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下过小雨,打落了路边的几朵栀子花。街道上散发着几朵零碎的,破落的栀子花的味道。诺大的写字楼下,一个穿着黑色束腰的吊带裙,女孩不顾地上的水洼,踏着高跟鞋,走向了旁边停着的公共自行车,也就是共享单车。此时女孩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早知道把‘黑太狼’骑过来了”,然后脚蹬了一下共享单车的车腿,刚准备走,扫完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清姐你怎么还没到啊?呜呜呜,人家都等了你好长时间了呢!”

    “修曦晗”于清一字一字的念出电话那人的姓名,电话那头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咳……咳咳,不是,姐,所以你为啥还没到呢?”

    今天是修曦晗的生日,每年的五月一日劳动节,几个朋友就商量着大家一块聚聚,毕竟他们也好久都没见了,今天原本于清放假的,但是老板突然打了个电话,要让他送一个紧急资料,一是于清下午刚准备好收拾出门聚餐的,老板就打电话过来让他来送资料,想着刚好顺道,于是就先去了公司一趟,现在才刚下楼。

    “我没开‘黑太狼’,黑太狼送去保养了,我现在在骑共享单车”在骑共享单车这几个字几乎就是于清用牙咬出来的,这两天的温度忽冷忽热,于清的嗓子不太舒服,所以有一点哑,“黑太郎”,是于清的爱车,是一辆机车“赛600”,因为是全黑色的,所以于清叫他黑太狼。

    听到这句话后修曦晗!笑了笑,在电话那头回她“哈哈哈哈哈,这不是五一劳动节吗?不是正好劳动劳动,我们在“排场”等你啊!”话说晚于清被这闷热的刚下过雨的天气弄得很烦躁,于是就敷衍的“嗯”了一下,就挂了电话放到了她的包里面,脚一蹬就抢了“排场”。

    “排场”是一家大排档主要是烧烤,以前她们出去在一起玩的时候就经常在这家吃饭,因为之前去的一次听到老板说他是河南人,当时老板正纠结于起什么名字呢,然后就听见老板说“排场”这两个字,自此以后她们每次来这里吃饭都叫“排场”了。

    “排场”开在一条很热闹的街里,共享单车不能骑进去,所以附近的时候就锁了车,结束用车就向小街走去。

    傍晚街头十分热闹,更何况是大排档,自然人就更多了,但是老板认识他们,所以就给她们留了一个位置,于清离他们老远就看到了她,但当她走过去的时候,她发现有一个红绿灯,而此时正是红灯,于清”于是低头点开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8:59。

    于清想“还蛮早的”,接着抬起头看向对面跳动的红色数字“10,9,8……”当他看到对面红绿灯旁边站着的人的脸后,心跳也跟着跳动了起来。

    那人头在低着和旁边的几个男人说话,他站着白T,黑裤子和白色的鞋子,他旁边站了一个女孩儿,穿着红色的裙子,是那种故宫墙的那种复古红,“那个女孩很好看”,于清心里这样想,然后那女孩也在说话,他在笑,他好像有知觉的抬了一下头,他们对视了一眼,想此刻时间停留。他有这一张清冷的脸,他是双眼皮,便便右眼在这一颗痣呈现出一股痞痞的感觉,他的一双眼睛足以让于清的心脏慢了好几个节拍。

    “姐姐,你怎么不走呀?”思绪被右旁的小男孩叫了回来,小男孩正疑惑着看着红绿灯这个姐姐绿灯了怎么还不走呀?然后他就听见这个姐姐笑着的说,谢谢你哦,姐姐知道啦,姐姐先走了,记得看车哦”于清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疏离感,让人远离,她笑的时候有两个梨涡,很好看特别温柔,跟她完全是判若两人的那种,于是她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走向了对面。小男孩留在了原地,摸了摸头,“这个姐姐怎么好奇怪哦,已经绿灯啦。”

    对面的那批人也向这边走来,但那人已经不再看她了,她也收回了刚才的那心里的波涛浪涌,于清挺直腰杆向修曦晗那边走去,很自然的说“生日快乐呀”,好像刚才的走神不是她一样。因为马路说窄不窄,说宽,也不宽,导致走向对面KTV的人脚步停顿了一下,池樾用胳膊撞了一下旁边的187的大高个说,“唉,言哥今天也有人跟我一天生日哎”池樾也没查觉他言哥的走神,便听到陈言很敷衍的说了个嗯,于是他们就上KTV走去。

