的地方。”
阿敏想，自己确实就只是一个普通人，每天忙碌的都是身边的这些琐碎之事，这就是她生活的圈子，是她自己的格局。也许圈子太小，也许格局太低，但是她依然在其中感受到喜怒哀乐。
这不，三月的考试就让她第一次遭受了打击。
专业课考完之后，她感觉题答得很糟糕，回住处的时候和波仔说：“这回没戏了！”
波仔说：“等成绩出来呗！也许就考上了呢！”
阿敏没有这样的侥幸心理，她对自己的水平有明确的认识，最后的成绩也确实证明了她的感觉。
虽然也有考不上的准备，但是心里免不了的有一些失落。她趁着周末的时候，跑回家看邹泽了。这个时候，她特别想他。
回到家时，公公扶着邹泽在院子里，阿敏和波仔走到门口时，邹泽摇摇晃晃地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他们两人简直惊讶极了，邹泽都会走路了？这才多久啊！上一回回来的时候他才能扶着桌子站起来。
当时他横着走的样子，阿敏觉得像一只螃蟹。
两人看着邹泽像个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似乎眼看着就要跌倒。波仔赶紧几步走过去，把他抱起来，他对着波仔笑嘻嘻的。
阿敏说：“爸，邹泽认识人了？”
公公在一边说：“哪儿呀！现在他不怕生人了，见谁都笑嘻嘻的。”
哦，原来是这样，让人空欢喜一场。
阿敏说：“我上回回来的时候，他才刚能站一会儿，往一边挪几步，这么快就会走路了？”
婆婆在一边说：“小孩子就是一天一个样。何况咱们阳阳长得壮实，腿硬实着呢！这还没有一岁呢！就会走路了。”
邹泽又像练习爬行那时候一样，不喜欢人抱着。他在波仔怀里扭着身子，还要下去走路。
波仔只好把他放下来，和阿敏一人站一边，看着他蹒跚着走过来，走过去。
每次要跌到的时候，波仔就赶过去扶着他。他也不知道害怕，还高兴的嘎嘎笑。他自己开心，阿敏和波仔也很开心。公婆看他们两人看着孩子，就各自去干其他事了。
阿敏和波仔说：“我真想把邹泽接走！如果今天没回来，我们连邹泽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走路的都不知道。我已经错过太多他成长中的趣事，实在不想错过更多。”
波仔问阿敏：“那你还准备考试吗？”
阿敏有些犹豫，总觉得这个事情好像已经成了她的一个执念。
她想起当年和郑敬一起考六级的时候，现在跟那时候又是差不多的情况了。只是专业课差了一些，其他的都够。可是，真的考上后，又能怎样呢？从最终的收获来看，似乎有些可有可无。
她对波仔说：“认真说起来，这个事情其实挺像鸡肋的，食之无肉，弃之可惜。我就是担心有一天我会后悔，会对自己说‘当年，如果我考了博士有多好啊！’”
波仔鼓励她说：“那就不要放弃，再试试吧！”
阿敏说：“我再想想吧！反正就是再考，也到明年了，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小孩子真是个神奇的生物，到了第二天，邹泽走路就比第一天稳当了许多。他似乎是个个性很急的孩子，总是想走得快一些，所以就得紧跟着他，随时做好他会跌倒的准备。
阿敏和波仔需要不时的去扶着他，一天下来，波仔还好，不过阿敏就觉得累得不行，她已经体会到公婆照顾孩子的辛苦。
别看邹泽腿灵活，不过嘴就比较笨拙，到现在也只能喊个“啊”。任何时候想干什么事情的话，就会抬头对着别人这么喊，不过调子就有所不同，倒也能表达他的意思。
等到第二天下午离开时，阿敏和波仔都对孩子有许多的不舍。因为这两天两人一直陪着邹泽，孩子似乎对他们有了一些依赖。所以在他们离开时，孩子哭着闹着不离开他们的怀抱。
阿敏觉得自己的心酸得难受，硬起心肠把孩子放在婆婆怀里，扭头走了。
孩子的哭声在后边一直响起，直到他们转过弯后，听不见了。
阿敏问波仔：“这都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我们有更好的条件，是不是就不用这样辛苦呢？那么我们追求的仅仅是更好的条件吗？
假期后第一天下班，波仔刚一见到阿敏就对她说：“小敏，我们几个同学，说是今天晚上想举行个小型的聚会，所以你自己吃饭吧！”
阿敏问道：“有什么说法吗？这也不是几周年呀！”
波仔回答道：“就是简单吃个饭而已。主要是我们专业的几个人，因为一个离得比较远的同学过来了，所以就想着聚一次。”
阿敏就说：“那你去吧！对了，你带上家里所有的钱吧！万一有个什么事儿。”
波仔带着家里仅剩的、所有的钱出发了。等到快十二点时，波仔才回来，他苦笑着对阿敏说：“唉，口袋没钱了！”
阿敏连忙问怎么回事儿。波仔说：“刚一去，接了一个女同学的电话，让我帮她给那个离得比较远的同学还了五百块钱。然后大家打牌，就我手臭，几圈下来就输了几百。幸好，大家因为惦记着上班，牌局没多久就结束了。要不然，可真是要丢脸了。”
阿敏宽心地说：“没关系，明天就发工资了，到时候不就又有钱了。”
波仔担心地说：“希望明天准时发吧！我还没跟你说呢！三少给我打电话，明天晚上约咱们两个一起去吃饭呢！不管怎样，吃饭不能让他掏钱吧！”
阿敏说：“三少回来了？”
波仔说：“回来一段时间了，晚上十一点的车离开，离开前想和咱们吃个饭。”
阿敏又问道：“那在家里时，怎么也没有来家里找过咱们呢？也没提前说一声。”
