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努力与回报

    教育孩子的过程是个水磨工夫,既不能激起他的逆反心里,还要让他在学习之余,负起该负的责任,真的是要想尽各种办法。

    波仔是习惯用纪律来约束邹泽的一切,阿敏则扮演那个给孩子解压的角色。在两个人的配合下,家里的环境还算是比较宽松。

    所以,在大部分时间里,邹泽也愿意将他生活中、学习上的一些事情跟父母分享。

    偶尔,阿敏和波仔也会提及一些、关于邹泽喜欢谁、或者谁喜欢他的问题。对于这些问题,邹泽基本都是匆匆敷衍而过。

    对于这一点,阿敏和波仔两人也并不强求。孩子嘛,都是从有了秘密开始,一点、一点成长的。

    三人各自努力过着自己的生活,为各自的前途奔波。而时光,则在这种努力中匆匆飞逝。

    还没觉得怎样呢,过年了。

    这个年和往常一样,热闹而又琐碎。不过,与以前相比,阿敏现在更能享受这样的琐碎。她比以往更加珍惜与家人的相聚,对父母也多了一些宽容。

    妈妈抱怨的时候,阿敏想:她就是这样的弱者,没办法了才会求助于自己,这起码说明自己值得她依靠。

    父母向亲戚炫耀的时候,阿敏想:愿意炫耀,那就炫耀吧!不管怎么说,只要他们感觉到幸福,这就够了。

    妈妈说:“阿敏,你要常回来啊!看你爸这个年过得多高兴。他就是最爱你了!“

    阿敏回答道:“我知道了,只要有空,我就回来!”

    等过完了年,时光似乎过得更快了。又没什么感觉呢,就到了邹泽中考的日子。

    波仔对邹泽说:“邹泽,这场考试非常重要!所以,一定要仔细、认真地读题、审题。别等考完试再说什么‘题很简单,可是我不小心答错了的话’!”

    阿敏在一边说:“好了,好了,别说太多啦!万一他紧张了,影响了发挥,那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邹泽笑着说:“妈妈,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是那么容易紧张的人吗?”

    阿敏回答说:“不是最好了,我当然希望你能从容面对这次考试,争取发挥到最好喽!”

    考场所在的学校离他们家不是特别远,不过,阿敏和波仔两人在一番商量之后,仍然在考场附近的酒店订了一个房间。

    这样的话,邹泽就不需要将时间浪费在回家的路上。阿敏和波仔两人希望能尽量节省出时间,使邹泽能在中午吃完饭后立刻午睡。不管怎样,养精蓄锐很重要。

    考试的第一天大清早,阿敏和波仔就将邹泽送到他们的班级汇合点。然后,一直等到邹泽他们进考场了,两人才回到酒店的房间坐着。

    坐了一会儿,阿敏放下手机说:“波仔,我有点儿心神不定,手机也不想看了。你说,咱们出去到附近的公园走走怎样?”

    波仔放下电子书说:“你担心吗?”

    阿敏反问他:“你不担心吗?”

    波仔回答说:“还好吧!不管怎样,还是得他自己努力,咱们就是再担心也没用。不过,你想出去走走,那咱们就出去走走吧!小敏,我还要提醒你,现在的天气很热!”

    阿敏说:“不怕,我想看看风景,缓解下我的心情。”

    结果,自诩不怕热的阿敏才刚走到公园不过半个小时,就又对波仔说:“波仔,我要热死啦!再美的风景也缓解不了我心里的烦躁。”

    波仔无奈地笑着,看着她说:“小敏,你呀,就是会折腾人!那咱们还是回酒店?”

    阿敏也觉得自己有点儿折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回吧,这回我就安安静静地待在酒店,再不折腾啦!”

    于是两个人又返回酒店,无所事事的、直等到距离考试还有半小时的时候,两人才朝考场门口走去。

    此刻,有好几个警察在学校门口执勤。他们用两条警戒线,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圈出一条宽敞的道路,供孩子们行走。

    而在两条警戒线外,到处都站着等候自家孩子的家长。有的家长站在靠马路一侧的警戒线外,有的家长则站在靠学校围墙一侧的警戒线外。

    铁栏杆做成的透明围墙和警戒线之间留出的空间非常狭小,站在此处的家长几乎需要贴着围墙。

    阿敏找到一个空位,也加入到他们中间,贴墙站着,波仔则站在她对面的警戒线外。

    透过围墙内高大的月季花、冬青、还有一些树木的枝条,阿敏看着孩子们出来时要经过的通道。

    考试过后大概十分钟,一群穿着各种款式校服的孩子,熙熙攘攘的往外边涌来,阿敏赶紧转身朝校门口看去。

    令阿敏觉得挫败的是,她虽然非常努力的看了,但是仍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邹泽的身影。

    反而是波仔突然就朝校门口那边招了招手,然后阿敏才看见邹泽走过来的身影。她不由埋怨自己:唉!身高不行,眼睛也不行啊!