    于清到了“排场”就挨着旁边的修曦晗的空位置坐了下来,刚好老板烤好他们的烧烤送到桌上,看见于清说“哎,你这小妮子可长时间没有来了哦”于清笑道,”这不是来了呐”仿佛刚才心口的闷,完全不存在一样埋在心里,接着修曦晗跟老板说,“老板来给我们上一打的强爽!”最近修曦晗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这个强爽很好喝,一股子果汁味儿,还能让人给喝趴下了?她还偏不信非要喝。

    “好勒,你们等一会儿,就给你们送来”

    不一会儿强爽和她们要的串儿都上齐了,修曦晗把强爽打开之后举起了一杯葡萄味的“来让我们喝起来!今天姐妹生日,咱不醉不归!”于清尽量把情绪不外泄的憋在心里,说好“生日快乐,干杯”。

    强爽刚开始喝的时候,它是果啤味,它像戒不掉的烟,很需要,也离不开。结果一下子于清就喝了很多,主要是她压根不会喝酒,一喝还喝上头了,干了4瓶差不多脑袋有点懵的状态。看于清这样,修曦晗,就说“咱不喝了,走去对面唱K”确实是因为喝酒喝上头了,胃里有一点反胃,在这阴雨的天气,原本就带点小感冒的她,也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嗓子还有点哑。因为今天她姐们儿生日也不想拒绝,于是就同意了去对面唱K。

    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人也去了对面。

    到了包间409后,于清被修曦晗拉着坐下休息,还开启她他的大嗓门唱起了周杰伦的《晴天》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等到放晴的那天

    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我能再多爱一点

    但故事的最后你还是说了

    拜拜”

    ……

    于清听这首歌不知何时红了眼眶,包间内的灯比较昏暗,别人也看不出来她的表露的情绪,为了更不让人察觉她的异常,她”转头对着正在唱起劲儿地修曦晗,:我出去上个厕所”也许是,嘴里喝了酒的原因有一点发苦,嗓子还是带点哑,然后她还拿起桌子上放的车厘子,拿了两颗含在嘴里,咬了一个是她的嘴里不那么苦,稍微甜了一点。然后还未等修曦晗回她,她就起身站到了包厢门那,拉开了包厢门。

    刚打开409出去的时候,看到对面408的包厢开了门于清的脚步顿住,连嘴里的车厘子都忘了交,还有一个车厘子包在嘴里面,被忽略了。

    而对面出来的那个人显然也看见了她一个站在408的门口,一个站在409的门口,像在无声的对峙。此时像被时光机按了暂停键,而对面的那人也毫不躲避地直视着她不曾移动过。

    显而易见,他是后出来的,在KTV的时间太长了,他们这一群子为池樾庆生的,人也要走了,而他总是喜欢走在后面,池樾他们那群人走在前面。

    然而,于清并不想说什么转头要走陈言用他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此时嗓子生疼,脚步也像灌了铅走不动路,内心希望陈言能够说些什么,能留住她。

    陈言从刚才在马路上的对视中情绪波动很大,他强力克制着自己。于是在KTV也喝了不少酒。池樾还开玩笑到:“我生日,你也不必这样捧场啊阿言”而回答他的只是陈言的眼皮一掀。

    此时拉住于清手腕的冲动还是酒精上头。然而刚想开口,后面408的包厢开了门,是那个穿红色裙子的女孩儿,她关上门望着这一幕,以为是陈言认识的人,很随意的拉住了陈言的袖口,而那女孩儿似乎是忘了拿包,把手中的包换了个手提,另一只手,捏着陈言的袖口,说“言哥走吧”。

    但那女孩儿也没见过陈言身边有什么女人,脑子飞快的转了一下,也没转出个什么结果,转身拉着陈言要走。

    于清的思绪却被这一幕拉回,她望着女孩,想甩开陈言的手,却被陈言压到了墙上,此时于清嘴里还有车厘子,嗓子生疼,并不想说话,红了眼眶的眼睛瞪着陈言一眼要走,陈言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压着她的手不放,于清后面是冰冷墙壁,前面是陈言,想逃也逃不掉,于是脸向一旁扭去,不想让陈言看到她快忍不住掉下的眼泪。

    陈言看着她不说话,想到了什么,于是转头望向那群要拐弯的那些人叫了一声“池樾,把你妹给老子拎走”。

    池樾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看了陈言一眼,看到陈言压着一个女孩儿的这一幕,他妹还在旁边当个电灯泡,站着不动,脑子转的飞快的过来把她妹给拎走了。

    被池樾“拎”着的,正想着什么情况,就被他哥给“拎”走了。

    “what?这什么情况?!”

