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她醒了!”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有很多人在。

    我有这么多朋友亲人吗?

    脑子里自嘲了下,很快便清醒了过来。

    我是回来报仇的!

    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看着手上插着的针管,只觉得碍事,刚想拔掉,就被一只手摁住了。

    “许小栀,你干什么?”

    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愠怒。

    许小栀???是谁?

    我疑惑着,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

    那声音接着说道:

    “接下来你应该住院观察保守治疗,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我看向声音的源头,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穿着白大褂,右手还拿着一堆资料文件。

    我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将手从他的左手抽出,眼神木木的盯着一个点。整个人都是一个大放空状态。

    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门外忽然起了一阵骚动,一个中年女人冲了进来,浑身绫罗贵气逼人:

    “小栀啊,他们都说你已经脑死亡了让我放弃治疗,看来我的坚持还是有成效的”

    她将我一把捞入怀里,眼泪弄湿了我的肩膀,还滴了几滴在我的锁骨。汇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工湖。

    我被她抱的喘不过气,见她还没有松手的意思,我便剧烈咳嗽起来想摆脱她。

    这方法果然见效,她松开了我,退了两步:“医生,快快快,看看她怎么了?”

    我适时的停止了咳嗽,避免别人的再次接近。

    我用尽量痴傻的语气说着

    “我是谁?我在哪儿?你们又是谁?”

    那女人见我这样,连连说着:

    “小栀你,你怎么样,你不会,失忆了吧?”

    接着她又对旁边的男医生努了努嘴:

    “她的脑子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

    男医生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我装作配合她的样子:

    “我叫小栀吗?那你们又是谁?”

    这下他们肉眼可见的慌乱躁动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我的病情。

    男医生见状,应该是怕吓到我,用极尽温柔的语气说道:

    “小栀你先自己休息冷静一会儿,我再慢慢根据你的状况制定诊疗方案。别怕,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完便带着病房里浩浩荡荡的亲友团离开了。

    直到房门关上后,我才松了口气,躺了下来,看着墙壁上的挂钟,上面显示现在是九月一日十点半。

    这么算的话,我的时间就到九月七日了。

    时间不多,我要找机会偷偷溜出去。

    在此之前,我得先了解自己现在的状况!

    整理好思绪。我下了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个单人病房,看着很豪华,还有单人卫生间。拉开窗帘向下看,能感觉到楼层很高,南方明珠塔就在不远处。我甚至能大致判断出自己曾经家的方向。

    忽然有什么东西晃了晃我的眼睛,我转头四周环视了一下,看见了两个明晃晃的摄像头!

    是监视吗?

    心里涌起了千万层涟漪。

    我赶紧走进了卫生间,想摆脱那种被掌控的感觉。

    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我心里五味杂陈。

    还是得赶紧适应当下的身体啊!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

    个子不高可能一米六都不到,圆圆眼长睫毛,肤如凝脂眉如墨画,通体莹白清透,看着是个甜甜的可爱妹子,应该有二十多岁了。

    可我之前是个一米七五辣妹啊!

    叹了口气,我活动着僵硬的躯体和发涨的关节,发现这身体特别容易累。总是提不上劲。

    应该是长时间没有活动导致的吧!

    不过好在现在是活过来了!不管什么躯体,哪怕是个男的,也无所谓,我一定要揪出爆炸案的真凶!

    我现在的名字,就叫许小栀!

    我出了卫生间,爬回床上,按动了床边的紧急按钮,开始了我的计划。

    很快的,那位医生便进了病房,看到我好端端的坐在床上,才松了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们过来和我聊聊,因为我除了自己叫许小栀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装作委屈的样子,雾蒙蒙的尾音显得尤为可怜无助。

    医生走向我,坐在了我的床边,轻声细语的说到:

    “好,那么你先记住,我叫孟郁,这一年来都是你的主治医生,同时,也是你的青梅竹马。”

    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好像拿到了一个狗血无比的剧本,阎罗你怎么给我选了这么一条线?