波仔说：“他几年没回来了，也是各处都要走一走，忙得就没顾过来吧！”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有些后悔给姐姐还钱的时候不应该把钱算得那么扎实了。谁知道这才刚上班，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有点儿“屋漏偏遭连阴雨”的感觉。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下班，两个人看着卡上个位数的余额，相对叹息：工资没发下来啊！
阿敏迟疑地说：“要不然，到哪个同事手里借点儿？”
波仔说：“算啦，就算丢脸，丢到三少面前也比在别人面前强！”
六点半，三少准时出现在波仔的单位门口，三人汇合后，就朝着约好的小吃街走去。
三少没什么变化，还是几年前的样子。他一身休闲打扮，就像是随时能开始一场篮球赛的大学生。阿敏不由得说：“三少，你和从前比，简直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三少仔细地看了他们两个后，说：“你们两个和以前有点儿不一样了，看起来更老练了！”
波仔顺着三少的话说：“老练了是吧！那么，今天要厚着脸皮，让你请我们吃饭。”
三少问道：“怎么回事儿？”
波仔说：“去年，我们两个买了个小的二手房，借了我姐一些钱。过年的时候，将手里所有的钱都拿去还账了。本来想着月初就发工资了，谁知道这个月到现在都没发工资，这不，就没钱请你吃饭了嘛！”
三少听波仔说完，看着两个人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行啦！哥儿们请你们两个可怜人吃饭吧！”
两个可怜人，跟着三少在几个店里吃了好几种东西后，三少说：“在外边的时候，就是想着家里这些小吃，今天可算是过瘾了。”
波仔问道：“三少，你过得怎样？这几年都没太仔细问过你，只听你说结婚了。”
三少说：“又离婚了！”
阿敏和波仔吃了一惊，波仔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儿？”
三少说：“去那边工作后，我很快就和一个当地的女孩子恋爱了，然后就结婚了。可能那女孩子年龄太小了吧，心智不是太成熟。婚后总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争执，搞得两人疲惫不堪。后来她执意要离婚，我看实在也没办法挽回，就离了。”
阿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一直以为三少过得还不错。
波仔又追问道：“那你现在呢？”
三少说：“和学校的一个老师正在谈，年龄和咱们一样大。”
听到这个消息，波仔和阿敏才觉得不是那么担心了。
阿敏说：“三少，看来，你是定居在那边了。”
三少说：“是啊，回不来喽！”
阿敏张口要说什么，又忍住了。她第一句想起的竟然是“哪里的黄土不埋人”这句话，这话的意思是对的，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波仔说：“也没什么呀！好男儿志在四方嘛！”
从小吃街离开后，三个人就悠悠闲闲地往车站走。
三少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感叹着说：“这才离开几年呀！感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
阿敏对这一点没有太大的感觉，她不知道这些街道以前的样子。
波仔说：“从前我们学校管的严，所以出来乱逛的时间没有你那么多，感觉倒是不太明显。对了，你们那边到底怎样？我们都没去过。”
三少一向都是个活跃分子，这几年，把他工作地方的周围几乎都跑遍了。
他就从环境、气候、人等各个方面介绍着那边的风土人情，听起来感觉和家里这边有很大的不同。尤其是语言，好像完全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国家似的。
在听完三少的介绍后，阿敏不由得有些向往，她说：“三少，回头等我们有钱了，就去你那里旅游，去看你！”
三少说：“好啊！到时候，全程招待。”
波仔又把他和阿敏这几年的事情，挑了一些跟三少说了说。
三少说：“大家都是一样的，每天蝇营狗苟的，希望日子慢慢都好起来吧！”
三少上车走了，走得时候还问两个人，是否需要留些钱给他们，两人嘻嘻哈哈的拒绝了。
回到住处后已经很晚了，可是阿敏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她心里有很多感慨。
她走到卫生间，从后边抱着波仔的腰说：“哥哥，看来人要过得幸福，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呀！想想从前因为家里跟你生的气，真不应该！”
正洗脸的波仔笑着回头看她：“后悔了？那时，大部分都是你胡搅蛮缠，我可是很大度、很完美的！”
