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绅士,帮我点个烟吧。”

    “是,我是你的蝴蝶夫人。”

    “不,你不是。”

    “我有一个幻象,东方的幻象。”

    鲜红的血滴落在地毯上,像他为爱人留下了最后一滴泪,电影结束了。

    “啊!呜呜……唔好啊!”吴江鸢抱着抽纸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哭得死去活来,“阿敏,呜呜呜……”

    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地向下落,江鸢只得不断地抽出纸巾去擦拭。她的眼尾一圈带着淡淡的红,是纸巾揉过的痕迹。眼睛水汪汪的,眼珠被泪水浸润的如阳光下闪闪的弹珠。

    那双眼转向了她身旁的人,吴江鸢一把抱住赵敏又开始哭。

    赵敏开口:“喂,你又嗌我阿敏,至於啊,睇个文艺片喊成噉。”

    “对唔住,Jenny,我哋关系咁好,都唔叫呀。”吴江鸢说。

    Jenny说:“呢件事你要怪我老豆,边个畀佢畀我起咗咁个名。”

    吴江鸢说:“ 哦,不过佢好惨哦,遇到咁个死包仔。如果我系男仔,点舍得畀佢噉吖嘛!”

    Jenny安慰道:“唔知你心善啦,啊,我屋企细仔Call我喇。”

    江鸢好奇道:“系你边个新契弟呀?”

    Jenny翻开包包说:“唔,你知了,我老豆吖嘛,钟锺收契仔啦。”

    吴江鸢打趣道:“哦~关系好到Call你的契弟,惊唔系你爹地拣嘅的贤婿。”然后用肩膀去碰了碰Jenny。

    Jenny瞪了一眼江鸢说道:“你做乜嘢呀,咁八婆。”

    江鸢装作一副吾女叛逆,伤透吾心的夸张状道:“我好心好意关心你,你竟然……”

    Jenny看见她如此,凑上去抱了一下吴江鸢说:“安啦,我知你挂住我。嗳,话真系,你如果男仔,我早同你拍拖勒。”

    江鸢抬头看着Jenny,Jenny的眸子里正闪着异样的光。她眼睛里的光是星星点点跳动的火光,但一会儿就被眸子里的黑给泯灭了。她懂了,但又看不明白。吴江鸢避开Jenny的眼睛,双手搂住她的脖颈,头倚在她耳边。

    安静了一会儿,才低低的说:“嗯,注意安全,仲有返屋企Call我。”才松开了手,她们心知肚明。

    气氛又回到了从前,Jenny拿起了包包,起身笑着说:“知道,仲有佢又唔系狼,可唔可以把我将点。”

    吴江鸢换了个姿势,歪着头枕在膝盖上笑着看她说:“唔一定哦,Bye bye。”

    Jenny又笑了,眉眼弯弯的,很好看。她说道:“Bye 。”最后在留恋的看了吴江鸢一眼,就走了,没有回头,她知自己早就做好了选择。

    吴江鸢维持着这个姿势,安静的看着她那位朋友风风火火的走了,她闭上了眼睛。

    周围只剩光屏发出的细微轻响,她知道那是《蝴蝶君》的英文版开始放了。

    光屏上的彩光照在吴江鸢身上,光在她身上变幻着。

    绮丽,冷艳……

    吴江鸢抬头看向她亲自放的电子屏,多少个夜晚了?127吗?她往电子屏上轻轻一点,嘴角勉强牵起一个嘲讽的笑说:“呐,而家呢系第一百二十八个晚嘞。”

    那个笑转瞬即逝,她把头埋了下去,发丝随着动作轻轻的垂了下去。

    她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Jenny估计也要拍拖了,阿棋也是,还有莉莉,还有……”

    电子钟报了时

    八点整

    今夜老豆应该不会回来了,阿妈也是。八点整饭局才开始吧,第一百二十八个夜晚,你好喽。

    《蝴蝶君》还在播放,整个厅室只有电影的声音。过了好久好久,吴江鸢开始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她觉得每个夜晚的她都和电影里的他很像,一样的寂寞。

    忽然吴江鸢抬起了头,默默的和角色一起念出了台词:“做个绅士,为我点支烟吧。”

    但她的下一句与电影全然不同:“有人会锺意我呀,唔锺意都唔要紧,只要一直一路陪住我就好。我系唔系太痴心嘞?”

    并没有人回应她,吴江鸢在唱一部独角戏。寂寞的一晚,并没有什么能温暖她的,这个夜晚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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