    池绵绵心里1万个吐槽,还没问清楚什么情况,就被他哥给拎走了。

    走之前池樾还莫名对于清姨母笑,“妹妹不懂事哈,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消失在陈言的视野中,池绵绵停下脚步问他哥,“哥,这什么情况?”

    “你哥我也头一回见他这样,你说你能不能有点眼力劲儿?”

    边说着还用手弹了一下池绵绵的脑门,池绵绵一声痛呼“哦,我知道了,哥。”说着用手揉着她那脆弱的脑门。

    于清同他口中听到那是他朋友的妹妹,头也转过来望着陈言,依旧是一句话没有说,但是心里想,这原来不是他女朋友啊,正想着,头顶一声带着有点哑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毕竟陈言1米87的大高个,而于清也是昨天晚上才量的身高1米62,心想他又长高了啊,陈言在他头顶辗转好久才说道:“于清,好久不见。”

    于清迫使自己笑出来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嘴里还有车厘子嗓子还带点哑,含糊不清的说,“嗯,好久不见”说完就想要逃,于是于清又被陈言给按了回去,陈言知道她现在肯定会想很多,因为他们在那时候陈言就知道,于清她是很敏感的,现在应该该哭了,但是眼前这个于清她还没哭,那是因为她把这种情绪憋在心里。她想走,但于清也没想到他们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兴许是酒精上头的原因,也或许是沉寂了许久的情绪,在看到她红着的眼眶那一刻,陈言低头松开她的手,却把她紧紧压在身后的墙上,手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

    嘴唇碰到的那一刻于清想要逃,她的手在他的怀里不断挣扎,甚至于用脚踩上了他的白鞋,他的无动于衷。反而更加加深了这个吻,他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带着酒味的用他的舌尖敲开她的贝齿。他嘴里面还有一颗来得及嚼的车厘子,这个吻来的激烈,夹带着车厘子和酒的味道使于清感觉到此刻实在是不太真实。

    直到陈言从他的口中吸吮过车厘子的核,松开了于清,下巴落在她的肩膀上,嘴唇贴近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使她更模糊了双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陈言在感受到温热的眼泪滴下来的时候轻颤了一下,然后直视着她,抬手替她擦掉眼泪,轻声的说“别哭”然后于清听到他说“对不起。”

    这一句“别哭”和“对不起”,好像晚了好几个秋。

    年少时候就是这样,遇到过惊艳了整个青春的人,看谁都会索然无味。

    我们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但是总有一个是特别的存在,就像喜欢我看到他不会心跳加速,但心脏会慢了好几个节拍像样的暂停键。

    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在一起心口会堵,但也只能看着。

    看见他笑不自主的心情会变好,看到他请假的名字,会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会想很多,在不知觉的时候关于他的很多,甚至在做数学题的时候,演草纸上就会不知觉的写上他的名字。

    也会讨厌他对谁都笑着,讨厌他对谁都很好很温柔。

    但也会想知道他喜欢打什么游戏,然后给自己的手机软件偷偷下载一个和他一样的游戏,就能为和他说上同一个话题。

    也会想知道他常常会去的地方是哪儿,我去的话会不会遇到他,然后再趁机再偷偷看他两眼。

    我习惯假装不经意的走过,假装和朋友在交谈,可是眼神总是在不经意的寻找那个身影。

    直到后来路灯下没有了他的身影,耳机里的歌声都是记忆,后来知道我们没有在一个学校了,我考试时候的演草纸上都是他的名字,我会想:这道题好难呀,他肯定做出来了吧,毕竟他数学那么好!啊,我的数学真的好差。

    我常常告诉自己:我会找到这个世界上小小的船适合停泊的港湾我的那块奇形怪状的拼图把我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但是后来我们的中间朋友,每次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或许他又谈了新的女朋友,或许他又怎么了,或许他成绩又上升了,成绩下降了,他又生病了……而仅仅只是这些话,我那些想要忘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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