    三人汇合后,到阿敏和波仔提前看好的饭店,快速地吃饭,然后回酒店。拉上窗帘,邹泽只简单说了声‘考得还行’后几分钟,然后就睡着了。

    阿敏坐在外间的凳子上对波仔说:“看来考试还是很耗精神的,瞧,这么快就睡着啦!不过,也幸好他这睡眠像你,要是像我的话,哪里能睡得着?哦,要说起来,我小时候睡眠似乎没有问题,这都是长大后遇到各种事情,才添的毛病。”

    波仔回答说:“要么就是不够困,要么就是想太多事儿。你睡前不要想任何问题,保准你躺下就睡!”

    阿敏说:“谁不想这样呢?我难道不想睡前放空脑袋吗?可惜!你们这些沾枕头就睡的人,根本就不能体会入睡困难的煎熬啊!”

    一天半的考试结束,邹泽都没有多说什么。阿敏和波仔尽量轻描淡写地问:“邹泽,考了好几门了,觉得考得怎样?

    邹泽的回答跟第一天上午的大差不差,还是那几个字“考得还行!”

    阿敏和波仔互相对视一眼,没有再多问了。

    等到下午考完两个科目,邹泽一见到阿敏和波仔就说:“爸爸,妈妈,物理交卷时,我临时改了两个选择题答案。刚一交卷子,我就觉得坏了,改错了。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好后悔啊!一共四分呢!”

    阿敏说:“算啦,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懊恼了。何况又没见到答案,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改错了。”

    邹泽说:“是错了,我刚才还和一起出来的同学对了一下这几个选择题的答案,唉!”

    阿敏听到他这样说,就回答到:“那你下一门课一定要仔细、再仔细!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

    波仔说:“能改,说明对这个知识点掌握的还是不扎实,不过现在不要想了,咱们去吃饭!然后回家好好休息!”

    邹泽说:“知道啦!”说完还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两天半的考试时间,第三天只考半天。前两天考试时间安排在周末,所以阿敏和波仔全程跟随。

    第三天是周一,阿敏和波仔将邹泽送到考场外边,看着他和老师同学汇合后,两人就离开,分别回各自的单位上班了。

    等到周一下午下班后,三人吃完饭坐在餐桌旁时,邹泽对两人说:“我觉得考的应该不错,不过具体的还得等到对过答案再说!”

    阿敏说:“对什么答案,就是知道自己做错了,难道能去修改答案吗?所以,只需要等待就行啦!这几年,你好好努力了,即使结果不好,也没有什么的。”

    邹泽不高兴地说:“妈妈,怎么你就认为我会考不好呢?我觉得考的挺不错的!”

    阿敏笑着说:“那当然更好了,我就是说万一嘛!”

    邹泽不乐意地说:“不喜欢这个万一,也没有万一。”

    阿敏回答说:“行,行,行,没有万一,我都知道啦!”

    刚参加完中考的孩子,惹不起。

    听着他们对话的波仔说:“邹泽,考完试后,你这就闲下来了。在家里,也不能天天打游戏,对眼睛不好!不过,我们两个也没时间监控你,只有依靠你的自觉性了。”

    邹泽回答说:“爸爸,放心吧!我眼睛还可以的,我也很自觉的。”

    阿敏就接着他的话说:“千万要保护好眼睛,我觉得戴眼镜好烦,可是不戴又看不见。你看,我鼻子两侧,架着眼睛的那个地方,皮肤和周围都不一样。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不戴眼睛。”

    等待出成绩的过程有点儿漫长,不过邹泽在对完各科试题答案后,再次强调了考得不错这几个字。所以,他倒是表现出一副笃定的样子。

    阿敏就不大放心,她私下对波仔说:“你说,咱们那时候考试,答了什么,等交完卷子就忘光了。即使拿着答案,也没法对。怎么邹泽他们就能将自己的分数估计到个位数呢?”

    波仔哈哈笑着说:“可能咱们蒙的太多,还有胡乱填的。跟咱们相比,也许现在的孩子将知识掌握的更扎实吧!”

    阿敏还是提出一个疑问说:“我还是不大明白!别的就不说了,那作文呢?这个估分没办法了吧!”

    波仔说:“这我可没办法推测了,你要实在好奇,问邹泽去!”

    阿敏斩钉截铁地说:“我才不问他呢!最近我都尽量减少跟他说话。”

    不管他表现的多有信心,成绩没出来,邹泽其实还是稍微有些烦躁的样子。

    因为不放心他一个人待在家里,阿敏和波仔就想带邹泽出去玩儿一趟。

    在饭桌上提起这个话题时,邹泽回答说:“没兴趣!我宁愿在家打打游戏、看看小说什么的。妈妈,我好不容易才有这段能够自由自在生活的时间。所以,就让我这么过吧!”