    我点点头,接着问:

    “那么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温柔,细致,安静,博学,是个很可爱的小艺术家呢”

    孟郁边说边刮了一下我的鼻尖。

    我条件反射般的抖了一下,装作没看到他眼里的疑惑,又问了句:

    “那么我们,具体是什么关系呢?”

    “你是我尚未过门的未婚妻”

    ?????

    无数问号在我的头顶升起,然后爆炸,我觉得这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心里咒骂着阎王给了我这么个神奇挑战。

    被他缠上的话我还怎么去找凶手啊?

    我不敢再看他那深情款款的眼睛,转头看向别处换了个话题:

    “我,我知道了。还有一件事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能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讲给我听吗?”

    听了我的话,他点了点头,顺势握住我的手。为了避免他再聊情爱方面的话题,我只好顺从的回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乖巧的等待着他的回应。

    他似乎很满意,移开了视线看向窗外,缓缓讲述起了他所知道的关于我的事。

    原来我是艺术世家的独生女,从小被艺术熏陶长大,母亲早年病逝后父亲娶了现在的老婆钱珍蒿,对我也很好,可惜去年我和父亲一起出席某慈善晚宴时一起发生了车祸,父亲当场死亡,我也因为猛烈的撞击而昏迷,后来被诊断为脑死亡,多亏了继母坚持治疗才让我一直活着。虽然是以植物人的状态。

    和孟郁则是自由恋爱,再加上双方门当户对也就顺理成章的订婚了,只不过没想到这场飞来横祸让我几乎半死。孟郁父母劝他另寻良缘,可他这个痴情种子却非要等我醒来。就这样守了整整一年。

    听完他的描述,我对自己有了一个大致全新的了解。

    我本想向他坦白身份,但是我时间不多,后续解释起来也麻烦,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且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出院!

    于是我对他眨了眨眼,演绎出了我自认为的可爱:

    “我明白了。我感觉我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

    他摇了摇头:

    “情况没稳定下来前你得住院观察,至少一个月吧”

    一个月!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还怎么报仇啊?

    我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忽然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反正这身体的主人也和他是未婚夫妇相知相爱,这么做应该不算违规吧,对不起了许小栀!

    我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怎么向你证明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如这几天你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确认怎么样?”他的脸倏的红了起来,我甚至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

    看来是见效了,必须乘胜追击啊!

    我的双手顺着他的脖子滑到他的双肩,微妙的触感让他不自觉抖了一下,我慢慢凑近他,他整个人僵住了,脸也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就能放心了呢?”

    接着刚才的话,我的手从他的肩膀慢慢的挪到他的锁骨,再顺着脖子的弧度抚上他的脸,右手摘下了他的眼镜,他的眼神像是失了焦,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我的脸。

    顺势捧住他的脸,我眼一闭心一横,轻轻的吻了下去,很明显能感觉到他的震惊,他震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见状我便加大力度,微微张开双唇,伸出舌头向他的私密进发,没想到还没碰到,他便环住了我的腰,一只手放在我的后脑勺继续加深着这个吻。

    这个身体仿佛有什么肌肉记忆似的,变得柔软似水,他抱的更紧了,我能听见他的喘息在我的耳边回荡,我右手拿着的他的眼镜因为身体的酥麻而掉了下去,在柔软的地毯上砸出一声脆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他慌忙松开了我,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急忙捡起眼镜带了上去,脸连着耳朵已经熟透了。

    我看着他的局促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我的样子他也轻轻笑了两声,表情里是止不住的温柔似水。像是想要赶紧逃避刚才的囧迫,转移了话题。

    “那么你做好出院的准备了吗?我会如你所愿寸步不离的”

    先能出去这个地方就行!

    这么想着,我点了点头。

    他摸了摸我的头:

    “下午做个全套常规检查,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出院后一旦有任何的不舒服都得立刻告诉我然后回医院治疗。”

    我心里一阵狂喜,总算能出院了!

    “我们现在就去做吧,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我已经不想再多待一秒了,好想念外面的世界啊。。。。”我的声音黏糊的吓死人。

    “这样也好,那我们走吧,我给你排单”

    就这样,在下午两点,做完全部检查的我成功走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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