阿敏在他的腰上拧一把，说道：“那也表示我人特别好，你也才这么好。这就叫做‘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她又接着说：“哥哥，跟三少一比，你有没有发现咱们的生活圈子特别小？你看，咱们每天照着前一天同样的轨迹，进行着同样的日常活动。我所有轨迹的范围不超过方圆五公里，和从前的家庭女性的区别只是从家庭走向了社会，但是生活圈子依然很小。你可能稍微比我大一些，但其实也还是很小！”
波仔不这么认为，他说：“也不能把咱们说得这么可怜吧！”
阿敏说：“还有，我每天和我的同事、你的同事都有交往，但大家也就是个同事关系。我最关心的人，还是你和邹泽，还有父母。连伙伴们，我现在都不大关心了，要不然就不可能今天才知道，三少竟然离婚了！”
波仔回答说：“可能大家都一样吧！拿咱们的情况来推测，估计大家也都是在为生活奔波，这些时候忽略了对方也是正常的。只能说，我们就是这样的普通人吧！”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或者，过些年，等我们经济更宽裕一些，我们能走到更远的地方。小敏，过几年，我们一定能走过更多的地方。”
阿敏想，自己确实就只是一个普通人，每天忙碌的都是身边的这些琐碎之事，这就是她生活的圈子，是她自己的格局。也许圈子太小，也许格局太低，但是她依然在其中感受到喜怒哀乐。
这不，三月的考试就让她第一次遭受了打击。
专业课考完之后，她感觉题答得很糟糕，回住处的时候和波仔说：“这回没戏了！”
波仔说：“等成绩出来呗！也许就考上了呢！”
阿敏没有这样的侥幸心理，她对自己的水平有明确的认识，最后的成绩也确实证明了她的感觉。
虽然也有考不上的准备，但是心里免不了的有一些失落。她趁着周末的时候，跑回家看邹泽了。这个时候，她特别想他。
回到家时，公公扶着邹泽在院子里，阿敏和波仔走到门口时，邹泽摇摇晃晃地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他们两人简直惊讶极了，邹泽都会走路了？这才多久啊！上一回回来的时候他才能扶着桌子站起来。
当时他横着走的样子，阿敏觉得像一只螃蟹。
两人看着邹泽像个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似乎眼看着就要跌倒。波仔赶紧几步走过去，把他抱起来，他对着波仔笑嘻嘻的。
阿敏说：“爸，邹泽认识人了？”
公公在一边说：“哪儿呀！现在他不怕生人了，见谁都笑嘻嘻的。”
哦，原来是这样，让人空欢喜一场。
阿敏说：“我上回回来的时候，他才刚能站一会儿，往一边挪几步，这么快就会走路了？”
婆婆在一边说：“小孩子就是一天一个样。何况咱们阳阳长得壮实，腿硬实着呢！这还没有一岁呢！就会走路了。”
邹泽又像练习爬行那时候一样，不喜欢人抱着。他在波仔怀里扭着身子，还要下去走路。
波仔只好把他放下来，和阿敏一人站一边，看着他蹒跚着走过来，走过去。
每次要跌到的时候，波仔就赶过去扶着他。他也不知道害怕，还高兴的嘎嘎笑。他自己开心，阿敏和波仔也很开心。公婆看他们两人看着孩子，就各自去干其他事了。
阿敏和波仔说：“我真想把邹泽接走！如果今天没回来，我们连邹泽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走路的都不知道。我已经错过太多他成长中的趣事，实在不想错过更多。”
波仔问阿敏：“那你还准备考试吗？”
阿敏有些犹豫，总觉得这个事情好像已经成了她的一个执念。
她想起当年和郑敬一起考六级的时候，现在跟那时候又是差不多的情况了。只是专业课差了一些，其他的都够。可是，真的考上后，又能怎样呢？从最终的收获来看，似乎有些可有可无。
她对波仔说：“认真说起来，这个事情其实挺像鸡肋的，食之无肉，弃之可惜。我就是担心有一天我会后悔，会对自己说‘当年，如果我考了博士有多好啊！’”
波仔鼓励她说：“那就不要放弃，再试试吧！”
阿敏说：“我再想想吧！反正就是再考，也到明年了，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小孩子真是个神奇的生物，到了第二天，邹泽走路就比第一天稳当了许多。他似乎是个个性很急的孩子，总是想走得快一些，所以就得紧跟着他，随时做好他会跌倒的准备。
阿敏和波仔需要不时的去扶着他，一天下来，波仔还好，不过阿敏就觉得累得不行，她已经体会到公婆照顾孩子的辛苦。
别看邹泽腿灵活，不过嘴就比较笨拙，到现在也只能喊个“啊”。任何时候想干什么事情的话，就会抬头对着别人这么喊，不过调子就有所不同，倒也能表达他的意思。
等到第二天下午离开时，阿敏和波仔都对孩子有许多的不舍。因为这两天两人一直陪着邹泽，孩子似乎对他们有了一些依赖。所以在他们离开时，孩子哭着闹着不离开他们的怀抱。
阿敏觉得自己的心酸得难受，硬起心肠把孩子放在婆婆怀里，扭头走了。
孩子的哭声在后边一直响起，直到他们转过弯后，听不见了。
阿敏问波仔：“这都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我们有更好的条件，是不是就不用这样辛苦呢？那么我们追求的仅仅是更好的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