    阿敏说:“不识好人心了吧!又不是让你尽什么义务!算啦,不出去就不出去吧,我们还省钱了呢!”

    也因此,邹泽考试后的日子就过得特别自由、松散。

    有时候,看着他开着电脑、放着音乐,然后手里还拿着手机,阿敏就有些忍不住地想说他。不过,想想他现在也许有些焦虑的心情,阿敏就闭嘴,由他去了。

    波仔不管这些,他该说就说,比如看他玩儿的时间长了,他就说:“邹泽,你玩儿可以,但是注意眼睛。玩儿一会儿就必须放下电脑或者手机,或者锻练会儿身体,或者站在窗口远眺一会儿。”

    邹泽倒是很配合地说:“知道!”

    等终于熬过漫长的等待时间,要出成绩了。那个上午,阿敏和波仔都从单位赶回家,等待邹泽的考试结果。

    邹泽说:“爸爸,妈妈,你们先别看,让我自己查询,等我看过了再告诉你们!”

    阿敏说:“行啦!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一起看吧!”

    邹泽一边埋怨着阿敏又说这种话,一边查询成绩。

    看到成绩的那一刹那,阿敏由衷地笑了。她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激动,不由抱住坐在椅子上的邹泽的肩膀说:“邹泽,祝贺你,没辜负你的努力!”

    邹泽心满意足地笑了,他对阿敏和波仔两个人说:“我怎么样?”

    波仔也高兴地抱抱他说:“祝贺你,邹泽!”

    他们的邹泽,终于靠着自己的不懈努力,拿到这样一份出色的成绩。

    而这份成绩,会将他送进非常好的高中。那是比阿敏和波仔当初上的高中,好了不知道多少的高中。

    成绩出来后,报志愿其实很简单。三人几乎怎么纠结,就将一所很有名的高中名字填了上去。然后,邹泽如愿被录取。

    下午的时候,公公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里说:“波仔,听家里这边的孩子们说,他们被高中录取了。咱们阳阳呢?去了哪个学校,他考得那么好的。”

    波仔眉开眼笑地说:“爸,邹泽的学校非常好,你放心吧!”

    说完这些,波仔将电话递给邹泽。阿敏听到公公电话里的声音很大,他带着笑、大声说:“阳阳,这下就好了!真是个好孩子,考到那么好的高中。你跟你爸、你妈说,让他们带你回来,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邹泽也笑着回答说:“爷爷,这不算什么的,不值得庆祝,所以,饭就不吃了。”

    阿敏和波仔也没有采纳老人的意见,波仔拿过电话后说:“爸,这才哪儿到哪儿呀!万里长征第一步,以后需要他努力的日子长着呢!”

    挂断电话后,三人仍然沉浸在喜悦之中。阿敏说:“邹泽,看来还是努力最可靠啊!这会儿我突然想起,当年你没有被**初中录取的那件事儿了。当时,我心情特别不好,觉得咱们简直是没有一点儿运气。”

    邹泽说:“不用靠运气,运气不可靠!以后我也会努力的!”

    阿敏和波仔听到邹泽这样的话,他们比看到邹泽被名校录取还要高兴。

    这么多年之后,邹泽从当初那个总是闯祸、总被叫家长的小男孩,成长为这样一个有着积极人生态度的、知道努力的中学生,这才是最令人开心的一件事情啊!

    阿敏不由得感慨道:“不骄傲、低调务实,我们真为有你这样的孩子骄傲!”

    结果,这句话刚说完才隔了一天,在爷爷跟前表现的无所谓的邹泽,就对阿敏和波仔说:“爸爸,妈妈,我们几个同学要聚会一下。所以我需要一点儿钱,算是对我这几年努力的奖励吧!”

    阿敏调侃他说:“邹泽,前天我可听到你跟爷爷说的话了,你说‘这不算什么的’呀!”

    邹泽哈哈笑着说:“我就那么一说而已,不能让爷爷感觉我太轻浮了。人嘛,在外总得维持个形象吧!”

    阿敏一边嘲笑他,一边就拿出了他出去活动的经费说:“这些够吗?”

    邹泽回答说:“肯定够了!我们也就是去吃个饭,其他的要做什么,我看大家吧!反正我都不知道能玩儿什么?”

    这一点阿敏知道,她和波仔的生活过得简单。所以,邹泽的生活也过得朴素。孩子对于出去玩儿,还真没有什么概念。

    等到邹泽出去了,阿敏对波仔说:“瞧瞧,真是长大了,都有资格呼朋引伴的出去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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